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那么契合,怎么就回不去?”宋钰完全不认同我的说法。
我淡淡道:“可是我爱上乔希城了。”
宋钰的脸上霎时褪去血色:“我不信。”
“而且就算你喜欢他,你今天知道他是这种人,以你的性格,你也不会再喜欢他了,”宋钰着急问,“你不会喜欢他这种人对吧。”
我没有回答他。
有点荒谬。从前宋钰问我时,我无法确定心意,所以不能回答。等到我确定了,我仍然不能回答。
就像录音里,乔希城也没有承认对我的感情一样。
宋钰面带喜色:“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说想买下一颗星球单独生活,我找到了合适的星球,认购合同快办好了。帝国不安稳,我们可以去新的星球躲一阵子,再互相了解,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这次我们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我不记得了,”我沉思,“去别的星球单独生活,听起来像是我那时会说的话。但现在我的心态早就变了,我没那个想法。”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们从天文馆回来后,你说如果自己有一颗漂亮星球,可以和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宋钰眼眶渐渐红了,“我们两人共同的愿望,你怎么能忘了!”
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婉婉……”宋钰哀切地喊我。
“这件事我本想晚点和你说,”我没有任何动摇,“但你来找我,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什么?”
“我希望你一个月内离开蓝星,我不想在蓝星再见到你。”
宋钰多留蓝星一天,我和他见面的几率就会增加。乔希城又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我总不能每天揣测他在想什么。
况且我也不希望下次上新闻是因为和宋钰的陈年旧事,然后再被揶揄出什么深情渣A的形象,想想都够原地去世。
让宋钰离开蓝星的想法早就有了,只是最近才有合适的机会,恰好宋钰又找到我。
宋钰和秦鹤走的近,早就被我和孟闻意安插的人手盯上了。
他们达成协议,宋钰绕过星长,为秦鹤争取更多云星势力,同时秦鹤为宋钰在蓝星行方便。
我只是拿出他们私下的录音,就像宋钰做的那样,掐头去尾,听起来似是而非。
这份录音要是送到了云星星长手中,宋钰在云星的事业必定遇阻。
宋钰心碎地看着我,眼泪从眼角滑落,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对他。
“婉婉,我不信你听不出来,这段录音我只是敷衍秦鹤,如果我会和他合作,不会等到今天,”他唇瓣微微颤抖,“我和他唯一的事实交易就是他帮我找到你们夫妻不和的证据,我带你离开。”
“这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离开蓝星。否则这份录音不久就会出现在你们星长的办公桌上。”
他抹了下眼睛扭过头,见我主意已定,连眼泪也不想让我看到。
宋钰是如此,他从来不是娇弱的omega,流泪的时候少之又少。
记忆中,就连分手时,他都没有红过眼睛。
我也相信,他心里确实有我,否则我不甚激烈的措辞,又怎么会伤到他。
只有被爱的那个才能肆无忌惮行使伤害权。
对待对手,我能冷血无情利字当先。可对宋钰,我不能不有一些亏欠。
我静静看着桌上的绿植,想起分手后,宋钰离开的那天,我送他到停车场。
我们都没有太大的情绪,尽管彼此都隐约意识到,这次或许真会分开。
他拖着行李箱上车,关门,我在窗外和他挥了挥手。
他坐在车里看我,桃花眸盛着少年的意气,微微撅起嘴唇,不满的神色。
那时候我们没有好好道别,以为这样就会成为简单的吵架。
我回过神,站起身,看着眼眶红红的宋钰:“宋钰,就这样吧。”
我们就这样吧。
.
刚坐上车,我敏锐察觉到后座的异动。
枪口悄无声息抵在我的后脑,低沉粗哑的男声道:“姜总,这辆车已经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我的同伴只要发现异常,会立即引爆这辆车。”
我低笑:“敢在市区引起骚乱,你们背后的人肯定不一般。说吧,你们有什么目的?”
“只需跟我走一趟。”男人说。
“绑架还是有人要见我?”我想了想,“最近我没树什么敌啊。”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男人不想多说。
我迟迟没启动车子,有人上前敲了敲门,男人把枪移到我背后,警告我不要乱说话。
我说了句马上就走,问身后的人:“去哪?”
男人报了个地址,是在荒郊。
车子行驶在路上,两旁的景色往身后退去,遇到红灯,我停下车,男人立刻警惕地用枪指着我。
这里这么多人,我能做什么。且不说车上有炸.弹是不是骗我,万一真有,我死了岂不是还拉着一堆无辜人陪葬。
我可不是他们这种无良群体,置别人死活不顾。
我悠闲问:“你真的不怕死吗?你的家人,爱人,孩子,钱财,世界上没有一件你留念的东西?那你为什么还拼死为那个人卖命。”
男人的声音冷冽:“这是任务!”
“你是秦鹤的人。”我说。
男人瞬间噤声。
我冷笑:“只有他才会如此洗脑下属,不给任何好处却让他们为他卖命。”
“你不懂秦议长。”男人说。
“我不止不懂他,也不懂你们,不过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难以理解的事,正是这样人才变得有意思。”我说,“话虽如此,不妨碍我还是觉得秦鹤无趣。”
男人没有顺着我的话,沉声道:“姜总,既然您猜出来了,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似乎怕因此失去威慑般,他补充:“但如果您拒不配合,秦议长也说可以见机行事。”
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我当然不会小看秦鹤的心狠手辣,为了实现他的目的,只要他认为值得,放弃我性命的事他都做得出来。
竟然说得出来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弯弯唇角。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红灯转为绿灯,我发动车子,前方人烟渐少。
天气晴朗,太阳高挂,白色的天空泛着浅蓝,两旁的长青树木给苍冷的冬季增添了生机的绿色。
随着车子渐渐行驶到郊区,我越来越亢奋。
作者有话说:
宋钰下线噜,下章秦鹤应该也能下线
女鹅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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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反杀
◎又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一天◎
到了郊区宽阔的公路, 我加大油门,背后的人意识到不对,让我停下的声音越来越急切。
速度不断加快, 一分钟后, 到了一个急切的拐弯处,我猛打方向盘, 飞过的子弹几乎擦着我的耳侧而过。
我趁机跳出车门, 重重跌在地上,脑子被撞的发昏。
在绑匪跳出车前,我按下车上炸.弹的启动键。
轰!
爆炸的余威将我震开,我半边肩膀痛的发麻。我躺在地上看着苍蓝色的天空, 重重地松了口气,祈祷我的人别赶来太晚。
直到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可惜答应乔希城带他看雪, 不知道要拖多久了。
耳边一直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男声带着压抑的哭腔,听起来很难过。
我勉强睁开眼, 头疼欲裂。一时间, 我的记忆出现短暂的断层,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姜婉,姜婉,你醒了?”
视野中, 出现一张泪眼模糊的脸,红通通的眼睛, 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我勉强扯起嘴角:“乔希城,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乔希城喊完医生, 抓着我的衣角小声呜咽, 喜极而泣。
记忆回笼,我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炸了我自己。
我安慰乔希城:“我没事。”
当时的距离和力度我都进行过控制,伤情虽然重但不至于死亡,否则过轻得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医生进来,给我进行身体检查,除了个别指标还要观察,大多数指标恢复正常。
金萱也在其中,我对她微微一笑,当做打招呼。
金萱点点头,面无波澜,她公事公办地说起我的状况:“残片就差一厘米穿肺,你命很大。”
我笑了笑:“看来我行善积德还是有点用。”
不苟言笑的女医生面上多了愤懑:“没想到那帮人胆子这么大,上次袭击乔希城未果,这次又偷袭,帝国再不给出态度,就是我方无能了。”
我垂眸轻笑,秦鹤果然把脏水泼给了α星系。
很好,我还怕他不泼呢。
金萱奇怪地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我问。
“从你醒来,你的心情就好像不错,峮乙乌尔尔气雾儿吧依”金萱说,“这不像一个遭受袭击的人,正常的状态。”
我悠闲道:“那你姑且当我不正常吧。”
金萱一脸无言,过了会她说:“乔希城这几天都在守着你,滴水未进,你劝他吃点东西吧。”
我这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睡几天了?”
“四天。”
我:……
.
刚醒来时,医生着急检查,我都没细看乔希城,他就被喊出去了。
这下我终于看清他。
乔希城脸色苍白,黑眸黯然,樱粉的唇也褪成梨白。两颊很好捏的软肉瘦下去,下巴尖削。肩颈清瘦单薄,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
天杀的秦鹤,都把我omega吓成什么样了。
我拉过乔希城的手,有点凉。
“有粥吗?”我问。
乔希城立刻回答有。
粥还很温热,小米百合粥,清香扑鼻,应该煮了很久。
“有点清淡,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的太油腻。”乔希城说。
我点点头,示意他盛出两碗,我俩一起喝。
“我喂你吧。”他糯声。
我抓着他手腕,轻轻用力,他身形晃了晃,我哂笑:“我的力气都比你大,我还让你喂啊。”
乔希城不再争,乖乖喝粥。
“这几天怎么都不好好吃饭?”我说,“我一天没看着,你就不听话了。”
乔希城半垂眼睛:“我不饿。”
我轻哼一声,表示不信。
喝完粥,乔希城收拾碗筷,我浏览网上的消息。
关于我受伤的消息,引起很大的讨论,虽然已经过去四天,但相关话题还高挂热度榜。
因为我前脚高调为帝国所属研究院捐赠完,后脚就遇到危险,舆论的矛头都指向了α星系。
毕竟上次乔希城受伤就是因为α星球,这次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向帝国公开示好的公共人物却连番遇袭,民众的愤怒可想而知。
有人联名请愿,要求帝国官方必须拿出一个态度。
孟闻意代表帝国回应过两次,说一定会查清楚真相,不会寒了民众的心。
在混乱中,不乏浑水摸鱼趁机煽动同α星系打仗的分子。
我不用查就知道,这些人大部分必定是秦鹤的人。
“姜婉,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乔希城自责道。
我喊了他一声,他茫然抬头,恍然记起什么般,抿抿唇,小声跟我道歉。
我皱皱眉,我也不喜欢他总是道歉。
不过下次再说吧。
我继续浏览新闻,看到大家这么关心我,为我鸣不平,心情很好。
看来我捐给研究院的30亿挽回很多人心,而且还有人说α星系想毁灭谁,他们就要支持谁,集团旗下产品得到声势浩大的群众性免费宣传。
30亿全砸广告都不一定有这效果,董事会那帮人脸都笑烂了吧。
唉,受伤我一个,造福千万人。
我万分欣慰,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霸总味十足。
“我醒了。”
“你老板。”
“晚上饭点安排记者招待会,现场直播。”
挂断电话,我朝乔希城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以乔希城对我的盲目崇拜,他要是知道我的计划,说不定直播结束后,就会热泪盈眶对我以身相许。
一想到小omega泪眼涟涟地扑在我怀里,不断说着“姜婉你太厉害了”之类的话,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到时候不会力不从心吧?我有点担忧。
我正沉浸在苦恼中,乔希城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神问:“怎么了?”
他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你一会还要开记者会?”
我笑道:“是呀,大家这么关心我,我醒了要报个平安嘛。”
乔希城面露担忧:“不能在网上先说一下,改天再开吗?你现在的身体……”
我心想,改天我身体都恢复了,我想要的效果都没了啊。
我还想给乔希城一个惊喜,没有直接说,只是道:“没事,就是看起来严重,别怀疑你S+alpha的恢复力。”
乔希城仍然是一脸的不放心。
晚上的记者会,乔希城陪我一起参加。
我浑身挂彩,脖子、胳膊、腿上,都能看到包扎的痕迹,下巴淤青一块,额头还裹着纱布。乔希城呢,则一脸伤心过度的小娇夫模样。
我俩站在一起,难夫难妻,不用想就知道会引起多少同情和民愤。
现场上万家媒体,现场直播传到星网各个角落,我相信就算是遥远的荒星,也多多少少在关注这次直播。
一场从我为研究院捐赠起就已设好的陷阱,终于捕捉到它等待的猎物。
所有的镜头都已准备就绪,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实,会亲自为这场闹剧画上句号,或者推向新的高.潮。
我不经意扫到电子屏上的日历,真巧,今天竟然是秦鹤生日。
我给秦鹤过过许多次生日,送他许多礼物,印象最深的却是在我五岁那年给他送的礼物。
是用树叶拼成的画,我存了一年的树叶,从春到冬,尽力留下它们最美的样子,画上的每一片树叶我都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