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我是弘时他哥——延焜【完结】
时间:2024-01-30 23:13:27

  “可不是。”胤禟也应和,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们在城中放炮不得革了他们的爵位。
  “那生产出来后总要试验其性能,不知道一般在何处可以试验呢?”弘昀问。
  胤禛忍不住道:“见识见识就行了……”
  胤禟道:“既然来了,一定要搞懂才行,这样,我们去景山瞧瞧,到傍晚的时候再回来。”
  胤禛斥道:“你就助着他胡来。”
  “哪里是胡来,说不准弘昀真的能……”
  “少说大话。”胤禛赶紧制止,事情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喜张扬。
  胤禟忍不住嘀咕,汗阿玛总说四哥会教子,哪里会教子了,他要是有这么聪明的儿子,莫说想看放炮,他能叫人给他做尊炮天天放。
  “今日看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得闲了再说。”
  胤禟道:“你不去,我带两个孩子去,弘晖你去不去?”
  弘晖是单纯地不想再读书,想歇一段日子,看看胤禛看看胤禟,腼腆笑笑,“我听阿玛的。”
  弘昀忍不住道:“阿玛,这炮是不是可以攻城?”
  胤禛颔首,“自然。”
  管炮厂的官员道:“这个可以击中百丈远的地方,威力巨大。”
  “这个炮是直直打过去的吗,直直打在城墙处,‘轰隆’给它轰开一个口子,是这样吗。”
  官员听他绘声绘色的,还外带手势,不由一笑,“自然是这样。”
  官员听他绘声绘色的,还外带手势,不由一笑,“自然是这样。”
  “这问的是什么,难道还有弯着的炮吗,打歪了还要它有何用。”胤禟发笑。
  弘晖也忍不住笑,“就怕打不直,你还要打歪。”
  弘昀笑了笑,道:“若是能弯着,那这炮会比直炮更厉害。”
  “为何?”胤禛不解。
  “直着打过去,用的是弹药的推力,而如果是弯着进去,说明不仅仅是推力。阿玛,你瞧,像这样,呜~~~起飞,然后越过城墙,‘咚’炸开在城门里面,是不是更厉害,这种杀伤力是冲着人去的。”弘昀做了个抛物线的手势,双眼发亮,“这位大人,有这样曲线的炮吗?”
  那官吏傻眼,看看胤禛又看看胤禟,“这……小臣不曾听过这样的炮。”
  胤禟笑得几乎要打鸣,“哪有这样的炮,你说的像是炮长眼睛了一样。”
  胤禛沉思,“这样的炮的确还没有……行了,别费心思了。该回去了,景山下次再去。”
  他还是觉得弘昀不要太早表露聪慧的好,那个张明德说的话,他现在觉得后怕。
  胤禟一路上抱怨不休,“日后忙起来了,哪有这么闲暇带他们看炮,四哥,我说你怎么回事……”
  “少说废话。”胤禛不欲与他纠缠,问道:“内务府的事你还顺手吗?”
  “不顺手。”胤禟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都快成了大清的罪人了,这差事我迟早辞掉。”
  胤禛讶然,“好不容易得汗阿玛重用,何必说着丧气话,虽然那些人说你不好,但我觉得你做的对,若是任由王公取用财货,内务府迟早得搬空,何况他们没少从户部支领银子,户部……可事关国库。”
  胤禟直拒汗阿玛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实在佩服他的勇气,“老八那儿怎么说?”
  胤禟抱怨,“我这都是为了谁,太子那德行你是知道的,我若是不管内务府,太子必然会插手进来。”
  内务府不仅掌管财货还有一应出行事宜,他之前也就管管上驷院和广储司的事儿,今年新增了慎刑司,太子果然受到了挟制。
  因为他的固执,其余人也不好钻空子,反而给八哥得罪了不少人。
  “八哥的意思是叫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四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道:“这样的话,你怕是会受到汗阿玛的数落,而且口子开一处,其余人必然要找到你,只怕落人话柄,叫你为难。”
  胤禟顿时如觅知音,“还是四哥懂我烦忧,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若是辞了这官,想去哪儿,要不到户部?”
  “你不是说那些大臣在户部也没少支用银子,我若是去了,迟早得惹一身骚,这可不是王公们抱怨抱怨了,那些大臣怕是要将我写到史书里骂,我可不去。”胤禟可没有那么傻,银子他喜欢,但割他的银子万万不可。
  那些窟窿不可能任由它一点一点变大吧。
  自从管了内务府他就知道了,责任不在自己头上,取用恣意,自然不用担心,但一旦变成了管事的,那简直人闲狗不爱。最后出了岔子还不知道谁要顶缸呢,反正他不沾这事儿。
  胤禛道:“你生财有道,也许……”
  “没门儿,我不去。”胤禟说罢,眼睛忽地一亮,“也不是不行。”
  “户部亏空,你有什么主意?”
  还真亏空了!胤禟啧啧两声,余光瞄了一眼弘昀,道:“我觉得可以抄家,抄家后将东西拉出去拍卖,绝对有大把的银子进来,四哥,这事儿我在行,你忘了,我以前拍卖过东西!”
  “……”胤禛无语,亏他说的出口,看他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忍不住斥道:“你不怕大臣们骂你了?”
  “不怕,我就当听不见,咱们要不要合伙弄一拨儿,到时候还可以从中……”胤禟挤眼睛,小声道。
  胤禛没好气道:“你去同汗阿玛说罢。”
  “四哥你这人真没意思。”胤禟抱怨了一句,“罢了罢了,我说说而已。牵一发而动全身,支取银子的人那么多呢,我要是这么干了,八哥定不会再理会我了。”
  弘昀在一边儿听着,发现胤禟对他们毫无防备,不由失笑,若说他聪明,他也是真聪明,可对人却也实在不设防。
  ……
  九月中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弘昀还没来得及问,就听海保说,皇上召了一大批宫中的太医,好像是有人患病了,不仅太医去了,九阿哥也去了。
  他不由拿出长乐留下的稿子,看上面的大事记录,只见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中有一个孩子离去。
  是……十八阿哥。
  十八阿哥是一废太子的导火索,这位阿哥是康熙最小的儿子,不幸在途中病逝,而太子对这个弟弟的冷漠直接击溃了当时情绪脆弱的康熙,加上太子鬼祟行事,他在盛怒之下废了太子。
  可是这一世不一样。
  太子提前两年被废,反而在这一年重新恢复了太子之位,他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在南苑的时候,他侍奉康熙还是挺殷勤周到的,想来会谨慎行事吧。
  可惜弘昀料错了。
  在去塞外的路上,太子又因事殴打大臣,一路上铺排甚重,康熙提醒了一次,但太子只是做做样子,靡费甚过。
  八月底,十八阿哥病重,康熙一连在路上停留了数日,因不能叫蒙古王公们久候,也未免他人说他为幼子不顾朝政,只能继续前行,将十八阿哥安置在了驻跸之地。
  他让太子帮忙照看,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太子在他前脚刚走,便离开了驻跸之所,悄悄进城见了巡抚阿山。
  二人密谋甚久,除了问噶礼索贿之外,还让其联系刑部尚书耿额,问及京中之事,不仅如此,还提到了索额图,语气中对他这个父皇颇为怨怼。
  这叫康熙如何能忍,索额图是什么人,一个外戚而已,甚至不是太子的亲外祖!他为了一个外人,对他耿耿于怀到在外臣的面前口出怨怼之语,这叫他如何不气愤伤心,想到十八阿哥的病情不能耽误,他立刻命老三老五前去照料,不想太子还叱骂看护十八阿哥的医官。
  二人到的第二天,十八阿哥就没了。
  康熙大恸,满心都是十八阿哥的乖巧可爱,迅速打道回府,对着太子一顿怒骂,那架势几乎要将他再废一次。
  太子哭求不止,可康熙无法原谅他,屏退了大臣,当着众皇子的面又骂了他一顿,说他没有仁爱之心,屡教不改,今日对手足兄弟如此,来日指不定要对他也如此!
  太子扑倒在他脚下,声泪俱下,说他并非有意,说着自己掌掴起来,之前的那次废黜到底令他心有余悸,一时之间,再无储君风度。
  老八瞧着这一幕只觉的讽刺,老三也不忍去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十四却不得不多想,太子如此,正和他们心意,不论谁上台都比太子当皇帝好,他既然能被废一次,也必然能被废第二次。
  康熙出塞之事中断,十八阿哥的丧事是在九月底的时候举行的。
  太子不知顾念手足的消息几乎在他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就传遍了朝野,反对太子的大臣们又鼓噪起来。
  风雨难息,太子的路不会再平坦了。
  胤禛冷笑不已,只静候时机,为求一击即中。他与他的仇如何能解!
  十八阿哥的丧事过后,弘昀再次留在了宫中。
  离开府上的时候,弘昀专门找到胤禛与他商议了一番有关教养弘时的事儿。
  “嬷嬷妈妈怜惜弘时,难免溺爱,如今额娘不再,她们也没了依仗,不免要将弘时抓在手里,侧福晋名义上管弘时,可是几乎管不到他,长此以往,弘时既没有母亲的爱怜,又无人能教导提点,只会歪了性情。”
  胤禛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以为他看着就已经够了,可是想到那日见到弘时责打下人不免联想到了太子。太子幼年丧母,皇上也溺爱非常,纵容之下,太子才长成了现在的模样,他不能重蹈覆辙。
  “你的意思是将吴嬷嬷等人调出西院?”
  “让她们去服侍耿格格她们吧,或者替姐姐守院子。”弘昀轻声叹息。
  杜鹃巧儿她们都是长乐的心腹,他也有理由照拂一二,只是将弘时放在她们手里,他难以放心。
  胤禛审视着这个儿子,嘱咐道:“去了宫里少说多做,与弘皙不要正面冲突。”
  “是,阿玛放心。”
  胤禛欲言又止,弘昀道:“阿玛再嘱咐一两句吧。”
  “西洋的那些淫能巧技虽然是大事,但……让其他人去做就好了,你何必如此沉迷。”胤禛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乐此不疲,他有点后悔当初给他找传教士了。
  弘昀正色道:“阿玛,那些传教士的存在至少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国度有比我们更先进的学问。这学问可运用在各处,也能增强国力。
  其实造东西并非上乘之法,真正厉害的是建立相应的学堂,吸纳全国各地的人才,使不同的人才前赴后继地探索,好为壮大国力而奋进。
  儒学可以教化民众,这是对内,可是儒学挡不住外敌,面对坚船利炮,面对战火狼烟,儒学一败涂地,明朝的儒生挡住我们的铁骑了吗?当初我们不就用红衣大炮打开了他们的国门。
  那些传教士所在的国家知道我们这儿有众多的人口,有广袤的土地,若生出觊觎之心,而我们却没有与之匹敌的武器,会如何。”
  “我泱泱大国,怎会落到那个地步,”胤禛不满,“放眼诸国,还没有一个国家打过我们的。”
  弘昀摇头,“且看历朝历代便知,形势不由人的时候,就是开国之主在世也难以力挽狂澜。”
  “放肆!你岂敢说这衰世之言!”胤禛惊怒,不免惶惶不安,“如此言语,你若是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胡言,必定找死!”
  弘昀掀袍跪地,笃定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敢直面困境,才有可能迎来光明。还请阿玛听完我的妄言,我只与阿玛说,若阿玛听完还觉得我说的不对,我此生不再提一句。
  我在皇玛法身边的时候,听马齐说英吉利等国正凭借武力掠夺南洋诸国的财富,还插手他们的政权,我记得四十六年的时候,罗马教皇也借着教会意图干预我朝之事,可见他们是有野心的。
  虽然皇玛法驱逐了不少传教士,但其他国家不会停止对知识的探索和对着武器的改进,若不是火器知识的广泛应用,传教士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我们的儒生若是去了他们的国家,能凭什么获得那些君主的看重?儒学吗?我们都抵制他们的天主教,他们难道会接受我们的儒学?唯有海纳百川,学他们擅长的东西,不怕晚就怕故作不知,自我麻痹。
  并非我好战,我觉得若无做一只矛的心,就做不好一只盾,面对狼烟,唯有以战止战,肉身打不过坚船利炮,但是知识可以,成体系的知识可以源源不断地武装国力。”
  胤禛猛地眯眸,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这话是你自己所想?”
  “是,我思索了许久,还望阿玛原谅我的浅薄。阿玛以前说厄鲁特曾闹事西北,我想他们并不会消停,阿玛也说过鄂罗斯对东北的侵袭,更说过荷兰对-台-湾的侵占,这只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儿,没人知道未来会如何。
  南洋诸国的战火虽不曾在我们的领土上,可几十年后,或百年之后,西方诸国未必不会借着夺取的财富壮大自己来袭扰我们。”弘昀不管他如何想,只坚定道:“所以我想给未来留点东西,我想学有所成,想将知识传给众人,希望众人传灯,代代接续,照亮我们无法预估的将来。”
  胤禛震动,启唇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对他们了解多少,就敢如此揣测……”
  “我同传教士了解过他们的国家,他们在弄一些了不得的东西,他们懂得非常多。阿玛可知,我做出的燧发枪,在西洋的军队里比比皆是,也就是说皇玛法用来打猎的枪,是西洋士兵人手一支作战用的。
  我此前做出的研磨机用到了传教士教给我的算学知识,而火-药的配比,便是不同物质相互转化的化学知识。
  不同的物质混合一处,量不同,其效力也可以有巨大的差异,之前咱们看的那个子母炮,就可以用到这点知识,若是将铁质弹丸换成爆炸弹威力会更猛。
  之前我说的那种越过城墙打入城内的炮,其实与日常抛物原理相近,这是物理知识,虽说还未成,但我觉得或许可以探索。
  另外便是,我做出的研磨机,安维说,西洋早做出来了,而且比我早了近百年……”
  胤禛大吃一惊,“近百年?他们,他们已经做出来了?”
  弘昀点头,失望道:“我给安维讲起这事儿的时候,他毫不惊讶,甚至还给我说了另外的方法,我以为自己走在前面,却原来只是追赶而已,甚至竭力追赶也难及。”
  胤禛讶然,“他们还做了什么?”
  “算学的,天文的,还有地质的,采矿的,太多了。”弘昀道:“我们对瞧不上的淫能巧技知之太少,而这些东西却能要人命。
  若是有朝一日能建立新式学堂,用知识武装国力那该多好,我想身先士卒,迎头追赶,正如夸父,即便追不上也要去追。希望有朝一日,后世之人说一句我今日所做对得住他们。”
  胤禛闻言震动。
  此刻再无法说出任何训斥之言。
  弘昀他要凭借一己之力追赶西洋……他想建立新的学校,他想做对未来有用的事。
  他想的太多,甚至有点杞人忧天,可是经过他的分析,他却觉得那危机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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