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并不希望被她的父亲知晓,她的母亲究竟埋葬在哪里。
所以他们消磨了不少时间,直到到入夜才慢慢吞吞来到墓地。
杰森怎么也没想到,姜长月就被埋在白教堂附近,这里埋着的都是些穷人或是孤儿,墓碑摆放的乱七八糟不说,杂草也长得到处都是。
半夜竟然连个守墓人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眼前并未刻名字的石碑,瞧她停下脚步,他知道就是这儿了。
他先是将姜昙华打包好的菜一一在前头摆开,菜问道:“我以为你会把她葬在姜家墓地。”
“那儿有她的墓,不过是个衣冠冢。”她将手指放在粗糙石碑上轻轻摩挲,而后笑道,“我见到母亲尸体的那天,我和艾琳刚帮夏洛克办完一个外地的案子,我们拿了他给的小费,进屋前还兴冲冲说着我们能吃上一顿好的了。”
“她死于夏季,夏季阴暗潮湿的房屋之中,充斥着她腐烂已久的味道,那天晚上我和艾琳都吓坏了,她变得——那么的陌生。”
杰森握住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他亲吻她头顶的黑发,仿佛真的同她一样难过,他说道:“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她抬起头看向他笑道,“其实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
“你还是很难过,我知道的。”他说道。
她抿抿唇,不知怎么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夏洛克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事,艾琳与她一样难受,她们向来默契不提这些事。
或许,这就是她非要把这些事告诉他的理由吧。
或许,这就是他们一定会相遇的理由吧。
她将杰森带到离墓碑更近的地方,她闭着眼睛把手按在冰冷的石碑上,缓缓开口道:“我立马就打算去找夏洛克,但教授来得更快,他带走母亲的尸体拒绝尸检,并且立马火化,再演上一出父女情深的戏码,把我带走抚养。”
“你觉得是你父亲动的手吗?姜家的人知道吗。”
姜昙华点点头,说道:“我早觉得他们知道真相,但全都对此缄口不言,往后几年我和艾琳,废了好大功夫才把母亲的尸体从姜家墓地挖到这儿来。”
她凝视着碑前的土堆,笑道:“这在别人看来挺——不尊重死者的,但是我和艾琳都知道,她是绝不愿意死后还被困在那儿的,白教堂附近的无字碑在旁人看来,或许代表死后无所依,但对她来说,却是渴求已久的真正自由。”
“后来,我扮演着他‘完美’的女儿,而艾琳则被莫兰收养,与他拐卖来的另外孩子一起教育,算是他的死侍吧。”
“你呢,他对你——”
“姜家的家主需要会什么,他就让我学什么,最关键的便是姜家的功夫。”
杰森皱着眉头问道:“很难学吗?”
“塔利亚夸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你觉得刺客联盟的武技难学吗?”她笑道。
杰森咳了两声,他明白姜昙华话里的意思,无奈道:“我只是关心你。”
姜昙华伸手戳了两下杰森的腰窝,笑道:“我可不是在调侃你,我只想说,有天分的人多如满天繁星,更要紧的是持之以恒。”
杰森又问道:“所以很苦,是不是?”
“是啊,没日没夜的训练,而且我母亲在贫民窟教我的时候,并没有严苛要求,所以来到姜家的时候,他们说我起步已经晚了。”她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们需要柔软的骨骼,于是——父亲让莫兰叔叔,硬生生掰断我的骨头,让骨头长成更合适的模样。”
杰森光是听,便能对她的疼痛感同身受,这得多疼啊?
而他居然什么忙都帮不上,他眸中闪过无法抑制的愤怒,咬着牙道:“我可以按照你的规则来,但你得让我在事情结束后,狠狠揍詹姆斯莫里亚蒂一顿,说真的,我一定会打断这个恶毒老东西浑身上下的骨头。”
“好啊。”姜昙华伸手拍了两下石碑,笑道,“你这么说,妈妈肯定会喜欢你的。”
她指着杰森做的菜,对着墓碑笑道:“妈妈,你以后可不用来我梦里念叨,人在英国学不会做饭应该怎么活了,看看,我找了个烧饭超好吃的美国男朋友。”
她说完又抬头看了杰森一眼,纠正道:“美国未婚夫。”
美国未婚夫本人对此十分受用。
第35章
第三十五片荒漠
姜昙华很喜欢夜晚,她望着头顶的月亮变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喜欢夜风拂过脸庞携来的凉意,但同样喜欢杰森拉开外套,让她钻进去时候,他带给她的灼热温度。
“穿这么点,也不怕冷。”他盯着她露在外头的一侧大腿,不满道,“等冬天了,你也穿这么点?”
她靠在他胸前,笑道:“可以加一件外套。”
杰森想到中国电影里看到过的画面,穿着旗袍的女人,或许该配上一件毛茸茸的披肩,他在心里把披肩样式勾勒成型,便决定入冬之前,一定来得及亲手送给她。
两人又靠在墓前聊了会往事,才决定一同回家。
不是回姜家,是回家。
‘家’指的是姜昙华在伦敦的公寓。
她进了门便把用膝盖把他抵到墙边,拉开杰森只是用于伪装,但并不合身的外套拉链,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她倒是淡定地将带着凉意的手指,顺着他贴身T恤下摆,从他紧绷的腹肌,慢慢吞吞一路向上。
她将手指按在胸前肌肉上之时,感受着指尖回弹的较好触感,慢慢吞吞开口道:“看来你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抓着她的手,咬牙道:“都几个月了,能不好吗。”
她问道:“一点疤都没留下,是拉撒路之池的残留效果吗?”
他心不在焉回答道:“应该是吧。”
“我和夏洛克研究了我带回来的样本,似乎是什么新物质。”
她的话题正经,但手上动作却实在算不上正经。
杰森按住她的手,无奈道:“姜小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姜小姐顾左右而言他,搂着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被撩起衣服的腹肌之上,看向他笑道:“检查一下你伤口好的怎么样了,怎么,上一次在这里拒绝我,这一次又想有什么理由拒绝我,未婚夫?”
她舔嘴唇的时候,不可避免碰到他的皮肤,这让他止不住打了个颤。
她将手指拂过他的腰部,疑惑道:“还是说你想要点满蜡烛的房间,和铺满鲜花的床铺?”
她故作惊讶张大嘴,他气得调转二人位置,手托着她的臀部带她离开地面。
她的背部紧紧压在墙壁上,双腿环绕着他腰部的,这或许将是她今晚唯一支点。
为了伪装,她今天倒是没穿旗袍,过膝的短裙被他扯得破破烂烂。
她搂着他的脖子,尖锐的虎牙一下一下,在他的动脉之上蹭来蹭去,在杰森的手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她按住他的手,坏心眼笑道:“你还欠我一个要求,不会反悔吧?”
杰森深谙她喜欢逗她玩的本性,这会儿要是顺着她的思路来,保不齐一会儿又会被她带着跑,今天又要——
但她要是不乐意,他肯定不能强迫他。
只不过她的拒绝还没说出口,所以他粗糙的手指并不停下动作,在她喘息逐渐加深的时候,他咬咬她的耳朵,理所当然道:“我自然不会反悔,但姜小姐,该死的,你现在要是打算提正事,我只能和你说根本没必要,就算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也一定会陪你一起送艾琳回哥谭的,你不需要用这个赌约。”
杰森倒真是误会姜昙华了,她现在想说的要求可不是这个,不过既然他送上门来了,她也不好拒绝不是,她顺着他笑着说道:“一言为定?”
“当然!”杰森崩溃道。
姜昙华放开他的手,让他继续胡作非为,她的手也不会闲着,浅灰色的双眸闪过一些坏心思,她一边抢回节奏一边将他往屋子里带。
在他将她丢在床上的时候,她一把扯住他的皮带,脚勾着他的腰置换二人位置,她按着他的胸膛不让他起身。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扬扬下巴坏笑道:“其实,这才是我刚才要和你提的要求。”
杰森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当姜昙华真的要对他‘动手’的时候,他真显得无计可施起来,他的弱点还被她牢牢掌控着,他能怎么办。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她将不必要的东西擦在他的腹部,笑道:“看,这就叫经验上的差距。”她
他见她又要起身,咬着牙抓住她的手,不满道:“姜昙华,你——”
她粗暴撕掉一条床单,将他的手捆过头顶,杰森试图挣扎,但却是徒劳。
姜昙华按着他的腰,手掌盖在他的双唇之上,强迫他闻着自己的味道,她坏心眼笑道:“你看,我是你的老师,总归要多教你一些的,是不是?”
他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一个见血的牙印。
她不觉得痛,反倒觉得更加兴奋。
她脱掉最后一件上衣,俯下身贴在他的胸前,她听着他愈来愈快的心跳,朝着他甜甜笑道:“第一课,这种时候叫我全名确实感觉很奇特,但我更希望你叫我的名字。”
杰森别过脸,显然是不打算配合。
但姜昙华哪里会放过他,她甚至不用撒娇,也不不用说话,她只需要在他不希望的时候停下动作,他动弹不得,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再者,人神志不清的时候,口中便不自觉吐出一些真心话来。
“昙华。”
“华。”
“姜小姐。”
他在梦里就是这么喊她,拥抱她的,虽然现在的处境与他梦里并不太一样,但抬着头看她起伏胸口的感觉,却又是一种分外不一样的感觉。
他并非挣脱不开布条,但今天,学生对老师教导课程的内容,实在是过于好奇。
他一直是个好学生,不是吗?
她的手指不像刚才一样急躁,一路向下慢慢吞吞像是在玩玩具一样,当他觉得慢到难以忍受之时,她直接坐下的时候,他便觉得像是过山车一样过于刺激。
她空出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俯下身的时候让,他们的距离更加贴近。
她吻着他的唇,笑道:“有学到什么心得吗?”
他哼了一声,撕裂已经变得松松垮垮的布条,握着她的腰往下压的同时,又将二人位置调转,她抬起还穿着白色棉袜的脚,将脚掌按在他的额头之上。
杰森又是一口隔着袜子咬在她的脚掌之上。
“哎呀,全是牙印了。”她故作为难地叹气道,手指顺着雪白的锁骨一路向下,“还好我穿的是旗袍,要是我爱穿开领的衣服,不什么都遮不住了?”
杰森觉得,既然什么都能遮住,他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不是吗?
姜昙华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十八岁的超级英雄就是不一样,他的学习能力真是该死的快。
她倒不至于气喘吁吁的求饶,但结束之后她被杰森抱在怀里之时,她望着天花板确实有一瞬间觉得,要是他半点不顾忌,明天她的计划保准要泡汤。
“我想喝水。”她试图推开黏黏糊糊的杰森,已经进入了嫌弃模式,“别抱着我,热。”
杰森难以置信道:“姜小姐,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她按着他的脸往外一推,皱着眉头说道:“还有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杰森又是一口咬在她肩膀之上,试图用新的牙印盖上旧的牙印,但歪了一下,导致她的肩膀上出现了两个交错的牙印。
他搂着她的腰,抱着她起身的时候,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兴奋道:“那就一起去洗澡吧。”
“你认真的吗?”饶是姜昙华也止不住抖了抖。
“我认不认真你刚才没感受到吗?”
好吧,她感受的出来。
姜昙华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倒了两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凉茶,将其中一杯送到杰森嘴边,没好气道:“喝。”
杰森哦了一声,一口喝掉他递过来的茶,又开始黏黏糊糊抱着她,但还是吐槽道:“这玩意放了多久,一股怪味。”
她将茶盏放到鼻翼处闻了闻,嫌弃地把茶盏丢到一边,说道:“不喝了,喝坏肚子就完了。”
“那你还让我喝。”杰森一脸无奈,觉得生气的时候他就低头亲她,愤怒便顷刻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的是,待他熟睡后,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他喃喃着让她别走。
“我在这儿呢。”
至少天亮之前,她还在这里。
天亮之后……到之后的无数个黑夜,她相信他们会再见的。
第二天一早,杰森正想伸手捞一侧躺着的女人,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躺在床上,他猛地睁开眼,几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他确实坐在飞往哥谭的飞机上,他看向一旁的‘姜昙华’,目光落在她的光洁如玉的手腕上,他把质问咽回腹中,只能愤怒地扭过头看窗外风景。
除非是他睡了十天半个月,否则她手上的牙印根本不可能消掉。
谁能从她身边带走他,还扮演他,除了艾琳艾德勒还有谁?
他昨晚说的要送艾琳去哥谭的承诺,看来是一定要兑现了。
‘姜昙华’扭过头,朝他柔柔笑道:“你这么重,差点就没法带你上飞机了哦。”
“你们可以把我丢在伦敦。”他面无表情说道。
‘姜昙华’咯咯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塞到杰森手中,笑道:“你的告别信。”
他一面恨得牙痒痒想要撕掉信件,一面又舍不得她留下的讯息。
他能怎么办,未婚妻给他准备的‘惊喜’,偷偷乐吧。
第36章
第三十六片荒漠
他虽然生气,但还是按耐住性子拆开信。
‘To J
是不是很生气?
By J’
他面无表情撕掉信,十分确定她现在已经彻底不演了,完完全全在他面前露出恶劣本性。
但还是那句话,他自己挑的未婚妻,除了忍忍还有什么办法。
他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他想起昨晚她在他耳边说的不少话,他的表情又忍不住变得柔和起来,她喜欢玩,他陪她玩便是了。
反正,他也确实早就想要回哥谭一趟,她故意把他绑到飞机上,怕也是猜到了这点。
他目光又落到身边正在看书的艾琳身上,不得不说她扮演的很像,就连侧头露出脖颈的部分,也与她一模一样。
据他所知,艾琳的格斗术学得并不好,她的特长是百发百中的枪法与惊人演技。
现在的麦考夫已经不打算抓艾琳,她还是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更换两人的身份,她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目的。
飞机落地发出巨大轰鸣,杰森在艾琳提着艾琳的行礼,在她前头离开飞机,他望着机场玻璃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停下脚步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