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都记得——有厌【完结】
时间:2024-01-14 23:11:04

  在餐厅吃饭期间,遇到比赛的另外一组选手。打头的男生跟方遒搭话,姜织听见方遒叫他“汤瀚”。
  汤瀚打了一圈招呼,视线落在姜织脸上,觉得脸生,玩笑道:“这是你们组找来的外援吗?”
  方遒深藏功与名地笑笑:“嗯哼,杀手锏,后天的比赛当心了。”
  “美人计对我可不管用。”汤瀚顿了下,反将一军,“不过我也有杀手锏,专门克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偶像啊。我把你偶像叫来了,后天到。”
  “真的?!”方遒立马精神抖擞,一脸迷弟状,“你太够意思了,你那桌我请了,尽情地点!”
  姜织局外人似的,听他们一来一回地聊,听得云里雾里。
  等人走了,方遒又自我兴奋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跟姜织补充:“汤瀚好像就是宿营那边的高中毕业的,旁边那个是他女朋友,也是宿营人,你们是老乡。”
  姜织哦了声,朝方遒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觉得这位女朋友的侧影有些眼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她刚刚在大学门口停留的那一小会儿便发现了,大学生虽然没有统一着装,但多数人的精神面貌大差不差。姜织只当刚刚在路上看见过,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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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译驰过来的那天,姜织原本想去接他,
  但那天中午冯敏和方叔叔组了饭局,叫上姜织和方遒一起。他们虽未明说,但姜织感觉他们似乎是开始交往了,又或者是姜织的错觉,但妈妈和方叔叔之间的气场太和谐默契,很不寻常。
  姜织在饭桌上一直没怎么说话,听着一桌人融洽地聊天,脸都要笑僵了。收到沈译驰发来的酒店和房间号时,姜织早没了此前的兴奋和期待。
  方遒难得的话也少,整顿饭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一直在看手机。在被方叔叔第三次提醒时,方遒索性起身,说:“学校那边有事,我得立刻过去。爸,冯阿姨,我先走了。”
  姜织其实也坐不住,想借着和方遒说好一起去看比赛的理由跟出去,但猜方遒这会儿不太想理她,便安稳地坐在原位没动。
  姜织吃完饭才重新看手机,按照定位的地址,迫不及待地拦了辆出租车去见沈译驰。
  在南京呆了不足一周,姜织对这里无疑是陌生的。亲人只有冯敏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根本没有。她每天过得充实,似乎被冯敏影响了,一歇下来便会觉得有负罪感,也会觉得找不到归属感。
  她大概记熟了常用的交通路线,也认识了几个人,试图融入这个新环境,自发地做了很多很多努力,却在这一刻瓦解崩溃。
  人真的很奇怪,能够理解和接受,又不能理解和接受。她很开心看到冯敏愉悦放松,可一转脸看到妈妈旁边坐着的人很陌生,便开始感到害怕和焦虑。
  她从饭桌上离开后,本能地拨出了姜国山的电话。可电话接通,听到爸爸熟悉亲切的声音,姜织嘴角动了动,只说了几句无足轻重的家常话。
  无话不谈的父女俩,也会有隐瞒,因为怕伤对方的心或者听到不想听到的答复自己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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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织到酒店大堂时,沈译驰正在前台借充电线。
  他接着电话不经意地朝门口看去时,发现了她。姜织对这里不熟悉,看了眼手机又确认了一遍楼层,开始找电梯间。
  沈译驰把充电线换到拿手机的那只手,在她走到近处时,径自拉住她的手腕。
  姜织这一路都有点心不在焉,进大堂后随意扫了眼,认清方向便不再乱看。被抓住的第一时间她下意识把人甩开,怔了下,才意识到是沈译驰。
  沈译驰正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下午自己过去,嗯,我这边有事,先挂。”期间一直盯着姜织。
  女生跟在宿营见是不太一样了,眉毛细细的,嘴唇莹润,似乎擦了唇彩,古井无波的眼神望过来,有几分冷静和陌生,不过只是一瞬,渐渐放下了戒备和警惕。
  他扬起笑,兴师问罪:“几天不见,就认不出我了?”
  姜织仔细从左边看看,再从右边看看,最后再看回正脸,轻声说:“难怪没认出来,好像是变帅了。”
  “接着贫。”
  隔了几天没见,日积月累出来的熟悉感还在,姜织不自觉忘了来之前的不愉快。
  进了电梯,沈译驰摸摸她的头发,抢先问:“在南京开心吗?”
  “开心啊”姜织不假思索地说,生怕晚一秒就被沈译驰看出破绽似的,“你在这呆几天?有空四处逛逛吗?”
  “你想我呆几天?”
  姜织别开脸,盯着按键盘上方不断跳动的数字:“我都行。”
  房是大床房,行李箱找抵着墙角摊开着,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
  沈译驰先去给手机充上电,他在高铁上把充电器借给邻座的乘客临下车时忘记要回来了,从前台借到充电线前在街对面吃东西时,手机只有百分之十几的电撑着,没跟姜织在线上多聊,也是付了款才敢接汤瀚的电话。
  他坐到床尾,上下打量着站在投影幕布前面的姜织。盛夏气温一天比一天热,姜织穿得清凉,无袖背心搭配浅灰色短裙,也不知道是怕热还是不嫌热,长发披散开半遮半掩地盖着肩膀和后背,动作幅度稍大点就要露一截细腰,只能装个手机和基础证件的链条包勒在胸前傲人的弧度上,她手里拿着刚摘下的遮阳棒球帽垂在身前,再往下一双筷子腿又细又直,膝盖处干净白皙,白袜搭着制服鞋,整个人清新美好。
  “是不是瘦了?”他视线落回她脸上。
  “有吗?我每天都称,体重没变化。”姜织自个儿嘀咕,“游泳能塑形,估计肉都长到她们该去的地方了。”
  沈译驰朝她口中“该去的”地方看看,在被姜织逮到前,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搁到书桌上,把摆得远的椅子拖过来,示意姜织:“坐这里。”
  “怎么了?”姜织过来坐下,身体微侧着,仰脸望着靠在书桌上的沈译驰。
  沈译驰垂眼看着两人抵在一起的鞋尖,笑了笑,故意模棱两可地说:“还记得我来之前说了什么吗?”
  姜织故作镇定地哦了声,手指蜷在竹藤椅的软垫上抓了抓,轻声说了句“那你亲”,然后配合地微微仰着脸,闭上眼睛。
  她皮肤一直很好,白净细腻,看不到毛孔和瑕疵,睫毛根根分明。他亲过,准确地说被这两瓣唇亲过,自然记得它柔软的感觉。
  不过沈译驰没急不可耐地立刻做什么。他笑着,用食中两指的手背弹了下她的额头,姜织吃痛地哼了声,睁眼时,听见他说:“先估分。自己用电脑查答案,密码是六个零。”
  姜织哦了声,自顾自地掀开他刚放下的笔记本电脑,嘟囔:“考不好不给亲是吧。”
  “这是惩罚自己呢还是惩罚我?”沈译驰回到行李箱边,蹲在地上找出换洗的衣服,起身往浴室走之前,往她手边搁下一个鹅黄色的被扎着封口的窄口陶罐,这个包装姜织再熟悉不过,正是她前天嚷嚷着南京喝不到的桂花酿。
  “最后一罐了,再想喝要等秋天才有。你查吧,我去洗澡。”他说。
  姜织欢喜地拆了封口,满足地抿了一大口,听着浴室响起的花洒声,开始估分。
  姜织做事一向专注,沈译驰什么时候出来的她都不知道。
  沈译驰吹干头发,过来看姜织嘀咕着加加减减,也不打扰,坐在床尾玩了会儿手机,余光注意到她大概是忙完了,扭头朝自己看过来,沈译驰才抬头:“多少?”
  “沈译驰,我如果没考好怎么办?”姜织皱着一张脸。
  “不好就不好,只是一场考试而已。”沈译驰起身过去,面朝着她,靠在书桌上。他怕酒罐摔了,往桌子里面放了放,才发现出乎意料的轻,他洗个澡的功夫,只剩了个底。
  他瞥姜织一眼:“你是渴了吗都给喝光了。”
  “有点紧张没注意。我觉得自己发挥得挺好的,比一模要好,就是对答案对得对自己不太信任。你多少?”
  沈译驰淡声:“六百四左右。”
  姜织有丝惊讶:“我也差不多。”
  沈译驰逗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心里跟着松口气:“这还叫不好,野心勃勃啊。”
  姜织怀疑他是用冷水洗的澡,手指到现在还是凉的。一罐没什么度数的桂花酿不醉人,而且姜织酒量自诩不错,连脸都不上,身上倒是被暖得热腾腾的。被沈译驰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她,姜织承认有点舒服。
  “想什么呢?”下一秒,下巴被捏住。
  姜织仰头时,一双杏眼亮亮的。
  沈译驰突然就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什么,压着发痒的嗓子,声音低沉磁性,只落一句:“我尝尝桂花酿,行吗?”
  随即俯身,离得很近,等姜织似有若无地嗯了声,他才正式行动。
  其实沈译驰保持这个姿势接吻,不太方便。她坐着,显得沈译驰太高了,他弯下腰时,姜织被迫仰脸迎合着他。
  沈译驰手从捏着她的下巴,变成卡着她的脸庞,最后再停在她后脑勺处,手指没进她的发里。
  姜织被吻得直迷糊,手原本抓着沈译驰的T恤前襟,兴致上来后,又绕住他的脖子,不准他若即若离要给不给地故意戏弄自己。
  滚烫的呼吸纠缠着细碎的嘬嘬声,他们交换着体温与爱意。
  分开时,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相对,彼此的眼底尽是意犹未尽的情动。
  “确实很香。”沈译驰说的是桂花酿,也是她。他落在她腰间的手往下滑,做了个要把她抱起来的动作,说:“乖,先换个位置再亲。”
第39章 第三十九晚
  ◎快哄我。◎
  39
  姜织被抱离椅子腾空时, 人趴在沈译驰肩上,大脑空白,有点缺氧。
  沈译驰换到椅子上坐着,姜织就着被他抱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 沈译驰帮姜织撩了撩她肩上的发, 听见她低声抱怨:“我还以为要去床上。”
  姜织的细腰盈盈可握, 沈译驰拍了拍她,说:“我是这么好睡的吗?往下坐坐, 别乱蹭。要不你坐单腿吧。”
  姜织鼓着嘴,扯了扯他的耳朵, 挑剔:“你事好多啊。”
  沈译驰大言不惭地嗯了声, 颇有几分理直气壮在:“我矫情。”
  沈译驰的耳根是红的, 也没注意一早就红了,还是被姜织捂热的。
  “我只在南京待两晚,回去后要帮你爸拍点东西。”
  姜织诧异地嗯了声,问:“我爸?拍什么?”
  “拍点照片给店里做广告。”沈译驰终于有机会问了,“是不是没少在家里夸我?你爸连我会拍照都知道。”
  姜织卖乖地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两人没说几句话凑得实在是近,沈译驰垂眼盯着她的唇, 稍一动就亲上。
  这次姜织高些, 轮到她低头。沈译驰手抱在她身上, 帮她扯了扯衣服。
  姜织似乎是有话要说,突然拉来距离, 沈译驰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太开心。姜织顺势捧住他的脸,浅尝辄止地连亲了他几口, 再次拉开距离, 说:“那你有想逛逛的地方吗?”
  “我都行。你明天要陪我吗?”
  姜织慢慢悠悠, 反问:“陪你做什么?”
  沈译驰抖着腿把人颠了下,在姜织失去重心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重新吻上。
  姜织猝不及防地轻哼了声,随即听见换气之余,几乎是用气声说:“做什么都好。”
  然后他紧拥着怀里的人,想把人揉进自己心里。
  两人都是新手,理论知识不缺,实践经验约等于零。两个纯粹莽撞的心碰撞在一起,他们带着好奇心探索、释放爱意。
  两人就这么聊一会,亲一会,然后再聊天,再亲,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期间沈译驰的手机响,他摸到手机看了眼,任由它自己挂断。
  后来姜织的手机也响,沈译驰怕是她家里人找她,把人放开让她先接,并且特意留出单独的空间,自己去了卫生间。
  电话不是家里人打的,是方遒。她想了想,选择接通。
  饭桌上的尴尬氛围不止影响着姜织,方遒此刻还有些不自在。他不太熟练地处理着彼此的关系,打电话过来是问她还去不去看比赛。
  看比赛的事是之前说好的,早在沈译驰说要来南京之前,谁也没想到两件事会撞在同一天。
  她思索之后,说自己会去。
  沈译驰不知什么时候从卫生间出来,见她挂断电话,抬抬眉:“新交的朋友?”
  姜织嗯了声,刚要问他待会有事没,一起去看比赛。
  沈译驰意味深长地又加了一句:“还是个男生。”
  姜织瞥他一眼,平静地解释:“是我妈朋友的儿子。”
  再具体的姜织没说,她问:“和他约好了下午见面,你想一起吗?”
  沈译驰嘴上问东问西,占有欲十足,可并不真寸步不离地监视她什么。
  “你去吧,我要在酒店睡觉。”沈译驰原本打算带姜织一起去找汤瀚他们的,见状没提,说完蹲在行李箱边找东西。
  姜织盯了他几秒,不知道他忙半天是在忙什么,手往身后一背,弯下腰,凑到他脸前,商量的语气:“我处理完回来一起吃晚饭?”
  沈译驰垂着眼,不看她,自顾自道:“要忙到晚上啊。”
  姜织觉得沈译驰真是太可爱了,她朝他凑近,飞快地啄了他一下,直视着他的眼睛问:“沈译驰,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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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织心情好,搭地铁去南大,前半程在回忆沈译驰口是心非的样子,后半程才想待会跟方遒怎么聊合适。
  她没有兄弟姐妹,冯敏当初放弃学业跟姜国山结婚,引得家里不满,跟娘家亲戚的关系一年比一年淡,早几年姥姥姥爷定居国外,聚的更少了。姜织跟奶奶那边亲戚的关系也不近。不止没有亲兄弟姐妹,表亲堂亲这些也都不怎么接触。
  因此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相处算正确,尤其是她和方遒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地步。
  她前几天刚到南京时,借机问过冯敏,是不是在和方叔叔交往。冯敏没直接回答,反问她觉得方叔叔怎么样,跟方遒相处得愉快吗?
  姜织多少猜到点儿,这些天方叔叔安排方遒带她四处熟悉环境,大概就是想让他俩好好相处。
  “我挺喜欢冯阿姨的,就是……看到我爸和她坐在一起时,有些想我妈了。”姜织到学校见到方遒,听对方如是剖白。
  全国高校的学生来此参加比赛,今天的校园里格外热闹。两人站在礼堂外面僻静的小路上,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流,却不被谁打扰。
  方遒自顾自说着:“那天去车站接你在车上我朋友调侃的话,你应该听到了,确实是我私下说过的,但我就是随口吐槽了吐槽,对事不对人,而且你来南京后,我发现情况跟我担心的不一样,设身处地想想,你也不好受。所以想为自己先前不妥的言论跟你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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