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她问问题有求于人,开口要好处就算了,现在都是为了某位总裁好,竟然还要好处。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里再怎么都要硬气点,如此的不平等条约答应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都能上房揭瓦了还得了?
所以温蕊是一点都没退让,冷哼了声不屑地说:“那算了,梁总爱吃不吃,反正和我也没关系。”
话音刚落,梁在川就一百八十度大变脸,光速妥协了:“好的,我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能想到堂堂总裁滑跪的速度跟傻子季宇轩有得一拼,温蕊捂着嘴被逗得前仰后合。
身为老板的威严呢?
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下了?
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也不知道该说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样子总裁对她的容忍比她想的还要再大那么一点。
温蕊考虑得周全,为了不让梁在川投机取巧钻空子,补充着说:“那说好了哈,不要试图敷衍随便去网上找张图敷衍,得把能证明是你的证据也拍进去。”
“这恐怕有点难吧,要怎么证明?”
“你可以和吃的东西来一张自拍。”
话说出口温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如何能想到此般绝妙,一石二鸟的主意。
既能监督他不要敷衍吃饭,又能给素材库添砖加瓦。
完美!
“......”
梁在川如鲠在喉,这肯定是不能答应的,要不然真就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她还真是有恃无恐,都敢这么去提要求了。
据理力争了几句后好歹是把这个自拍给去掉了,并且保证了绝对不会有舞弊行为。
这么晚了,外面的店子也就剩下烧烤,大排档之类的,吃这些重盐重油的难消化也不健康,还是得吃点清单点的。
本来要是他回家,大别墅里的阿姨保姆,管家厨师之类的可不得好好伺候着,但怎么想这人回去都绝对不可能吃了。
思索了一会儿,温蕊还是决定亲自上阵:“那梁总你到我家来,我给你弄点简单的吃的。”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梁在川的拒绝来得很快:“螺蛳粉还是算了。”
说话的人没意识到重点,听的人也跑了偏。
即便觉得他对于螺蛳粉的偏见毫无道理,明明之前也真香了说好吃的,但温蕊还是顺了他的意:“要求还挺高,知道了,不是螺蛳粉。”
谁知这人是得寸进尺,竟然一脸不放心地说:“你还是别进厨房好。”
温蕊在家是从来不做饭的,厨艺稀烂不说也没这个闲工夫,最多只弄弄速食的玩意儿。
因此家里屯了不少诸如螺蛳粉之类的东西,不想点外卖的时候就拿出来简单加工一下。
刚才提出要下厨给总裁弄吃的其实也就仅仅是这个范畴,毕竟把她杀了也是做不出满汉全席的。
但是怀疑她的厨艺也算说得过去,怀疑的点在这之前就很离谱了。
她愤愤然质问:“不是梁总,你什么意思?”
梁在川战略性忽略了她的针锋相对,提出了最为保险的方案:“还是我来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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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小看人啊,周六那真的只是意外!意外!”
“好的,我信了。”梁在川诚恳点头,看上去真不像是装的,若是不知道他这面目之人这里还就上当了。
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演绎得淋漓极致。
过长的反射弧是在这个时候发动的,温蕊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竟然邀请了梁在川到自己家里来。
是疯了吗?是哪根筋错乱了吗?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不对,还有只猫。
但孤男寡女和猫共处一室也不对啊。
弄了半天好不容易弄来的免疫护盾竟然是从内部被瓦解的。
“......”
“......”
“......”
梁在川就瞧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忽然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跟静止画面般一动不动了。
该是意识到不对了。
温蕊被冰冻住的脑子缓慢开始融化,亡羊补牢想要挽救一下天崩地裂的局面:“......梁......梁总,要......不咱还是......出去吃吧。”
梁在川故作疑惑状:“怎么了?”
“那......个......”温蕊左顾右盼,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
怎么办,根本开不了口。
是她先提的,这时候又反悔的话会不会很奇怪?
会不会引起梁在川的误会?
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是不是有点太不矜持了。
新时代独立女性本不应该拘泥于这些,但就是......
温蕊不停给自己找补,在合理与不合理,封建与不封建见反复横跳。
梁在川今天本来就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已,谁知她倒是挺大胆直接就邀请到家里去了。
不过仔细想来也确实为时过早了些,便笑笑说:“要是不方便也没事。”
这里要是说不方便总觉得就落了个大下风,温蕊把心一横,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落子无悔哪有收回的道理,可不叫人看了笑话。
于是她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摆摆手:“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比梁总大庄园里的卫生间还要小一点,别介意就好。”
“怎么会呢?正好来看看可以去上大学的泡总。”
要问梁在川想不想去,那肯定是想去的,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欣然赴约了。
温蕊突然想起那句经典的“我家的猫会后空翻,你要来看看吗”,这危险的种子似乎很早之前就被埋下了。
话说了半天看总裁还不紧不慢坐着,她催促着说:“那梁总别坐着了,抓紧时间赶紧收拾一下啊!!”
“也不着急的吧。”
无论夜晚以何种形式结束,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而七点的闹钟也会如期而至。
梁在川可以不睡觉,她可不行。
虽然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真的就只有一点点想要亲眼见证总裁经过几天的劳累瘦到了何种地步,但也不是非看不可的。
到底是谁迫不及待了话要说清楚的。
温蕊再次厉声直呼了总裁的名字,希望他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颠倒是非:“梁!在!川,谁着急?你再说一遍?”
感觉被下了最后通牒的某梁姓总裁总算浅笑着起身,觉得她似乎有着不小的误解,以为如果叫全名的话就会增加些气势,实际上是适得其反。
只平添了几分可爱。
“动起来动起来啊!磨磨蹭蹭的一点效率都没有!”平时看着挺雷厉风行的,这会儿温吞的样子简直急死个人。
又是一声敷衍的:“好的。”
“哎~”
如同碰上了闪电的朱迪般,温蕊叹了口长气,明明是他大半夜非要吃宵夜的,还得自己负责安排,结果成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当事人明知故问:“叹气做什么?”
“没,就是觉得某些人一点都不真诚。”温蕊看似含沙射影,实则指名道姓地说。
梁在川当即否认了指控:“我感觉还挺真诚的。”
说着把视频切换成了语音,大佛总算是动起来了。
“助理先生也还没走吗?”
每天都这么晚温蕊感觉都不是八倍工资的问题了,而是得再招个助理分担下才行。
要不然感觉先给劳动局打电话的就不是她了。
“今天让他先回去了。”梁在川拿上西装外套和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今个的车又换了一辆,不过早上她过来的时候应该问过秦升了。
“那是梁总自己开车?”
“嗯。”
“好的,那路上小心哈。”说完温蕊就准备挂断语音了,谁知被拦了下来。
梁在川轻快着语气问:“语音应该能连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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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无情拒绝了:“大晚上的视线不好,好好开车不要分心,挂了!”
也没等他反应,语音就被不由分说挂断了。
微信上收到了温蕊发来的详细地址,精准到门牌号的那种,还有一句充满了不信任的:【找不到路再跟我说】
梁在川笑着叹了口气回道:【不会找不到的】
去见她的路怎么可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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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接到梁在川找不到路的电话之时正在哼哧哼哧清理沙发上的猫毛。
家里平时收拾得很勤快,乱七八糟的小东西虽然多且杂但都有各自的位置,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
就是泡总的毛防不胜防,几乎每天都得清理一遍。
短毛猫只是毛短不是不掉毛,该掉的还是大把大把,而且因为毛短,还不太容易发现。
泡总兴致来了跑酷的时候上蹿下跳,还喜欢上她的床,整个家里是找不出任何一处没有毛的犄角旮旯的。
某位梁姓总裁的西装三十万一套呢,可不得好好弄弄。
不过毛是泡总的毛和她无关,要清洗费也得找泡总讨要。
温蕊仔仔细细环顾了一下客厅,觉得应该没有不能让总裁看到需要收起来的东西,不能让他看到的都在房间里。
但房间,是肯定不可能让他进去的。
看着微信上的语音电话来电,温蕊面露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屑地嘟囔了声:“这不是找不到嘛,说什么大话。”
点了接通,还未等梁在川发话她就先洞悉一切地开口了:“旁边有什么标志性东西?站着别动,等我过来。”
之所以会提一嘴找不到路当然是有原因的。
她所住的是京城的老式小区,甚至都称不上是小区,就只是几栋居民楼也没有物业管理。
进来的路错综复杂,要七拐八拐好多个巷子,不熟悉的人按着地图走,地图只会告诉你径直走然后翻墙,只要不是熟悉每一条路的本地住人根本不可能到达目的地。
新来的快递和外卖小哥都经常走错路,更别说是出门都是司机接送的总裁了。
打这个电话梁在川也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了的,但确确实实是被这小巷子里四通发达的岔路弄得头晕目眩。
地图提示他径直走然后翻墙。
时间又太晚,找不到行人问路,七拐八拐以后就彻底不知道往哪儿走了。
“......路是有点复杂。”他轻咳了两声,试图掩盖失态。
温蕊哼了句:“切~刚才跟你说了还不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一个总裁还能迷路,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附近有什么标志?”
梁在川环顾了下四周,只看到了路灯,电线杆子等算不上标志性的东西,胡同巷子都大同小异。
听着总裁拖长的“嗯”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温蕊好笑地说了第二个方案:“看不出来是吧,那把位置共享给我,知道怎么弄吗?要手把手教吗?”
“这还是知道的。”
迷路了等着被捞的总裁自然是没有话语权的,十分听话地照做了。
温蕊又同意了共享实时位置的请求,现在两个人在地图上都能看到对方了。
直线距离并没有多远,实际上离了一整个银河系。
“站着别动,等我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温蕊油然而生了一种身为大哥的无奈感。
事前信心十足立下军令状,实际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弟现在有难,还是得靠大哥出马前去营救。
这大哥真难当。
“好的,不好意思。”自知理亏的梁在川诚恳道了歉。
“没事,下次记得就行了。”
温蕊脱口而出“下次”后又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次都还没开始呢,她怎么就想到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