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其他人都被她一连串的骚操作刷新重组了三观,根本没人当真,尽管另外三个小的一直大呼小叫不断。
人群呼呼啦啦的来,将房子砸了个稀烂,又呼呼啦啦的撤退,徒留一个保镖看着五花大绑的四人,还有一个赖着不走打算报警的吕艳菊。
保镖见吕艳菊掏出大哥大打算报警,并没有制止,只是“好心告诫”了她两句:
“你报警前可以先问问你儿子,那位副处长先生认不认识魏鼎立魏先生的名号,再做决定也不迟。”
保镖带着墨镜,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成功让吕艳菊按键的手指顿住。
这时候萧老太刚清醒过来,见她有电话打算报警,她还高兴,至少警察来了,没准能把姓魏的一伙人抓进局子吃些苦头。
他们家没准还能得到一笔赔偿金啥的,也不算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看那脑子不好使的女的,竟然被保镖三两句话就变了注意,立刻急了,抻长脖子喊道:
“别听他的!报警!赶紧报警啊吕主任,他就是害怕你报警把警察引来给他家主子惹麻烦,你报了警,警察肯定让他们好看!”
吕艳菊见这老太婆喊她吕主任,放下了电话,回头冲着她弯了弯嘴角。
萧老太见有戏,立刻挂上一个感激的表情,可惜表情还没摆好,眼睛就对上了吕艳菊露出的冷笑,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你一个地里刨食的老太婆竟敢糊弄我,把我当枪使,真以为我还会上第二次当?你做梦去吧!”
吕艳菊说话间感觉嘴角刚结的血痂又裂开了,嘶嘶得疼,但都没她头皮疼!
一想到这些都都拜谁所赐,又是谁不怀好意设的套,她就恨不得上去薅羊萧老太的头发。
那姓魏的死丫头能随身带着四个保镖,态度又那么嚣张,听说她还开来了两辆车,她儿子都买不起两辆。
这些天没少听他儿子抱怨她惹事,给他找麻烦,这次还是稳妥些,先问下儿子再说。
事实上幸好她听了保镖的话先打给了儿子,保住了他儿子的乌纱帽,难得清醒,估计是打醒的。
岁笙这头坐车已经走出了市区,车座后排全是魏茹大手一挥,友情赞助的各种水果零食。
她坐在一堆吃的里挑挑拣拣,翻出来一根香蕉和一瓶牛奶,她跟着吕艳菊一路走到崔渺渺家,距离可不近,她体虚,要多补。
一口香蕉一口牛奶,四舍五入就是香蕉牛奶,下下周的新品推出就选香蕉牛奶好了,还可以再出个香蕉船冰淇凌,配料选巧克力和糖霜?
岁笙正思考新品的材料清单,回去好交给糕点坊让他们提前准备,前面充当司机的保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开吃的某人。
在注意到她手上的香蕉后眼角一抽,似乎明白了是谁设置的“陷阱”让萧老太揣了个狗吃屎。
不过看她才二十出头,比雇佣他的魏家大小姐还小,原本以为魏茹已经是有成算足够厉害的了,没想这位的出现,让他三十多年对年轻女人的印象全部推翻。
果真人比人死,他要是有人家一半的脑子,哪还用给人当保镖?
车子行驶了三十分钟抵达目的地,岁笙背着双肩包下车,身后是大包小包拎着东西的保镖。
她抬头看着破败不堪的院门,从大门里延伸出两棵泡桐数的枝杈,露出的枝杈就有一人环抱粗细。
树枝遮掩散下大片树荫,在入夏时节本该是惬意的事情,但是配上这铁门和寂静无声的环境,只让人觉得萧瑟冷清。
门口没有门卫看守,铁门也没有上锁,难怪五十五这么容易就跑出来了。
保镖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敲门,等待了几秒钟无人回应,他扭头看向岁笙,岁笙直接伸手推向大门。
只听一声刺耳的铁锈摩擦声,吱吱声刺激着耳膜,汗毛倒立,然而刚推开一个一掌宽的门缝就推不动了。
岁笙又用了些力气去推,发现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抵住了,想着这家孤儿院莫非是倒闭了,她来迟一步?
那正好,今天就当提前下班,带薪休假两小时,挺好的。
正要收手离开,一只浑浊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手边,吓得岁笙小心脏一突突,推门的手都忘了收回,整个人僵住,缓缓吐出一口气才找回声音:
“请问您是这家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吗?”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保镖缓过神,这才看清门缝处站着的老太太,一身黑衣服,只有头发是白色的。
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看着至少有七十岁的年纪,浑身透着一股暮气。
岁笙看着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脸几乎贴在门框上,浑浊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她看,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话,回答道:
“我就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你来这有什么事吗?”
岁笙将刚刚后撤的脚收了回来,尽量大声放慢语速说话:
“我是来看五十五的,给他带了点东西,我朋友也送了一些东西过来,麻烦我一起分给其他小朋友。”
院长慢慢悠悠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缓慢弯腰,将门后卡住的木棍撤掉。
奈何木棍抵住地面的那头已经深深陷入坑洞里,靠她的力气,一时难以取出。
岁笙见她动作缓慢使不出劲,立刻让保镖上前,将门稍稍合严,伸出手臂摸向门内。
摸索了好一会才碰到了木棍,将木棍提起,锈迹斑斑的铁门才缓缓推开,伴随着让人牙酸的吱拗声,大门终于敞开。
等岁笙一脚踏入院内,将院子内的景象收入眼底,她才知道什么叫穷且破,旧且乱。
坑洼不平的地面,屋顶铺草的破瓦房,连着建了一排,一共有五间,但每间房子上只有一个不到一米见方的窗户。
不少还有裂纹,被各种颜色的胶带粘住,不敢想象孤儿院里的孩子住在里面是什么感觉,但愿里面通了电。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立着很多木棍,上面大多系着一根绳子用来晾衣服。
这会还有几件没收起来的衣服挂在上门,微风拂过,衣服被吹得摇摇晃晃,轻飘飘的似乎没有重量。
并不是因为是小孩子衣服小所以轻,相反,每件衣服都足够装下成年人。
只不过是因为清洗摩擦的次数过多,衣服已经褪去颜色,有些地方已经变回了原本的白色,甚至薄的透光。
似乎是听到了大门的动静,原本在屋子里的小孩一个个都趴到了门口、窗户,悄悄观察来人。
发现是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一个陌生男人,都松了一口气,当看到他们手上的东西后,立刻兴奋起来。
孤儿院除了每月月初zf拨款到账时,他们每个人能尝到饼干面包之类的东西。
此外偶尔有志愿者过来当义工,他们能吃到一点沾有荤腥的菜,其他时候都是靠孤儿院开垦的菜园支撑一日三餐。
[六十八:也可能是一日两餐,比如今天,我好像看到苹果了,红彤彤的真好看,应该很好吃吧?不知道分给我的那块能不能大点。]
[八十二:只要不是那个男人就行,谁都好,希望不要啰里啰唆说很久,我想快点吃东西。]
[五十九:那个姐姐的衣服好漂亮,比那些大学生护工漂亮,我也想要一条其他颜色的裙子,不想跟院长一样穿一身黑。]
岁笙看向院子里的衣服,确实多是黑色,夹杂着几件棕色和深蓝的,看着不像是给小孩穿的,更像是干活的大人的衣服。
深色的衣服更耐脏,但是难看,小孩大多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就是大人给自家孩子挑选衣服时,也不会简单为了好清洗,一水的选黑色。
岁笙脑子里过滤着各种信息,但不论如何推测,得到的结论都不容乐观。
不怪她想象力丰富,实在是之前身处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各种牛鬼蛇神都听说过,她强按住立刻报警的想法,往屋内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保镖从进门开始,脸一直是沉着的,即便有墨镜遮挡,也能看出他此刻不好的心情。
导致他走到瓦房前,所有小孩都不敢靠近,即便他手里拎着许多好吃的。
岁笙不再询问年迈院长的意思,直接拍拍手,招呼所有眼巴巴望向这边的小孩排好队。
没有多少迟疑,在第一个小孩走出屋子站到岁笙面前,其他小孩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他们并没有挤成一团,而是乖巧的排成长队,等待岁笙分发食物。
岁笙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五十五,对方见她看自己,立刻扬起一抹笑脸,仍旧是一头黄毛,小心思还是这么多。
明明心里都开始跳芭蕾舞了,但还是装作乖巧听话的样子积极营业,眼神尽量控制不忘她身后的背包看,知道这是给他的那份?果然足够聪明。
岁笙直接让保镖将东西摊开,平铺在地面上,有最外层包装的已经在路上被她拆掉,变成独立的小包,她指着地面的东西道:
“来时并不知道有二十七个人,这些每人可以领两样,你们自己挑选就好。”
说罢让保镖看着,她则带着五十五走向了另一边:“说说你偷跑出来的原因?还有每月发放的zf补贴,都跑进谁的口袋里了?”
岁笙问的十分直白,直戳关要,五十五不清楚她怎么知道这些的,是这几天去找人调查过发现的不对,还是刚刚她进来发现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回答,回答多少,对方又能为孤儿院做到什么地步。
之前也有人发现这家孤儿院不对劲,小孩都长得瘦瘦小小,明显营养不良,但询问院长都被院长糊弄了过去。
即便有人坚持,在撞见那个酒鬼,被酒鬼威胁恐吓几声后,通通都没了动静。
反而是无处可去的他们将迎来一场审判,停止供应食物,直到他们供出那个泄露消息的小孩。
然后就没有然后,那个小孩跟受风寒感冒发烧的人一样,都消失不见了。
岁笙看出他的不安和戒备,长时间树立起的防线,不是人三言两语就能攻破的,何况她也不打算费那个口舌时间,去安抚治愈一个小可怜。
看来事情和她猜测的暗黑剧本差不多,但至少没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占大多数的女孩对发放食物保镖,没有让岁笙发现区别于男孩的恐惧。
她注意到五十五的眼神总瞥向不远处的院长,明白了他迟迟不开口的缘由,她思考两秒,决定换个询问的对象。
她径直走向默不作声的院长,在距离她两米时,对方才注意到岁笙,一双老花眼直直看着她,一身黑衣。
被她盯着看久了容易汗毛倒立,不过岁笙适应能力良好,现在只想问她关于另一个不在这里的男人信息,那个主犯。
岁笙:“请问院长,孤儿院除了您还有其他人负责照顾这些孩子吗?”
院长反应几秒给出答案:“偶尔会有志愿者过来,一些大学生。”
这不是岁笙想要的答案,她再次发问:“不是那些志愿者护工,而是一个男性,成年男性,或许他脾气不大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进门时的表情,但院长此刻已经变了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孤儿院里除了我和这些孤儿外,还有谁?”院长苍老混沌的眼睛死死盯着岁笙,原本驼着的背也直了两分,
“虽然很感谢你送来了这些东西,但是孤儿院不欢迎有妄想症的客人。”
逐客的意思十分明显,但岁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发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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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此招名为壕无人性◎
头顶的泡桐树树影摇曳, 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在院长身上,一抹金属的亮光在她脖颈处一晃而过。
从见面开始,院长就一直佝偻着背,厚重的黑布衣裙包裹住全身, 根本看不见其他颜色。
看似浑身防备, 但她年岁已高, 精力有限,加上长期过着安稳的日子,暴露马脚不过迟早的事,这不凑巧, 就让岁笙碰上了。
岁笙眸光微转,嘴角的笑意加深,她似乎是不经意的抬了抬手,轻薄的纱袖滑落, 一抹抢眼的金光刺入院长的眼睛。
原本浑浊的眼球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松垂的眼皮都跟着张开了一些, 死死的注视着岁笙手腕上做工精巧的盘丝金镯。
数股细丝交织缠绕,如同藤蔓攀附,晕光灿灿造型古朴, 至少有食指粗细,看得院长挪不开眼。
岁笙将鬓角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手臂放下后,纱袖也跟着垂落, 将那一抹金色遮盖得严严实实。
但此刻院长已经恨不得两只眼睛洞穿那层纱袖, 将眼睛直接嵌在手镯上, 岁笙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 将主犯人数刷新成两只。
院长见黄金手镯看不见了, 眼神反而更加炙热,不过这次盯着的目标变成了手镯持有的主人。
心里欲.望滋生蔓延,根本难以抑制,想到她这一生,大半辈子都困在这破败的孤儿院中。
无论如何汲汲营营都无法脱身,最后只能用靠着那点子zf补贴金积少成多,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缺。
但那实在是太少了,抛去孤儿院的日常开销,只有那可怜的一点,一年也买不了一个金戒指。
孤儿院孩子太多了,不断有人将不要的孩子遗弃在门口,越来越多的小孩扎根在院内,她所有精力都被迫投入在这里,放在家人身上的时间一缩再缩。
以至于后面丈夫背叛,儿子离心,最黑暗的日子里,她只能靠着那点小爱好支撑住,让自己不至于崩溃。
再后来丈夫死了,儿子辍学跟着混混什么本事也没学到,迟迟找不到工作才想到了她。
找来这里,也算母子团聚,但也导致开销更大了,除了供给她自己的爱好,还要负担儿子的爱好。
这些爱好都需要金钱支撑,所以钱,她需要钱!更多更多的钱!
岁笙被宛如魔咒的心声笼罩,被她扭曲贪婪的自我逻辑恶心得反胃,在她心理厌恶支配身体之前,出言打断。
“院长似乎很喜欢黄金?”岁笙像是闲聊似的询问,听到院长耳中却有种引诱的意思。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到她开始时意有所指的话,年老的狐狸成了精,各种谋算在心中滤过。
几番斟酌,明知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但还是抑制不住贪婪的本性。
刚刚不过短暂的一瞥,院长虽然没有看太清楚,但凭借多年挑选黄金的经验,那枚金镯绝对是上等货,无论色泽还是做工,如果能握在手中让她细细抚摸,佩戴到她的手腕上...
“五十五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别看他瘦瘦小小,但力气足够做很多活了。”院长说着,观察着岁笙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