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只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是她不想查，是‘只能’走到这里。
秦湘想到这儿，心情也不太好，明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却没有办法公开那个人的罪过，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秦湘心里别提多憋闷了。
但是，在这生闷气没有用。
她和龙涣两个人总不能在这里‘对愁眠’。
秦湘调节着自己的心情，揉了一把龙涣冷硬的俊脸，调笑地挠了挠他的下颚，“别多想了，再生气也没有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菊雪的事情吧。”
龙涣报复地抓住她的手指咬了一下，才阴沉地瞥了蜷缩在原地颤抖的菊雪一眼，“她想认罪，就要有死的准备。”
秦湘扬眉，“真要杀了她？”
“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认了罪，承认是她自己杀人。”龙涣揉捏着秦湘的手指，冷声道：“要是就这么放了菊雪，那些人不会同意的。”
他是大祭司，得主持公道，得平息民怨。
下毒这件事，导致不少人葬身在剧毒下，他们还有亲人在世，住在大祭司谷里。
他们不会同意龙涣，将这件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龙涣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想到这儿，龙涣更加烦躁地拧起眉来。
秦湘抽出手，摸着他的眉头，道：“可是，菊雪很有可能是被人推出来的替死鬼，你和我都是这么想的，对吧？”
龙涣好奇地问：“替死鬼？”他咂摸了一下这话的意思，“说得很对，就是这个意思，但她自己愿意替别人死，又有什么办法？”
菊雪是在大庭广众下直接认罪的，如果是私下里在龙涣面前认罪，或许都还有一线转机。
但是，菊雪把事情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龙涣也没办法了。
秦湘懂得龙涣的意思，她一边揉捏着龙涣的眉心，一边思考。
过了一会儿，秦湘开口，“菊雪现在精神状况不好，可以先把她藏起来，对外面说她死了，等她精神好一点，我们再想办法询问，看看能不能查到推她出来顶罪的人，怎么样？”
龙涣嗤了一声，“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些人肯定要看到菊雪的尸体。”
秦湘突然靠过来，跟龙涣头贴头，萌萌地笑：“我觉得大祭司一定有办法的，对吧？龙涣，你也不想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冤枉死吧？”
“……她死不死，我都不在意。”龙涣被秦湘撩拨得有些难受，往后仰了仰头。
说实在的，龙涣对任何人的生死，都看得很淡。
秦湘说的那种‘良心’，他还真没有。
菊雪死不死，他还真不在乎。
他现在只在乎，坐在他怀里乱摸的女人。
秦湘见他想跑，捧住龙涣的脸，追过去咬住他的唇。
龙涣眸子一黑，气息一变，不跑了，反手扣住秦湘的后颈，直接加重了这个吻。
秦湘故意逗他，在他唇缝里描绘了一圈，在唇齿相依中，含混不清地道：“大祭司，你明明就有办法的，你就是心软，干嘛不承认？”
龙涣现在压根不想跟她讨论心软不心软这件事，狠狠地吻住秦湘，他觉得是自己太不努力了，让秦湘还有心思说话。
秦湘还是没锻炼出来，呼吸很快就跟不上了，她求饶道：“大，大祭司，给我喘口气，快死了……”
龙涣微微让开来，低低地气喘着，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谁让你亲我的？”说着，他不满地磨着牙根，“每次先来亲的是你，先支撑不住的也是你……怎么这么久了，你气还是不够用？”
秦湘哭笑不得，她觉得，这是男女先天条件差异的问题，她缓了缓，碰了碰龙涣的唇角，这个吻没有其他含义，只是求饶和安抚。
龙涣没再追过去抢回主动权，任由她安抚着。
秦湘扶着龙涣的肩膀坐好，面上还有些可疑的红潮，气息已经逐渐恢复平稳，她说：“还是想办法，留菊雪一命吧，我觉得她一定是将来查清楚这件事的关键，要是就这么杀了她，有点可惜。”
这件事倒也不算很难……
龙涣摩挲着秦湘腰间的软肉，咬了一下她的唇角，道：“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第151章 就想跟着大祭司
秦湘眨了眨眼，用力戳龙涣的胸口，“大祭司不讲道理啊，这怎么能是帮我呢，这是我在帮大祭司你调查事情呢。”
龙涣抓住她作乱的小手，低哼了一声，“反正没有好处就不办。”
秦湘笑，凑过去，贴在龙涣的耳边，道：“就当我求你了，大祭司，好不好？”
龙涣腰间一下子紧绷起来，耳朵都麻了，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愤愤地将秦湘抱起放在旁边，含着怒气，咬牙道：“你就是我的克星！”
他站起身来，没再要好处。
秦湘一说话，他就心软了。
秦湘乐得坐在一旁，清闲地看着龙涣出去叫来了黑水。
他吩咐了黑水几句。
黑水当即拧起眉来，脸色几经变换，犹犹豫豫地问：“大祭司，这样行吗？”
龙涣淡声，“就这么去办吧。”
黑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便走了出去。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黑水再次回到洞穴，却带回来了一具女性的尸骨。
秦湘当即了然地一挑眉。
等到了晚间，龙涣要处死菊雪的消息，就在大祭司谷里掀起了万丈波澜。
龙涣对菊雪的处决是：火刑。
火刑算是在远古大陆上，最严重的处罚，一则是因为可以让人魂飞魄散，死无全尸，二则是火焰可以燃烧过所有罪孽，让其归于尘土，无法再升天去见神明。
龙涣这个处罚决定，一传出去，整个大祭司谷里全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秦湘坐在洞穴里都听见了，她可以确定，就像是龙涣说的一样，如果他不给这些人一个‘交代’，以他们的性子，怕是真的要闹翻天。
秦湘无奈地摇摇头，外面此时却已经执行起了刑罚。
众人得到消息赶到祭祀台的时候，祭祀台上已经燃烧起了火焰。
龙涣让人堆了很多柴火在祭祀台中央，而在柴火中央，绑着一个女人，她耷拉着头，跪在柴火中央里，火焰和柴火的掩映下，众人只能够看到个模糊的身影，她垂下来的长发，也遮盖住了容貌，只有个模糊的轮廓。
不过他们看到了那女人身上裹着的兽皮，上面还有一些脚印和泥土，就是菊雪今天穿的兽皮。
众人确定那是菊雪，再次欢呼起来，就差围绕着祭祀台跳起舞来了。
天兰混杂在人群里，看到远处燃烧起来的火焰，一直提在了嗓子口的心，总算放回到心里。
她就说嘛，她的想法是最周全的，大祭司肯定不会怀疑她！
现在菊雪死了，罪名一定，以后更不会再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天兰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从今天过后，她又是大祭司谷里，最有威望的女使领，没有人敢怀疑她！
大概是大祭司谷的人民，对龙涣的畏惧程度太高，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比较单纯，没有任何人怀疑过，火堆里的那个女人不是菊雪，隔了两个多小时，处罚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结束了。
秦湘始终没出去，她在洞穴里，看着菊雪。
菊雪还在洞穴里，没有被送离。
而此时的菊雪，差不多就是疯了，大半天的时间，她一直蜷缩在洞穴的角落里，时而啜泣，时而呢喃重复：“是我干的……”。
反反复复地，就这么一句。
再问她什么，她就会发疯一样地尖叫。
秦湘怕被人发现，索性用兽皮堵住了她的嘴。
可能是哭闹了大半天，她也有些累了，被绑着就睡着了。
秦湘觉得，菊雪这可能是受了太多的刺激，得了失心疯。
这个暂时不能完全确定。
为避免菊雪发疯被发现，秦湘便在洞穴里看着她。
而在这两个多小时里，秦湘也没闲着，她让雅丽帮忙弄来了两个毒果子，做了毒素检测，可以确定，龙涣和黑水带回来的毒果子里的毒素，就是类秋水仙碱。
秦湘仔细研究了一下这种毒素，发现这种毒素挺奇怪的，跟真正的秋水仙碱不一样，像是突发变异了，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一样，分子不太一样了，里面多了一些化学元素。
这就挺奇怪的。
远古大陆上，有什么化学元素？
这不扯淡吗？
秦湘愈发觉得，这地方不太对劲，但现在也说不好，她只能将这个怀疑的念头收起来。
折腾到这么晚，她都有些饿了。
龙涣还没回来，秦湘想去给自己找点吃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大概是她心里老是在念叨龙涣，秦湘刚站起来，龙涣便进了洞穴。
黑水跟在他身后。
龙涣见秦湘一副有事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秦湘直白道：“没什么，就是饿了。”
龙涣皱起眉来，懊恼地想，他忙来忙去，都忘了秦湘还没吃东西。
龙涣偏头对黑水吩咐道：“把菊雪带出去吧，送到白狮族。”
白狮族住在大祭司谷外，是在大祭司谷外，距离大祭司谷最近的部落。
龙涣和他们族长关系还算不错，让他们帮忙看管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菊雪现在这情况，不能再留在大祭司谷了，送去大祭司谷内的其他部落，又太容易被发现。
龙涣想了许久，才打定主意把她送去白狮族。
黑水和白狮族也打过交道，这种事只有交给黑水做，龙涣才能够放心。
黑水闻言点了点头，拿着一块巨大的兽皮走过来，把捆绑住的菊雪完全罩住，也不管她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直接扛了就走。
眼下应该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经过火刑处罚这件事，大祭司谷的人都累了，现下一个个都回去休息了，这时候黑水把菊雪送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菊雪被捆住了手脚，嘴也被堵住了，黑水不怕她挣扎尖叫，走得极快。
待他们走出了洞穴，龙涣才看向秦湘，道：“我去弄点吃的。”
秦湘笑笑地应了一声好，像是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龙涣身后一起往洞穴外走。
龙涣瞥见她的小动作，脚步一顿，“我去拿食物，你跟着做什么？”
“就想跟着大祭司，不行吗？”秦湘歪头，眨了眨眼。
第152章 晚点再说
龙涣毫不怀疑她就是故意撒娇，伸手掐了掐她脸上的肉，冷哼了一声，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样子，道：“那你就跟着吧。”
“得令。”秦湘嘿嘿一笑，跟在了龙涣身后，没有拆穿这个男人，明明心里很高兴嘴角都要翘上天还要故意板着脸的小傲娇。
食物的储存，还是在冰泉洞穴里。
虽然现在大祭司谷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但龙涣特意找了人，守着冰泉洞穴口，也不怕有人进去破坏。
两个人在月色下，如同散步似的领取了食物，便原路返回。
“大祭司，我帮你分担一下？”秦湘走在旁边，见龙涣手里拎着一个小箩筐，另外一只手里还拿了不少果子，良心不安地道。
龙涣却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不用。”
秦湘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肩伤，笑道：“大祭司，你这也太小心了吧，我肩伤好得差不多了。”
龙涣面无表情，不予理会。
得。
秦湘耸了耸肩，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伴侣愿意对她好，她能怎么办？
秦湘啧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一切顺利吧？”
龙涣明白她是想问‘菊雪’火刑的事儿，嗯了一声，意有所指，“所有人应该都很高兴。”
秦湘笑：“那就行。”她顿了下，又道：“我做了毒素检测，你们带回来的毒果子里面的毒素，确实和之前导致族人中毒的毒素一样。”
龙涣对这结果不算意外，“猜到了。”
月色正好，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秦湘慢吞吞地去踩龙涣的影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是啊，这个结果我们都猜到了，可惜猜到也没有用。”
她说着，自己就顿了一下，转而笑道：“其实也不能说没有用，起码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那种毒果子就是让他们中毒的元凶，以后在面对类似这种毒果子的时候，他们都会警惕点，这样以后也可以少死点人。”
龙涣对上她笑盈盈的眸子，知道她其实没那么高兴，却也没戳破，只点了点头，“明天就要大猎了，把这件事解决了也好。”
免得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件事，大猎也不痛快。
秦湘闻言，思绪跟着转动，想起雅丽她们织渔网的事儿，问道：“大祭司，你们一直都喜欢用渔网捕鱼吗？”
“嗯，怎么了？”龙涣觉得她不会随便一问。
秦湘却摸了摸鼻子，道：“我就是觉得好奇，没想到你们还会织渔网用渔网，挺新奇的。”
龙涣也没往心里去，“那是以前从海狮族传来的，从我进大祭司谷起，每年都会有这样的渔猎。”
秦湘跟着他的话，问：“大祭司，那我们明天是去渔猎还是进山？”
“你不是想进山吗？”龙涣反问了一句，又做了决定，“明天我们进山。”
说着，他又有些犹豫，“秦湘，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吗？”
秦湘冲他晃了晃右臂，“早就好了，我的大祭司，别担心了。”
见她行动灵活，龙涣别开脸，道：“那我们明天就进山，这次是大猎，进山的话，不会当天赶回来，可能要在山里住上几天。”
秦湘眨了眨眼，“你们不是都说山里很危险吗？怎么会想在山里过夜？”
“山里是危险，但大猎要积攒食物，用来兑换盐巴，不是平时，必须留在山里。”龙涣跟秦湘解释起来。
平时食用的量少，他们可以隔几天进山一次，打一些猎物回来。
但大猎的时候就不行了。
距离交易市场开启没几天了，如果要坚持进山当天来回，那么他们得有一大半的时间花费在进山出山的路上，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在交易市场开启时，他们需要大量的食物，去兑换明年一整年所需的盐巴、药草，说不定还要兑换一些雌性。
他们没有时间可以这样浪费，所以在这时候，只能够冒险住在山里，减少浪费的时间。
秦湘听懂了，想了一下，道：“也不是不行。”她想起来，自己的手环仓库里，好像还有些驱虫剂。
末世里的驱虫剂，不仅仅是驱赶蚊虫的驱虫剂。
末世虫族肆虐，驱虫剂是他们研究所的人，根据虫族、凶兽的特性，研究出来的喷剂，可以通过气味，吓退虫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