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海盐[先婚]——在逃白桃【完结】
时间:2024-01-29 23:09:26

  “承逸你放开我,喘不过气。”她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楚楚可怜地示弱。
  他陷入自我的魔障,根本听不见她讨饶,视线定定地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自己手掐住位置的下方,一串款式很夸张的祖母绿古董项链。
  她今天穿桑蚕丝中式领白衬衫,太素,配这个倒是很有气场。
  “这是什么?”他左手一把拽下来,抓在手里,项链的搭扣直接被扯断,她疼得呜咽一声,眼泪猝然掉落。“是你老公送你的?”
  她拼命摇头:“赢的,和小姑打赌。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小姑,小姑总不会跟着我骗你?”
  李承逸放空两秒,她这么理直气壮,小姑又不可能提前和她串通,好像真有冤枉她的可能。
  就这两秒,宁好用尽全身力气把左手的订书机钉在他胸口,衬衫很薄,订书针穿透皮肉,血冒出来把衣服浸湿一小片。
  李承逸瞬间吃痛,手劲松了。
  宁好喘过气,狠狠把他撞开直冲向门外。
  可他居然根本没管身上的伤口,径直跟在她身后在门前把人拽住揽进怀里。
  她感到自己的血压在急剧下降,四肢都僵直。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他竟然抱着她道歉,抚摸她脖子上的两种伤痕,“我弄疼你了吧对不起。我应该好好问你,我会改,下次我如果在锦湖苑找不到你就去陆昭昭家找你,绝对不乱发脾气。”
  宁好不知道这算道歉还是威胁,只觉得浑身发冷,回过神,才注意到自己确实在止不住地颤抖。
  “我知道你爱我。”他捧起脸帮她擦泪,开心地笑了,“我知道。你都没把订书机钉我脸上。”
第64章 尾灯
  被李承逸这么一闹, 会议也没法开了。
  他虽然是为了无厘头的小事发疯,但下属们看起来好像是他在对她立威。她现在若是以一种惊慌失措的狼狈状态继续装无事发生开展工作,未免显得太弱。大家会观风向, 以后当她和李承逸出现分歧, 都会倒向强势的那方。
  宁好决定拎包走人。
  这毕竟是公司的大事, 一把手对工程总指着鼻子骂,很快就传遍了公司, 很多人看见她离开,猜不出他们之间的战果。
  没有其他地方让她感到安全,她也不想让父母担心、给朋友添麻烦。
  她开车到东城,在闻斯`公寓里落脚, 躺在床上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以退为进也许可行, 把一部分事推给李承逸。他公事繁忙焦头烂额的时候顾不上跟她发神经,这都是日子过太好闹的。
  宁好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颈,还有些隐隐作痛, 吞咽和说话时都不舒服, 仿佛梗着什么。一时顾影自怜娇气起来,忍不住给闻斯`发微信:[我在你公寓, 如果你现在不忙,回来陪陪我好么?]
  以闻斯`那种恋爱脑, 接到这种微信怎么可能忙。
  十分钟就回了公寓。
  明明四个小时前才分开,闻斯`以为她也想他、开始粘人了, 回程一路心情雀跃, 压根没往出事的方向想。
  进了门见了面看见她脖颈上的紫色淤青,他笑不出来了。
  第一反应是要冲去公司暴揍李承逸。
  宁好不方便大声说话, 一个劲摆手,拦腰抱住他:“我就想和你贴一会儿。”
  闻斯`没辙, 脱不了身,只好先安抚她,把人抱起来。
  她嗓子有点哑,小声慢慢劝:“被狗咬一口,难道去咬狗一口?我有办法治他,你不要担心。”
  他叹口气问:“这次是为什么发疯?就因为去锦湖苑没找到你,还是借题发挥?”
  “他认为我来找你了,也没猜错。他没有借题发挥的脑袋。”宁好再说起来,还是觉得这人行为霸道得荒诞,她只是去找她丈夫他就发疯,可他自己家还有一个怀孕的妻子。
  闻斯`思索半晌,坐直了郑重地看着她眼睛说:“要不干脆放弃云上吧。本来成了个烂摊子,我看你也辛苦,拿命和他们博不值得。我拿到的分红还不少,够买房了,你喜欢别墅还是平层都行,我们俩好好过日子。”
  宁好不置可否,笑起来:“有钱别乱花不是你说的?我们现在事业在哪里还未定,考虑安家有点早,现在买在东城,五年内如果公司搬到别的区,换房要交好多税。不如你先拿出一部分钱,给你妈妈换个好点的房子,她现在那个小区太旧了,还没电梯。”
  闻斯`点点头:“我知道,这个我也考虑了。”
  “给她换到交通方便、离医院近的地方,老年人都要考虑这些。不过,离你别太近,你懂的。”她狡黠地掩嘴笑。
  闻斯`跟着笑起来:“她这点还好,除了要钱不太骚扰我,鸡毛蒜皮家务事只会去骚扰我姐,插手她们两家也比较多,她好像挺忌惮我。”
  “有钱了也给二姐一点。你妈妈生病的时候是二姐放弃考研去照顾,帮你分担了责任,让你有机会继续深造才有今天。”
  “嗯,这些我有数。”他握了握她的手,“你不要总考虑别人,要多考虑自己,我赚钱主要是让你花的。”
  “那你给自己买个车……”
  “怎么又说到我?”
  “你买了车,把小奔驰给我。我开习惯了,想要。”
  “我给你买个新车。”
  “那也不用。你应该买个新车,这个车对你来说太矮小了,女生开刚好。我觉得你买个suv吧。之前你开宋云开的那辆车就不错,不至于下车蹲一下。”
  他笑了,很感动,宁好平时观察他很细。
  目光落在她脖颈上,又心疼极了,这么好的女人倒霉碰上李承逸那么操蛋的烂人。
  还想劝她放弃云上,可她不肯听,只好先绕开这个话题。
  闻斯`暗想,宁好肯定不会同意的,就不跟她商量了。
  他自己不能露面,只要找两个李承逸不认识的人把他打一顿,也别太狠,腿骨折了他就行动没那么方便欺负不了宁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等李承逸腿好了再打一顿,不费事,就这么办。
  对了,他右手掐的宁好,这个右手也得骨折。
  这厢刚盘算出对策,宁好那厢却接听了意外的来电。
  李路云打过来的,有点语焉不详:“好好你在市里吧?能不能去天际路派出所领一下承逸?他被扣住了。”
  “啊?为什么扣他?”宁好蹙眉,觉得云姨避重就轻用“扣”这个字有点微妙,该不会犯事被抓了吧。
  “他上次在泗城不是分数扣光被吊销驾照了吗?昨天他又开车上街还被拍到超速了。交警要他本人去交罚款,就把人扣住了,通知小汪说要拘十五天。我已经给他交警大队的魏叔叔打过招呼,这次就不拘他了,你要是人在市里,去一趟把他领回来吧。”
  现世报,宁好很难不笑。
  她憋着笑故作严肃:“云姨,我这里有点事走不开,也不在公司。您让他秘书小田去领他吧。您知道小田电话吗?”
  李路云尴尬道:“呃……那我还是自己去一趟吧,毕竟求了魏队办事,人家又不是我们家奴才,还是得家里人去当面感谢一声,我去吧。没事,你忙你的。”
  .
  李路云叫了司机匆匆忙忙要出门,汪潋送她到楼下,被劝“孕妇尽量少出行”让留在家。这过程在楼梯口耽搁了几分钟。
  闻家昌在前厅会客,四叔上门来要求回公司官复原职,两人正在说话。
  闻家昌看见李路云和司机,问她:“你穿这么正式,去干嘛?”
  李路云见有外人在,不想大肆宣言糗事,支支吾吾:“去市里。”
  “去市里干嘛?”闻家昌觉得她含糊其辞很反常,愈发不依不饶地追问。
  汪潋刚好幸灾乐祸,哪想过给李承逸留面子,大大咧咧把盖子揭了,直接告状:“爸爸,承逸无证驾驶还超速,被拘留了,妈妈去接他回来。”
  “什么?!”
  李路云见闻家昌又动怒,吓得快哭了:“哎呀你这孩子怎么缺心眼呢,爸爸现在不能生气不能激动。”
  “你不要管我,管好你儿子,”闻家昌垮下脸,指着李路云,“你要让我不生气就不许去。让他在里面蹲两天好好反省。上次超速车撞成那样人差点没命还不吸取教训,这才过了多久又飙车?”
  李路云为难道:“让他回家来反省嘛,孩子没吃过苦,留他在那里多受罪,你这个人……怎么心肠那么硬啊。”
  闻家昌冷言冷语:“你心肠软,你惯着他,惯坏了这些毛病把他害死了有你哭的。你也就这一个儿子,你想想吧。”
  李路云要哭不哭,也觉得闻家昌说得有理,得让这短命鬼涨教训。她不好和闻家昌对着干,犹豫再三,愁容满面地坐下了。
  四叔看了这场热闹,阴阳怪气地讽:“哎呀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太飘了,哥我跟你说过吧,一个个年纪轻轻没受过挫折就身居高位,他们不知道轻重的。玩掉公司是小事,玩掉了自己的命才是大事哟。”
  这话闻家昌听了不高兴。
  他要怎么整治家风教育儿女,是他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老四你这种话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闻家昌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现在要回来还不是时候,你听我安排。现在工程不是重点,保资金链是重点,云岭公馆第一枪打得好,但前面暴雷的福岭东路以北地块还没接受市场检验,这时候还得靠宁好出力,营销啊公关啊环环相扣,老实说不是你擅长的。你别着急,在家修养一阵,做了手术彻底把身体养好,不然你看看我现在,健康没有了什么都免谈,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说的情通理合,
  四叔又被挡回去一次,
  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心想离北地块预售也快了,让宁好把麻烦先解决未尝不是好事。
  .
  晚餐前宁好回了雾凇院,特地换了件领口大的T恤下楼吃饭。她入席晚,其他人以为她又不在家吃,没等她已经在吃了。
  闻家昌见她才来,招呼赶紧坐。
  宁好扫视一圈,唯独没看见李承逸,猜他也不是刚被释放就立刻重新回公司的工作狂:“云姨?大哥呢?您不是说亲自去领?”
  李路云无奈地看了闻家昌一眼,嘟哝道:“你爸爸不让,要他待两天长记性。”
  闻家昌目光落在菜上,根本不与她们眼神交流,意思是让谁也别劝。
  宁好没劝,埋头吃两口饭,停下来说:“爸,我正好有事跟您商量。”
  闻家昌抬起头静待下文。
  “福岭东路北边的地块,施工已经走上正轨,工程部经理还比较能干,他们暂时能平稳自运转。您看是不是让大哥再物色一个新的项目经理接手?”
  闻家昌怔了怔,费解地挠挠额头:“你是说,你想退出来,让别人接手?”
  宁好点头,淡淡说:“当初爸爸没让我全盘负责,分出去一半,我理解,是想让大哥学着选人用人。虽说第一次选得不理想,但也不能因为一次挫折就彻底放弃。要接班管整个公司的是大哥,又不是我。他终究得学着熟悉工程线、知道怎么培养自己人而不被糊弄。爸爸多给他几次机会练手吧,工程部平台搭建好了,像之前那种大篓子应该不会再出。”
  闻家昌听了长叹一口气,感慨自己格局小了,还不如一个姑娘。
  当初他同意把江陵南劈两半,是要李承逸控一半盘,等宁好的地块转不动了再全盘接手。他不放心把活交给宁好,就是防着宁永荣在幕后给他做套。结果到今天,事情发展完全相反。宁永荣从未给他找过事,大概人家根本懒得搭理他。
  人人都在争权夺利,只有宁好把到手的权力让出来为大局着想。
  闻家昌有些赧然,语重心长:“对,你考虑得对,我这身体已经不顶用了,趁脑袋还能用,得赶紧带带他。”
  李路云马上接话:“那要不要晚上我去一趟把他接回来,工作要紧嘛。”
  闻家昌眉毛一立,把她怼回去:“你再惯着他,让他飘,这人就废了。”
  李路云不吱声,长吁短叹,没心情吃饭,眼睛漫无目的地看,注意到宁好的脖子,好奇问:“好好你脖子怎么了?过敏啊?”
  “唔……”宁好装吞吞吐吐,看闻家昌眼色。
  闻家昌本来没注意,见她这反常表现觉得事有蹊跷,再一看她脖子,很明显是伤痕啊!
  “啊?这是让谁打的?”闻家昌摆出家长威严,“我们家现在怎么回事?连家暴都来了!”
  他有两个女儿,今天吃饭两个女婿也都在场,如果不把这事严肃处理,往后他自己女儿也可能吃亏。
  宁好欲言又止,放低声量:“爸,不是家暴,是大哥掐的。因为泗城项目全面停工,我很着急,催了他,他被催急了所以……”
  闻家昌点着宁好质问李路云:“看看你这个儿子。”
  “他压力太大……”李路云苦恼地扶额,回天无力,怎么又撞枪口上了。
  汪潋光顾着吃瓜了,信息量太大还没顾得上吃醋,看着宁好身上那片淤青,满脑袋弹幕都是“卧槽”,寻思李承逸还真有点暴力,以后打架要注意防护,不能跟他硬来,得讲究技巧。
  闻家昌还记得正事,点汪潋的名:“小汪啊,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泗城的贷款为什么拖到现在还没放?”
  汪潋正襟危坐:“爸爸,他也没办法,银行这几个月在严查之前的不良贷款,来了巡视组。他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拍板往外放,尽量避免被调查。”
  闻家昌一筹莫展,买地把钱砸进去了,贷款一时放不出来,资金就全压着,不能做这边打算,得从别的地方筹钱。
  这是客观存在的困境,李承逸应该去解决问题,哪怕去找民间融资,也该拿出具体解决办法,而不是飙车、打人。
  闻家昌叹气,都是自己给他的信心太多,他从不担心总经理的位置会让别人坐,才这么不珍惜。
  闻家昌放下筷子,对闻笛赋说:“现在就全平台发公告,由宁好担任总经理、代管工程部,李承逸担任投资发展部经理。”
  “啊――?”李路云惊诧得当场失态。
  汪潋也瞠目结舌,脑袋里又飘过一大片弹幕。
  这转折连宁好自己也没预料到,不过她知道闻家昌的用意,当然不是要她坐稳总经理,只是要激励李承逸。即便如此,也算意外之喜,今天她和李承逸有冲突全公司都知道,晚上就人事调整看起来像她赢了。底下人见风使舵,将来就不会是李承逸一面倒占优势,摆出了迷魂阵。
  闻家昌没理会老婆儿媳,继续跟宁好商议:“泗城项目停就停了,先保江陵南。现在还有哪里能进账?算算清楚,一定要保江陵南。”
  “物业有进账。另外我建议明州泰和城也先停工,目前保交楼已经完成,在建幼儿园和配套设施,短期只出不进。不如账上留一些钱。”宁好说。
  “就按你说的办。”闻家昌又补充,“泰和城续销太差,有没有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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