我掉马后天下大乱——投你一木瓜【完结】
时间:2024-01-09 23:16:47

  萧弄音解释了一句,然后问道:“外表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你这本来就不是外伤,你自己感觉如何了?”
  “敷药的皮肤痛痒感都好不了不少,不用再忍着这,倒也有气力动弹了。”
  馨昭容回答完忽然意识到不对, 突然扭头看向自己的女官,求证似的问她:“喂毒?”
  女官低头避开她的目光:“是,我昨日还去太医院问了具体,确实如贵妃娘娘所说。”
  萧弄音觉出这二人对话似有蹊跷,没急着开口,只静静听着。
  只听馨昭容又接着说道:“可我这症状幼时便有,那时母亲刚逝世,父亲大整了府内,我都不得出府,怎么会被他人喂毒?”
  女官似乎觉得接下来开口的话实在有些艰难,沉默挣扎了许久才道:“娘娘,贵妃娘娘方才也说了,你的症状是断了那毒才得的。”
  见馨昭容没反应过来,女官吸了口气,有些破罐子破摔似的向馨昭容道:“娘娘,这下毒者正是夫人。”
  馨昭容脸色突变,狠声斥责道:“你胡说些什么,母亲虽已身故,但也不是你能随便污蔑的!”
  “我不是胡说。”女官叹了口气:“昨日在太医院,我瞧见了还剩下一半的毒果,就是娘娘曾记忆深刻,画于图册的那种升仙果。”
  萧弄音嘴角一抽,升仙果?那玩意儿吃多了升不升仙不一定,反正是没法再在人间待了。
  馨昭容愣了一会儿,仍倔着反驳了一句:“许是......许是外表相似而已,那果子样子也不算奇特。”
  她说着又故作镇静地向萧弄音道:“家中丑事竟拿到你面前来说了,今日本是来向你道谢的,只是眼下我另有疑惑要解,咱们闲话便改日再说吧。”
  馨昭容说着就想要带女官回去问清楚,女官却是笼着袖子不走:“娘娘,这件事贵妃娘娘怕是也想要知道。到底她如今弄了解药与你,不帮她的忙说不过去。”
  萧弄音闻言却是有些不知如何反应,虽说系统提醒她馨昭容是她破局的关键人物,但要真说起来,她还是没想明白。
  然而馨昭容的女官却觉得萧弄音是知晓些秘辛的,否则不至于进宫便与自家主子亲密非常,且轻易便能找到这所谓的升仙果,未试药性便能知是否可用。
  如果是这个人,说不定真能将危害自家主子的兴海帮除掉。
  “娘娘,将军一直没有为夫人报仇的打算,甚至不许府内提起夫人,你就不觉着奇怪吗?”
  “父亲忙于边防,不能因私仇动兵这有什么奇怪的?”馨昭容依然执着不信:“至于不许府中提起母亲,也不过是不想闻之伤心罢了。”
  女官摇了摇头道:“贼众在城内为祸,连夫人都能杀害,将军不为己身,单为一城做主也不会就此放弃追查兴海帮,将军不动作是另有缘由。”
  她心中做了决定,再要将话说出口也就不那么艰难了:“当年的事,其实不是娘娘你想的那样。”
  “你与我年岁相仿,怎能知晓当年原委?”馨昭容听她提起当年,眼一下便红了。
  她背井离乡远赴京城,甚至入宫为妃,想着的也不过是做了这品级极高的昭容,能查出兴海帮所在,为母报仇。
  虽说因着皇帝无权,她又不得宠未能如愿,但这个心愿她却是时时都惦念着的。
  如今她最信任的女官却告诉她,她母亲曾一直在对她下毒,当年的真相也不是她所知,完全没法叫她接受。
  “难不成你竟是信了旁人中伤父亲,污我母亲的那些话!”馨昭容愤然出声,泪水都涌现了出来。
  女官不意她会如此伤心,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馨昭容却是越想越委屈难受,原就是因着心喜感激才强撑着来到萧弄音这里的,如今却是情绪波动得几乎呼吸不上来,脸都涨红了。
  女官连忙要去为她顺气,馨昭容却是拍开她的手,自己按着胸口便往自己的寝宫跑去。
  女官站在原地一会儿,没有着急追上去,而是向萧弄音一拜:“方才的事并非我胡诌,敢问贵妃娘娘一句,剿灭兴海帮之心是否坚定。”
  “自然。”
  女官不再犹豫,道:“其实我家将军与兴海帮是有联系的,不过请娘娘不要误会,我家将军并没有与兴海帮沆瀣一气,只是其中有些难言的缘由。”
  “和馨昭容有关?”
  “嗯。”女官点头道:“这件事本该由娘娘讲与你听的,她之所以如此执着剿灭兴海帮,也是想着还夫人一个清名。只不过如今晓得她症状缘由就是夫人,怕是她也起了怀疑,不再笃信夫人了。”
  “我们边城那边从前断断续续有传言,说是夫人其实并不是流落到边城的良家子,而且通匪的奸细。”
  “开始自是无人信的,毕竟夫人都已经死在那些匪徒的手上了。”
  “但后来有一日,抓住了一个兴海帮的人物,本该是立判死罪的,但那人在刑台上高喊什么,若赵将军不仁,他们便也要揭露将军与夫人丑事的话,竟让赵将军真的延后了他的执刑日。”
  “当时大伙只觉得赵将军是有其他谋划,许是想通过此人将匪众一网打尽,哪知几日后,这人竟真的从层层封锁的大牢中跑了。”
  “这前后联系起来,不能不让人心中生疑,饶是赵将军在边城威名赫赫,这事也一直没能压下去。”
  萧弄音皱着眉听女官讲完,插嘴道:“但到底也是你们心中猜测怀疑罢了,匪徒的话并不足信,逃脱也可能只是那人有本事罢了。”
  女官却是摇头道:“我父亲是城门戍的头领,为防草原奸细混入,查人最是仔细,那时候又刚巧遇到小股草原人犯边,出入都禁止了,这人断不可能逃出城中。”
  “而搜城无果的缘由就只能在将军了,因为当时整座城也就只有赵家祠堂所在后山,没有被允许搜查。”
  萧弄音依然觉得这推论不足全信,女官却是拦了她的提问道:“贵妃娘娘且听我讲完,这些话只是为了为你点明一处兴海帮疑似地,我说兴海帮与将军有联系,这是将军亲口告知我的。”
  萧弄音悚然一惊,馨昭容的女官不至于对自己撒谎,可若是边城将军真和盘踞大梁国命脉上的兴海帮有联系,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虽然她确实曾有猜测,但如今确认下来,还是心中骇然,毕竟这赵将军可是太后最信任的将领,掌兵又因戍边难以控制。
  这要是二者勾结,怕是她都想不出法子解决。
  “赵将军和你到底是如何说的,你凭什么认定赵将军并不是与兴海帮一条道上的?”
  面对萧弄音的质问,女官面色未变:“离开边城时,赵将军叮嘱我不许我家娘子参与剿灭兴海帮事务,说这件事他会自己谋划去做,只不过如今时机还未到。”
  “我问将军是如何判定时机的,将军说他时刻都注意着兴海帮动向,互有往来。”
  “只是这几年也没能等来将军行动的消息,如今又识得了贵妃娘娘你这样一个人物。娘娘你既想着解决这祸患,不如与我家将军联手为之。”
  “若将军不同意,娘娘也可以从赵家祠堂所在后山着手,那里许是藏着隐秘才不许人近的。”
  女官将心中话全部说完,也不再多留,疾步便往馨昭容宫中去。
  萧弄音站在原地愣愣一会儿,然后向227问道:“我追逐着兴海帮这么久都没结果,如今只不过是做了件善事,竟直接得知了他们可能的所在?”
  “可不只是件善事,若没有从前种种铺垫,馨昭容的女官也不会信任你,把赵家的秘辛也说给你听。”
  227说着又揽了些功劳在自己身上:“而且不是我提醒你,你怕是也会将馨昭容这事晾一边,只等着医师们去治她,也就不会有机会知道。我可是替你选定了最快的解决路线。”
  这本来是件好事,萧弄音手下统合啊这么长时间,早有了覆灭兴海帮总部的能力,只是一直不知所在才没能去做,如今得了线索,只去便是了。
  然而萧弄音自己却是犹豫了起来,她才与太后达成默契,又才用新身份叫布哈斯赫稍有接纳,如今忽然又要远赴边城了……
  那她这马甲是揭还是不揭的好?
  若揭开,太后那边倒还好说,布哈斯赫那里怕是要反应过度,且还有自己那便宜的亲人们,怕是又只能用假死脱身了。
  可若不揭开,倒也能想法子请太后为自己谋个身份去边城调查,但她这一去,新身份与布哈斯赫的羁绊情分怕也就断了,回头再顶着这张脸去向布哈斯赫调笑,人家怕也会气恼。
  她自己还犹豫着未决定,布哈斯赫却已经因另一事,迫的事情只往一个方向行进了。
  他回了皮草店铺,便瞧见了自己的手下们都恭敬站在自己房外。
  他还未开口问缘由,便听见房中人朗声道:“可汗,你这老狼可越发惫懒了,怎么逗都不理的。”
  布哈斯赫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自然识得这声音,可不就是他信任有加的三叔吗!
第72章 得失
  傲其那番话虽然听着有些可稽, 但自家三叔在草原地位不一般,此事又牵扯到了梁国重臣。
  事关重大,即便布哈斯赫不想, 心中到底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原想着回了草原再去问清楚自家三叔缘由的, 哪知道正该在草原替他打掩护的三叔会莫名出现在京都中。
  而他事先竟丝毫没有获得讯息。
  布哈斯赫心中发寒,一时不知该对三叔图斯摆出什么态度, 只沉默着站在门口没有挪动脚步。
  图斯抬眼, 见他面上一片冰寒有些诧异。
  不过图斯对布哈斯赫的态度也不甚在意,耸耸肩看向朝鲁和牧仁道:“我与可汗说说话,你们就先干自己的事去吧。”
  朝鲁与牧仁闻言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看向布哈斯赫, 等待他的表态。
  毕竟他们是可汗的属下,不是直接听命于图斯的族人。
  “你们去吧。”布哈斯赫也没有让他们参和进来的意思。
  只剩下布哈斯赫与图斯两人,图斯寻了张椅子坐下道:“怎么了, 对三叔这么冷淡。”
  布哈斯赫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将得自傲其的那个玉饰掷在了图斯身旁的桌上。
  图斯皱着眉拾了那玉饰,方才一派轻松的姿态却是摆不出来了。
  他手指顺着纹路一捋, 便知道这是真货, 思量片刻,试探性地向布哈斯赫问道:“可汗这玉饰从何处得来?”
  “傲其想借梁国兵部尚书的渠道递给你。”布哈斯赫没有隐瞒:“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图斯把玩着那玉饰,忽然一笑道:“如今倒也不是不能与可汗说了。”
  见自家三叔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模样,布哈斯赫只得也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可汗以为我为何秘密来到京都?”
  图斯没回答布哈斯赫的问题,反而抛出方才引起布哈斯赫不满的源头。
  “草原那边出问题了?”布哈斯赫皱起眉,这是他想出的唯一解释, 毕竟图斯看着并没有要违逆自己的意思。
  “没出问题,但有些变动,父汗吩咐的,需要我亲自带可汗回去。”图斯说着一顿:“傲其总是二哥的长子,也一并带离吧。”
  老可汗虽然已经退位,但积威仍在,布哈斯赫的班底,除了牧仁的部族,又全是老可汗给的,若真是老可汗的要求,他确实不好违背。
  但布哈斯赫到底没有拿捏到二叔的把柄,不是很甘心,又有叫他心中存疑的萧弄音,还未理清头绪……
  “祖父本不该知道我离开了草原的……”布哈斯赫说着,眼光便落在了图斯的脸上。
  图斯面带笑容,没有撒谎:“是我前去告知的。”
  布哈斯赫眉头皱得更紧:“三叔总该告知我缘由。”
  “要开战了。”图斯只用四个字便言简意赅地说了原因,却是激得布哈斯赫一下站了起来。
  “我尚在梁国,是谁擅自做了开战的决定!”布哈斯赫如今是动了真火了,他托付草原事务给图斯是信任他不会乱来,怎么如今竟不经他直接便定下了开战的决定。
  若不是二人情谊不浅,他此时便要先将图斯拿下,再回草原行事了。
  毕竟他敬重自己这位三叔是一回事,眼前这位叔叔若是篡权谋政,他一手软,各部族往后便再不会听令。
  特别是在战与和这个问题上。
  “可汗稍安勿躁。”
  图斯能体会到布哈斯赫此时对自己的压迫感,且要真动起手来,他这个自幼体弱不擅骑射的族长更是没有半点赢面。
  但他却依然保持着微笑:“这件事自然不是我越矩决定的。”
  布哈斯赫却是不信,自家祖父自从退位,便不再主动插手部族们的决议。
  而如今草原上,即便是各大族推崇的二叔,也比不上图斯的话权。
  就算二叔联合其他部族喊声开战,图斯也必然能在决议前便向自己发消息喊回。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定下开战的决策才亲赴梁国国都,“请”回自己。
  图斯见他面色实在不好,才道:“可汗,我是说真的,这场战争的开始不是任何人的决定,而是时机成熟自然之事。”
  他说着问道:“你还记得父汗问你,若你为可汗,对梁国是战是和时,你是如何回答的吗?”
  布哈斯赫听他提起更是心绪复杂,道:“我自己说出的话,自然不会忘了。”
  他那时没有可依凭的部族,唯一与他亲善的牧仁所属部族也只是个游猎小族,之所以能成为可汗,全凭了老可汗的看重。
  而这看重,是他自己博来的。
  “我从前向祖父说,草原资源匮乏,人口不多,凭着战士一时勇武倒能战胜几场,但一旦日久便必然是败局。”
  他越说心情越沉重:“但自从我接任可汗以来,草原经历了几次天灾,牲畜总数倒比祖父时候要少了。还有人祸闹散的几个大部族,正是需要团结度灾的时候,哪里能够开战。”
  “也就是二叔想着靠与梁国开战,把草原内部的矛盾转移到外部去,用草原勇士的命去赌。”
  这方法倒是简单粗暴,食物不足,干脆就消耗人口。
  底层牧民活不下去,便只能赌命博出路,人口少了,食物消耗少了,大贵族们也就不用释财救难。
  也因此,布哈斯赫的二叔才得了许多部族的支持。
  但在布哈斯赫看来,这真是再愚蠢不过的方式了,草原上的每一个青壮都是财富,白白消耗在了无谓的战争,只是在弱化自身。
  站在可汗的高度上,与梁国之间小打小闹可以,真拉持久战,草原部族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图斯边听边点头,布哈斯赫以为他是真的赞同自己的观点。
  可等他说完,图斯忽然道:“如果不必持久战呢?”
  布哈斯赫额角微跳,只觉得图斯是在说梦话。
  草原最强悍的骑兵在攻城战中几乎发挥不了作用,想要大军入京都,不打持久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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