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母仪天下——怡米 【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02 23:05:45

  屋里没有地龙,也没点火盆,本就寒冷,加之紧张,那只小手凉的像冰块,齐蕴缓缓伸出手,将她垫在大腿下的手扯出来,捂在自己掌心, “另一只。”
  周染宁听话地伸出另一只手,被他包裹住。
  他手掌干燥温热,指腹带茧,让人安心,甚至生出了贪婪的念头,想汲取更多温暖。
  周染宁静静看着他,说服自己,终有一天,他和齐小乖的记忆会连成一串,彻彻底底变成一个人。
  “我能吻你吗?”
  齐蕴忽然问。
  周染宁一愣。
  齐蕴松开她的手,又问了一遍: “我能吻你吗?”
  这话题避无可避,周染宁讷讷地点头。
  还挺乖的。
  齐蕴心口一松,同时又觉得自己很无耻,怎么就能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刚刚没吻够,还是不甘心?
  明明昨夜,还在告诫自己,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分心!
  可年少轻狂时的梦,当真说忘就忘?
  他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慢慢靠过来,闻到一股清香,那是她的体香,曾几何时,他还到处寻觅过类似的香料味,做成了腰间的香囊。
  女子的唇冰凉柔软,一口含住,软糯香甜。
  他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
  周染宁紧张地不知所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陌生。
  齐蕴吻着吻着,发现自己不会换气,又不想在女人面前丢了脸面,稍稍松开她,淡定道: “换气。”
  “……”
  看他呼吸急促,周染宁懵着脸,忽然意识到什么,有点想笑。
  到底是谁该换气?
  齐蕴板着脸,揽住她,又吻了下去。
  她比他想象的热情,不仅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还主动用舌尖勾他。
  齐蕴想起那个失智的小乖,心里说不出的烦闷,索性放任自己,将她抱在腿上,占据了主导。
  周染宁在宋契那里受了刺激,这会儿热情的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一步步诱着男人。
  当那莹白肩头露出来时,索性闭上了眼。
  齐蕴头一次沾惹女子香,毫无经验,稚嫩了些,还不如她。
  “唔……”周染宁舌尖疼,推了推他, “疼。”
  齐蕴退开些,吻上她脸颊,在宋契亲过的地方,舔了几下。
  周染宁浑身激灵,紧紧搂住他。
  齐蕴吻到她脖颈,脖颈的清香更为诱人,像醇香的酒,丝丝入扣流淌进心中。
  遇见妖精,君子之礼僭了个干干净净。
  他深知,再这样下去,恐要失控,可她竟缠了上来,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这一夜,月光都变得温柔了。
  气喘吁吁间,齐蕴扣住她的手腕,叫停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齐蕴拢好她的衣裳,坐起来平复呼吸。
  随着重压退去,周染宁渐渐冷静下来,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扯过被子捂住自己。
  齐蕴盯着她紧抓被子的小手,没忍住,又将她拽进怀里,双臂箍住她的腰。
  周染宁倚在他怀里,拿不准他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齐蕴贴着她的侧脸,一下下浅啄,暗思数年的女子,此刻就在怀里,乖的不象话,说不想要显得太过虚伪,可终究是不想草草了事,委屈了她,也不想稀里胡涂,让她分不清,与她共赴巫山的男人是谁。
  翌日,肖柯捂着包扎过的伤口,跪在齐蕴房门口。
  阿虎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他, “既然太子让你在此休养,你就好好住下,执拗个什么劲儿?!”
  肖柯抽回手, “懂个屁,一边去。”
  阿虎掐腰,陪他等在屋外。
  半饷,徐福来拉开门,上前扶起他, “太子体恤你的伤势,不易随我们奔波,你就先在此静养,等我们返程时,顺带捎上你。”
  说着,徐福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额银票,塞进肖柯手中, “这是当初讲好的诊费,请收下”
  话虽客气,但意思很明显,齐蕴的局里,不再有他。
  从这一天起,包括周染宁在内,都清楚一点,齐蕴不留任性之人。
  齐蕴给肖柯留下两名隐卫,并征询阿虎的同意,让她留下来照顾肖柯几日,一切安排妥当,众人再次踏上征途,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是,握有三十万兵马的北陲元氏。
  马车内,穆方简放下总兵府结构图,看向齐蕴, “依殿下看,咱们该从元氏中哪个人下手?”
  齐蕴手捧汤婆子,闭眼静心, “元时磊之女,元澜。”
  穆方简: “元澜在族中地位不及她大哥元颢,咱们找她……”
  “元澜九岁随军征战,十二岁立战功进京面圣,十三岁当街鞭打宋家家主宋志耀,十四岁因伤了右手,不能握刀,便开始培养信使,她曾给我放出消息说,陆绪意欲篡位,却因我错信于人,失了时机。”
  穆方简捋捋短须, “卑职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女娃娃。”
  齐蕴瞥他一眼, “当年挑你脚筋者,正是元澜。”
  穆方简脸一僵,猛然站起来,差点磕到车盖,当年他被人迷晕,醒来时,已成残疾,至今不知凶手是谁。
  “她若不挑你脚筋,元时磊会要你的命。”齐蕴抿口茶,叹道: “在我坠崖前,元澜告诉我的。”
  元时磊!!
  穆方简觉得气闷,叫停马车,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灌木丛边透气。
  穆咚咚很少见到父亲这么严肃,跳下马车,走过去,围着他不停地说话,直到把人惹烦,才嬉皮笑脸挽住父亲手臂, “爹爹,咱们这一战,是挽尊啊!”
  穆方简重重叹口气。
  坐的时间久了,徐福来拄着拐,走进林子里活动腿脚。
  马车里只剩下周染宁和齐蕴。
  周染宁拿过齐蕴手里的汤婆子,倒了里面的水,又灌了热水,裹上厚厚的布,递给他。
  齐蕴将卷起的帘子放下,车厢内陷入阴暗。
  周染宁斜他一眼, “还是卷起来透透气吧。”
  “想下车走走吗?”齐蕴没接汤婆子,示意她放在一边, “我陪你去散散步。”
  “殿下去吧。”周染宁今日来了小日子,疲倦犯困,腹部隐隐作痛。
  齐蕴不知她身体疲乏,拿过大氅罩住她, “还要一段路程,下车走走。”
  “我走不动。”昨日心情大起大落,今日只想打瞌睡。
  齐蕴看她脸色不好,更想让她出去透口气, “我背你?”
  “……”
  齐蕴钻出车厢,步下马车,背对她, “上来。”
  两人关系突飞猛进,周染宁不太适应,却硬逼着自己与他亲近些,不要惹他生气,以免再出现昨夜记忆错乱的症状,于是慢吞吞走出车厢,趴在他的背上。
  他属于宽肩窄腰,背部很有力量,背起她极为轻松。
  隐卫们站在树杈上,看着尊贵的太子殿下背着娇娇人走进林子,都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齐小乖回来了?
  被数十双眼睛盯着,周染宁有些脸烫,身体向后扬。
  齐蕴偏头, “趴回去。”
  周染宁: “我还是下来走吧。”
  齐蕴没放,双手勾着她的腿弯往上颠了颠。
  周染宁趴回他后背,脸埋在他的大氅毛领上, “想问殿下一个问题。”
  “嗯。”齐蕴背着她走向灌木深处,衣摆上粘了不少浮土。
  周染宁闷声问: “若有一日,我也任性妄为了,殿下置我何?”
  齐蕴没有立即回答,周染宁淡笑道: “若有一日,我令殿下为难,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
  “让我离开就行。”
  齐蕴脸一沉,垂下手臂,周染宁滑溜下来,站在地上。
  男人转过身, “你可以任性,但不可以说走就走。”
  风吹树冠发出簌簌声,抖动覆雪的枝头,扬起剔透冰晶,洒在脸上,周染宁眯下眼,感觉凉凉的。
  有些话为时尚早,她不想说,可早晚要面对,她嫁过人,所嫁之人是恶贯满盈的大奸臣,待齐蕴重回朝堂,她哪有脸站在他身边,面对文武百官?
  ——殿下,待你君临天下,请赐我一叶木筏,一根木浆,一些盘缠,允我离开。
  她说在心里。
  齐蕴不曾想,昨夜与他耳鬓厮磨的人,已存了离开的心思。
  他刮刮她鼻尖, “别胡思乱想。”
  周染宁弯唇,岔开话题, “殿下与元澜相识已久?”
  齐蕴略一眨眼, “嗯,想问什么?”
  “年少时,我与元澜见过几次,她自小果敢。”
  齐蕴双手插进袖管,懒懒看着她, “所以?”
  周染宁拂开吹乱的长发,仰头笑道: “还很漂亮。”
  “所以?”
  “女中翘楚。”
  “别巴结了,待会儿就能见到。”齐蕴懒得理会她这些话,带她往外走。
  周染宁: “殿下,我还有一事。”
  齐蕴回眸, “嗯。”
  这是周染宁纠结了一整晚的事,不知该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他,皇后余舒凌的事,可她也不确定余舒凌是否真的在世,若是假的,岂不是白白扰乱齐蕴的心,她试着问道: “倘若皇后娘娘尚在人间,却落在陆绪的手里,陆绪以此要挟殿下,殿下会如何做?”
  齐蕴停下脚步,审视地看着她, “是倘若,还是确定?”
  周染宁摇头, “我说的是假设。”
  齐蕴眉峰一拢,眼里凝着浓浓的雾气,变了脸色。
  周染宁握紧他的手,没有劝他大局为重,也没有劝他前去营救,他是掌舵者,该由他做出抉择。
  半饷,齐蕴平静道: “假设的事,暂且不议,若母后真的还在世间,我会竭尽所能去救她。”
  他没再说下去,牵起她的手,继续向北行。
  心中隐隐的不安。
  北陲总兵府。
  “报!”探子携信归来,急匆匆跑进府中,跪在北陲总兵元时磊面前, “大人,承勤王携队伍返程了!”
  元时磊浓眉深皱,拆开信函,阅后,将信函扔在地上, “陆绪,你敢食言而肥!”
  一旁的嫡子元颢接过信,不解地问: “陆绪怎么回京了?”
  陆绪只在信函上草草交代了几句,大意是京中有急事,必须回程,让元时磊将女儿元澜送过去,择日完婚。
  元时磊是北陲的霸王,一直不服管,哪会任陆绪摆布,见陆绪诚意不够,当即反悔, “让人给陆绪送个信儿,就是婚约作罢。”
  元颢觉得不妥, “要不要问下小妹?”
  “问她?你不看看元澜整日做些什么!”元时磊顿感头大, “她整日跟那个小白脸混在一起,那小子要不是周贤的儿子,老子早宰了他!”
  没一会儿,这话就传到了总兵府的后院。
  元澜倚在美人榻上,听完婢女的话,捏眉浅笑, “周郎呢?”
  婢女撇撇嘴, “周郎又把自己锁屋子里了,整日阴阴郁郁的,也就小姐受的了他。”
  “你是他?能体会他的心情?”元澜打个哈欠,轻松道: “之前害怕陆绪贪图我美色,现在倒是好了,无忧。”
  “……”
  “去把周郎叫来。”
  稍许,周絮之随婢女走进来,面容冷峻。
  元澜趴在美人榻上,眯眼道: “过来帮我揉背。”
  周絮之默默走上前,将双手放在她背上,不轻不重揉捏起来。
  元澜扭头看他,男子容貌继承了周家人的优点,俊美如妖,却总是板着一张脸,跟欠他钱似的。
  元澜忽然翻身,面朝上,周絮之的手差点落在她胸口。
  周絮之收回手,抿唇看她,不知她又要做什么,当初被陆绪送来北陲,本以为会去伺候北陲将领,没曾想,被这丫头看上,私藏在后院。
  元澜伸出一条腿,搭在他肩上,挑眉道: “昨晚没盖被子,受了凉,周郎给我捂捂。”
  周絮之沉气,握住她元宝似的脚,在掌心来回搓。
  元澜舒服地喟叹一声, “你让我托人打听的事,有些眉目,想听吗?”
  周絮之手上动作顿住, “快说!”
  元澜指指自己的唇。
  周絮之从未见过如此脸皮厚的女子,想要男色,直言不讳。
  心口闷闷的疼,却碍于她手里的消息,弯下了腰,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元澜舔下唇, “你妹妹很可能在靖安侯手上。”
  周絮之握紧拳头,镇守东陲的靖安侯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他妹妹只有十七岁!
  陆绪!!!
  元澜拢拢胸前长发, “这次陆绪过来,我还担心你会刺杀他,这下好了,他不来了。”
  周絮之没收住情绪,冷声道: “你何时放我回去?”
  元澜没在意,甚至喜欢他态度恶劣, “回去干嘛?以卵击石?”
  “我要为姐姐立墓碑。”
  “你们三姐弟的感情倒是极好。”元澜不解地问, “你和周锦儿不是庶出吗?而且,你们只比周染宁小几个时辰出生,这可是大户人家的禁忌,周染宁不排斥你们?”
  “我们姐弟的事,轮不到外人来评头论足。”
  “行。”元澜又把腿搭在他肩上, “靖安侯那里,我来想办法,你且好好呆在我身边,别整日想些没用的。”
  “你有什么法子?”
  “多送那糟老头几个能折腾的侍妾,把周锦儿换回来。”
  周絮之垂眼,心里不是滋味,八尺男儿,还要女人替她办事。
  当初,他被陆绪的人带到北陲时,已然绝望,看不到一丝半点的光亮。
  他被人按着肩膀,被迫跪在雪地上,未束玉冠,风雪扬了一脸,吹乱头发,狼狈不堪。
  总兵府的将领一一从他身边走过,打趣说不喜欢男人,要不要把他送去女将府上。
  那时候,他感到耻辱万分,但他必须茍且活命,才有机会为镇远军的数万亡魂报仇。
  就在那一刻,元澜迈着莲步,不紧不慢走进军中,猎猎红衣包裹窈窕身姿,傲视群雄般略过,来到他面前,用长长的指甲勾起他的下巴,兴味道: “咱们大雍第一美人的弟弟,不过如此。”
  众将士笑道: “既然小姐看不上,就扔给下面的女将吧。”
  元澜潋滟一笑, “带我屋里去。”
  众人: “……”
  周絮之讨厌女子留长指甲,元澜便剪掉了。
  周絮之讨厌与外人周旋,元澜陪他搬到了偏院。
  周絮之想念已逝的家人,元澜便让画师按着他的描述,画下一幅幅画像。
  周絮之性子越来越阴郁,时常虐待自己,元澜便派人四处寻找肖柯。
  她怜他,却从未给过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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