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到外头闹的这一出的秦芜心里暗自好笑,话说自己也就是担心谢真那边不顺利,所以才下意识关心一下战友而已,结果到了甜蜜这丫头口中,就成了自己想男咳咳……
秦芜无奈摇头,挥手打发呆呆的小满,“小满,你大师姐就喜欢一惊一乍的,你别管她,忙你的去,剩下三人都按顺序叫进来,我们继续。”
“哎呀师傅!师公都来了哎,您还看?”,甜蜜急的跺脚。
小满却呆呆的看了看自家师傅,又看看大师姐,犹豫道:“那师公?”
秦芜摆手,“没事,别管他,看完病人再说,去吧,乖。”
“哦。”,小满乖乖听话出去,可把甜蜜急的呀,上来拉着秦芜的胳膊就要扭腰撒娇,“师……”
通过这段时间接触,最是知道这丫头威力的秦芜,赶紧做出个禁止动作,“停!师傅什么师傅?让你练习的包扎练好啦?我跟你说蜜蜜,这次因着先前的事,村子里不少青壮都不同程度受了伤,虽然我这么说不厚道,但这是你难得的练习机会,你要好好把握。”,毕竟这些伤号都是看她长大的熟人,便是这丫头手上没个轻没重,大家也不会多说什么,反而还叫她放手练,可若是到了别人那里,呵,就这丫头的毛躁样,还不得被人给骂死?
君不见上辈子的时候,多少护士就因为扎针重了,多少病患都骂骂咧咧的,还吵吵着要投诉呢,小丫头不知道珍惜。
被秦芜点中死穴,甜蜜脚也不跺了,腰也不扭了,暗道自己不该为了躲避练习,一听到师公回山就积极的窜了,本以为报告师傅这个好消息,师傅一高兴就会对自己网开一面呢,结果倒好,自己羊入虎口了。
还是草率了呀!
“呵呵,那个师傅,徒儿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我先走了……”
甜蜜转身撒丫子就跑,一掀帘子冲出去,结果兜头就撞上了来人,要不是对方躲的快,两人就撞成一团了。
“抱歉抱歉,啊,师公!”
田蜜懊恼的直道歉,结果一抬头,看到是满身威严皱眉不悦的师公,田蜜脑袋一懵,差点没有当场崩溃,真是哪壶不开哪壶来,师公也拯救不了自己的课业,田蜜苦逼的撒丫子跑的更快,只留下一脸错愕的谢真。
他不可思议的点了点跑远的田蜜,看向屋里也是无力扶额的秦芜疑惑:“芜儿,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师公喊谁?”
秦芜耸肩,“这里除了你我,她还能喊谁?”
谢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着自己错愕:“我,师公?”
秦芜无奈哭笑不得,“嗯,不然你以为呢。”
谢真也忍不住欢喜噗呲一声笑了,不由频频点头,“嗯,不错不错,小丫头瞧着挺有眼力见的。”
得,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对这称呼还挺满意。
秦芜摆手,“行了,也别乐了,不就是个称呼么。”
谢真却不认同,义正言辞道:“诶,芜儿此话差矣,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这背后代表的是他们对你我的认同。”,把他们摆在同一个位置呢!“师公,师公?师公……”嗯,不错不错。
看着嘴里不停重复咬着这两字掀帘走进来的人,秦芜也是无力阻止了,随着人的靠近,秦芜闻到这货身上的酒气,秦芜皱皱眉问他,“诶?你喝酒啦?”
谢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对,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嘴里应着话,谢真走到秦芜身边,把自己办理好的户籍铜鱼符还有地契掏分别出来对秦芜道:“喏,这是连带清风寨在内周遭十几个山头的地契,乃是红契,官府备案,只要大业还在,损毁都可补办,另外这是户籍,我把芜儿你落到了这个户籍上了,姓谢名芜,乃女户良民。”,这个是他的私心,嘿嘿,“地契就落在这个户头上,另外以后清风寨这名是不能再用了,我给芜儿想了个名字,不若就叫乌堡好不好,芜儿你的化名,芜儿你的乌堡,可好?”
秦芜探头看了眼谢真递来的东西,“都给我?不好吧?”
谢真固执的把东西全一股脑推她跟前,一点不容拒绝,“有什么不好,我的身份又洗不白,再说了我们谁跟谁,芜儿的就是我的。”
“呵呵……”并不!
“师傅,瞎婆婆来了。”
秦芜才想说并不,结果外头就响起了小满的声音,秦芜抬手点了点身边的空位:“我这边还有三个病人,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出去先逛逛,回头再来寻我?”
谢真想了想,转过去就到秦芜点的地方落座,直接用行动表面态度。
秦芜见了便没再管他,开口唤小满带人进来,自己继续看诊。
后头瞎婆婆三人的病都不怎么严重,一个青光眼,一个贫血症,一个是皮肤病,秦芜很快的就看诊完给开了方子,用的都是山里可以找到的草药,贵重的秦芜记录下来,打算下回上山自己再带来,毕竟她空间药不少,给这些贫苦山民一些帮助还是做得到的。
等送走了最后一名患者,秦芜打发了小满回家,看明白秦芜打算的谢真这才拉着她说话。
“芜儿有心救助这些山民本是好意,可是芜儿,咱们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少动用。”
这话秦芜有些不认可,“什么是不到万不得已呢?在我看来,眼下就是万不得已,而且那些放着也是放着,既然能发挥用处为什么不?”
“傻,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边关啊芜儿!在边关最缺的就是粮食跟药品,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窝多久,你还怕到时候没有救急用它们的时候?眼下这些病患若是不急,咱们不能动根本,可想别的法子。”
“可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吧?谢真,除非病人不信我,不用我,既然治了,我就得管人家,这是当医生最基本的操守!而且这山寨不管哪个村子,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连吃饱饭都难,更何况是治病,很多病都是硬生生耽搁的,好人都给拖坏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尽我所能的治,见了好多受病痛折磨的可怜人,他们吃不起药,我就尽量捡着便宜的,本地山里随处可得的草药开,却也不是全部的病症都对应,那些贵价的我们若是不帮,他们怕是根本吃不起药,拖下去那是要死人的谢真!”
在这方面,秦芜有自己的坚持。
谢真看秦芜急了,连忙安慰,“芜儿,芜儿!你先别急,这些我都懂,不过芜儿,想来你也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与其资助,不如让他们自力更生,我还是那个意思,即便将来你要签下这些人做佃户,让他们帮你开荒种地,小施恩情可以,舍本逐末不成。”
秦芜皱眉,“什么叫舍本逐末啊,人人都是平等的谢真!”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芜儿,大业就是这样的大业啊,眼下我们身处的就是这么个糟心的时代,我们目前无力改变,且身处边关……”,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我们不得不考虑的更多。”
“更多?保家卫国将士的性命?行,我懂,我也理解,那你说你有什么好办法,不是说授人以渔吗?”
见秦芜冷静了,谢真欣慰,忙道:“嗯,这也正是我要跟你说的,芜儿,这次去屠何办事,我不是跟你说遇到老朋友了么,我这次不仅解决了地契户籍的问题,更是有了一个适合乌堡发展的计划。”
“什么计划?”
“一个充份利用乌堡的各种资源,他们出人,我们出本金跟路子,成立乌堡商队,走我朋友手中的海运航线,货通南北,强大乌堡,顺便还能给乌堡,给边关将士源源不断供给粮草、医药、以及各种物资的发展计划。”,想要在未来有站稳的底气,自身发展是一回事,利用外力也绝不可缺。
秦芜一听,眼睛都亮了,只是她有个疑问,那就是,“额,你那朋友靠谱吗?是以前京都的老关系?人家真心给你用航线商船吗?代价呢?”
谢真实在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歪头看自己的秦芜脑袋一把。
“傻,靠不靠谱的,芜儿只需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有的只是永久的利益。”,自己不管这辈子的卢真可不可信,既然自己手中有他想要的,而他想要的正好他手中有,那暂时合作一把又何妨?“走,我们先去找梅姨黑子他们,没有他们的人手,这事情不成。”
二人说着话相协来到大当家的院子,谢真把来意一说,梅姨赶紧就通知了自己的得力手下,比如黑子,比如黑子的大哥扬子。
当着众人的面,谢真示意秦芜拿出了地契,而后交代扬子黑子,明日带着人手下山,到自己指定的地点,去接收当初谈和时自己答应梅姨的粮食。
梅姨等人先是一惊,随后狂喜,对于谢真的爽快,梅姨等人也爽快。
次日扬子黑子带着人顺利的接收了粮食,看着一车车的粮食入库,秦芜有些担忧的问谢真,“谢真,这么多粮食你哪来的?不会是违背了军令以公肥私了吧?你谢家可是因着这罪名抄家的,你丫可别重蹈覆辙。”
谢真感动秦芜的担忧,结果听到她的话,谢真脸蓦地黑了,哭笑不得,“在芜儿眼中,为夫就这么不中用?”
秦芜:“不是,这不是边关粮食都是有数的,即便你拿着银子也难买么,而且这一下还这般多,所以……”,能怪她想歪吗?
谢真好笑又无奈的拍了拍秦芜安慰,“放心吧,我绝对没动军中粮食。”
“那这些?”,秦芜下巴点着那引得全堡上下都欢天喜地的粮食,谢真便凑头秦芜耳边,压低声音道:“先前下山时,我不是让你把剩下的所有银票都给我了么?那些买地根本用不完,我就从中操作了下,私下掏腰包,用银票作为近来剿匪有功的奖赏,顺便给将士们都发了鼓励,至于剿匪所得的这些粮食,那自然就是为夫我的啦。”
秦芜:额!什么鼓励,感情就是封口费呗,不过比起那些只顾着自己揽功劳的将领,自己能说这货还不算心黑么。
只是这么操作……啧!也难怪的曾经自己看影视作品,都会以主帅名字命名军队,什么家军,什么家军的,感情是什么人的兵什么人养呗。
唉,这糟心的古代世道啊……
第59章
等粮食全部入库交接完, 谢真就拿出了一沓纸,亲自着手立佃户契书,因着秦芜这些日子来的义诊, 乌堡上下都很信重,梅姨一招呼, 每家每户的当家人就都积极主动的来了,也是向往有个良籍的身份不受人欺,听得梅姨与秦芜说清楚了事情后,好多人问都不问,全身心信任的立即就与秦芜签下了一式两份的雇佣佃户契书。
花了整整三日, 等契书全部签订好, 连梅姨的那一份都没错漏的,谢真将其一把全收了,待到再下山去一趟屠何, 到衙门把这雇佣的佃户契书上了档, 乌堡上下的村民就算有正经的身份了。
等诸事皆定, 谢真秦芜还有梅姨, 扬子黑子等人就坐在一起, 谢真开门见山,便把自己先前与秦芜商议好的事情说给梅姨他们听。
“梅姨,答应梅姨的事情谢某已经做到,接下来就看梅姨您的了。”
有那些实打实的粮食打底, 秦芜的义诊收徒在后,最后还有契书安定上下人心, 梅姨是再没有别的心思, 自然欣然应允,承诺道:“谢大人放心, 老身虽说一女流之辈,却也懂言而有信的道理。”
“如此甚好,既然从今往后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在下有话就直言了。”
梅姨比了个请的手势:“谢大人请说。”
谢真便道:“这些日子来,在下的妻子在寨中看诊,想必这事情梅姨也知。”
梅姨点头。
“既然梅姨知道,那梅姨可知,寨子上下有好多可怜村民身体拖出重病,吃不起药病情严重的事情?”
“自是知道,可是……”,说到这个,梅姨也跟着心痛,脸上立时难看起来,可是很多事,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谢大人,我们乌堡身处深山,日子不比大人在外头好过,此番若不是得我小友与大人相助,我们吃饭都成问题,上下一千多口人能不能顺利熬过今冬都说不准,谈和其他啊……”
这话听的人唏嘘,谢真点头,“这些谢某知道,梅姨不必多言,今日既然谢某过问此事,便是有心相帮,如今大家都身在乌堡,同在一个屋檐下,便都是自己人,既是自己人,谢某与妻子自然没有看着大家受罪的道理。”
梅姨等人闻言,眼睛俱都一亮,“大人的意思是?”
“谢某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谢某便明人不说暗话,在这极北,粮食、药品、布匹、盐茶等都属贵重物,便是军中也稀少且管控严格,谢某帐下兄弟要戍边,要打仗,谢某便是有心,也绝不会动用兄弟们的份额,如此,想要乌堡上下好过,咱们只能另辟蹊径。”
“如何另辟蹊径?”,扬子激动的站起身急切问,黑子也跟着目光灼灼的看来。
谢真看了秦芜一眼,见秦芜点头,谢真便掏出早准备好的一沓银票,这是他们夫妻手中最后剩下的银票所有,估摸着有好几万两,谢真一把推到梅姨他们跟前。
梅姨等人先是一愣,随后不解的看向谢真,“大人您这是?”
谢真点着银票道:“谢某观扬子黑子等兄弟们身手不错,特别是黑子,力大无比,人也诚恳勇武,而正好谢某手上有银,还有成熟的商道,那不如干脆以乌堡的名义咱们组成一条商队,你们出人,我与妻子出财与路,我们齐心合力货通南北,大家合作共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