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自顾自地打开手机的相机，屏幕对准朱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可笑，你自以为是的做出了一副惊人的举动，可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只卑微尘埃中的蝼蚁，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跑。”
“啊啊啊啊！！！”
朱禄被他成功刺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前妻跟人在一起的画面，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尖叫着宣泄自己情绪。
监听室里的杨林看着这一幕，浑身冒起了冷汗，他不停搓着自己的胳膊，嘴里嘟囔着，“靠，队长太猛了。”
好大一会，朱禄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他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眼神空洞着看着前方。
“你怎么杀的她们？”
朱禄轻声说道：“…我跟着她们走到巷子里，趁着她们不注意先敲晕了她们，为了防止她们逃跑，我把她们带到我家后就给她们打了药，之后我就强奸了她们。”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朱禄抬起眼皮看着他，笑了一声，“谁让她们穿那么少走在街上，一看就是贱人。”
欧阳倩听到这话，没忍住的说了一句，“这种人真该死，女孩子穿多穿少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宋昀坐在轮椅上，安静的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杨林说道：“现在证据确凿，死刑是跑不掉了。”
审讯还在继续，池晏继续问着，“为什么要砍下她们的脚？”
朱禄脸上的笑忽然收了起来，他悠悠然的说道：“我喜欢。”
“死者的脚你都藏哪儿了？”
“我吃了。”
池晏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厉声说道：“我警告你，要是再不配合调查有你好受的！”
“我就是吃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朱禄颇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让他都是要死的，倒不如在死前让他们闹心。
后半场的审问虽然进行的不太顺利，但好在朱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幸好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也没有白费，要不然又要熬上好几个通宵。
“最近一直熬夜，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王栎趴在桌面上，“我可真怕哪天早上醒来看见我太奶。”
欧阳倩说道：“今天晚上你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这个朱禄还真是变态啊，砍下了被害者的脚竟然是为了吃。”
这个事情到现在杨林都没办法接受。
“要不然怎么能说他是变态呢。”王栎枕着胳膊，“我还记得我在卷宗上看到过一个案子，凶手信长生不老这种说法，每次作案都是杀人食心。恶心的不能再恶心了。”
欧阳倩也说道：“唐下庄那个案子不也是嘛，食葬不比这两个都恐怖？”
被他们这么一说，杨林顿时觉得现在这起案子还真的算是能接受了。
欧阳倩注意到轮椅上的宋昀一眼不发，“小昀，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其他两人也看向宋昀。
宋昀放下手机，“我觉得这个案子怪怪的。”
欧阳倩不解，“怪？哪里怪了？”
宋昀说着心中想法，“前期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一点线索，可没过几天我们竟然都把凶手抓到了，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王栎坐正身子，“证据链全部能对上，朱禄也亲口认罪，这一切都很正常啊。”
“就是我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快了。”
宋昀也说不好自己奇怪的点，但她总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对劲。
杨林看着她，“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一定是你最近神经太紧绷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等到第二天就好了。”
“可…”
“行了。”欧阳倩语重心长的她说道：“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想这些也不迟。”
见此，宋昀也只好放弃自己的想法，“好吧。”
她心中叹了口气，重新低头看着手机，但愿是她想的多吧。
— —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后，宋昀换上睡衣坐在床边靠着床头，看着方叙言发来的消息，【你怎么不在酒店了？】
宋昀慢悠悠的敲着键盘，【身上没钱了。】
对方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给她转来三万块钱：【我一会儿再给你转银行卡。】
宋昀被他这么“霸总”的一幕雷到了，她迅速回到：【不用！我要自力更生！！！】
刚到酒店的方叙言看着这话，勾了勾唇角，【嗯？别逞强。】
“……”
宋昀看这段话看了半分钟。
对方不给她反应时间，又发了来一句，【你现在有地方住吗？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
【我要自力更生！】宋昀发出这句话后，又编辑来一条，【警局有宿舍。】
方叙言看着这五个字，沉默了一会儿后给她发过去，【要是住的不习惯就来我家，反正我这几天也不在北海市。】
【你要出差？】
【对，明天一早的飞机。】
【早点休息，晚安。】
池晏洗完澡进来，手里还拿着红花油。
宋昀关上手机，看着他，“我脚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不用擦药了。”
她现在也能自己走路了。
池晏走近看着她的右脚，肿块肉眼可见的变小了很多，“快好了。”
说完这话，他直接把药倒在手心，很自然的擦着宋昀的脚踝。
“不是…”宋昀愣了下，“不是可以不用擦了嘛？”
池晏淡说道：“反正药都拿过来了，擦完最后一晚上吧。”
宋昀软声说道：“谢谢队长。”
正说着，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打开微信消息页面，是方叙言给她发来的消息。
擦好药的池晏起身，准备拿起抽纸擦下手上剩余的药，他的眼神不小心看见了宋昀的手机屏幕，“他是衡海的总裁总助？”
宋昀关上手机，“对。”
池晏坐在床边擦着手，不咸不淡的说道：“我看你跟他的关系挺好的。”
宋昀想也没想的说道：“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确实比较好。”
池晏轻掀眼皮看着她，“青梅竹马？”
“啊？”
宋昀没想到他会来句这个，搞得她一时反应过来。
“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池晏随手一扔，纸团准确无误的进到垃圾桶里，“早点睡吧。”
“砰——”
宋昀听到这重重的关门声给吓了一跳，她疑惑道：“大姨父来这么急吗？”
第197章 荆棘鸟16
另一边。
方叙言坐在沙发上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落地窗外夜色深沉，夜幕漆黑一片，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夜空，四周星光寥寥，犹如散落在天际的颗颗珍珠，泛出柔亮的光芒。
他闭着眼张开双臂，自然的靠在沙发背几上。
一阵脚步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身穿黑色西装制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先生，外面有人找。”
“谁？”
“洪沃集团长子，翟彬宇。”
由于喝了酒，方叙言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他始终闭着眼，“不见。”
男子有些犹豫的说道：“他说是有人让他来这里的。”
方叙言眉心一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谁让他来的？”
“他没说全名，只说了个姓。”男子继续说道：“佘。”
方叙言听到这个姿势才有了反应，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黑衣男子身上，“就他一个人在外面吗？”
男子被这眼神看着，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是。”
方叙言冷声说道：“让他进来。”
男子没有一丝犹豫，转身来到门口，示意站在门外的翟彬宇进来。
翟彬宇走进来扫了一眼这间总统套房，一个总助做事不仅敢这么奢华，甚至出门还夸张的带着保镖随行。
看来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
方叙言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他走近，看清了方叙言的长相。
他的长相让人起来没有一丝攻击性，温文儒雅中又着一股书卷气。
翟彬宇说道：“方总助。”
方叙言没出声，轻摇着高脚杯。
他继续说道：“方总助，我来是想找你谈笔生意。”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方叙言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问着他问题。
翟彬宇向前走了一步，“我跟你佘年是朋友，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方叙言看不出来喜怒，“他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翟彬宇面色一喜，马上说道：“我想跟你做笔生意，如今能顺利继承洪沃集团的就只有我一个，但我现在却少一点说服人心的能力。”
他说这番话时时刻注意着方叙言，“我听说您有一条搞钱的路子，所以我想要跟衡海集团合作，事成之后我一定少不了给你好处。”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客厅里变得异常寂静。
“摁住。”
方叙言轻飘飘的一句，站在翟彬宇身后的保镖，立马一脚踹在他右腿上，没有任何防备的翟彬宇跌倒在地上，接着保镖制服着他的双手。
翟彬宇不可思议的问道：“方总助，你这是做什么？”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他。
他挣扎着，奈何力量悬殊，他只能跪在地上。
翟彬宇一下就怒了，“方叙言，你算个什么东西，别真把自己搞得跟衡海董事长一样！”
方叙言听着他的谩骂声脸色平静如水。
翟彬宇继续喊着，“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赶快把我放了，楼下等着我的保镖立马就会冲上来！”
他虽然不清楚方叙言的做事风格，但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雇了三四个保镖跟着。
“要是让宋小姐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你看她会不会亲手把你抓了！”
翟彬宇说完这句话，忽的想到佘年给他说的话，方叙言敢这么大胆，背后一定有人给他撑腰，单凭一个衡海肯定不行，如果还有警察…
“难道宋昀也在干这个？我还真是看不出来啊。”翟彬宇像是找到了他的软肋，他警告的说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警局揭发她，我看她到时候还能不能活着！”
方叙言听到这话，眸色一冷，五官微沉。
他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柜子前拿出一个密码箱。
翟彬宇紧盯着他的动作。
方叙言提着箱子来到沙发前，他把箱子放在茶几上，自己又重新坐下。
翟彬宇眉心一皱，“你搞什么？”
方叙言输入密码打开箱子，里面放着针管和药瓶，他熟练戴上医用手套，接着拿起针管和药瓶。
翟彬宇瞳孔微微正睁大，他似乎知道这小药瓶里装的东西了。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你、你做什么？”
针管尖插入药品，方叙言抽着里面的药水，“我本来对你没什么意思，可谁让你说出那句话。”
他拿着针管来到翟彬宇面前，保镖看到这一幕似乎都习以为常了，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不能这么做。”翟彬宇浑身轻颤哲，“你要是敢这么做，我马上让人封了你们衡海！”
方叙言神情冷漠，“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你不能说她，甚至不能拿她威胁我。”
眼看针尖离他越来越近，翟彬宇紧张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
方叙言冷笑着，“你不是想跟我合作吗？那你得拿出点真心啊。我怎么能确定我跟你合作之后，你不会反咬我一口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
翟彬宇能感觉到针尖刺破他的肌肤，冰冷的液体在他体内肆意横流。
一针下去，药效立马发作。
一直在制服翟彬宇的保镖刚松手，翟彬宇倒地不断抽搐着，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恭敬的问着方叙言，“先生，需要给您换个房间吗？”
方叙言把手中的针管递给他，“换。”
保镖接过，“先生，他怎么办？”
“他死不了，我就给他打了半瓶药。”方叙言的眼神离开地上的翟彬宇，“明天一早把他带到飞机上。”
保镖问道：“您确定要让他一起去吗？”
方叙言毫不在意的说道：“他现在没那个胆子敢去揭发。”
“是。”
临出门前，方叙言嘱咐道：“查一下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董事长一直在国外，公司上下事宜都交给总裁打理，总裁从不干涉他的事情，所以他这次的行踪并没有对外公布。
“好。”
第198章 荆棘鸟17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办公室里做着这件案子的收尾工作。
宋昀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早上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坐轮椅。
她整理着何沿萱的遗物，其中有一个黑色日记本。
当时为了筛查何沿萱的社会背景，他们特意去了一趟何沿萱的家，这个日记本就是在那个时候拿过来的。
这本日记之前她只看了前半部分，后面的还没有来得及去看。
宋昀坐在椅子上，翻开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部分。
上面都是小姑娘的心事，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点。
她看的很快，再看到最后一页后，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是夹着一张卡片。
卡片全身通黑的设计，正中间用鎏金字样写着“夜深人静”四个字样。
宋昀看着这张卡片，忽然想起翟京华之前喜欢去的那家足疗店。
怎么现在何沿萱也跟这个足疗店有关系。
她拿着卡片立即起身，来到池晏的办公室。
“砰砰砰”
不等里面人说话，她直接推门进入，“队长，我找到了个东西。”
池晏听着她的声音，从文件上移开视线看向她，“什么？”
“这个。”宋昀把卡片递给他，“这个是在何沿萱日记本里发现的，之前翟京华也特别喜欢去这家足疗店。”
池晏拿过卡片看着，“你想说什么？”
宋昀说着心中想法，“我现在有些怀疑这家足疗店。”
“就因为翟京华和何沿萱都去过这家店，所以你怀疑这家店可能跟她们两人的死有关系。”池晏将卡片放在桌面上，给她说着现实，“可朱禄已经认罪了，而且我们现在也有证据，证明这两件案子是他做的。”
宋昀向前半步，“可我还是觉得这件案子怪怪的。”
“你觉得奇怪的点在哪里？”
“翟京华和何沿萱两人都是因为注射麻醉剂和肌松药死的，可就凭朱禄这种身份，他怎么可能搞到这种违禁药？”宋昀继续说道：“还有她们两个身上穿的衣服，我们先前去朱禄家的时候，整个屋里最贵的东西都不超两千块钱，他哪来的钱去买上万的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