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含青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她手心的疤。
薄谈:“去英国前,我遇到这个人了,给他开了瓢。他头上的疤比你这道长。”
顾含青抬头看他:“二哥竟然会给人开瓢?”
她想象不出来这个画面。
薄谈好笑地看着她惊讶的样子,捏了捏她的下颌,“不然你以为,以前薄谚他们凭什么听我的?”
顾含青知道薄谈骨子里的浑不吝,却没有具体的概念。
从她知道他开始,他就是其他人口中的“二哥”,第一次见到他也是从他身上的气质和别人对他的态度感受到他不好得罪。
薄谈叹了口气,把顾含青的脑袋重新按回怀里,“青宝,你要是早点遇见我就好了。”
顾含青对自己掌心的疤一点都不介怀,因为这是她的勋章。
但是今夜,在薄谈温柔心疼的语气里,她心里涌上了委屈,眼眶都湿润了。
当年她不敢得罪别人,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保护自己。
后来,他给她报了仇。
要是早点遇到他就好了。
顾含青的脸贴在薄谈的怀里,声音闷闷地说:“后来也不晚。”
作者有话说:
早点遇到就是在青宝高中的时候,那就是不一样的故事啦。
番外里有可能会写到一点。
正文还有最后一章~
第63章 63 63 ◇
◎求婚◎
顾含青回北城后一直还没去看追追。
她给带追追的阿姨打了电话, 和追追说好明天接她出去玩。
电话里,追追很开心:“干妈,那我明天等你哦。”
顾含青:“好, 今天晚上要乖乖睡觉。”
追追:“我现在就去睡觉!干妈晚安!”
她还在电话里给了顾含青一个飞吻。
第二天, 顾含青在薄谈起来后也起来了。
薄谈准备出门的时候, 顾含青坐到镜子前,正要化妆。
他从后面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说:“难得见你这么早起来。平时这个点, 哪有好脸色给我。”
顾含青否认:“哪有。”
在镜子里对上他调谑的目光,她问:“还不去上班?”
薄谈依旧俯着身,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间, “你说我在等什么?”
他在等她的一个吻。
顾含青在镜子里对上他的视线, 然后看向他的喉结。
冷白的皮肤上, 一块凸起,像上好的羊脂玉。
她回身吻上了那块, 舌尖轻轻地挑了一下。
那块羊脂玉会动, 上下滚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舌尖。
感觉到他沉下来的呼吸, 顾含青调侃:“二哥真不禁逗。”
薄谈眉梢轻挑,暧昧地捏了下她的腰, “也不想想我旷了多少年。”
顾含青:“……”
不是有五指姑娘吗?
薄谈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了过来, 跟她接吻。
一个绵长的吻。
顾含青的脖子这么扭着都酸了。
她推了推他, 笑着提醒:“再不走要迟到了。”
薄谈很没好气:“就仗着我要去上班。”
顾含青没有否认。
可不是嘛。
薄谈吻了吻她的嘴角:“我下了班去找你们。”
“嗯。”
薄谈去上班后, 顾含青收拾了一下也出门了。
她去追追那里, 先陪她上了节舞蹈课, 等舞蹈课上完才带她出门。
她们在游乐园里玩了一天。
天气很热,虽然大部分项目都是在室内,追追还是热得脸红扑扑的。
傍晚的时候,薄谈过来了。
在游乐园门口见到,追追好奇地看着薄谈。
顾含青问她:“记得这个叔叔吗?”
两次都是匆匆一面,追追应该是不记得的。
薄谈说:“是干爸。”
顾含青:“……”
怎么总想着要当人家的干爸。
追追认真地说:“我爸爸说,‘干爸’是不能随便叫的。”
薄谈看着追追,勾了勾唇,问:“那你爸爸有没有说要怎么样才能叫?”
追追奶声奶气:“要是干妈非常喜欢的人。”
薄谈:“那你问问你干妈,是不是非常喜欢我?”
追追看向顾含青。
顾含青红着脸瞪了薄谈一眼,“走了。”
薄谈下班后让周师傅来开了他的车。周师傅送他过来后,把他的车开会去了。
薄谈开顾含青的车,顾含青和追追坐在后排。
追追玩得有点累了,坐在顾含青的怀里跟她说话。
薄谈从后视镜里看她们,“她和你很亲。”
顾含青捏了捏追追的脸,说:“她刚出生就是我带的。”
薄谈查过追追,当然知道追追妈妈的事情。那年在美国的酒吧,他还见过她们。
他的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追追身上,问:“追追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追追说:“我想吃棉花糖。”
顾含青:“你下午才吃了一个。小朋友不能多吃糖。”
薄谈:“叫干爸,干爸买给你。”
顾含青:“……”
追追犹豫了一下,往顾含青的怀里一钻,软软地说:“不吃了。”
薄谈:“……”
顾含青笑了起来。
之后,薄谈一直在骗追追叫他“干爸”,追追就是不买账。
顾含青在旁边看热闹。
因为这样,薄谈和追追也熟了起来。
一起吃饭的时候,薄谈问顾含青:“为什么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叫你妈妈?”
没等顾含青回答,追追就说:“因为总会有讨厌的叔叔跟着干妈。”
她说到“讨厌的叔叔”,脸都皱了起来。
非常讨厌了。
薄谈听明白她说的是顾含青的追求者。
他问:“很多是多少?”
追追认真地掰着肉乎乎的手指头:“1,2,3,4,5,6……”
薄谈瞥了眼顾含青,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这么多?”
顾含青撑着脑袋眨了眨眼睛:“还行吧。”
追追还在继续数:“16,17,18……”
薄谈挑眉:“这叫还行?”
顾含青:“……”
哪有这么多。
她怀疑追追最近在学数数字,要是不打断,不知道能数到什么时候。
“好了,喝点水。嘴都干了。”她把杯子里的吸管递到她的嘴边。
追追这才停下,咕噜咕噜地喝水。
玩了大半天很累,回去的路上,追追就已经睡着了。
顾含青把追追送回去,交给了程元西。
程元西看到了顾含青身后的薄谈。
顾含青:“介绍一下,这是薄谈,这是程元西。”
程元西:“认识,薄二。”
薄谈:“程三。”
顾含青:“……”
气氛怪异,顾含青瞥了薄谈一眼。
薄谈笑了笑,看了眼程元西怀里熟睡的追追,说:“之前查追追,很抱歉。”
程元西:“没事,我总得看在含青的面子。我把她当亲妹妹。”
又聊了几句,顾含青和薄谈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顾含青坐在副驾,想起刚才,说:“二哥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刚才“薄二”“程三”的,是向来矜骄高傲的薄谈先退了一步,本来她都打算开口打圆场了。
当时她是惊讶了一下。
薄谈勾着唇,漫不经心:“我还能这点眼力都没有?大舅子在给你撑腰。”
这声“大舅子”让顾含青一顿。
“才骗人家女儿叫你干爸,现在又叫人家大舅子,你怎么尽占人家父女的便宜?”
薄谈失笑:“我占的不是你的便宜么?”
顾含青:“……”
正好在红灯停下,薄谈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周末陪我去看看老太太?”
顾含青:“好。”
**
周末,顾含青和薄谈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这里比较僻静,植被也多,顾含青一来就感觉这里比下面的气温要低一两度,暑气没那么浓郁,还有风吹着,舒服多了。
“这里是个避暑的好地方。”顾含青感叹。
薄谈握着她的手,“你喜欢最近就多带你来。”
顾含青跟着薄谈先去和老太太打招呼。
对老太太来说,热天比冷天好过一点,最近腿不怎么疼了,精神看起来也好了点。
薄谈询问了郑妈老太太的情况,听说老太太有点感冒,他没好气地说:“您怎么还贪凉呢?”
老太太怪郑妈多嘴。
薄谈:“郑妈不说我也能看出来。医生让您怎么做您就怎么做。”
老太太有些心虚,看向顾含青问:“电影拍完了?”
突然被老太太问到,顾含青坐正了一些。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是那种气势还在,不怒而威,那双眼睛仿佛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人看透。
每次在老太太面前,她都会有一点紧张,人不自觉地会坐得更端正。
她回答:“拍完有一阵了。”
老太太:“上星期小月来,还陪我和郑妈一起看了你的电影,拍得不错。”
聊了几句,顾含青发现老太太是真的看了,有点诧异。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说:“还是年轻人的手腕漂亮。我这里有样东西,你戴着应该合适。”
老太太让郑妈去拿。
很快,郑妈拿来了一个精致的黄花梨盒子,大概巴掌这么大。
盒子打开,里面是只玻璃种翡翠手镯,非常通透。
顾含青不懂翡翠,都能看出来这质地市面上很难见到。
她哪里敢要,说:“这太贵重了。”
“我留着也是放在那里,还是年轻人戴着好看。”在老太太眼里,这好像这是件很普通的东西。
给她她也不敢戴。
顾含青正要继续拒绝,薄谈开口说:“老太太给你,你就拿着。她的好东西多的是,不差这一两件。”
老太太没好气:“多也经不住你造的。我那青花瓶不就是你打碎的?”
薄谈笑了笑,说:“我五岁砸的,您还念念不忘呢。不是挨了您一顿揍?”
老太太轻哼。
顾含青听得想笑。
薄谈又对她说:“收着。老太太的都是好东西。”
“谢谢老太太。”顾含青决定先收下,私下再和薄谈说。
之后,她离开,留他们单独说话。
顾含青走后,薄谈看着老太太,笑了起来。
老太太:“笑什么?”
薄谈:“我要是没记错,这是您的陪嫁吧?”
老太太:“我还不是看你之前一副没家回的样子可怜。”
郑妈在旁边笑。
薄谈:“您和郑妈整天就看我的笑话。”
老太太:“我说过,你一辈子单着也行。”
薄谈失笑:“那可不行。”
顾含青这边出来后去薄谈房间窗前的池塘转了转。
这里夏天的景致和冬天的时候很不一样。
池塘里开着粉色的荷花,有蜻蜓落在上面。冬日里香气浓郁的腊梅已经没有了,竹子芭蕉葱郁茂盛。
这里竟然还有棵不大的桃树,大概冬天的时候只有枝干,被她忽略了。
桃树上已经结了桃子,就是不怎么大。
顾含青余光看到回廊那边有人走过,抬头看了一眼,是薄诏。
薄诏也看到了她。
目光对上,顾含青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大哥”。
薄诏点点头,然后走了下来。
顾含青有点莫名。她和薄诏不熟,唯一说话多的那次还是当年薄诏找上她,让她劝薄谈。
那次还不怎么愉快。
她看着薄诏走到她的面前,不知道他找她要说什么。
薄诏开口:“当年我虽然是爸爸的说客,但其实是支持薄谈的。”
从薄谈的口中,顾含青知道他们兄弟的关系不错,当年薄谈去英国也有薄诏帮忙。
“那为什么还要劝他?”她不太明白,觉得很矛盾。
薄诏:“我们父母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就是我们父亲的错。我想像薄谈那样,但是又受父亲的影响,接受着他给的一切。其实我和薄谚一直都很羡慕薄谈。薄谚从小就很崇拜他,想成为他,但是没有成功。”
顾含青这才明白,薄谚对薄谈的态度来自从小的崇拜。
她有点理解薄诏的意思了。就是,他选择接受了他们父亲给的财富、权势,就要听他的安排。所以他们的父亲让他来劝薄谈,他就来了,需要交差,但他心里是支持薄谈的,最后还帮了他。
支持薄谈就是他内心深处对他们父亲的反抗。
薄诏又说:“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找薄谈当靠山。那次你拒绝劝薄谈,我就对你改观了。你能支持他,说明你是真的喜欢他。”
最后一句话让顾含青有点不好意思。
薄诏说完就走了,顾含青也对他有所改观,也更加理解他和薄谈之间的关系。
之后,顾含青回了房间。
郑妈送来了消暑的甜品,是照着她的口味做的。
顾含青吃完没多久,薄谈回来了。
她和他说了遇到薄诏的事,还有薄诏说的话。
薄谈:“也就是从那件事开始,他发现管不住我们了。”
顾含青知道“他”指的是他们的父亲。
薄谈又说:“大哥还在我面前夸过你。”
顾含青有点不好意思。
她看到摆在桌上的黄花梨盒子,想起那只手镯,说:“这手镯太贵重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能收。”
薄谈打开盒子,拿起里面的手镯。
通透的玻璃种翡翠在他的手中泛着光泽。
他握住顾含青的手,把手镯套进了她的腕间。
纤细的手腕间戴着翠绿的镯子,衬得皮肤更加细腻。
薄谈欣赏着,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戴着这么好看,收了。”
不等顾含青说什么,他拉着顾含青出了房间。
他们绕过围墙,走向了围墙另一边的房子。
薄谈打开门,带着顾含青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