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乡的公爵之子,样貌英俊, 高贵典雅, 本应成为前途无量的骑士。却在宴会之上对父亲的情妇一见钟情。
贵族公子妄图用严苛的训练麻痹自己的情感, 令自己忘却这样不洁的, 肮脏的亵渎之情。
他初时的确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极好, 收敛着视线,压抑着爱意, 低垂下头颅, 礼貌的称呼她为“伊拉娜小姐”。
无名无分的伊拉娜, 是被公爵养在公馆内的雀鸟,傲慢自大的公爵甚至未曾给过她任何尊重,自恃她会是他的掌中花。
日日夜夜,贵族青年回到公馆之中,总能够巧遇到伊拉娜,在餐厅中,走廊内,后花园里。
他已经克制着自己,躲避与她的接触,将更多的时间都放在骑士的选拔和练习之中,并在城中寻找着合适的租房地点,渐渐不肯回家。青年原本以为,他可以将那惊艳的一瞥与心动都彻底掩埋入心脏的底部,令它成为一个永不见天日的秘密。
不然,难道他要与自己父亲的情人偷情吗?
可这个世间像是存在着喜爱玩弄人心的恶魔,令品性高洁的公爵之子在不应该的时间,于午夜之时路过了那片花园。
肤白胜雪的女子肌肤上生出层层叠叠的玫红,纤薄的衣料包裹着她的腰肢,她被压在一丛红色的蔷薇之中,摇摇欲坠,楚楚动人,令她看上去像是被极度F丽的皮肉雕琢而成的,颓靡而堕落的花。
公爵压在她的身上,冷漠,邪肆,粗.暴,像是残酷的行刑者,是没有感情的折花人。而他淡色的唇压在女子凝脂般的皮肤上,又无端像是亵神者臣服的膜拜。
公爵沉浸于其中,他自以为仍旧轻视着这个卑微的,愚昧的,低.贱的女仆,却根本不自知自己神情痴迷,专注而沉溺,甚至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人在窥探。
还是伊拉娜先发觉到了隐忍的视线,她仰起纤细修长的天鹅颈,抬眸看向被花丛遮挡住的阴影处。她的眼尾浸染着绯红的艳色,眸子却清冷干净,那些污秽的欲色皆是他人施加,而她不曾动情。
笔直的裤腿之下束着长靴,树影之中的人长指覆盖着白色的手套,象征着荣誉与秩序的骑士徽章板正的佩戴在胸前。而青隽端方的公爵长子,双腿被钉在原地,耳中听着女子似是痛苦似是欢愉的轻.吟低泣,本该避嫌离开的身体却僵直麻木,大腿升起冰凉的刺痛,犹如被诅咒变成了一具无法移动的石膏像。
年轻而俊逸的青年,听到了原本属于父亲隐私的床笫之语。
公爵的手掌形状较好,骨节分明,掐在伊拉娜的脸颊上时,形成了一种强.制的令人战栗的反差感。他的嗓音之中隐含着阴冷的暴.虐,愈是想要掌控柔弱的,本应属于他的女子,愈暴露出了自己竭力隐藏的嫉恨,不安,恐慌。
“伊拉娜,你的学识,礼仪,姿态都是我亲手教给你的。你身上穿戴的每一件衣裙,珠宝,也都是我赐予你的。而你,是否在妄图用你的这具由我一手养育而成的身.体背叛我?”
女子柔弱的身躯在公爵的手掌下微微起伏,有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没入糜丽的唇瓣。
“伊拉娜,你是否偷看过我的长子,觊觎着他年轻的躯体,想要勾引他,可笑的以为可以让他为你着迷。”公爵的嗓音是那样的冰寒,他的眼眸也是冷冽的,仿佛能够将身.下的人深深刺死。可他却是在这般亲密的时刻质问着她,于是让人疑惑,看似可怖而无情的嘲弄是否出于男人的妒意和对于自己年龄的不自信。
公爵的子嗣自然拥有着比他更加青春,鲜活的肉.体,而不像他一般陈腐,古板,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活力和热烈。
伊拉娜静静的看向他,女子漂亮的眼眸中,在某个瞬间浮现出了几分可悲和嫌憎。于是公爵愈发残忍的掌控她,逼她承认一些浪.荡不堪的言语,要她宣誓自己的忠诚和纯净。
“伊拉娜,你不过是被男佣献给我的玩物,我教导你做一个淑女,不是让你成为红杏出墙的荡.妇。你只能柔顺的依附于我,做我完美的收藏品,我的情人,我的…”谢雨时停顿了片刻,他的掌心扶着女生的腰肢,另一只手按照剧本书写的情节,轻轻的掐住了她的脸颊。他没有用力,怕将她弄疼,又觉得是冒犯,台词念到一半,卡在半道,无法继续。
谢雨时觉得,这样的羞辱台词有些过分,男人的劣根性仿佛相通,总习惯用贬低女子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的狼狈和在意。
“抱歉。”他将闻姣扶起来,帮她浅浅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领,肩带。只需要表演偷看的木桩子的南宥汐忍得几乎快要将自己的掌心抠破,他走上前,终于没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抬起手揪住谢雨时的衣袖,本想要一拳砸下去,到底还令自己记得那是演戏,只用力的将人推了出去。
谢雨时后退了几步,被推离了女生的身旁,南宥汐便代替了谢雨时的位置,小心的握住了闻姣的肩,眼圈通红,心疼的问她,“姣姣,你没事吧。”
他的指腹轻轻触碰到闻姣有些微红的眼角,他看到了,她哭了,是被谢雨时说哭的。他就是欺负了她,是戏也不行。
闻姣稍微有些无奈,她偏过头,避开了南宥汐的手,安抚道,“雨时演戏时有在照顾我,你也认真对戏就好。”
尹亦熙在谢雨时面前怂得像是只蜷缩起尾巴的松鼠,面对南宥汐倒不至于有多惧怕,立即端起了大导演的架子,“南宥汐!你能不能演,别干预别的演员情绪!”
南宥汐有些委屈,还很恼怒,生气,公爵抢了他一见钟情的爱人,却对她百般羞辱,毫不珍惜。克己复礼的骑士本想要与她维持距离,不愿玷污她的名声,犯下有悖人伦的罪孽,却在父亲的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听见那些肮脏恶心的质问,终于在心中升起了掠夺拯救的想法。
谢雨时同样使用了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抢走了他的姣姣。姣姣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地位不再特殊。
南宥汐跟着闻姣进入了后台的化妆间,闻姣本来想喝口水,吃点小零食歇一会再继续彩排。而男生却关上了门,像是受冷落的猫一样凑到她面前,委屈巴巴的抱住她,“姣姣,我好害怕,我晚上每天都做噩梦,梦到你不在了。”
南宥汐将眼泪擦在她肩膀处的衣料上,身体一颤一颤得哭着。他也被岛屿上时,女生坠入爆炸的火源之中那一幕吓到了。
闻姣拍了拍少年的肩,叹了声气,“宥汐,你把我的戏服弄湿了。”
“以后,不许再做那种危险的事了,没有任何人的生命比你更重要。”南宥汐抬起头,神情认真,脸颊被哭花了些,倒显出了几分可怜。
毕竟是在被人担心着,闻姣便又耐下心来,继续安抚了几句。门外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未得到回应,顿了片刻,响起男子冷清的声音,“姣姣,到继续排练的时间了。”
谢雨时握着门把手,缓慢的推开门。化妆间内,南宥汐还搂着女生的腰肢对她撒娇,越界而不自知的亲昵行为让谢雨时瞳眸微缩,冷冽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
他走过去,捏住了南宥汐的手腕,用了些力度将人扯开,扶住女生的肩将她带到自己的身旁。谢雨时的声音带着些冷硬的严厉感,近乎斥责,“南宥汐,你在做什么,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我行我素,不清楚人与人之间应该维持互相尊重的社交距离吗。姣姣,你也不要总是一昧顺着他,不适应被人碰触就拒绝,不需要委屈自己惯着他那些行为。”
谢雨时的反应几乎称得上激烈,令Alpha之间原本不应该上纲上线的正常相处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南宥汐的脸色流露出了几分阴鸷,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盯着谢雨时仍旧扶在女生肩膀处那个碍事的手掌,几乎要忍耐不住,口不择言。
“雨时,我没关系的。”闻姣柔软的声音打断了南宥汐即将出口的言语。她似是有些不解的看向谢雨时,的确因他的维护而觉得有些心暖,但更多的,是不愿意因为一些小事损坏他们的感情。
并且,闻姣的确是已经有些迟钝的,快要适应了Alpha作为“朋友”的一些接触。从排斥抗拒,到现在即使被搂抱着腰,也能够安静的容纳宽容对方的情绪。
谢雨时抿紧了唇,他不赞同的看向闻姣,但到底没有再当着南宥汐的面说什么。男子松开手,重复道,“到排练的时间了,休息好了吗。”
“嗯。”闻姣点点头。
谢雨时有意插在了闻姣和南宥汐的中间,没有再给南宥汐撒娇卖乖,接触女生的机会。他冷睇了南宥汐一眼,仿佛在无声的警告他,不许他再那样亲密得对待闻姣。
原本维持得平稳、完好的四边形表面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轻微碎裂声。
似是有什么平衡即将被打破。
南宥汐走在最后,他看着并肩离开的谢雨时和闻姣,灰眸像是破碎的冰层,露出了污浊的杂质。谢雨时,他是要与他抢姣姣的友谊吗,他不会让给他的。
他绝对不要成为,那个被遗弃的局外人。南宥汐低眸,像是脆弱的迷茫的小兽,他已经不是没有力量,可怜兮兮的只能被动等待着别人靠近,会被关进玻璃展柜里的小孩子了。
他变得成熟了,想要的朋友,也会自己握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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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景色像是一幕绮丽的梦境。
公爵的长子恍惚了几日,还以为那是自己做的,一场亵渎的春.梦。
可他的身体却又是诚实的,租房的宣传单藏在床边第一层的柜子中,他却有很久未曾拿出来了。
他开始在结束骑士的工作后就早早的回家,像是一个听父亲教导的乖宝宝,总会掐着饭点,与自己的父亲…和她一起用餐。
年轻气盛,不会掩饰自己心意的青年心思赤诚,想要见到她,为此日日待在家中。偷摸在远处注视她,与她偶遇时短暂的交流两句,他胸膛中的心脏便能够欢欣鼓舞得跳动,傻乎乎的在心尖泛起甜意。
从未喜欢过人的青年人,一见钟情时也只会笨拙的折一朵花送给他。而他的父亲,这座公馆的公爵却在同样的花丛中流淌着污浊的欲念将她肆意zhan有,玷污了她的纯白。
“伊拉娜,你喜欢诗集吗。”当不知道第几次偶遇时,青年鼓足勇气,也只敢对伊拉娜说出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公爵不允许伊拉娜接近他优秀的长子,他自傲、多疑、冷酷又刻薄,一边怀疑着她会引诱更加年轻俊朗的青年,一边又认为伊拉娜和他的儿子不可能真正有染。
伊拉娜对公爵的情感很复杂,有惧怕,有仰慕,有尊敬,有厌憎…也许,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少女怀春,有过难以言喻的,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动情。
伊拉娜几乎被驯服了,她的身体和情感像是形状截然不同的瓷器,如此痛苦得磨合着,血肉模糊了棱角。她也许本就应该依附于公爵生活,就这样,做他豢.养的一只温顺的羔羊。
伊拉娜其实没有想过与公爵的子嗣有什么接触,她在面对他时,甚至是羞愧的,耻辱的,想要就这样提起裙摆沿着楼梯逃走。她是怎样一个可悲,懦弱,卑微的人啊,即便公爵的原配妻子已经去世,她又怎么有脸面出现在她的儿子面前。
更让她痛苦,羞耻,像是身体赤luo的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是那个夜晚。她知道,那个青年就站在那里,他听见了那些话,也看到了她那样不堪脏污的模样。
伊拉娜的身体摇摇欲坠,同时又产生了一种破碎到极点而无所畏惧的情绪。她在他面前,还能够糟糕到什么程度吗?
她早就应该清楚,她就是这样一个身份,比女仆还要不清白,还要恶心,无耻…
伊拉娜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脆弱的痛苦,可她的唇色却愈发丽了,艳到极致,似是吸人魂魄的妖鬼,“诗集?”
她轻声问道。
青年得到她的回应,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他不露痕迹的将浅浅汗湿的手掌擦在裤腿侧,竭力维持着平淡的神情,“吟游诗人编制的诗集流传至城中,引起了贵族小姐的追捧。你若是无聊想要打发时间,我可以买来送你一本解闷。”
伊拉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她说话,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想要送给她一本诗集。
可为什么要拒绝呢。
伊拉娜的神情有一瞬的恍惚,然后她轻轻勾起唇,露出一个公爵教导她的,淑女的笑容,“好,谢谢你。”
那本诗集最终还是被公爵发现了,他那夜似是要发怒,可最终只是将诗集锁在了柜子中。
第二日,公爵牵着伊拉娜的手,出现在青年的面前,对自己唯一的长子说道,他要与女子举办一场订婚宴会。
公爵的神情是那样自然,矜贵,雅致,岁月的痕迹为他积累了成熟的魅力,“孩子,忘记同你介绍,伊拉娜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你应该称呼她为,母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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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剧目是剧目,现实是现实。◎
公爵居高临下的低眸, 搂在女子肩膀上的手掌宣誓着占有欲,他傲慢而轻蔑的注视着自己的长子。天然的身份阶级可以令他显露出游刃有余的神情,他丝毫不必将尚未成长到能够与他拥有同等财富地位的儿子视作敌人, 也无需对他升起危机感。
因为被他禁锢着的,只能够柔顺依偎在他怀中的伊拉娜是绝不会因为他的儿子而背叛他的。
公爵对此拥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事实上, 真的如此吗?
烛台中的白色蜡烛燃烧到底部,蜡油形成了某种粘稠, 扭曲的浑浊堆积物。
尖锐的烛台被握在公爵的掌心中, 他看着被锁在卧室之中, 似是祭品一般依靠在床头的伊拉娜,深蓝色的瞳眸里酝酿着风暴。
旅人在汹涌的风暴之中只能够跪在船舱之内祈求, 祈求神o的宽容与怜爱。
伊拉娜仰着头,被迫展露出脆弱的, 柔软的, 犹如羔羊一般的致命弱点。而那金属的尖端浅浅没入了她的脖颈, 一滴红色的血液滴落下来,仿若朱砂一般的泪滴浸在霜雪之中。
“只当是一个梦, 一个幻想;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公爵的嗓音依旧冷清, 像是松柏长在冰冷的寒潭边, 寒露沿着松枝的边沿滴落, 溅在平静的水面上, 砸出令人不安的涟漪。
他念着那本诗集中的内容, 语气却绝非是缱绻的,反而像是某种冷酷的, 严厉的审判。那暧昧而悲伤的一言一语像是这烛台的尖端, 又似是即将划破她肌肤的利刃。
公爵的眸中浮现出几分残忍的笑意, “伊拉娜,你觊觎他年轻的肉.体吗,还是享受天真的青年为你神魂颠倒,为你念诵这些暧昧yin贱的诗集…”
伊拉娜的眼尾晕开了难堪的绯红,女子的乌眸中含着悲伤和疼痛的情绪,她羞耻的忍受着被这样无端的指责。
被贪恋,被采撷,被给予爱意,这又怎么能是她的错呢。她如此柔弱,又如此无辜,即便是被父子悖逆人伦的争夺,罪孽又怎么能平白无故压在她瘦弱的脊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