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商户妻(清穿)——周彼尧/快乐的鸭鸭【完结】
时间:2024-01-30 23:15:06

  李含章被她揶揄也不恼,吩咐侯嬷嬷仔细收起来后,便笑眯眯询问,“今日午膳是吃什么呢?”
  春语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青瓷百花玉碟,“娘娘,自太子派了侍卫过来把守宫门之后,咱们宫内的伙食也好上了许多,虽说不如从前的精致可口,可没给咱们加有毒的辅料已是万幸。”
  李含章站起身来,她遥遥几步站在桌前,打量了一番,“当真无毒?”
  如今她被困森宫,又真真领略了后宫女人的算计,她不是不信任太子,而是她自己已然对别人有了几分警惕,毕竟太子可能不会害她,但难不会被保其他人钻了空子。
  春语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刘公公都是事先捡了一些去后院喂了老鼠的,见老鼠没有问题才吩咐奴婢送过来的。”
  李含章点了点头,“这一次是多亏刘公公了。”
  幽幽叹了口气,便坐了下来,刚用过午膳不久,便瞌睡乏闷,如今闭宫倒是有一点好处,自己关起门来,倒是自由自在,李含章正要进内殿小憩时,刘公公便弓着身子匆匆入内,“娘娘,太子身边的简公公来了。”
  简公公?李含章双眼微敛,想到那夜见到的那个双靥带着梨涡的年轻公公,微微坐直了身子,曼声道:“让他进来吧。”
  简平抱手矗立在廊下,迎面瞧着满池塘摇曳的荷花,眼神一片冷意,刘公公掀开翠竹碧玉门帘,小步靠近,“简公公,娘娘让您进去呢。”
  简平回眸睨了一眼,嘴角微勾,眼里才有了一丝人类有的温度,声音淡淡道:“多谢。”
  刘公公受宠若惊的耸了耸肩头,这位可不是个好脾气儿的主,他忙抬手掀帘,“公公请。”
  简平进了抱厦,便瞧见暖阁的缠枝芙蓉金丝八屏屏风之后隐约是一女子身影,他低眉垂眸,恭敬请安,“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金安。”
  李含章轻笑出声,带着护甲的手指微微一抬,“公公快请起,上次本宫还没来及道声谢呢。”
  简平笑了笑,“娘娘客气,奴才也是听太子之命行事。”
  李含章指尖摩挲着手中茶盏,漫不经心的开口,“太子之心我自然是感激的,可是公公原本可以袖手旁观的,公公既然帮了我,可道声谢还是应该的,只是明人不说暗话,我有些好奇公公帮我可是有所求?”
  简平内心长叹,轻声道:“奴才所求,自然有人会允诺的”。
  李含章见他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轻柔开口道:“哦?瞧公公模样,看来本宫还是有几分分量?”
  简平想到今日收到的消息,是减少了自己在宫中的十年刑期,便止不住的下颌上扬,见被看穿,却也不愿多说,转而换了个话题,“娘娘可知沈红梅之事?”
  沈红梅么,不就是那井中的尸体吗?被皇贵妃不就是捏着她由头大做文章,想把她送进冷宫去的吗?
  李含章故作奇道:“沈红梅?可是那井水中的女尸?”
  简平也不去猜测她究竟知道否,而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调查的全部说了出来。
  李含章闻之心头沉重,待回过神来,便垂着头弹了弹宫装下摆上的折痕,沉吟了半晌,又开口问道:“公公究竟是为何帮我?”
  这一次简平到不回避,而是意味不明的说道:“奴才帮娘娘也是帮自己,娘娘是万岁爷心尖尖上的人,要是万岁爷回宫,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知道奴才要是袖手旁观,奴才这身皮怕也是保不住,照样是个‘死’字啊。”
  李含章心下松然,她已经明白了,毕竟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康熙远在万里之遥,若是自己死在了宫中,其他人不知道,像简平这样的心腹,怕是也在劫难逃。算起来他走了也有半月了,心里还有些惦念起来,只是想来自己被佟柔璋算计,却也全是因着他呢。
  李含章怅然的吁了口气,“本宫明白了,公公放心,本宫会好生惜命的。”
  简平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此,奴才便放心了。”说罢便恭声退下。
  待人离开之后,李含章轻蹙着眉头,嘴里喃喃道:“沈红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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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晋江首发◎
  深夜时分,宫内西北角落的庑房外,小太监慵懒得守在大门前,只见辛者库的管事公公崔福海身子摇摇晃晃的从远方走来,还未走近便能闻见逼人的酒气。
  小太监顿时醒了神,忙上前搀扶道:“哟,公公今日可是没少喝啊。”
  崔福海双眼惺忪的打量了来人,随即一个酒隔从口中冒出,大着舌头道:“哦,是小温子啊,今日本公公手气好,多赢了些,那几个奸贼子瞧不过,便压着本公公好一顿灌,这不就喝的有点多了嘛。”
  “哟?瞧公公的模样便是没少赢,难怪其他几位要死命灌您了,”小温子两只手扶着崔福海往内走去,片刻后便到了他的房门口。
  “那公公您早些休息,奴才还得继续守着呢,您要是有吩咐在屋内唤一声就成。”
  崔福海随意的摆了摆手,正要踏入房门之时,身子微顿,转身唤了一句,“小温子,你过来。”
  小温子正要转身离去,见他呼唤,又忙不迭的转身回来,“公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崔福海一双眸子已见分明,在这长夜里如山谷里的恶狼似的,他俯首在小温子耳边喃喃几语,言罢便倚在门口,随手从袖口处掏出一个荷包,浑不在意的丢在小温子的手中。
  小温子掂量掂量了手中的荷包,便眉开眼笑的咧着嘴,“奴才明白了,这就去,一定给公公办的妥妥当当的。”
  崔福海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进了屋,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哼着小曲儿。
  小温子捏着荷包放进袖口里,嘴里不屑吐出一句“腌脏玩意儿,”却还是紧着步伐一头扎向深宫里。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温子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羸弱的宫女,那宫女虽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宫装,头上挽着地平的发髻,斜插着一支木钗,却难掩清丽的姿色,此时骨瘦如柴的一双手正紧紧扣在小温子的衣袖上,满脸畏惧,祈求道:“公公,绕过奴婢吧,公公。”
  声音如泣如诉,在深夜之中更显幽咽可怜,端的是无助的很,见小宫女如此苦苦哀求,小温子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他一只手牢牢拖着小宫女往前,口中假意安抚道:“阙儿,崔公公唤你是有事儿想要问,你害怕个什么劲呢。”
  那唤阙儿的丫头恐惧的摇了摇头,嘴唇发颤,“公公,您行行好吧,放过奴婢吧,奴婢会死的,奴婢会死的!”
  那声音悲怆无助,在这夜里显得尤为刺耳,小温子面露不喜,另一只手捂住阙儿的嘴,声音冷漠,“你死总好过我死,你要是死了,去了阎王哪儿告状可要找准人,崔公公找上你,怪就怪你自身这张皮!”
  阙儿口中发着呜呜声,像块破布似的被他拖着向前,一路到了太监住的庑房。
  “公公,崔公公?”
  小温子在门上轻叩两声,崔福海打开了房门,“来了?”
  小温子扯过一旁鹌鹑似的阙儿,笑的隐秘,“奴才把人给您带过来了,今晚您就好生乐呵乐呵。”
  崔福海满意的笑了笑,一手抓住阙儿的手,“夜深了,咱家先休息了,等睡醒了,咱家再谢你。”
  “您请您请,”小温子笑的一脸谄媚,待到大门关上之后,才小声骂了一句“老鳖子,”随后便打了呵欠,晃悠悠往大门口走去,还未到大门口,便能听见屋内传来阙儿的惊叫之声,略显烦躁的挖了挖耳朵,小温子侧了侧身,倚在大门口睡下,嘴里还喃喃道:“既然不是个男人了,就别想那事儿啊,还不如多存些银子傍身。”
  随后捂了捂袖口中的荷包,沉沉睡去。
  寅时初,正是好睡的时候,庑房内却发出一声尖叫,随后便见到一散着头发、穿着寝衣的男子从屋内仓皇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小温子被吓的一激灵,他刚站起身来,便被来人撞到在地,小温子疼的龇牙咧嘴的,可看着那人嘴里惊叫不已,他忍着痛把人扶起来,“崔公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崔福海躲在小温子身后,一脸恐惧的看着庑房方向,怯怯道:“有...有鬼,有鬼...”
  小温子惊异不定,迟疑道:“不会吧,您会不会是看错了。”
  崔福海拼命躲在小温子身后,身子不停颤抖,“不...不会的,我亲眼看见那鬼飘到我的面前,而且那鬼我还认识...”
  小温子见他说的这样逼真,内心也有些恐惧了,他随手从地上捡了跟棒子,恐惧的看了看四周,哆嗦上前,口中大声说道:“公公您可能是酒喝多了,看走了眼,这世上哪儿有鬼来着。”
  说着便壮着胆子一步一步向庑房外移动,刚要越过大门,就见远处飘来一阵薄雾,一道白色的影子以一种及其怪异扭曲的姿态从远方迅速爬来,那诡异至极的姿势绝对不是普通人等有的,且动作极快,不过眨眼之间,便到了跟前。
  小温子与崔公公愣了半晌,眼看那鬼越来越近,顷刻间便到了身前,他们两个能清楚的看见那鬼脸上的森冷与凄厉。
  小温子整个人都吓傻,呆愣的转身与崔福海面面相觑,随后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声响起。
  “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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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春语点着一盏莲花烛台进了内殿,把手中的烛台放在桌上,走到拔步雕花大床边,低声道:“娘娘,刘公公回来了,说是事情成了。”
  片刻后,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成了便好,咱们便等明日看惠妃的表现了,夜深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
  春语嘴角也露出轻快的笑容,她道了是,便起身福礼之后,安静退出了房内。
  李含章歪了歪头颅,便带着笑意睡去,真是期待明天呢,可惜自己被关在长春宫,倒是瞧不成这热闹,可惜啊。
  第二日承乾宫内,见众人都到齐了,何嬷嬷便进了内殿,搀扶着佟柔璋走了出来。
  佟柔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却难掩面容下的青色,她神色平淡的在上首坐下,等众人请安过后,淡然叫起。
  惠妃在宫女的搀扶下优雅地站起身来,她耳间的红色琥珀琉璃微微晃荡,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带着些许神秘的说道:“众位姐妹,昨夜咱们宫内却是发生一件有意思的事儿,你们可知道?”
  宜妃见她一幅神叨叨的模样,心中还记着她前几日的事,便撇了撇嘴,捂着帕子优雅的打了呵欠,“我昨儿睡的早,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佟柔璋面色悠的铁青,惠妃不动声色的觑了她一眼,才转头兴致勃勃地说道:“说来也是有趣,昨儿夜里,本宫听见外面鬼哭狼嚎的,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忙宣了宫人去查看,结果宫人来报,说是太监住的庑房那边闹鬼了。”
  延禧宫与太监住的庑房隔着不远。
  惠妃微顿瞟了一眼上首,慢悠悠抿了口碧绿的茶水,众妃嫔见她说的有趣儿,毕竟常人对鬼神之事即好奇又害怕,都竖着耳朵听呢。
  其中荣妃最是好奇,她瞪着杏眼,拉住惠妃的手连翻催促,“闹鬼了?哎呀我的惠妃姐姐,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惠妃正了正身子,见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她这儿了,才又开口道:“本宫也是好奇啊,活这么些年可从没见过鬼呢,这见鬼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荣妃有些害怕的捂住嘴,“惠妃姐姐胆子可真大,您就不害怕吗?”
  惠妃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的说打趣说道:“平身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本宫自认也没想着杀谁害谁的,这鬼也不会来找我吧。”
  荣妃见她如此诙谐,乐的捂着嘴,“是呢,是呢。”
  佟柔璋心里有团火抨抨的往外冒,却也只能隐忍着,抿了抿茶水压下火气。
  钮祜禄氏睨了一眼上首,含笑开口,“惠妃姐姐快说,咱们姐妹还等着听呢。”
  惠妃点点头便又继续道:“本宫兴冲冲的出去抓鬼,结果鬼没抓到,却撞到了一个□□宫女的老太监。”
  说罢便扬声对外喊道:“把人带进来。”
  乍然间便有两个太监押着两人进了内殿,不是说鬼吗?这又是个什么情况,众人见这突然的变故都有些愣神,不禁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惠妃从座位上站起屈身行礼,脸上一幅严肃,眼里却是一片畅快的笑意,“启禀皇贵妃娘娘,臣妾昨日在太监的庑房内抓住了一个折辱宫女的老太监,这人便是辛者库的掌事公公崔福海,据辛者库宫女阙儿的供词,崔福海仗着自己的身份,□□了好几个宫女,其中一个便是死在枯井内的沈红梅!”
  说完,便从锦绣宫装内拿出一张白纸,“供词在此,还请娘娘严惩此人!”
  “哗,”众人骚动起来,“沈红梅?不是说是李贵妃派人□□的吗?难道这崔福海是李贵妃的人?”
  有那不明就里的小答应低声问道。
  “嘘,李贵妃进宫不到半年,怎能收付这崔福海呢,人家呀,是哪位的人,”旁边的与她交好的贵人赶紧小声回应。
  那小答应顺着手指看过去,却被皇贵妃可怕的面容吓的脸色一白,耸了耸肩膀,再不敢出声。
  德妃面露讥讽,看了佟柔璋一眼,才对惠妃疑惑问道:“惠妃姐姐,这人都成了太监,还能怎么欺辱宫女,不会是搞错了吧。”
  惠妃娇柔的面容带着稍许愤怒,弯腰上前挽起阙儿身上的衣衫,“本宫原也是这么想的,可这狗奴才黑了心肝儿干的缺德事,大家都来看看吧。”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阙儿跪在地上,被惠妃挽起的小臂上全是青紫的瘀痕,偶尔还能看见猩红的水泡,阙儿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惧,咬着牙任由众人围观,她哭泣着磕头,“众位主子娘娘,这崔福海不是个好东西,他平日里喝了酒,便最爱在宫女身上发泄他的不忿,奴婢的身上已然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说罢便站起身来,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自己的宫装。
  “他不只用棍棒,还喜欢点了蜡烛把蜡油滴在奴婢的身上,还不许叫喊,若是叫喊出声,便挨的更多!更重!更狠!”
  众妃嫔何时见过这样的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身上斑驳的痕迹把众人都已经看傻,她苦笑着穿好衣裳,低声道:“红梅姐姐是被折磨的第一个,只是咱们都没有她寻死的勇气罢了。”
  听见她提起沈红梅,佟柔璋瞳孔微缩,嘴角不自然地抽动。
  倒是一旁的崔福海自顾自地埋着身子跪在地上,身子仍然抖个不停,他也不辩驳,嘴里喃喃个不停,也不知是说些什么。
  惠妃见此,厉声呵责,“崔福海,你还不招吗?”
  崔福海被唤了名字却无任何反应,身后的宫人便重重踢了他一脚,他被踹翻在地,匍匐在地上愣了半晌,他先是身子微顿,随后便古怪地厉声笑了起来,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众人哈哈大笑,惠妃先是一愣,随后冷言呵斥,“装什么疯呢,还不把你做的恶事从头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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