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马后天下大乱——投你一木瓜【完结】
时间:2024-01-09 23:16:47

  梁知非爱上的,到底是萧慕婉这个人,还是萧慕婉这个模板?
  这些问题拿了问梁知非,估计也得不到答案,这三人能走向什么结局,萧弄音也猜不出。
  反正她也要准备离宫了,看可能也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瞧着梁知非那犹疑又带些心怯的模样,萧弄音也不像从前一样只觉得他草包了。
  从前见到的那个泪眼朦胧的瘦弱孩童,远离亲母,被养母虐待,又被父亲无视,性格成长如此,倒也可怜。
  至少如今他也开始仔细思考身边人的想法了,也是种进步。
  虽然萧弄音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答。
  她怜爱的眼神简直让梁知非汗毛倒竖,浑身都不舒坦。
  他还是第一次被萧弄音用这种情真意切地看着,只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错了人。
  但他这个问题还是得到了回答,只是回答者不是萧弄音而已。
  梁知真只觉得梁知非得了皇后的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又因自身处境心情极差,因此恶意开口道:“怎么想的?如今可不就是柔昭仪谋算了你,你不计较,皇嫂贤良你倒还不喜欢吗?”
  “皇兄你向来就不识好人心,小时候如此,长大了也如此,好心待你也是白来,倒不如伤害你给你印象深刻。”
  “从前常妃虐待你的时候就是,我看你被打,好心给你偷送药,你倒好,扔了药不说,还向父皇告状说那些伤是我抓的。”
  “你这个人,就不配别人好心。”
  梁知非听着她这番话脸色煞白,却不知该如何说,张嘴也没发出声音,只后退两步稍远离了些梁知真。
  “晋阳,向你皇兄道歉!”
  梁知真不可思议地看向厉喝她的太后,太后只有气急了才会直呼她的封号。
  上一次还是她死活闹着不愿离宫出嫁的时候。
  但那次太后也立刻又温言劝了她,不像此刻,皱眉冷目逼着她道歉。
  她顿时有了种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的感觉。
  但越是这样,梁知真就越是咬着唇倔强不肯道歉,泪珠子往下掉得都让萧弄音害怕她今天把眼睛哭出毛病来。
  太后没有让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似的,逼着她一向最疼宠的女儿为刚才说出的话道歉。
  母女二人的僵持别说萧弄音了,连梁知非都看不下去了,强笑着向太后道:“母后不必如此严厉,皇妹也没说错,从前确有这件事,是朕该向皇妹道歉才是。”
  “非儿,你不必还装着糊涂,你向先皇求了什么,哀家是知道的。”
  梁知非眼神微变,嘴上仍是道:“朕却都混忘了,那时小,也不知向父皇求了些什么,母后就别在意了。”
  太后抿唇盯着他片刻,眼光重落在了梁知真身上,道:“真儿,你向来自诩聪慧,却不知道你皇兄动起脑子来胜你不止一星半点。”
  “当初常氏从我这夺了他去,还想着把你一并养了去,你父皇心狠,能舍了他自然也能舍了你。”
  “这时候你还刻意往常氏宫里凑,和非儿玩什么兄妹情深,只让常氏有了由头。”
  “你皇兄就求你父皇,说不必你再去常氏宫中受苦,他能演出你们兄妹不合的样子,让常氏没了借口。”
  “他甚至想的清楚你父皇是刻意放纵常氏虐待他的,就配合着你父皇在常氏那里装疯卖傻。这也是你父皇之所以决定让他继位的缘故。”
  “只不过他与哀家都没想到,你皇兄装疯卖傻倒演成真的了,不上进也就真的半点不上进了。”
  “但哀家与臣子们都能怨他荒唐,你却不能骂他对你不善,他为你这个妹妹,可真是费了大心力的。”
第74章 教育
  这样的场面下, 萧弄音不适合再待了。
  毕竟自己如今名义上还是梁知非的妃子,还是给他留些面子,让他自去处理家务事的好。
  她离开了, 因此也就没能听到这三人之间接下来的对话。
  梁知真见没有外人在, 虽说不情愿,但不敢悖逆太后的意思, 只忿忿地道了歉。
  她根本不信太后说的, 她自家皇兄如今都这么窝囊,从前哪儿能有那么多想法。
  不定是他们父皇扯来哄太后的,毕竟已经指了梁知非做这个太子了,总要夸夸梁知非才行。
  梁知非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到底没有否认太后对自己过去的那些话。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太后皱着眉看着这兄妹二人,也知自己一番话是让他们关系更僵了, 但方才她也见不得梁知真那么恶意中伤梁知非。
  好在这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眼见梁知非进去,萧弄音出来,却迟迟没有等回铭樱的连珊已经受不了压力, 捧着东西走了进来。
  原本因气恼而停止哭泣的梁知真, 看清那托盘上放的是什么,眼圈顿时又红了。
  不过她还是强压着眼泪问道:“这些东西,是你去公主府,驸马给你的?驸马如今人呢?”
  连珊就怕梁知真迁怒拿了这些东西过来的自己,眼见她没有发火,连忙答道:“去见驸马的是铭樱姐姐, 不过如今她也不必去公主府见了,驸马如今正跪在宫外,这东西倒确实是驸马递来的。”
  “好好好,他好啊。”梁知真站起身微有些晃悠,却是咬着唇往外跑去了。
  “连珊,跟着真儿,别让她跌着了。”太后知道她必是要去见祁步青,没有阻拦,只吩咐了连珊跟上。
  殿内只剩了太后与梁知非二人,二人沉默一会儿,梁知非开腔问道:“我知晓母后觉着我不成器,但母后真觉得我幼时就玩手段是好事吗?”
  太后习惯性地皱着眉道:“玲珑心思有什么不好,哀家从前就是吃了心机上的亏。”
  她在后宫中不曾作恶,便觉得旁人也不会恶意待她,却不知她身处后宫就已经足让人心生恶意了。
  所以她才会陷入常氏与先皇后共同编织的陷阱中。
  在冷宫中那段痛苦记忆,烙印在她的生命里,逼着她用尽心力与先皇习政,也逼着她成长为了如今雷霆手段的太后。
  再没有人能够坑害她的太后。
  现在梁知非问她玩弄手段好不好,她当然会给予肯定的回复。
  “我在常氏那里的时候也觉着,只有忍辱负重,曲意奉承才能卸了常氏的戒心,顺了父皇的意思。”
  “那样的话,说不定父皇就能念着旧情,把你从冷宫里接出来,我也不用再受苦。”
  “我日日夜夜琢磨这件事,毕竟那时小,负担不起,又多受常氏磋磨,就病了。”
  梁知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病得糊涂,昏沉中大约是喊了你,念叨了些平日心中对常氏的抱怨,叫常氏知道了,一气之下干脆就丢我在房中,也不许请医师来看。”
  “半梦半醒的时候我还在琢磨,是不是我这么病死了,父皇就会降罪给常氏,你反而就能出来,真真也就能生活在你身边了。”
  “她最缠你,晚上没你哄都睡不着觉,那段时间瘦得厉害,结果听说我挨了打,还要来偷偷安慰我。”
  “这事大约也就是常氏的人传给她,想骗养她的。”
  太后听他说得细致,忍不住问道:“你竟一桩桩全记得?”
  “我这些年琢磨过的事加起来,大约都不如那段时间想的多,怎么可能忘?”
  他这些年,也就仔细想过要如何讨萧慕婉开心,如何娶萧慕婉进宫。
  但被养在常氏膝下时,他事事都得挂心着,一点零碎的先皇话语,都要思虑是不是另有深意。
  “特别是那场病,让我见到了一个人。”梁知非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我那时真的病得难受,感觉快要死过去了,偏偏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喝口水都做不到。”
  “然后她就在这时从窗户翻进来了。”
  “谁?”
  梁知非没有立刻回答太后的问题,只继续说道:“那时候是入夜,近中秋,月圆,月光打在她周身,仿佛是她自己带着光晕。”
  “她手上还端着小碟豌豆黄,那是我偶尔一觉醒来,会出现在我床边的美食。”
  “不过那时她也病了,直咳嗽,拿白纱将下半张脸捂的严严实实,许是怕传染给我。”
  太后嘴巴微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梁知非点头,肯定道:“对,她就是伺候在你身边的女官阿樱。”
  “她喂了我水以后,也不知她从哪儿弄来的冰块敷在我额头上,倒叫我之后一直清醒着。”
  “我听她自言自语说,果然是母子同心,病都一块病,便晓得她必是你身边的人,于是就强逼着自己问她你的近况。”
  “她把我骂了。”梁知非连眼中都浮出了笑意:“她让我小孩子有点小孩子的样子,说天塌了还有她那样的人顶着,不需我来”
  “我当时只当她是天真,我一个皇子都只能委屈着,她一个普通女官能顶什么。”
  “再说我也未尽信她,便质问她在图谋什么。”
  梁知非说着一双眼看向太后,问道:“母后猜她如何答的?”
  太后脑海中闪过许多萧弄音的回答,毕竟萧弄音惯来会说,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怕是都能说出来。
  只是她无法确定,便只说道:“哀家猜不出,你直说了吧。”
  “她说她也没什么想要的,只图谋着您好好的,对我自然爱屋及乌。”
  太后抓着椅子扶手的手一紧,但嘴上还是顶道:“她一说你就信了?”
  梁知非笑着摇摇头:“我当然不信了,当时就怼了她,还挨了她一个脑瓜崩。”
  “她那时还教育我,说什么父皇就是个渣男,我以后不许向父皇学之类的。若不是我病得动弹都困难,必是要堵住耳朵的。”
  “人是最自私的,我向来就这么认为,善良也只是在不涉及自身利益时候的偶尔为之。”梁知非的眼中似有星光闪烁:“可她真的做到了。”
  “母后不在那天大朝会上,可我偷偷去了。原是想求舅舅为您请医的,可却看到了她一身扛群臣的场面,连常氏一族都被她怼得无言,只能同意为您请医的要求。”
  之后的事梁知非没再说,太后也清楚,闯上大朝会的阿樱按律被杖毙,大约就是死在了梁知非眼前。
  “我没有那么大的胸怀抱负,这皇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去争,所有的心机也只是为你与真真。”
  “受常氏和她那些宫人磋磨的日子真是给我留下了心里阴影,母后出冷宫后的狠辣模样也吓住了我,若不是有樱姑姑曾经的好留存心中,我怕是接近女人都要心颤了。”
  “不过母后您这么可靠,倒是叫我也松了一口气。”梁知非的表情柔软了下来:“有您撑着,我也不需再搬弄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样。”
  “我只想着也有一个想樱姑姑对母后那样的女人对我好,旁的都不求了。”
  太后静静地等他说完,然后才说:“但是非儿,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哀家能让你靠一时,不能让你靠一世。”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阿樱如果知道她当初那番话造就了你如今的荒唐,一定会把你骂醒。”
  太后说着又自我肯定般地点点头:“怕是不止骂,还要直接给你打醒。”
  梁知非原本见自己母后与自己一起沉浸于过往感人回忆中,心情正忧伤着,预备再借机与太后亲近一番,也好弥补这些年都冷着的母子关系,结果太后来了这么一番话,把他说愣住了。
  太后则是想着平日里萧弄音对梁知非的态度,越发觉得若是萧弄音知道,以她的性子,梁知非的白月光必是要变作心理阴影。
  没等梁知非反应过来,太后就接着又问道:“那你对阿樱不会是爱慕之情吧?”
  “哪能。”梁知非不知道太后怎么会问起这样一个问题,有些奇怪地道:“自然不是,对她只是感激崇敬与震撼而已,从前是想过要找个与她类似的爱人,但对樱姑姑怎么可能是爱慕之情。”
  说到底,他与阿樱也就只幼年见过那两面,怎么可能有所谓的爱慕。
  太后略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萧贵妃可是要准备离开了。”
  萧弄音最近的动向,太后知道个十之七八,晓得她在宫中怕是已经得到她最想要得到的线索了。
  既然如此,萧弄音在这宫中怕是也不会久待了。
  虽然太后是想着萧弄音长长久久留在自己身边,但她也知道萧弄音不是她想留就能留住的人。
  若是使些强硬手段,反倒坏了二人之间的情谊,还不如就放了萧弄音离开。
  梁知非更糊涂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萧弄音身上去——而且,什么叫萧贵妃准备离开了,好歹是他的妃子,虽然他是不喜欢,但是入了宫哪有还能离开的道理。
  他心中的想法,太后一眼便看穿了:“你瞧瞧你的样子,只皇后柔昭仪两个你就已经搅在其中犯糊涂了。若是你父皇,还能用妃子们玩制衡,到你这,怕是哀家一管不了事,你这后宫就要翻了天。”
  “后宫这么多妃子,你没有碰过,惹了她们伤心,她们家族不满不说。养在后宫开销大,还要耗费皇后的心力,倒不如寻个恰当时机为她们再寻好人家。”
  当初为梁知非挑这么多妃子进宫,也只是因为皇位更替,联姻这些家族让他们出力。
  但如今却是不必了。
  大梁国的风气向来开放,寡妇再嫁是常事,这些小姑娘们家族大,若是皇室同意,她们想要再嫁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些世家若是想着借机搞事情,她也好借机打压了。
  太后想着想着又皱起了眉头,梁知非还以为她是不满自己的态度,连忙表态同意。
  虽说妃子再嫁是有伤皇室颜面,但本身他这个荒唐的皇帝就已经把能丢的面子都丢了,还在乎什么颜面,太后说是就是吧。
  他想着又觉得,若是后宫中清净下来,于他而言似确是一桩好事。他对不住皇后,总该让皇后从繁琐的杂事中解脱出来才好。
  梁国地位最高的两人都对这件事持同意态度了,这事八成便是定下来了。
  这时,连珊慌慌张张地跑来回来,刚一进殿门便跪倒在地:“太后娘娘,陛下,你们快去看看吧!贵妃打晕了公主,又迫着驸马爷一块走了!”
  梁知非原本好生坐在位置上的,一听直接跳了起来——他是默许了萧弄音离开,但拐带着他妹妹、妹婿一起走算是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明天答辩,这段时间搞论文真是要把我搞死了,赶紧搞完了我就逼自己日更
  嗯,先把flag立起来,除非游戏的妖风刮得太强,要不然应该能做到
第75章 唱歌
  萧弄音很无奈。
  她在宫门外遇上苦苦哀求祁步青起来的铭樱, 自然不能装作没看到。
  谁知原本任铭樱如何说都额贴地不说话的祁步青,一听她的声音便抬起了头,满目血丝, 看着她的眼光中情绪略有些复杂, 却是恨意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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