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布拉格?”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窘迫道:“我没有签证……”
“我来办。”傅言殇顿了顿,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时间去最合适,不算太冷。”
我仿佛被他清浅的笑意摄了魂魄,忍不住问出一句:“你经常去布拉格吗?”
“四年多前去过。”傅言殇执紧了我的手,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当时我出了场车祸,若不是李寂桐救我,我怕是死在车上了。”
我没想到李寂桐对他竟有救命之恩,心里百感交集过后,低低地呢喃:“噢,所以这么多年,李寂桐一直在布拉格吗?”
傅言殇颔首,“应该是,她一直在那边工作。”
“噢。”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和傅言殇的阅历真是相差太远。
……
离开酒店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软得不成样子。
傅言殇不动声色的给我系好安全带,然后开了音乐。
是蔡健雅的《beautifullove》。
我默默地听着,突然说了一句:“我们会一直这样吗?”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傅言殇,你会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放开吗?
傅言殇侧脸看了看我,一字一句道:“会。秦歌,我们的婚姻,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我重重地点点头,“好。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牢牢地记住。”
“嗯。”傅言殇敛回目光,将车开到公司楼下,“接下来这几天,我有点忙,你照顾好自己,别再和厉靳寒过多接触。”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好选择了沉默。
傅言殇大概意识到我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倒也没有强硬地命令我,只在推开车门的时候严肃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是悲是喜,你潜意识里想要打电话倾诉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我知道。”
傅言殇见我答应得爽快,像个要到了糖吃的孩子一样,咧嘴笑了:“真乖。”
我几乎被他这个笑容击了中心房,也不知道为什么,呼吸竟蓦地一窒,连带着心跳也慢了半拍,脱口而出道:“傅言殇,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冬天的太阳一样,暖暖的。”
他一怔,足足恍惚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这句话,我好像在哪听到过。”
我望着他,心想可能楚玥也这样说过,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回到办公室。
我随手拉开窗帘,才发现傅言殇还没有启动车子离开。
安妮拎着热饮走过来,打趣道:“秦总,昨晚你们肯定是纵欲过度了,刚才我去买下午茶的时候,看见傅言殇坐在车里走神,估计是回味缠绵的感觉呢。”
我被安妮逗乐了,笑道:“他不是浮想联翩的人,可能在想什么事。”
安妮赞同道:“百分百在想事情,反正我觉得他在回忆,就是不知道回忆什么人、什么事。秦总,最近公司不少同事都在组团去布拉格旅游,你有没有去过那边?若是去过,分享一下旅游心得呗?”
第194章 第一次真的很重要吗
我笑笑,“我没有去过。”
安妮似乎不信,“怎么会呢,秦总你就读的那间大学,据说每一届都有交换生出国,即使没有交换生的资格,寒假应该也会组织去交流学习的呀。”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有交换生名额,可我当时没有条件去。”
“那真是太可惜了。秦总,不如你和我们一起组团去吧?”安妮想了想,又说:“可以喊上傅言殇一起去,人多才热闹。”
我有点心动,可又不确定傅言殇是否愿意组团一起去,便说道:“等会我问问他,然后答复你。”
“嗯嗯,就这么说定了。”安妮往楼下看了看,“傅言殇还没走呢,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在想什么?我先拿文件去会议室,反正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
我点点头,拨通傅言殇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听了。
“怎么了?”
他的声线有点低沉,透着些许心烦意乱的味道。
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傅言殇肯定是有心事,可又想不通他到底怎么了,便直接说:“没事,就是看你一个人在公司楼下那么久,觉得你在想事情。”
傅言殇沉默了几秒,像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对我说,过了好一会才沉沉道:“秦歌,刚才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曾经有个女孩子也这样对我说过。不是楚玥,而是了一个女孩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般地问:“什么女孩子?”会比楚玥更令你心动吗?
傅言殇叹了口气,“记不清了,可能对那句话的印记比较深刻,毕竟我在旁人看来,我就是个冷面神,很少有人说我笑起来暖融融的。”
“好吧,你喜欢听的话,那我以后每天都对你说一次。”我忍不住笑了,“刚才你的语气那么沉重正经,我还以为你在楚玥之前还爱过其他女人……”
傅言殇似乎被我逗乐了,笑道:“你在吃醋,嗯?”
我用特别认真的口吻说:“是啊。我也不希望自己老公心里面装着其他女人。”
“你越来越霸气了。”
我不知道傅言殇是不是厌恶我现在这个样子,想想,不久前他曾说过“秦歌,我不喜欢你咄咄逼人的样子”,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霸气也好,咄咄逼人也罢,总之我不会再压制自己的感情就对了。
傅言殇见我不说话,估计洞悉了我的心思,不急不缓地补充道:“在吃醋时,我允许你霸气和咄咄逼人。”
我心头一暖,“噢,知道了。对了,公司职员准备组团去布拉格,能和他们一起去吗?”
他不答反问:“你想组团去度蜜月?”
我听出他不同意,便“噢”了一声,“懂了。”
之后傅言殇没再说什么,挂断通话后就开车离开了。
我起身走向会议室,正要踏进去的时候,安妮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秦总,温文芳来闹事了,说她也是公司的股东,公司股东会议怎能不通知她?”
我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成公司股东了?”父亲将这个女人扫地出门的时候,可没把股份给她。
安妮急切地说:“看她手上的遗嘱,怕是你爷爷名下的股份给了她和秦柔。只是股份所占比例很少,所以之前就忽略了。”
我点点头,“秦柔还没被放出来吧,她来公司闹腾,估计是要我难堪。”
安妮忧心忡忡地说:“我看她就是来胡说八道的,要不,通知安保科的人请她离开?”
“要是安保科的人有心拦住温文芳,她根本没机会出现在会议室,大概安保科有她的亲信,才故意放行的。”
我一边说,一边走进会议室,就想看看温文芳有什么招数。
温文芳看见我推开会议室大门,也许是诧异于我的淡定,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当众指着我的鼻子。
“秦歌,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一个私生活混乱的破烂货,好意思坐公司一把手的位置?!”
我只当她在嘲弄我是个二婚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反驳:“管理公司和私生活有什么关系?公是公,私是私,公私要分明。”
温文芳被我噎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气急败坏道:“你、你……!”
我拉开椅子坐下,“若是你想继续谈私事的话,抱歉,我没空,相信在座的股东也没空。”
在座的股东面面相觑,应该听说了温文芳背着我父亲偷人这会事,纷纷把矛头指向温文芳:“秦总再怎样,至少不会给自家老公戴绿帽吧?我们这些人跟秦傲天合作了那么多年,见他被从头绿到脚,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
温文芳一听,气得猛地拍动会议桌:“你们是不知道秦歌的过去有多不堪,别看她一副纯情的样子,她早就给沈寒戴过绿帽了!”
安妮见不到我被温文芳这样摸黑,拧着她的胳膊就往外面拖:“请你出去,别妨碍股东会议。”
“出去?我凭什么出去啊?我也是公司股东!秦歌和她妈妈赵婉都是张开双腿随便睡的贱货,婊子生的女儿,也是婊子!”
我对温文芳的容忍度已经达到极点,掌心狠拍了下台面,“看来是我对你和秦柔太仁慈了,安妮,让法务立即把秦柔亏空公款的证据拿过来。故意杀人加上亏空公款,应该够秦柔受的了。”
“秦歌,算你狠!”温文芳像是忌惮亏空公款这件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要脸的小贱人,嫁给沈寒之前就不是处女了,还装什么良纯洁无瑕!”
我不想再和温文芳说一句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沈寒,我把最纯粹的爱给了他,生涩的第一次也给了他。
会议就在尴尬的气氛中开始。
股东们虽然嘴上怼温文芳,可多多少少也有点相信温文芳说的话,只是没有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而已。
会议结束后。
我的心情实在糟糕透顶,便提前下班。
可我才一踏出公司门口,就看见沈寒和温文芳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我!
第195章 身体不是给了他?
我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同时出现。
“秦歌啊,意外吗?我可是专程在等你。”
沈寒上前一步,拧着我的胳膊将我推进车里,温文芳很默契的帮他关上车门,让我无法下车。
我盯着他,连挣扎都懒得了,就等着看他们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沈寒见我一动不动,大概也清楚今时今日的我已经不再怯弱,便开门见山地说:“秦歌,我今天才知道你让我戴了一年绿帽,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放过秦柔?我算是明白了,秦柔才是最爱我的女人!”
我真不知道这个人渣竟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会给你戴绿帽。”
“呵呵,不承认你是个荡妇,是吗?”沈寒一把捏着我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做过处女膜修复术。你的第一次根本不是给了我!从来只有我耍女人,秦歌,你可以啊,竟然整了张假膜来玩弄我!”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得了臆想症吗。
沈寒见我不说话,估计觉得我是无话可说了,抽出一张手术同意书,甩到我的脸上!
“你个贱货,早就跟其他男人睡过了,还装什么新婚之夜是第一次!”
我被那张薄薄的手术同意书刮得有点懵。
仔细一看,上面家属签字那一栏,是我妈的名字。
签字的时间,是两年前。
我妈的字迹,我认得。
可两年前我做的,明明是微创阑尾手术!
为什么手术同意书上面,写的却是处女膜修复术?
我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我不知道你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很忙,没时间跟你谈以前。至于秦柔,根本不需要我动手,法律自然会制裁她。”
我说完,使劲甩开沈寒,伸手去开车门。
沈寒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但也没阻止我的动作,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傅言殇要是知道你是个破烂货,会做何感想呢?你不让我和秦柔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温文芳鄙夷地接话:“做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傅言殇娶了她这种贱人,总有一天会颜面扫地的。哦对了,之前傅思瑶放上两性网站那些私密照片,最近越来越火爆了,用不了多久,全世界都知道这个贱货的身体是怎么样的。”
我只当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傅思瑶上传到两性网站的那些私密照片,我不知道有多不堪入目,总之我相信大风大浪终会过去,无视它们,便是最好的回应。
回到秦家。
我一踏进门,就看见父亲在佣人的搀扶下练习行走。
他确实是老了,每走一步,腿脚都很不利索,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龙精虎猛。
“刚才安妮打电话给我,说温文芳去公司闹事了。”父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点点头,“嗯。”
“她这个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如果你肯放小柔一马,她应该不会继续折腾了。”父亲示意佣人扶着他坐下,酝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小柔在拘留所呆了那么久,也得到教训了。”
我笑得有点苦。
看,无论温文芳母女再怎样背叛他,他依然割舍不下她们。
“所以,你要我怎么放秦柔一马?”
第196章 觉悟之后,我冲动了
“只要你说,当时是傅思瑶伤人在先,小柔只是正当防卫就行了,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
我一听,心底最后那根脆弱的弦霎那崩断。
“不可能。我不会颠倒是非黑白。”
我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慢,恨不得将心里的委屈和难受统统发泄出来。
可我知道,我不能。
因为即便发泄出来,父亲也不会在意,大概无论我如何努力的经营公司,在他心里,我就是比不上秦柔。
我突然就想通了,“我想充实一下自己,所以不会再打理公司了。”
父亲一怔,皱着眉说:“你不管公司,谁来主持大局?难道要我一把年纪还回公司累死累活吗?再说了,现在公司业务蒸蒸日上,你应该抓紧时间为秦家赚钱才对!”
哦,为秦家赚钱。
所以,我就是个还有利用价值的赚钱工具吗?
父亲见我不说话,应该看出我对他的偏心失望透顶了,索性摊开了说:“秦歌,说实话,小柔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确实觉得你不如她。但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已经立了遗嘱,我名下的财产你三,小柔七。”
我忍不住一阵苦笑,这算什么,施舍我么。
“不用了,你全给她吧。之前你给我的银行卡有十万,我就当是这段时间打理公司的酬劳,不还给你了。”
父亲像是做梦都想不到我会这样说,嘴唇抖了很久,也说不出一个字。
倒是一旁的佣人觉得我这个决定太冲动,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您这样的话,以后可就一无所有了……”
我挺直了脊梁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彻大悟过:“没关系,秦家的一切,由始至终就不属于我。”
“可是……”佣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您一无所有的话,万一以后傅言殇抛弃了您,那您可就没有后路了。”
我说:“不可能。”
傅言殇说过,我们之间,只要丧偶,没有离异。
我信他。
如若有一天,这个男人亲手用刀去捅我的心,那么……我认。
*****
离开秦家后,我给安妮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不会再回公司了。
安妮很诧异,问我是不是因为她隔三差五打电话向秦傲天汇报公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