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帝王的白月光(双重生)——虞次次【完结】
时间:2024-01-14 23:09:29

  那只拦在谢谦前面的手巧妙一转,顺势拿过少女手中的酒杯,好似手的主人只是想拿酒杯,而不小心打断了谢谦的动作。
  沈知珉也微愣,木木放下手,蜷缩了下指尖,酸意涌上鼻间,让她泛红了眼眶。
  却又在下一秒,生怕被人察觉,而努力隐忍着情绪。
  商侑安拿过沈知珉的酒杯,却未看她一眼,只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完。
  随后又将自己的那杯饮尽,烈酒入喉,将清冷的嗓音染上了几分沙哑,他眉峰未动,却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殿下莫怪罪,本王从不和女子喝酒,便只得再自罚一杯了。”
  闻及商侑安的话,谢谦收回那只被挡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攥了攥拳。
  随即面上一松,撑于桌上,指着商侑安,浮现几分醉意感,勾着笑:
  “盛安王真是......清风有礼,谦谦君子!”
  商侑安眼底古井无波,将空了的酒杯淡淡放于桌上。
  不知是回应谢谦的话还是对旁边无措的少女说的:
  “既然醉了,那便早些回去。”
  那抹矜冷的背影转身离去之际,谢谦神色逐渐清明,暗黑的瞳孔中散发着要吃人的光。
  这场宴会结束后,沈知珉满怀心事地回了朝云殿,褪去那身缎裙,颈间肉眼可见的瘀紫,她只得用热帕子一遍一遍敷着。
  身心疲惫的一天,沈知珉很快便沉沉入睡。
  熄了灯的朝云殿好似笼罩着一层阴霾,看起来压抑极了。
  寂夜无风,榻上的少女睡得并不安稳,额间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紧蹙着眉头,将整个小脸皱得难受极了,一双玉足踢开燥热的被子。
  此刻的一阵凉风而过,缓缓抚平了紧皱的眉头。
  见松缓了眉头,那立于床旁的身影将少女踢开的被子又重新盖在了她身上。
  黑暗之中,借着半开的窗台,月色之下,隐藏于寝衣之内的瘀痕显露于男子眼中。
  他几乎是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眸中泛起心疼,是只有在无人发觉的黑夜中,才敢那般明目张胆的关心。
  修长的指尖顿在了少女消瘦的下巴处,并未碰及少女,不过是有些日子未见,竟是如此狼狈......
  商侑安收回想要触碰的手,眸中渐冷,回想起今日宴会之上,一股无名之火升于他胸腔。
  让她挡酒便挡?
  几时她这般听从谢谦的话了?
  他捏紧拳头,面色寒意,周遭的戾气在黑暗中肆意疯长,却又不敢惊醒了少女。
  那抹身影在少女的床边坐了很久。
  直到少女翻身,似有要醒的痕迹,他才匆匆翻窗,消失在即将要泛鱼白的清晨。
  一阵寂静后--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动了动发麻的手臂,那双杏眸之中出奇的清明,不见丁点困意。
  她侧目,一瓶小小药瓶立于床柜香炉旁。
  抬手,将药瓶握于掌心,视线缓缓放平,盯着床顶的幔帐看了好久。
  直到阿集进了房间,看到小姐睁开眼睛发呆,关心道:
  “小姐,您醒了?何时醒的,为何不唤奴进来?”
  沈知珉眨眨干涩的眼睛,抬手捂住了眼睛,并未回答阿集的话。
  阿集有些担心,又有些不确定道:
  “小姐是又做梦了?”
  榻上的少女轻轻“嗯”了声,沉默半响,重复着:“又做梦了。”
  阿集伏在床榻边,轻轻拍了拍被褥上,好似安慰:
  “小姐别怕,阿集陪着您。”
  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喃喃道:
  “好像是个令人开心的梦。”
  阿集歪头,引诱着小姐说出心事:
  “开心的梦?小姐每次的梦里都是盛安王那张脸,这回有什么不同吗?”
  少女嘴角似有若无的弯了弯,放下了手,抬起那双明亮的眸子:
  “这回,好像,不一样了。”
  那个梦,她做了很多回,可无论梦见他多少回,他的眼神都是厌恶她的,可今日的梦,不一样了。
  他好似是变得温柔了许多,没有了厌恶的眼神,没有了冰冷如刀子的话语,他的关心真实得让她醒来后都不曾反应过来。
  也只有在梦里,他才会这样的温柔,是不是也只有在梦里,他才有可能会原谅她?
  沈知珉怔怔,眼底消失了喜悦,沉默良久。
  阿集感受到了小姐忽如其来的情绪,有些不知所措。
  可也只过了一会,沈知珉便断了思绪,缓缓起身,收敛起了这段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情绪。
第58章 058
  ◎被盯上的猎物◎
  丞相府--
  刚从外面采买回来的长月将手中的篮子一放桌上, 似乎带着一肚子火气。
  沈喻妧却是不在乎长月的小脾气,她只接过那一篮子之物,往院外走去。
  长月跟上, 看着小姐心平静和的,更生气了:
  “小姐,您整日待在府上, 都不知道外面是怎样议论您的!”
  未听到自家主子的回应,长月着急的围着沈喻妧团团转, 想将在外面听到的流言蜚语说给她听。
  沈喻妧蹲在木棉树下,仔细打理着落叶,脸上平和极了。
  许是见不得长月的急性子,她搭了句:
  “那都议论了些什么?”
  长月闻及,想脱口而出那些流言诋毁,却又止住了。
  小姐虽表面不在意,可若真听到这些伤人的话, 还是会伤心的吧?
  她组织了好久的语言, 才道出一句:
  “就是街上......有人传些对小姐不好的话, 拿小姐婚约说三道四的。”
  一双纤手不停歇的在木棉树下修修捡捡,闻及长月吞吐的话, 明白外面传得定是比长月说的还要恶劣, 可她对取消婚约之事并不反对。
  取消婚约之日,她没有伤心, 也没有因为此事有难堪之感, 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和轻松。
  故而在唐跃来府上赔罪之时,爹爹问她, 可还愿意同意这门婚事?
  她冷静地告诉爹爹:不愿意了。
  起初同意, 不过是命运的注定, 是她的归宿。
  发生了这件事,同样也是她与唐跃的命定之意,来则坦然,消之不留。
  “何必在意旁人所说之事,我又无愧于谁,自不必感伤什么。”
  沈喻妧淡淡一笑,用铲子洒些石灰于树下,修捡着落叶,那张秀丽的脸上好似对一切都不为所动。
  长月叹了口气,只得作罢,接过篮子,再用身上的帕子将那双纤手擦拭净了,让小姐进屋去,自己蹲在树下,将这些粗活一一做完。
  沈喻妧见此,不争不言地移步于檐下阴凉处,靠在了那张随着微风晃动的摇椅之上,望着空中卷舒的白云。
  那一刻,她突然很想跳出纷扰的闹市,随着云彩,飘到哪里便是哪里。
  她好像做了个梦,还是爹爹喊醒她的。
  沈喻妧那一刻的失神,有些慌忙起身,她理理衣裙,正想板正端庄起来,却被爹爹一只大手阻止了。
  沈德言看着女儿,面上一笑:
  “都是一家人,不必刻意讲究礼仪,在爹爹面前,自在些。”
  沈喻妧点点头,面上微笑,可眼里还是有些不自然。
  只因那片刻的松懈被人发觉,让她有些不适应。
  沈德言对于自己这个女儿,是满满的心疼,自小便比旁人懂事,对于父母所决定的事情都会顺从。
  这样一想来,比珉儿可省心不少。
  这次婚约之事,女儿虽口头不说,心里应是多少会伤心的。
  “爹爹,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喻妧并不知晓父亲所想。
  沈德言拉过女儿的手,“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在院子待着,可是心情不好?可要进宫去寻你妹妹解解闷?以往在府时,你们姐妹总会聊天谈心。”
  沈德言怕女儿没个说话聊天之人,闷坏了。
  沈喻妧闻及,轻轻一笑,瞬间明白了父亲的关心,她笑着答应:
  “好,明日我便进宫看看妹妹。”
  看着女儿并无大碍,沈德言才点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慈祥的笑容。
  长月走近沈喻妧身边,望了望离开的丞相大人:
  “小姐明明不伤心,为何还要答应大人进宫找二小姐聊天?”
  沈喻妧淡淡挂着笑:
  “珉儿进宫有些日子了,家里都比较担心,我进宫看一眼她也是好的。”
  长月闻及,有些心疼她的小姐,明明没多少伤心,却要因为大人的一句话,打着为自己解闷的名头,去关心二小姐在宫中的情况。
  说到底,就是她家小姐心太软,太善良。
  可向来太乖太顺从的孩子,是没有多少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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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云殿。
  两抹身影走在殿前的园中,沈知珉一身浅粉色,微施粉泽,如朝霞映雪。
  身旁的沈喻妧穿了身浅梅色,将那张秀丽的面孔衬着好气色,身姿曼妙,清秀绝丽。
  “姐姐你可算来看我了,这宫中啊,甚是无聊。”
  沈知珉无聊地缠挽着沈喻妧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贴在姐姐的身上,表情苦闷又委屈。
  也只有在沈喻妧面前,沈知珉才会暴露出真实想法。
  沈喻妧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极了:
  “如今你已身在宫中,怎么还这般孩子气性?这样下去,以后如何在后宫立足?”
  沈知珉垂眉,她并未曾想过这些,准确来说,是不曾想过她与谢谦的未来。
  “姐姐不必担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考虑好吧。”
  沈知珉耸耸肩,想岔开这个话题。
  可沈喻妧一秒便抓住了妹妹的情绪,她问:
  “怎么了?这可不是我的珉儿会说出来的话,何时竟这般消沉了?”
  沈知珉想开口,又想想,还是算了。
  谢谦的事情同姐姐说了,也只是徒添姐姐烦恼。
  “大小姐,您陪二小姐出去走走吧。在这朝云殿中,都是二小姐一人住,平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阿集见自家小姐难得高兴一回,便想着让大小姐陪着出去散散心。
  “为何会如此冷清?太子殿下不来吗?”
  沈喻妧沉吟不解,太子殿下求娶珉儿之时,京城都传遍了太子的深情。
  沈知珉忙打断阿集的话,解释了起来:
  “不是,太子殿下平日公务繁忙,无碍的。”
  看着沈知珉堆起的笑容,沈喻妧有些不信,抬眼望去阿集。
  阿集连忙圆了圆话:“太子殿下也来的,就是比较忙,来的时日不多。”
  只是每次来都会没什么好脸色给小姐,哪里像外面传的那般痴情于小姐,全是假的!
  沈知珉拉着沈喻妧往殿外走去:
  “姐姐放心啦,我在宫中挺好的,回去也告诉父亲与母亲,让他们不必担心。”
  沈喻妧打量着沈知珉脸上的表情,见那抹笑容很是真诚,便不再追问,两人一同在宫中转了转。
  就在沈知珉与沈喻妧谈笑只之间,听见了阿集慌张来报:
  “小姐,前面好像是......太子殿下。”
  闻及阿集的话,少女的笑容有些凝固,在感觉到沈喻妧的视线后,沈知珉才扯着嘴角,笑着回应阿集。
  沈喻妧察觉到那一刻的紧张,她抬眼望去来人,那身影走得张扬不羁。
  很久不见谢谦,沈喻妧感觉他变的冷漠成熟了些,好似离她印象中如孩童的形象更模糊了。
  览州一行后,他的身上多了几分果断干脆,重了些杀伐气息。
  谢谦本想利用商侑安来刺激一番沈知珉的,但在看到沈喻妧那刻,却是未曾说出那些疯批话。
  “见过太子殿下。”两姐妹同声而道。
  宫人伏地,众人低眉,无人发现那道视线只单单落在沈喻妧秀丽的脸上。
  逐渐有些痴迷起来。
  许是这道视线有些炽热,沈喻妧不禁抬眼,错愕地对上了谢谦未曾加以掩盖遮挡的视线。
  有些炽热,还夹藏着疯批。
  好似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那一刻,沈喻妧微微退了一小步,回避开谢谦的视线。
  沈知珉察觉到姐姐退了一步,连忙挡在了前面,以为是谢谦将对她的厌恶放在了无辜的姐姐身上。
  “殿下,家姐只是进宫来陪我一会,还请殿下理解。”
  谢谦挑眉,将视线来回移动,最后还是落在了沈喻妧身上,他笑着道:
  “本殿理解,沈大小姐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如就在宫中留几日,多陪陪自家妹妹,如何?”
  这话,听着是像是在直接同姐姐说的。
  沈知珉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她说不出来,只是隐隐不安。
  她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上一世直到结束,姐姐都不曾与谢谦有过任何交集。
  一个杀人狂魔,一个温婉闺秀,这样的两个完全不同身份与轨迹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一起的。
  姐姐虽对往后良人,并未有过多要求,却也断然不会喜欢上谢谦这样恶魔。
  沈知珉这样安慰着自己,也并不意外,姐姐会应下谢谦的话。
  “替家妹谢过太子殿下的关心,给殿下添麻烦了。”
  沈喻妧并未觉得谢谦的话会带着其他目的,她只是觉得,妹妹在宫中无聊,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谢谦一笑,心情有丝被取悦到。
  他虽然不愿承认,可这样的顺从听话,让他对沈喻妧多了几分危险想法。
  只见他郎朗一笑,大手一挥,冲着身边的侍卫:
  “去丞相府禀报一声,别让丞相大人担心了。”
  沈知珉盯着谢谦脸上的笑意,心里有些发毛。
  她总觉得今日的谢谦与往日不同,往日身上那股戾气好似在这一刻,被他藏了起来。
  包括他让侍卫去告诉爹爹的举动,与他平日的风格大不相同。
  这样的举动,却也很符合他的疯批难猜的心思,可沈知珉的感觉告诉她,他向来不会有这样好心的举动。
  想及此,沈知珉握紧了姐姐的手,心里阵阵发寒。
  沈喻妧虽心里有疑问,却不是个追问到底的性子,她端庄颌礼,温婉道:
  “谢殿下好意。”
  随后,她拉着沈知珉给谢谦让出一条路来,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结束话题。
  谢谦眼神深意,盯着那张秀丽的脸看了许久,随后挑眉,大步而过,然然离去。
  这一切都很自然,谢谢也并未怪罪女子大胆的行径。
  “恭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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