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杏受不了他这样,“你凶什么凶嘛!不会好好说话?”
周霆礼怒极反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严杏,我这人脾气不好,你少说些我听着不舒服的话,不然别说私人浴池,就算有人看着,我照样收拾你。”
严杏知道周霆礼还真敢,她现在嫉妒的情绪占上风,他高中开始欺负她欺负惯了,总是凶巴巴地和她说话,他和那位前任小姐说话会这样吗?有些事,退一步越想越气,
严杏见此刻周霆礼靠着沙发抬眸瞅她,眼神逼人的架势,大有她再顶嘴就把她收拾得更惨的意思。
严杏心思一转,来了主意,这种招数凭她性格,往日是不敢使的,但是今天她郁结的怒气不出是不行的。
着实被严杏气到的周霆礼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想点旁事来分散注意力,吴牧之的手越伸越长了,得给他找些事做,不然成天无事生非,他又想到汇星坊商圈的商铺装修进场有阻碍,定油画的艺术品公司做事拖沓不靠谱。
此时,脱下浴袍的严杏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怕她滑下去圈住她的腰,即使讶异她的举动,他的语气依旧不太好,“做什么?”
严杏带着气,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望着他有些怨和恼,她不知从哪学来的一招,拉他的泳裤,往上一坐,鬼使神差地进去了……
她没怎么润滑,堪堪进了半根,他有点难顶,捏着她的腰让她别动太猛。
严杏骑着他扭动了一会儿,下一秒,她起身直接抽身而退,周霆礼凌乱当场……
……
严杏就这么走了,气定神闲地踏着池边的台阶下温泉,周霆礼哪里能容忍她进去然后全身而退,他要她回来灭火。
严杏才不,她这口气不出来心里不舒服,反手说起旁事气周霆礼,“我下星期要去厦门,导师带我和高子瞻去观赛。”
随后下池的周霆礼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严杏,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严杏就是故意,他对她凶巴巴,对别的女人就好言好语,她欠他的?她和他对视时面无惧色,“周霆礼,我就是想去,你拦得住我吗?”
他冷笑,“我拦不住。”周霆礼现在只想狠狠收拾严杏,把被她挑起的怒气和妒意通通发泄在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么磨人的女人?一边把他看成无关紧要的人,米娜来了她拱手相让,一边云淡风轻抬出别的男人来气他,他造的什么孽喜欢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
严杏下一秒就被周霆礼吻住了,他让她背过身去,扶着池边的石头。
严杏被他从后方压制着,她动弹不得,“唔……”
被弄疼的严杏反手推抗他,知道无异于蚍蜉撼树,从她撩拨他,她就知道一定会被他收拾,即使如此,她还是和他斗气,“你压着我……和我做也无济于事,该去厦门我还是会去的。疼~”
“谁说我是在和你做爱?严杏,我在上你。”被温泉热气染得周霆礼的眉目愈发漆黑,看不清情绪,他抵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认真,“做爱和上你是两码事,后者更粗暴。”
他真说对了,真的很粗暴。
疼得严杏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呜呜嘤嘤地不想求饶,承受来自周霆礼的猛烈。
事毕,周霆礼抱起严杏往池边的沙发去,她眉眼倔强,沉着身体不让他抱,他忽然意会到她闪烁痴怨的眼,“严杏,你是在吃醋吗?吃我和米娜的醋?”
原来他的前任叫米娜呀,严杏不愿意承认,因为她的不配合,周霆礼把她抱回沙发费了一番劲,不慎碰翻茶几斜插着几枝舒展梅枝的瓷瓶。
严杏瞥了一眼满地的碎白瓷,“生气就砸东西,把看不顺眼都摔了得了,一了百了。”
“不小心碰到的。”周霆礼一哂,“我还看你不顺眼呢,我摔过你吗?”
“你!”严杏今天不想被他在口舌上占上风,就许他牙尖嘴利,就不许她怼赢一天吗?她想说既然看她不顺眼就散了去找米娜去。
她正要说,周霆礼已经抚上她的脸,沉静的眼眸撞进她的眼底,他认真、虔诚地再问了一遍,“严杏,你是在吃醋吗?”
没等她回答,周霆礼倾身吻住了严杏,他在害怕,怕她的答案不是他要的回答,他怎么能指望严杏这个没心没肺又狠心的女人能够对他有占有欲?
一场欢爱,严杏整个人软绵绵的,眼角眉梢是哭过的痕迹,周霆礼的心气顺了些,心思一转,如果严杏还想和高子瞻有黏连的话,他也有办法,直接坐实他和严杏的事,把这事透给家长们知道,他一个人看不住她,有的是人能看住她。
想到这,周霆礼打开微信界面的周严两家群聊,长摁聊天界面的‘按住说话’。
他抵近严杏,摸着她的脸,直接上嘴咬了一下她的唇,“严杏,再乱说话我就咬你。”
被疼到的严杏细眉微蹙,说话没发觉地带着一股娇糯劲儿,“干嘛呀!还咬我,好疼。”
周霆礼才不愧疚,“笨蛋,咬死你算了。”
严杏摸自己的唇,一看指腹流血了,“我不笨,我笨我能读研究生吗?你讨厌死了。”
周霆礼移开手指,这番对话的语音浮现在周严两家的微信群。
第十六章 是不是没什么天分
……
温泉之旅结束,周霆礼和严杏回海晏花园,她还不知道自己和周霆礼的短短对话在家长间引发一场海啸。
回去路上,副驾的严杏偷偷打量开车的周霆礼,他握着方向盘面容淡淡,她觉得他的平静下波涛汹涌,满肚子坏水,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周霆礼任她看,筹划着下周的日程挤出几日空闲,他要一起去厦门,她不能拍拍屁股就去厦门和姓高的郎情妾意,没门。
楼下停车,上了五楼,各回各家,严杏还是拿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瞧他,开门的周霆礼转头,“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有,写着臭流氓。”严杏开了门,火速回嘴又挤进家门关门,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周霆礼:“……”
周霆礼看着501关上的门,哑然失笑。
等待严杏的,是严师奶的严家十二道家法处置,审她、问她,是什么时候和502的周霆礼谈恋爱,两人周末去做了什么?
微信语音里,严杏那么娇糯的嗓音,严师奶听了都觉得麻酥酥,两人进行到哪一步了?准备什么时候订婚、结婚、生孩子?
502这边,周霆礼估摸时间,盲猜半个小时后严杏会敲门兴师问罪问他怎么把两人的事情捅到父母那里了,他借着这段空闲,给吴牧之打了个电话。ʝʂɠ
吴牧之态度亲切、和善、狗腿,“霆礼,安全到家了?”
周霆礼言语也很和善、亲切,“牧之,在温泉旅馆你是什么时候走的?居然不等我。”
吴牧之哎了一声,“我这边两个女的,吵吵闹闹,我管不过来,只能先走一步。”
周霆礼:“你不是故意躲我吧?”
“不不不,不是。”即使吴牧之再强大的心脏也害怕周霆礼这么阴恻恻的语调,他怕周霆礼谋划着怎么让他生不如死。
吴牧之撑不下去,只能嗷嗷交代,“霆礼,我不愿意得罪你,告诉米娜我们在温泉旅馆这事是我不对。我回来的路上劝她了,让她收手作罢,海阔天空、天高任鱼跃。我什么话都劝了。我永远现在站你这边!祝你和杏妹妹鸾凤齐鸣,百年好合!”
周霆礼不买账,凉凉地讥讽,“嘴里说着不想得罪我,却把我得罪个底掉。吴牧之,你真行。”
吴牧之还有好多求饶的话要讲,那边周霆礼却轻飘飘转了话题,敛了讥讽之意,语气认真,“要是不想背井离乡去外地开拓市场的话,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东大研二计算机系,高子瞻。”
周霆礼的电话刚讲完,眼底堆了两团泪的严杏已经来502敲门找他算账了。
周霆礼打开大门,挤进来的严杏气得拿手指他,“周霆礼!你太坏了。是你透出去的!是你让父母都知道的!”
她气极,“你发语音干嘛呀?有种拍小视频发出去啊!这样家长分分钟逼我们结婚了!这就随了你的意了!”
周霆礼别开严杏指着他的手指,他没被激怒,语调平静,“你当我不敢么?”
吵架最怕厚脸皮的人,严杏哑口无言,敛了刚才找他吵架的汹汹架势,她垂眉搭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是不是觉得我日子过的太安稳了要兴风作浪一把啊?”
“严杏,你要去厦门我管不了。”周霆礼睨她一眼,“但是你有我了,你行为多少注意些,别什么高子瞻矮子瞻都能拿出来气我,我不受这个气。”
……
吴牧之说要劝米娜收手是真的,只是效果不佳。
从温泉旅馆回东市的一路,吴牧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霆礼这人,你说他绝情也绝情,你说他长情也长情。我的大姑姑,你白富美一位,何必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吴牧之说的话米娜何尝不知?
在温泉旅馆的谈话,米娜告诉周霆礼,她拿了硕士文凭。周霆礼说他那不招工。
米娜说自己呕心沥血在异国他乡攻读课程,白天泡图书馆看文献,学习到整个人头疼,晚上看隐晦难懂的葡语,浸泡在工作间做艺雕。她辛苦得要命,要知道同去留学的人日子悠闲得不行,每天就是泡吧、泡仔、买包包的,她为了追梦,暂时牺牲一下他而已,为什么他不肯给她一个复合的机会?他就这么绝情吗?
岂料周霆礼听完她这么一大段诉苦后,嘴唇一勾,是嘲讽的角度,说她学得这么辛苦是不是没什么天分。
气得米娜心肺都快炸了。
现在,米娜暂居在吴牧之东市的公寓,她有了计策,“既然霆礼这么果断决绝,我只能对他的那个宝贝女朋友下手了。“
吴牧之刚和周霆礼打完电话,他要他查一个姓高的研究生,他刚听见米娜开口第一个字,连忙捂耳朵,“啊啊啊……你有什么招数我不想听,不要告诉我。”
米娜冷眼,“牧之,你真是没出息。“
人,有时候是很矛盾的动物,单身想谈恋爱的时候,经过男厕所都忍不住往里瞧一眼,希望能来场转角遇到爱,谈恋爱后,又会觉得呵,男人不过如此。
严杏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雨珠像黄豆大,浇打得教学楼前的地砖泛白,树枝在雨中摇晃,唰唰雨声让四周成了浅水坑。
被雨困住的严杏神色恹恹,身旁的高子瞻淡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再过半小时雨就停了。”
严杏和周霆礼谈恋爱后,她怼人的技艺有了明显提升,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说停就停,你是乌云么?”
看她小嘴红润地怼人好过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高子瞻笑了笑,“几天后出发,你多带点衣物。刘导说厦门那边降温。”
严杏一听厦门二字,想到周霆礼把两人谈恋爱的事透给家长,严父严母表面审她,其实心花怒放,严家爸妈很早就对周霆礼很满意,小学鸡严昱毛都没长齐以为男女盖一张被子就能怀孕暂时略过,周家那边态度热情友善,在知道严杏收服自家乖张冷戾的儿子后,很是开心,这几天就要开车来东市。
严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得不到她回应的高子瞻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halo?严杏。”
严杏回过神来,被高子瞻拉住了手,他的手掌宽阔有力,声线温柔,“严杏,放松点,等到厦门我们去逛一逛吧。”
严杏愣神的时候,突然有人沉声叫了她的名字,循声望去,雨幕里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撑着伞走近,愠怒的黑眸正盯着二人交握的手。
被周霆礼用磨刀霍霍的眼神看着,严杏本能地想挣脱高子瞻攥着她的手,他反而抓得更紧。
严杏急了,“你别抓我手。”这是男人什么诡异扭曲的心理啊。
她这么一嚷,高子瞻才慢慢松了手。
情敌相见,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锋,严杏去握周霆礼的手,“你是来接我的?我们走吧。”
周霆礼抬眸看着高子瞻,话却是对严杏说的,“你同学?不介绍一下?”其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谁,白面小生气质温和的样儿和以前吴磐是同款气质,他以前赶走过一个吴磐,现在还怕一个高子瞻?
严杏听周霆礼的口气,怕他要生事,这时高子瞻看出二人诡异的压制和被压制关系,笑得礼貌,主动回答,“高子瞻,严杏的同学。”
高子瞻知道这位就是给严杏买熊熊包那位,不知道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他追到严杏没有,“我还加过你微信。”
周霆礼轻描淡写,“加的人太多,没印象。”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高子瞻自觉太上赶着了,大抵是情敌云淡风轻而自己用力过猛,高子瞻在周霆礼接走严杏时,在身后补刀,“严杏,多带衣服,那边冷。还有,记得我们说好的事情。”
这种时候,严杏如果脑子清醒的话,直接一句‘我和你什么都没约好’直接怼回去就完事,这么任他说些不清不楚的话,贻误无穷,可她正愁云惨淡,怕周霆礼又小心眼。
共撑一把伞,严杏打量周霆礼,解释道,“我和他什么都没约好。你别误会,你是在生气吗?”
周霆礼静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严杏,你就喜欢这样的么?”
“啊?”
“你就喜欢这样的白面小生么?”
“……也不是。”严杏心想都有你了,再来提这个有必要么?
周霆礼冷哼一声,他历来毒舌,“看起来人模人样,实则半桶水又蠢又坏。”说着说着,他回想刚刚他站在雨里看见的那一幕,“他还抓你的手,你们二人真是郎情妾意。”有句话怎么说,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
今天严杏回家跟严父严师奶提了一茬她要去厦门的事,鹭岛杯大学生编程比赛,导师做赛事评审,她帮着打下手。
周父周母晚上抵达东市,来家中吃饭,严师奶在厨房准备晚餐,白色塑料袋中拿出刚买的菜心浸在水中,又忙不迭将洗净的猪脚放在锅中焯去血水,煲黄豆猪脚汤喝。
严杏提去厦门的事,围着围裙的严师奶擦着手,“我早知道了,霆礼有和我说。”说完乜她一眼,大有嫌弃严杏诸事都瞒着她的意思,“和霆礼谈恋爱不告诉我,要和他去厦门都不告诉我。”
严杏眨巴眨巴眼,“我没有和他一起去。”
严师奶诧异,“但霆礼说要陪你一起去,当作情侣旅行哦。”
“这!”严杏没想到周霆礼来先斩后奏这招,看严师奶的反应,对二人一起旅行没作反对,眼睛一转,只能曲线救国,“妈,情侣旅行哦。难免要开房,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如果擦枪走火,我们只是谈恋爱又没结婚……”快些警醒,然后坚决反对周霆礼去厦门啊!
严师奶一听这话,回神来叉腰怒目,严杏心下一喜,严师奶要反对了。
没想到严师奶是冲她来的,大度又慈爱地看着她,“阿杏,妈妈这人不封建。你是成年人,想怎么做在你。再说了,我看霆礼不错,我经常在想如果你研究生毕业就结婚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