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床——六棋【完结】
时间:2024-01-18 14:41:25

  傅紊不是很赞成地说:“这可不是儿戏,你可要想清楚。”
  行军打仗,带女人不算什么,若是连女眷都保护不住要军营还有什么用,只是战场危险,行军亦然,东月鸯明显更适合待在城里,免于奔波辛苦,萧鹤棠不可能不清楚。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至于为什么明知道危险,还要把人扣在身边,要么整个天下乱了军营固若金汤,萧鹤棠身边最是安全,要么就是前夫前妻间的纠葛原因,萧鹤棠还不想她好过。
  傅紊只能这般猜测,而萧鹤棠似乎也知道傅紊猜到他的想法,晏然自若说:“放心,耽误不了多久,等我腻了,会给她安排去处。”
  看来为了报复东月鸯,萧鹤棠是短暂地没打算放过她了。
  这个话题作罢,萧鹤棠无意再谈东月鸯,转而提起望天城的盗匪:“派去清剿的人怎么样了?”
  东月鸯就是在二人谈话完之后来的。
  萧鹤棠的大军驻扎在此地,是因为日前刚收拢了弋城,接连打下一场胜仗,在此做短暂休整,趁机调整战略,准备夺取下一个城池关卡,发兵也要集合天时人和地利,等候消息,扎营结寨休息一两个月都是常事,只要粮草充足,在这练兵也不是虚度日常,是以萧鹤棠才有闲心把握将东月鸯留在军营里当做调解烦闷的乐子,等真正出兵一有动静,他也不会继续把她留下了。
  到时候,该送哪里去还是送哪里去。
  这次轮到他把她丢弃,不知道等到那时,东月鸯知道自己即将被弃,会是什么反应,她脸色一定很有趣吧。
  气氛在东月鸯进来后略显古怪,然而萧鹤棠和傅紊神色都如常,东月鸯根本看不出丝毫不对。
  她目光下意识不与萧鹤棠对上,有意掠过他,看向另一旁的傅紊,“月鸯。”
  伸手不打笑脸人,纵使东月鸯将傅紊和萧鹤棠归为一类人,但面对他的兄弟也比单独面对萧鹤棠要好,按照经验傅紊向来会对她客气三分,“月鸯,你来了,昨天夜里休息得好么?你在军营,可有哪些不习惯的地方?”
  从她进来起,萧鹤棠一直在看她。
  东月鸯忽略过去,同傅紊点点头招呼,回应傅紊的话,“我还好,除了不适的人,暂时还没有不适的地方。”
  话是傅紊问的,她回答他,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萧鹤棠应是知道不适的人是在指谁,也感觉到东月鸯有意作态将他排除在外,不仅没有插嘴,反而毫不介意地提了下嘴角,但眉宇间仍难掩被人暗讽的乐趣兴味。
  为此萧鹤棠为了不让自己流露得过于明显,还摸了摸嘴唇,指腹依旧压制不住那点莫名其妙的笑意。
  傅紊有所察觉,问他,“怎么了鹤棠,你笑什么?”
  萧鹤棠眼神盎然地从东月鸯身上掠过,即使她故意不看他,萧鹤棠还是缓缓从她脸上落下视线,然后偏头,如同在庸行书院里跟成群结伴的同窗说小话的样子,微量低声地和傅紊说几句。
  东月鸯看多了这样的场面,注意力仍被吸引好奇,她真的好讨厌当着她的面说小话的萧鹤棠,尤其不知道他们聊什么,把她隔离在外还要故作高深,或是神情莫测又或是心照不宣地露出一抹笑。
  这对东月鸯来说是极其被动的,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一定要装得对他们的小动作丝毫不在意才行。
  等萧鹤棠说完,傅紊神色都怔怔了。
  他好像不赞同又很微妙地欲言又止,“你,你悠着些。”
  萧鹤棠慵懒倘然的哼笑,优游不迫地转回头,就仿佛当自己没说一样。
  东月鸯还是有留意他们那边动静,不是有意的,以防被害嘛,谁知道萧鹤棠又搅什么坏水儿,不过她也不主动提,将被罚站似的留在这的自己当做一根木头,等到有人和她说话,她才从神游中出来。
  傅紊叫她,“月鸯,鹤棠操练受了伤,你能不能过来替他按按。”
  刹那,东月鸯露出迷惑的神色,“受伤?”
  怎么看萧鹤棠也不像受伤的样子,他精神十足,优哉游哉望着他处,神闲气定宛若枝头上俯身休憩的豹子。
  傅紊:“嗯,他拉练拉伤了,不是皮肉伤而是在内里,所以看不出什么,须得按按。”
  说到这,萧鹤棠澹然地朝她看看。
  东月鸯停步不前,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受了伤为什么是傅紊替萧鹤棠说,他自己没长嘴吗?他那张嘴也说不出好听的,她不信萧鹤棠,萧鹤棠的心眼算计永远是他们那群人里最多的,但是傅紊,傅紊说的话离东月鸯暂时听不出心虚,她想了想,还是没轻易上当:“是吗,那是哪里不舒服,不然我还是去请陈军医过来吧。”
  傅紊:“哎,等等。”
  像是被踢了一脚,傅紊叫住东月鸯,“不是什么大事,军医在忙,鹤棠他躺一躺就好了,不如你还是过来帮他看看,先看看。”
  东月鸯神情狐疑未决,还有一点不想妥协的不满,不让军医看,叫她又有什么用?
  傅紊:“听鹤棠说,以前在家里,萧祖母筋骨不舒服,经常是你在帮她按捏身子,缓解疼痛,你很有经验,所以……”
  东月鸯听明白了,这肯定是萧鹤棠暗中驱使傅紊的意思,刚才他们说小话说不定就是在说这个。
  怕是知道她不情愿服侍他,所以就让傅紊来做中间客!
  预感猜中了的东月鸯嘴唇抿紧,反驳道:“也没有,不都是我,身边秋菊也在按……”
  傅紊宽慰:“那不就是耳濡目染,看多了也会了……”
  东月鸯:“我……”
  情况变得有点难办,萧鹤棠表现得无所谓的模样,似乎东月鸯不给他按就不给他按,说:“傅紊,去请陈军医吧,还有方才你说的,望天城那批盗匪里的当家有的被拿下,人已在路上押送过来了是吗?”
  什么?金乌寨的人被抓了吗?萧鹤棠派人干的?
  他们离得近,又在一个帐子里东月鸯想听不见萧鹤棠放出来的消息都不行。
  傅紊还未回应,东月鸯嘴巴动了动,“不,不用请陈军医了,他在忙,我可以帮忙看看。”她是忍着羞意说出来的,两条秀眉颦起,嘴唇微含饱满红艳,面色如常,隐约可见一丝被迫妥协的恼意,不情不愿,如是勉强放下身段才靠近萧鹤棠的。
  萧鹤棠直直盯着她,上下眼皮微拢,深不可测地端量许久然后斜乜着笑了。
  东月鸯小步拉近距离,故意避开萧鹤棠盯着她的眼神,就当做没有听见他那轩轩甚得的轻笑,值拖铝送罚“是不是这里拉练伤了?”
  她手刚试探性碰上去,就被萧鹤棠一把握住,引着她从臂膀到胸膛更往下放,半仰视着用只有东月鸯听到的音量促狭而缓慢地质问道:“以为你躲我就没有办法使唤你了?傅紊的话难道比我还有用吗,别忘了,你是谁的小女奴。”
第23章
  东月鸯试图起身, 萧鹤棠握得她死死的,硬要逼得她红着脸,气得黑眸湿润无可奈何地看向他, 方肯罢休。她胸脯用力起伏,呼吸略粗, 身上的味道携卷了一股热意直往萧鹤棠这边扑, 鼻息满腔仿佛都能嗅到她的香, 还有一缕微淡微涩的青草气, 浓烈的侵扰灌满着她和他的呼吸。
  尤其萧鹤棠看着她的眼底,仿佛在衡量眼前的娇躯, 能为他带来怎样的利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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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鸯实在承受不住那股涛澜的热意,“放开……”
  许是因为傅紊还在, 萧鹤棠嘴上说了她几句, 便没再那么起劲儿抓着她, “你摸错地方了,不是这,而是这里。”他引导她继续去找他拉练损伤的位置,东月鸯慢慢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朝萧鹤棠腰腹往下的方向去,就在速度越来越不受控制时, 东月鸯恢复清醒如触电般地将手猛抽回来,那一刻, 萧鹤棠甚至都没有很强硬地控制着不让她动,很轻松地便任由东月鸯逃脱了他的摆布。
  东月鸯捂着手一脸惊怒,仿佛能感受到那一触即离的惊心动魄, 一团热气,差一点, 差点她就真碰到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厚颜无耻。
  傅紊听见骚动,担心出事回过来问:“又怎么了?鹤棠,你不是要月鸯帮你按按吗,这样坐着会不会不方便?”
  刚刚那一下傅紊让出了他身旁的位子,结果那边还没开始就又闹了一场了,隔着桌案没看太清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傅紊颇为疑惑,直到东月鸯抬起脸颊,才发现那上面有一抹恼羞成怒的艳色。
  萧鹤棠若无其事慢吞吞站起来:“好像的确是不怎么方便……”
  傅紊:“那你快去榻上躺着。”
  萧鹤棠装腔作势地应了一声。
  东月鸯受到惊吓,这时已经生出不想帮他按的心思,可装模作样是萧鹤棠与生俱来的本事,刚刚的不正经于他而言仿佛吃饭那么正常,尴尬在他那儿直接烟消云散,极其自然,绕到屏风背后时,他还继续和傅紊说刚才断掉的话题:“金乌寨的那个当家,排行第三的,是姓聂是吗?”
  聂?东月鸯被金乌寨的人抓住后,意识不清被劈晕过去,并不知晓这些人是哪些势力,但她记得弟弟东仕F告诉过她,金乌寨有三个当家,三当家尤其喜好女色,东月鸯昏迷前,那些人还说别把她脸毁了,免得卖不了好价钱。
  之后她被困在笼子里,一路被人送到春宵楼,路上所听到的说法也是三当家的安排,她便毫无理由地认为,她和家里人被劫遇难就是这位强盗之一的头领干的。
  可惜她深陷囫囹,自顾不暇,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探听这帮人的消息。
  把她从春宵楼捞出来,萧鹤棠又偏爱戏弄羞辱,根本不提不过问她路上遇到了哪些难处,是怎么流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现在好不容易听到关于金乌寨的消息,东月鸯自然是想多看看萧鹤棠跟傅紊怎么说,是否有侧面了解关于东父东母等人去向的机会。
  加上先前萧鹤棠又说,押送金乌寨三当家的人马在路上,是朝弋城来,东月鸯觉得机会很大。
  傅紊:“对,此人恶贯满盈,在弋城发家,背后还有个靠山。你应该能猜到……”
  他们互通过情报,萧鹤棠对弋城的情况了如指掌,说了句“我知道”话题便中断了。
  东月鸯望着床榻处,发现她没过去,屏风背面一下就没了声音。
  萧鹤棠在里头等她,不喊也不出声催促,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毕竟就在不久前,他那过分的唐突已经吓唬到了东月鸯,东月鸯这时肯定对他心生抗拒,怕他,在她不想替他按捏伤处后,只有抛出家人这样的诱饵,才能让她选择留还是不留下。
  东月鸯无疑是被拿捏住了,犹豫再三,走了进来,她觉得自己步入的不是休憩的地方,而是要吃了她的兽嘴,獠牙大张地等她入瓮。
  有了屏风遮掩,只有二人独处的角落,萧鹤棠看上去更加恃无恐,眼神狡狯地观瞧着东月鸯,似期盼地看着她凑近。
  傅紊还在这里,一屏之隔,他还在跟萧鹤棠讨论一些琐碎无伤大雅的军情。
  这感觉就像背着人后偷偷摸摸行不轨之事,禁忌和偷情,而实际上他们不过是一对和离了的夫妻,东月鸯更是站在他一步之遥的距离不敢动,神色纠结,紧咬下唇,气氛便生出不一样的旖旎。
  如此心照不宣下,只有萧鹤棠一人把握大局。
  他在傅紊的话声里懒懒地附和一两句,然后对着东月鸯吩咐,“过来蹲下,给我按按腿。”
  东月鸯不太情愿地靠近,缓缓在床榻边蹲住,她在衡量该怎么对待这样的情况,防备心很重,要是萧鹤棠突然发难,她就立马起身,然而让她做事以后,萧鹤棠仿佛就对她很不关心了,没怎么注意她微微躬起的身,又仿佛突然对军情小事感兴趣般和傅紊聊了起来。
  东月鸯适应了会,确认萧鹤棠精力都放在跟傅紊的谈话上,这才帮他按起来,该从哪儿按起呢?还是小腿吧,东月鸯对腿-根之间的位置视而不见,离得越远越好,她把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头顶上萧鹤棠的清眸朝她落了下来。
  他的腿太长了,肌肉紧绷,不够松缓,东月鸯摸起来硬硬的,她试着挪到腿肚下方去揉,依旧觉得自己碰到的不是腿而是铁,那么有力能把她沉沉压住。
  东月鸯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而脸红,实在是她想到了以前,和萧鹤棠成婚他们都还很小,十六岁对嫁人来说不早了,但她还是很生嫩,萧鹤棠同样也不大,年长她三岁,还是玩心较重的年纪,很奇怪的是他身边居然没有通房,这也许也和萧家的规矩以及萧老夫人的教导有关。
  萧家是武将之家,色-欲是比较耗费精气的,在最不稳定的年纪里萧鹤棠如果早早接触性-事的话,就跟练功失了元阳一样,对身体有损,还容易耽溺美色,所以不那么早尝试也好,但这不代表萧鹤棠什么都不懂。
  他定然和书院里那帮同门同窗研究过此道,更早时候的少年郎肯定什么都很好奇,冲动慕强体力旺盛,需要通过各种渠道来发泄消耗,闲暇之余有同好的还会相约一起做坏事。
  萧蒹葭就曾在姐妹堆里说过,去她哥房间里发现了一本书,她好奇随意翻翻,结果看得她面红耳赤,被萧鹤棠进来发现后,当着她的面她哥一点也没觉得羞耻,反而叫她以后不要随便进他房间,进了也不要乱碰。
  萧蒹葭质问他怎么还看这种淫-书,萧鹤棠本来不想理会跟不知世事的妹妹谈这些东西,大概实在是烦了,懒得解释,才往桌子上随意抽出一本大概没那么出格的丢给萧蒹葭,让她自己去领会去。
  当时他们都还小,大概十五岁吧,叫长辈们知道了萧鹤棠带坏妹妹那肯定是饶不了他,但少男少女最是躁动不受管控,就算禁止,私底下他们也会背着大人隐秘而好奇地接触未知领域。
  也是那一天,就算游离在外不怎么合群的东月鸯,也会坐在萧蒹葭那堆娇娘中间,紧张而小心地和她们一起翻开萧鹤棠赏赐给妹妹的读物,一边害怕会被长辈发现,一边又在翻阅中发出阵阵夸张的惊叹,全靠萧鹤棠的私人供给,让养在深闺的少女们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然后就是他们一年后成亲,萧鹤棠年十九,没及冠,比十六岁青涩的他更多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样子,削薄的少年身形有了健朗高大的轮廓,意气犹在。
  那些书当然也没白看,或许不只是看书,还旁观过此道,他比东月鸯多了许多经验,不过实战施展时免不了会在其他地方透露出一点他不了解的生涩笨拙,但对东月鸯来说足够了,新婚之夜那天夜晚她哭得比出生时还要多,不是没得到快乐,而是被萧鹤棠饥不择食的冲劲狠劲折腾狠了,吓到了。
  他们都有些许失控,闹的动静连萧老夫人都有所耳闻,心疼东月鸯,更让萧鹤棠收敛些,别把孙媳妇弄坏了,没有第二个再赔给他,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些话起了作用,第二次萧鹤棠到她房里过夜就没显得那么疯,他似乎给自己规定了日子次数,非常地克制自律,如同对那种事没那么在意,又或是尝到了滋味儿,过了那股新鲜劲儿,一下失去了兴趣。
  严谨看淡到东月鸯怀疑那天和她同床共枕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而后,因为夫妻间的次数不多,萧鹤棠又时常不着家,回来也是有意似地分房睡,保存精力,东月鸯便以为自己在他那里丧失了吸引力,本就没有多少的夫妻情分在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中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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