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了?”艾琳看向他轻笑道。
杰森皱着眉头站得离她远了几步,他说道:“你用着她的脸还是离我远点吧。”
艾琳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按耐住想要蹦蹦跳跳的想法,带着他上了早准备好的车,一路驶向哥谭郊外。
“你要带我去哪里。”杰森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道路,心里已经起了跳车的打算。
他确实有考虑过什么时候去见见老头,但他心底就算已经没了怨恨,但看见小丑还活着,要说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本想着给老头找个麻烦,再给他一个‘惊喜’。
但艾琳直接把车开到韦恩庄园门口。
艾琳在下车之前便摘掉面具,露出满头灿烂的金发,她走在又开始蹦蹦跳跳,指着前头的韦恩庄园笑着说道:“惊不惊喜?”
杰森可不觉得韦恩庄园能有什么,会让他感到喜,他倒觉得多半是惊吓,且是对他们双向的惊吓。
他不想陪艾琳胡闹,皱着眉头很是抗拒,但艾琳怎么说都是姜昙华最好的朋友,她在某些方面与她如出一辙。
比如,说不通的时候——她便拿枪指着他。
他咬牙骂道:“你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吗?”
“我肯定是不会对你开枪的,但是,她会不会和你分手我就不知道了。”艾琳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她咧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影响她的计划,分——”
很好,他一点也不喜欢被威胁。
但被艾琳插科打诨之后,他反倒思考起她的目的来,或许,她让艾琳带他到这儿来,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莫里亚蒂和法尔科内是一丘之貉,要联系蝙蝠侠也不奇怪。
他呼出一口气,认命敲响眼前的房门。
黑发蓝眼的男人带着花花公子招牌笑容拉开房门,再见到他的时候,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后退一步,像是早就知道他已经活着一样,惊讶,却没有难以置信。
他瞪大眼睛惊呼道:“杰森?你——天哪。”
艾琳推了一把杰森后背,朝着布鲁斯甜甜笑道:“呀韦恩先生,作为你帮我的报酬,我帮你把儿子送来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正想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拥抱给吓了一跳。
“我以为你还没恢复记忆。”布鲁斯抱着他的时候,一面拍着他的背,难过道。
他嘴里的质问最后还是吞了回去,最后也只是不满地哼哼,别开脸说道:“已经恢复了。”
布鲁斯先是把杰森拽进屋内,随后他又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穿着一身旗袍的艾琳。
艾琳的身形与姜昙华几乎一致,而细微的身高差也会用鞋子弥补,比如艾琳扮演姜昙华的时候,便只会穿平底布鞋,但姜昙华穿着艾琳大裙子的底下,大概是比平日更高的鞋跟。
她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前倾笑吟吟地看向布鲁斯,漂亮的金发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比洒了闪粉还要好看。
只不过,杰森觉得她并不适合穿旗袍,她还是更适合她一贯喜爱的,与这个年代格格不入的宫廷礼裙,艾琳艾德勒是属于舞台的。
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用指腹轻轻摩挲姜昙华给他的簪子。
她呢,她也适合过去的风格,再送她个新的吧,他这么想着。
艾琳是个自来熟的人,她踩着地面轻快跳到布鲁斯面前,朝他露出笑容的时候,金发衬得她更加明艳。
现在的布鲁斯不是花花公子人设,他猛地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她。
她身子前倾,仰着脸朝他露出遗憾表情,说道:“我还以为布鲁斯韦恩会很好说话呢,毕竟你也算是我的粉丝,不是吗?”
蝙蝠侠再怎么严肃也是蝙蝠侠,脱掉面具的布鲁斯韦恩,很少对一个漂亮姑娘太过苛责。
再加上,他们原先是有过信件往来的,算是‘熟识’。
他想到艾琳先来的来信,终究还是收敛起戒备,朝她伸出手,露出花花公子一贯有的表情,笑道:“我还以为艾德勒小姐不会记得我呢。”
“教授希望我记住每一个有钱人,像你这种格外有钱的,我当然不会忘啦。”她说得理所当然,目光又落到身后的老管家身上,笑道,“我也记得您,潘尼沃斯先生。”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布鲁斯韦恩的老管家。
年迈的老人笑得更为温和,他点头道:“艾德勒小姐,韦恩庄园欢迎您的拜访。”
他又看向杰森,他虽然极力维持温和笑容,但眼中闪烁的泪光实在是难以隐藏,他抹抹眼角的泪渍,笑道:“杰森少爷,您的房间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动,我是说,如果您愿意留下的话,我和老爷都会很高兴的。”
杰森开口便想要拒绝,但艾琳开口比她更快,她又一把推在杰森后背,笑道:“他当然会留下。”
她见杰森皱起眉头露出不满地表情,她咧嘴笑道:“不愿意?我还以为你和韦恩先生会有很多话要聊呢,是吗韦恩先生。”
杰森托德不善于表达,布鲁斯韦恩可差不了多少。
父子两人都顾虑太多,导致这时候的第一反应,都是怀疑艾琳艾德勒的真实目的。
阿尔弗雷德就不同了,在他眼里可没什么,比好不容易能够和睦的家庭关系,因为布鲁斯韦恩的怀疑,再次瓦解更为糟糕的事情。
这些日子布鲁斯到底为杰森的离开有多痛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蒂莫西少爷固然好,但他并非杰森的替代品。
于是阿尔弗雷德一锤定音:“布鲁斯,我想你应该很乐意让杰森留下,不是吗?”
“当然。”
这一次,布鲁斯韦恩倒是没什么犹豫。
艾琳朝着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阿尔弗雷德面色不动如山,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可以准备一顿丰富的晚餐,不知道杰森少爷的口味是否和从前一样?”
“还是喜欢吃一些你不太赞同的东西。”杰森咧嘴笑道,他又问道,“对了阿尔弗雷德,你会做中国菜吗?”
“中国菜?稍微会一些。”阿尔弗雷德疑惑问道,“杰森少爷最近喜欢上吃中国菜了吗。”
“嗯。”他别开脸,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两声尴尬道,“等有时间,你能教我做两道菜吗?”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他又看向艾琳问道:“不知道艾琳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菜式?”
艾琳摆摆手,笑道:“抱歉啦管家先生,我还是觉得应该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子。”
阿尔弗雷德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道:“那便下次吧。”
艾琳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杰森并不像是信任姜昙华一样信任艾琳。
但某些意义上,他还是很喜欢看布鲁斯吃瘪的,比如,艾琳又一次看向布鲁斯,直白说道:“我今天可不是来找布鲁斯韦恩的,我来找的是蝙蝠侠。”
布鲁斯早知道艾琳知道他是蝙蝠侠,这会儿也只是收起花花公子的表情,摆出一张蝙蝠侠的冷脸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她也收起脸上笑意,但她并非对着布鲁斯韦恩,反倒是却转过身对着花园的方向,用百灵鸟一般的嗓音,轻易穿透玫瑰盛开的空档花园:“小鬼,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别躲了。”
“有谁跟着你们来?”布鲁斯看向杰森问道,他皱着眉头表情极为不赞同。
杰森早就发现跟来的人是谁,所以他也没想着阻拦,他耸耸肩笑道:“相信我,你会想要见到他的。”
“他?”布鲁斯脑海中闪过迪克与提姆的身影,但迪克也就罢了,他已经做好杰森与提姆大打出手的准备了。
但谁都没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孩子。
达米安艾尔古尔,杰森指着他朝布鲁斯说道:“你和塔利亚的儿子,达米安。”
他缓缓从花园中走出,他的皮肤偏黑,身穿刺客联盟的黑色斗篷,腰间别着一把对于十岁小孩来说过长的武士刀。
他走到布鲁斯面前,面无表情说道:“父亲。”
第37章
第三十七片荒漠
布鲁斯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孩。
他的眉眼之间与他极为相似,古铜色的皮肤与塔利亚一致。
鉴于他的好友克拉克,总会莫名多出许多‘孩子’,所以他并非不信达米安的话。
他也确实和塔利亚有一段,但他很确定他们之间不该有一个孩子,塔利亚也绝不是个会默默生下孩子的女人,他很确定她‘藏’着这个孩子,一定别有目的。
阿尔弗雷德想的没这么复杂,他只知道这男孩与布鲁斯韦恩小时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他左看右看,看向布鲁斯不赞同道:“老爷你——”
达米安哼了一声,又看向艾琳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艾琳双手叉腰,弯下身子平视着达米安,笑着说道:“我吗?我并没有发现你,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刚才那一下是诈你的,没想到真有个笨蛋小孩上钩。”
达米安绿色的眸子露出不悦的神情,在刺客联盟的教导下,他的手动得一定比脑子更快,他没什么道德观念,看谁不爽就劈谁,所以这会儿抽出刀便向着艾琳劈去。
杰森眼疾手快拽着艾琳的衣领往后一扯,刀劈中她的衣摆,发出布料撕裂的声响,艾琳哎呀一声双脚一崴没能站稳,整个人向后倒去,但杰森却只帮到她躲开致命攻击,便不再在乎她是否会摔得好看。
当然,她也并非柔弱不能自理,不擅长不代表一窍不通,她双手向后撑着地面,腰部向后弯曲的瞬间,便又向上弹去。
她拍拍胸脯,惊魂未定道:“我这么漂亮的脸,要是留下伤疤,你这小鬼还真要成千古罪人了。”
达米安本也没想过能在这里杀掉艾琳,他收起刀,指着艾琳看向布鲁斯说道:“父亲,你不该相信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布鲁斯并没有顺着达米安的话继续说下去,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达米安,他算是杰森带来的,又长的与他和塔利亚极为相似,他便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但他还是问道:“你的母亲,是塔利亚艾尔古尔?”
“没错。”达米安说起母亲表情便变得十分自豪,他扬扬下巴,朝着布鲁斯说道,“父亲,你应该早些和母亲复合,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
复合,他和塔利亚?
他愈发觉得头疼,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儿子,想到塔利亚的性子,除却为了保险要做个dna鉴定,防止他是什么火星人派来的之外,他已经接受了大部分现实。
但他面上并不显露,拍拍他的肩膀,反倒装出一副歉疚模样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母亲——生下了我们的孩子。”
“你不用觉得愧疚,母亲压根没打算告诉你。”达米安说道,“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
杰森背靠在墙上,看向布鲁斯笑着说道:“从遗传学的角度严格来讲,他确实是你和塔利亚的孩子,但他并不是从塔利亚肚子里蹦出来的,所以你也不必太拿他当你——”
“托德,你话太多了!”达米安抽出刀又向着杰森劈去,当他的刀被杰森抽出的大种姓之刃挡住之时,他透过两柄刀交接的缝隙,恶狠狠瞪着杰森骂道,“托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是母亲复活的你,母亲为了锻炼你,还带你去的大种姓之堂,但你却只顾着追个姜昙华那个女人屁股后面跑,现在还对我刀刃相向,别忘了你是刺客联盟的人!”
“我不是刺客联盟的人。”杰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冷笑一声加重手中的力道,这些日子他可没有懈怠锻炼,三两下打掉达米安手中的刀,刀刃对准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墙角。
他几乎要把刀刃割进达米安脖子上的肉里,布鲁斯连忙按住他的的手腕,冲他摇头不赞同道:“杰森,住手。”
杰森不满道:“怎么,你也觉得我应该做刺客联盟的走狗?”
布鲁斯摇摇头,无奈道:“当然不。”
他又看向达米安,说道:“虽然我很感谢你的母亲救活杰森,但是达米安,我不是笨蛋,我知道她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可以回去告诉她,我是绝不可能与她合作的。”
“听到了吗,恶魔崽子,蝙蝠侠不会和你妈合作的。”杰森收起刀,朝着达米安露出挑衅一笑。
达米安哼了一声,他同样收起刀,但他并没有离开韦恩庄园的打算,反倒自来熟的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他翘着二郎腿,指着阿尔弗雷德说道:“佣人,我要喝茶。”
“阿尔弗雷德不是你的佣人。”杰森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出来,抬手便拎起达米安的衣领子,他盯着他的双眼,生气道,“你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稳稳双脚落地,双手环胸哼哼道:“我想待在我父亲的家里难不成还要向你汇报?托德你又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关你什么事。”
“虽然我和杰森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就是韦恩家族的一员。”布鲁斯将手按在杰森的肩头,“如果你是我的儿子,那么他就是你的兄弟。”
他又补充道:“你可以留下,但你必须记住,阿尔弗雷德不是什么佣人,而是我们的家人。”
阿尔弗雷德有些感动的抹抹眼泪,但他知道现在应该把时间留给父子三人,他又抬眼看了一眼钟表,或许一会儿便是父子五人。
他左看右看,最后看向还站在门口的艾琳说道:“艾德勒小姐,我想今夜应该会来不少客人,您如果不介意也可以留下。”
“可这是家庭聚会——”
“多些客人在,他们应该不至于打起来。”阿尔弗雷德笃定道,“而且是你把杰森少爷带回到老爷身边的,我们理应感谢你。”
“好吧。”艾琳盯着被割破的裙角,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个转,问道,“花花公子家里应该不缺女人的衣裙吧?”
“我去给您找适合您的尺码。”阿尔弗雷德说完之后,又看向布鲁斯说道,“老爷,请务必在理查德和蒂莫西少爷回来前,解决这场闹剧。”
最先抵达的是芭芭拉与迪克,阿尔弗雷德与迪克通话之时,她正好在边上听着,自然是要一起回来看看的。
即便早就知道今天能见到杰森,但等真见到杰森的时候,她还是对这份‘礼物’感到无比的惊喜。
她手指擦着眼眶下方,眼镜都起了雾气,她小跑到杰森前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她又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杰森,我听阿尔弗雷德说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哦天哪……我真的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杰森轻轻拍了两下芭芭拉的背,不客气地对着自己调侃道:“说真的芭布斯,我在地狱的时候也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
芭芭拉拍拍他的肩膀,笑得愈发开心:“总之,我很高兴。”
“杰森,我也很高兴重新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