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骂了声:“你他妈谁啊?”
“就是,你谁啊就来发言。”
“我们要退钱!!”
贺星苒没理会这群人,继续说下去:“我们的机长确实年轻,但是他出生于空军世家,很小就接触飞行,并且毕业于临江航空航天大学,这座高校为祖国民航事业培养了很多人才。”
“机长在大学时成绩优异,理论课成绩绩点高达4.5,他经历了相当艰苦的训练,酷暑寒冬日复一日每天早上拉练三千米,活滚、固滚成绩全专业第一。
我见过他从固定滚轮上下来后头晕目眩,无法进食,也见过他为了融会贯通一个航空物理公式在图书馆彻夜奋战。”
“入职之后,四年内完成了2000小时的飞行,处理过两次特情,每年的考核成绩都名列第一,”比起不清不楚的猜测,大家更愿意相信数据和专业能力,“大家请不要因为他年轻就质疑他的能力。”
客舱内声音小了些,只有那个男人还在叫嚣。
贺星苒看着小乘务员的反应,知道外面情况好了很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靳屿今天获得的一切成绩和职称都是通过个人努力得到的。”
“他是为蓝天而生的人,请大家和我一样、务必相信他。”
……
气流颠簸。
飞机平稳降落在暴雪之前宁静的绯色傍晚。
第39章
贺星苒先下飞机, 要等靳屿一阵。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刚好看到律师的回复。
【基于您的情况,如果确定放弃财产,其实在孩子两岁之内走离婚程序最好】
贺星苒拧着眉头, 思索了片刻, 刚要回消息, 身后传来清淡的笑声。
机场南*航空的等待大厅里,靳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贺星苒身后。
贺星苒吓了一跳, 做贼心虚似的把手机往桌面上一盖。
靳屿将她全部表情都揽收眼底,独独没有多想,反而“啧”了一声,懒洋洋道:“贺小姐, 我在你眼里这么优秀呢?”
贺星苒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在说什么事。
一般情况下,乘务进行客舱服务时对客舱说的话,驾驶舱是听不到的,瞧靳屿现在神采奕奕的样子,绝对是知道她说了什么。
贺星苒有些羞赧地抿了抿嘴, 说道:“是你本来就优秀。”
靳屿“啧”了一声:“从你嘴里听到两句夸我的话,还真不容易。”
这就是有点儿找茬了,贺星苒抿了抿嘴:“我一直都有夸你。”
靳屿:“比如?”
贺星苒想说,学生时代对你明明是不吝啬夸赞的,却见到靳屿的表情变得有些荡漾。
他微微弯腰,替贺星苒拎起放在一侧的包包, 贺星苒以为是要走了, 稍稍起身。
“确实也有夸过,”靳屿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朵, 默默补充了下半句,“在床上。”
贺星苒:“……”
倒也没错,靳屿这人在那件事上坏的很,总是变着法折磨她,听她说着羞人的话,要她夸他,再求饶。
……
一系列流程走完,才肯放过她。
贺星苒努努嘴:“这个场景下我不是情愿的。”
靳屿:“?”
这跟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有什么区别?
而男人最忌讳被说不行。
他舌尖抵腮,沉默半晌,最后不认输似的点了点头:“那抽空再试试。”
他抬手拍了拍贺星苒的脸蛋,有几分在无人的角落光明正大调.情的意味:“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情愿不情愿。”
“试试就试试。”
贺星苒咕哝。
靳屿诧异地“啧”了声,压着她的耳根子问:“你今天怎么有点儿野?”
贺星苒:“……”
靳屿眉头皱着,故意似的问:“排卵期?”
贺星苒:“……”
这跟说她那什么了有什么区别!!!
在他三番五次的语言撩拨下,贺星苒真的生气了,踩了下他的脚,若有若无地轻哼了声,甩开他往外走。
乘务组的人刚冒着冷风走回来,有人立马夸她:“苒苒,今天多亏了你,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那群人的情绪了。”
“还是嫂子对靳屿机长了解深!那些东西我编都编不出来。”
“其实我也有的东西是编的,我确实记不住他本科绩点了……”
更真实的说法应该是,由于在大三那年暑假分手,她根本不知道那一学期靳屿的成绩。
对彼此的了解从此时断开。
如果不是后来靳屿多次出现在公司的自媒体账户上,她更是见不到她。
乘务组的人被她的坦诚逗笑。
贺星苒的脚步被阻碍,只能也跟着笑笑。
身后靳屿已经一手拉着拖杆箱,一手提着她的托特包走了过来。
“苒苒今天何止聪明,”他由衷夸赞,“也很勇敢。”
又跟同事不涉筋骨的寒暄几句,两人先走机场,打车回酒店。
他没有继续追问在飞机上她为他正名的事,也没有看到她手机上的聊天内容,这些都是令贺星苒放心的存在。
上次两人在一架飞机上同时落地阳城,两人决定结婚。
这次再回来,靳屿希望阳城和大雪会给他好的结果。
两人先回酒店放行李,然后去吃饭。
来到阳城本应该去见黄钧泽的,但是天气突变,黄钧泽今天也有任务,驾驶的飞机在阳城空域来来回回转了几圈都没法降落,只能让靳屿和贺星苒单独吃饭了。
哪怕是这样,黄钧泽都不忘了提前交代殷甜跟靳屿提前知会一声:他想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大晴天,直接用就行。
靳屿跟殷甜礼貌道谢。
殷甜:“加油,妹夫,我看好你!”
靳屿撂下手,勾勾唇角笑了一声。
大抵是知道了对自己的心思,他此时的状态如在云端,熏熏然的。
两人去吃了一家老字号菜馆,本地菜分量又大,口味又好,贺星苒多吃了两口,娇气的胃又感觉有点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遇到药店,靳屿陪她进去买了一盒胃药,顺便还让店员拿一盒大号五枚入的拦精灵。
贺星苒:“……”
瞧她一副凝重的表情,故意凑到她身后,压着她的耳根问:“怎么,公主,嫌多还是嫌少。”
贺星苒:“……”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店员还在扫码结账呢!!!
她本就是内敛的性子,更是不好意思谈这种话题。
靳屿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尴尬,故意似的,凑得更近了些,压低音量:“那是嫌太大了?”
贺星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怎么能这么孟浪,这么难缠!!!
她悄悄抬眼去看店员。
店员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两人这里的旖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那盒尺寸有些超出的工具上。
――这玩意平时摆在货架上都要跟畅销尺寸隔出一段距离,有时候甚至放到过期,也无人问津。
她曾经以为进这个货的目的就是为了展现本店商品齐全的。
扫码付款后,她拿袋子帮忙把东西装起来。
外面仍旧是阴天,冷风猎猎的吹着,空气中仿佛有无数把斜着插进来的风刀,令人皮肤生疼。
靳屿把贺星苒的手揣进自己口袋,另外一只手提着药袋,头也不回地走进冷风里。
店员踮脚打量着两人的背影,目送远行。
心想着,这帅哥配美女,真养眼啊。
如果是推上的博主就好了,如果有onlyfans就更好了。
―
一路寒冷,即便是从药店到酒店的路没有几步,但贺星苒还是被冻得鼻尖红红。
脱了外套,热空气一吸进,又有点儿想流鼻涕的冲动。
靳屿给她烧了点儿温水,伺候她吃了胃药,又看她擤鼻涕,喊了客房服务,送来一点水果和热红酒。
顺便把那盒五枚入的方方正正的盒子摆在茶几上。
一副通知贺星苒,今晚跑不掉的样子。
两人对彼此都是阔别许久。
贺星苒有些紧张,视线根本不敢往茶几上扫了。
靳屿扬扬眉毛,问她:“看个电影?”
贺星苒头脑昏昏沉沉,点了点头。
靳屿当然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气氛里看三级片,他随便挑选了一个美国小妞电影。
见贺星苒逐渐被影片内容吸引后,拉上窗帘,给她倒了一杯热红酒。
贺星苒抿了两口酒,似乎酒精给了她胆量。
她轻轻开口,从前平稳的有些忧郁的嗓音,此时变得娇媚起来:“关灯吧,阿屿。”
靳屿喉结滚动,抬手按掉床头全部灯光开关。
厚重的窗帘内一片漆黑。
乌云密布的夜晚,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弯月牙挣出云层抓着天空,像情人情动时抓着后背的手指。
贺星苒瞧靳屿在黑暗里模糊的面容,又想起自己“伟大而神秘”的计划,向前探了探身子,将嘴唇靠近靳屿的嘴唇上。
她的动作生疏拙劣。
因为从不用技巧讨好他,所以哪怕这么些年,她的技巧也从未精进。
靳屿舒服地靠着靠枕,一只手犹豫在他的后背上,一只手枕在后颈,好整以暇地享受她的“讨好”。
而随着他不断后退、下陷的动作,她成了趴在他身上的人。
轻轻地吻着,探出舌头,可靳屿双唇紧闭,直到听到她娇气地嘤咛声:“阿屿……”
靳屿仍旧保持清醒:“嗯?”
贺星苒还软着嗓音唤他。
靳屿:“想要什么就说,你这样我不懂。”
贺星苒:“……”
酒精上头,她生气了。
像之前他强吻自己那样对待他,用牙尖儿好不怜爱地咬了咬他的嘴唇。
直到靳屿微微张嘴,气息交融。
那弯月牙逐渐又被层云淹没。
外面的天色愈发黑了,像是被打翻的砚台,在天空铺满或轻或重的黑色。
情最浓时,靳屿去洗个澡,他动作很快,贺星苒也想洗,但进了卫生间又磨磨蹭蹭的。
时间一分一毫的被消磨掉,靳屿瞧着桌面上那盒还没拆封的盒子,今天一向慢悠悠的心情忽然被打乱。
他舌尖顶腮,想做就做。
起身,推开浴室门。
里面一声惊呼。
贺星苒浑身是水,手指不知道往哪儿放好。
……
许多年未曾这样坦诚相见过,靳屿乍一见到贺星苒,仍旧喉结飞速蠕动。
明明是阳城的冰天雪地,却宛若置身火焰山,所有的火光都朝向一处聚积。
有什么东西悄然复活,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单薄的、棺材似的布料。
“你…你先出去。”
贺星苒本来还有两分自信的,直到观察到他的变化,命令变成了祈求。
“大小姐,你未免也太慢了点儿。”
靳屿才不理会她的要求,拨开水雾,一步步向她走进。
贺星苒步步后退,直到后背碰到冰凉的瓷砖,但仍就用力缩紧腹部,减少接触。
“我……还没准备好!”她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语气温吞的。
靳屿有几分惫懒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它扫过,顽劣地问道:“哪儿没准备好?”
手指点兵点将,划过她的每寸肌肤,还不忘了提问:“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故而眸色一深,音调拉长:“哦,这儿啊。”
他探寻似的分开手指,“啧”了一声。
下一刻,贺星苒天地倒悬,被靳屿挂在肩膀上扛了起来。
“怎么不早说?”靳屿的语气痞坏而顽劣,“哥哥又不是不能帮你。”
……
暖空气在房间里蔓延着。
贺星苒感觉自己当真是醉了,头脑不清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撂在沙发上的,会倒腾的双腿被某个狗东西用飞行制服领带捆了两圈。
控制并拢,逃无可逃。
又小又白的闪亮的冬月在窗上划下来来回回的痕迹。
贺星苒感觉自己被剥夺了呼吸的权利,身体完全地交付出去了。
腿部无意识地抽动会换来他用力的巴掌,她呜咽着求饶,按住他的头:“扎,你头发太扎了。”
靳屿扬了扬眉:“那就这样算了。”
他擦了擦唇角的水渍,逼迫她接吻。
唇齿间所有的声音都成了残破不全的调子。
贺星苒忘了自己置身何处,忘了因何开始。
只能陷入这片汪洋里,随着他的节奏起起伏伏。
她太舒服了。
太享受。
与此同时,也不安,也惶恐。
她揽着他的脖子,问他:“我和前女友,哪个更好?”
?
这是什么比较方式?
用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比吗。
靳屿哼了一声:“她更放得开。”
贺星苒眼底有些悲伤,但很快被撞散了。
靳屿逼她正视自己:“那我和路维呢?”
那些嫉妒心如雨后春笋般往外冒,再也抑制不住了,他问得有些咬牙切齿:“谁更让你爽。”
他从来不在乎这些,贺星苒是自由的,她的身体是她的权利。
而真的走到这一步,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吃、醋。
贺星苒已经不想解释她和路维并没有过亲密接触,垂下眼睑,她说:“他更温柔些。”
“……”
一切停止。
贺星苒悄悄抬眼去看,靳屿的一颗汗珠滴在他的胸口。
“他温柔?”一直耽于欲望的男人故而冷笑了声,冷静退出。
贺星苒感觉身体空荡荡的。
靳屿抿着嘴唇:“他舒服你去找他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第40章
贺星苒:“……”
靳屿似乎当下立断, 立马从情欲里抽身,赤身裸体地往后退了几步,停在茶几旁边,举起酒杯, 慢条斯理地抿了两口红酒, 润润喉咙。
贺星苒正被他撩拨得不上不下, 身下似乎还有他存在的感觉,而他已经完全抽身。
她难捱地呼吸, 身上的一层薄汗被热风吹干,黏腻地沾在皮肤上。
偏头看着靳屿,而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身上的欲望并没有消失,但他已经选择克制住自己, 轻轻撂下水杯,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