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国外认识的，当时京华还是公司的实习生。”
“那个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
“没有。”佘年面色平静的说道：“我第一次见她是去她公司参观企业文化，后来过了一个星期，她就向我表白了。”
宋昀继续问道：“6月3号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
“在家。”
“有谁能给你证明？”
佘年说道：“我家楼道间的监控可以证明。”
宋昀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一般人被叫来警局问话，多少带着些紧张感，可他的表现都太自然了。
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你们可以找我家的物业查监控。”
正说着，池晏来了。
佘年听着脚步声，转头朝门口看去，看见是池晏后，他的眼种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池晏问着宋昀，“你们聊到哪儿了？”
宋昀道：“聊到案发时间。”
佘年的眼神紧随着池晏。
池晏来到他面前，介绍着自己，“我是他们的队长，池晏。”
佘年微微扬了下唇角，“池队长好。”
池晏站在他旁边，“你是翟京华的前男友，那你知道她平常有什么仇人吗？”
佘年直言道：“我和她在一起从来不聊工作上的事情，而她的社交圈子我们也从没聊过。”
这个答案倒是让池晏有些没想到。
他换了个问题继续问着，“你们是什么时候分的手？”
“去年。”
“具体的时间呢？”
佘年道：“时间太长我也忘了，不过是在她进精神病院前了。”
宋昀问道：“你知道她进了精神病院？那也就是说明你知道她有精神病？”
佘年看着她，“我不知道她有在精神病，但我知道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是因为这些原因我选择了和她分手，后来听我身边的朋友跟我说起来她进了医院，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进了精神病院。”
他现在被两个熟人包围着，心情异常的激动。他暗自感慨，这种游戏可真是太好玩了。
“她住院期间你有去看过她吗？”
佘年淡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既然分手了，那就不要再去缠着对方了，也不要去打听对方的一切事情。”
宋昀环着双臂看着他，“翟京华可是因为你得了精神病，你一句话不关你事，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宋警官。”佘年继续说道：“翟京华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并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和她还在交往期间时我就劝过她，让她早些去看心理医生做治疗。”
一旁的池晏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和翟京华交往期间，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非常强，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她就会跟我吵架，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我们很大一方面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佘年继续补充着，“再加上有外界因素一直压抑着她，她发不发病都是早晚的事。”
宋昀不解的问道：“外界因素？你指的是哪方面？”
“就比如说是工作上的压力。”
第192章 荆棘鸟11
佘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两位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池晏问道：“翟京华平时有什么习惯吗？”
“习惯？”
池晏解释道：“爱好或者生活上的习惯。”
如果佘年和翟彬宇不是凶手，那凶手的身份还有一种可能。
她身边的人。
“她是个工作狂，平时兴趣什么的基本没有。”佘年回想着，“足疗店吗？她压力大的时候经常去这个地方。”
“足疗店？”宋昀刚想到翟京华微信消息上有这个足疗店，“她经常去的是这个店吗？”
她点开翟京华的手机，屏幕上出现足疗店的消息列表。
佘年凑近看了眼，“对，就是这家。”
宋昀把手机递给池晏，池晏看了下上面的备注：夜深人静。
问得差不多了，等佘年走后，宋昀肃说道：“队长，这家店和翟京华出事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街。”
翟京华和这个人的聊天比较频繁，在佘年没有来之前，她特意查一下这个店铺的位置。
“这家店铺的老板叫什么？”
“张瑾容。”宋昀问道：“我们要查下他吗？”
池晏淡定的说道：“先查下他的身份，之后再确认行动。”
“好。”
宋昀低头捣鼓着手机。
“吃什么？”
“嗯？”宋昀一时没听清。
池晏重复了一遍，“你吃什么？”
宋昀低头看着手机，“没事，我让倩姐给我带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她。
似乎是必须让她说出来一个选择。
宋昀察觉到了她身上的视线，马上改口，“...炒米。”
听到答案后池晏才转身离开。
佘年刚出警局大门，迎面走来黎央。两人似乎都没有看到双方，擦肩而过。
另一边的宋昀用手机加上了足疗老板的联系方式。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你好，请问我们店项目都有什么呢？】
对方很快就回她了，并配送了一张各个项目的价格表：【我们店里只接待女士，您这边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店里了解一下。】
宋昀停了两秒回道：【好的，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对方态度也很好，并没有发送一串的广告来骚扰她，【好的，祝您生活愉快。】
他们很快吃完饭回来了，池晏手里提着打包好的炒米。
“谢谢队长。”宋昀接过他手中的餐盒，“队长，咱们要去那个足疗店看看吗？”
杨林问道：“足疗店？什么足疗店？”
“刚才佘年来了，他说翟京华压力大的时候经常会去一家足疗店。”宋昀拆开餐盒，“而且这家足疗店距离抛尸现场就隔着一条街。”
杨林有些激动，“哇塞，我们这是又找到一条线索了？”
“那我们现在去呗，反正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情。”王栎喝着水。
宋昀嚼着炒米，“这家足疗店只接待女性。”
啧，这饭做的没有池晏好吃。
欧阳倩看着电脑，“区别对待啊，看来你们想出外勤的梦想要破灭了。”
池晏提醒着众人，“先查下佘年提供的监控资料和足疗店的背景，在没有我的安排前谁都不可以轻举妄动 。”
众人异口同声，“是。”
——
下午五点。
街道旁的各家饭店们都开始准备今天晚上所需的食材。
“对面那家买羊肉串的，每天烧的煤烟全跑咱们店里了。”女老板磕着瓜子，一脸烦躁的看着马路对面串肉的店员，“每天都跟他们反应情况，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我看他们是把脑子都烧掉了。”
“老板。”自家服务员手里扔着垃圾袋出来，“我一会儿过去说说他们。”
“说？咱们都说多少次了，他们这帮没耳朵的听过没。”
男服务生道：“他们这次要是再不听咱就干死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店员也不是吃素的。”
女老板的视线从对面落在自家的店员上，对面串羊肉串的都是一帮肌肉男，自家店员看着全身没二两肉。
胳膊腿细的风一吹就能刮跑。
网上有个词怎么形容来着？
细狗。
确实挺形象的。
看来她下次招人的时候，是得注意点他们的身材管理了。
“成。”她也不能打击他们，只能嘱咐道：“一会儿你们去的手里拿点武器，起码咱气势上不能输。”
店员右手握拳，捶了捶自己的右胸膛，一脸保证的说道：“放心老板，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丢人的。”
女老板伸手指着他，“信你。”
店员像是承担了什么大的使命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提着垃圾袋来到垃圾桶前，刚想来个完美的抛物线，注意力却被桶内一双类似手的模具下了一跳。
他微微皱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啥都往垃圾桶扔，真够恶心的人啊。不过这手做的怎么那么逼真...”
现在科技已经这么厉害了嘛。
他把垃圾袋放进去，腾出指尖碰了碰那只手。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把女老板吓了一跳，“你扔个垃圾叫什么？”
店员指着垃圾桶，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人、人、人...”
“什么人？”
女老板将手中剩下的瓜子全部扔掉朝他走去，嘴里嘟囔个不停，“倒个垃圾大惊小怪的，不知道还以为...”
此刻她就站在垃圾桶前，看着店员指着的露出在垃圾堆里的手，瞳孔慢慢睁大，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妈呀妈呀，报警报警、快点报警！”
半个小时之后，警察赶到现场。
池晏下车门径直走到垃圾桶前，眉心轻皱，“又是在垃圾桶里抛尸。”
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庞晨说道：“死者双脚也被砍了。”
还有那出现在死者脸上诡异的笑容。
池晏收回视线，看向四周，饭点的女老板被吓得不清，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
他走过去问道：“是你先发现尸体的？”
女老板紧张的说道：“是、是我店员先发现的。我过去看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只手。”
池晏问道：“你们下午几点开门？”
女老板紧握着双手，让自己冷静些，“我们都是四点开门，五点开始准备，差不多到晚上七点开始营业。”
“你们倒垃圾的时候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
“这…我没注意啊。”
池晏继续问道：“你认识死者吗？”
女老板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死者，一眼就让她没忍住的干呕，她连忙收回视线，毫不犹豫的说道：“没、没见过、没见过。”
第193章 荆棘鸟12
警局。
“死者身份确认了。”欧阳倩敲着键盘，“死者名叫何沿萱，二十七岁，现在工作于尚莱集团，家是北海市市本地人。”
池晏道：“先通知死者家属。”
“好。”欧阳倩拿着手机，记下电话号码后出了会议室。
宋昀看着手中的死者照片，“这两个案子我们是不是并案调查？”
同样的死亡方式，同样的笑容，同样的裙子。
这些都无不彰显着凶手就是一个人。
杨林愤慨的说道：“杀完人还要把脚给砍了，真是个变态！”
王栎提到，“佘年家的监控已经查过了，6月3日晚上他进家门之后，直到早上十点半才出门。”
宋昀道：“上次凶手是在晚上抛尸，现在竟然敢在白天抛尸，凶手心理变得大胆了许多。”
“这哪里是大胆，这分明就是对我们警察的挑衅。”王栎看着照片，“而且每次都把尸体扔进垃圾桶里，他是真不怕被人发现吗？”
杨林摸着下巴，一脸深思的模样，“这大白天的他是怎么做到，能安全的把尸体扔到垃圾桶里，还不被人发现的？”
“看来我们是要重新分析一下凶手的身份了。”池晏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扔进垃圾桶里？”
“两次死者都是女人…”宋昀轻声呢喃着，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在他心里压根就看不起女人，他把女人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垃圾桶里。”
“你的解释很合理。”池晏继续说道：“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凶手的感情曾受到过重创，也就造成了他的变态心理。”
宋昀看向他，“可死者身上的衣服怎么解释？”
她之前认为凶手是那种事业有成且很有品味的人，如今池晏打破之前的推想，重新分析凶手的心理活动和家庭背景，她觉得在一定程度有些不合理。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之前交往的女生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王栎说着自己的推理，“后来两人因为某些事情分手，凶手便一直记恨她。他把这件衣服穿在死者身上，算是在报复她。”
宋昀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他这么解释倒也说的通。
可她觉得哪里又有些不对劲。
欧阳倩走了进来，“我刚给死者都是家属打过电话了，他们马上就过来。”
池晏道：“好。”
宋昀盯着照片看了好大一会儿，“如果凶手是记恨死者的话，那怎么解释她脸上的笑呢？”
确实，如果一个人非常恨另一个人，那一定会往死里折磨他，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带着笑去死。
“这…”
这话倒是把王栎问住了，他刚才还真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一旁的杨林说道：“因为凶手是个变态啊。”
他继续解释着，“你像是有些人喜欢玩刺激的游戏，表面越痛苦心里越开心，其实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凶手的变态心理。”
这解释让人听着就很生硬。
欧阳倩的手机屏幕闪了闪，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死者家属到了。”
宋昀举起自己的右手，“我跟你一起去。”
池晏也没反驳，由着他们两个人去了。
两人离开后，王栎问道：“队长，我们要排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吗？”
池晏道：“边排查边把街道附近的监控再检查一遍。”
“好。”
— —
何沿萱的父母一起来了，他们先坐在休息间里等着警察。
胡琴压着自己的随时崩溃的心理，伪装着让自己看起来十分镇定。
何伟紧握他妻子的右手，不断的安慰着她。
门被打开，两人同时从沙发上起身。
欧阳倩推着宋昀走了进来，“你们坐，尸检还没有结束，我们先向你们了解一些简单的情况。”
一听尸检两个字，胡琴眼眶里积满了泪，带着颤音的开口，“我家姑娘她…”
欧阳倩说道：“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警察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我们也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们调查。”
何伟眼里泛着泪花，“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轮椅上的宋昀问道：“何沿萱的性格怎么样？”
何伟赶忙说道：“我家姑娘不仅人长的好看，性子也特别好，她从小到大从来不会主动跟人交恶的。”
“她昨天晚上在家吗？”
胡琴抽泣着说道：“她参加工作之后就不跟我们一起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