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碍于外人在场,周霆礼现在有功夫审吴牧之了,“你把米娜介绍给那个二世祖?”
吴牧之大呼冤枉,“米娜是我的亲戚,我怎么可能介绍她给这种人认识。”
吴牧之解释说下午他见过秦启,米娜恰好在副驾,三人随便聊了几句,米娜口齿伶俐又活泼漂亮,很难不留给男人好印象,就交换了电话。
今晚秦启这么一问,吴牧之回过神,原来他盯上了米娜。
周霆礼听吴牧之话里话外对秦启不满,有他把关,米娜应该没事,不再多说一句。
看这边严杏,周霆礼让她别睡,哄她出去开房,她想今天得罪他,他不一定要使出什么手段对付她呢,于是发了个猫猫打哈欠的表情包给他,说自己要睡了。
过了半个小时,周霆礼在微信上发信息给她,说自己上了网约车,严杏才知道他醉了。
怕他喝醉没人照顾,网上这种新闻很多,惊世骇俗的UC体,某某年轻人喝醉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她回复,“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夜里凉风嗖嗖,吹动小区门口高大的树干在路灯间摇摆,朦朦胧胧,宁静安详,有别于白天生气盎然。
裹着外套的严杏在小区门口等了有一会,见一辆黑色的本田驶近,下车的是周霆礼,吴牧之原想送他进家门,看见严杏立刻挥手打招呼,“杏妹妹。”
严杏每次见到吴牧之总有尴尬难言之感,毕竟他见过自己赤(哔——)的样子,而且他又是搞艺术雕塑的,坏透的周霆礼被她气得不行时说过,再得罪他,他就让吴牧之回想那晚将她雕出来。
听得严杏吓圆的两只眼惊恐地看着周霆礼,立刻闭嘴,不敢再乱说话招惹他。
走近本田的严杏掺住周霆礼,他醉得不厉害。
吴牧之见他有人照料,说拜拜让司机开车走人。
严杏见周霆礼不算酩酊大醉,反悔不去开房,周霆礼先一步揽住她,他比她高,亲昵地揽住她时微醺的气息扑在她脖颈后面,热乎乎的,“你带身份证了没?”
严杏说谎说没带,这时半个身子都倚她身上的男人说,“没带也有没带的办法。”他冲她的唇瓣吹气,狡黠一笑,“小区的假山不错,要不要试试?”
听得严杏慌慌张张地改口,“带了带了。”她小声嘀咕小区的假山?都不怕冻感冒的吗?
周霆礼薄唇微掀,愉悦地笑开,不担心被人撞见不担心石头脏担心冻感冒,她真是太可爱了。
……
第二ʝʂɠ天,吴牧之在自己的公寓内对米娜三令五申,“那个秦启不是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米娜的心思在别处,“这人是不是要和你和霆礼合伙做生意啊?”
“这事还没定,谁也不知道。”吴牧之只说,“我生意上的事你别管,周霆礼现在和你也没有瓜葛,你也不必管。”
米娜不作理会,把玩新做的指甲,“你和霆礼说,我现在是残花败柳,反正他都不要我,就不要管我了。只要我能帮到你们,别管是这个姓秦的还是别的合伙人,只要能帮到你们的,我都会去做。”
这是要做交际花的意思啊。
吴牧之震惊,“别!你别想这些,我们堂堂正正做生意用不到美人计这招。还有,你别和我说这个,要我依样画葫芦跟霆礼复述,让他心疼你,这个传话筒我不做!拜托你做人自爱一点,清醒一点,可以吗?我的大姑姑。”
米娜心下有了一计,嫌吴牧之没魄力,“我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东市坐高铁到厦门站,直达厦门岛内是五个小时。
一行四个人,两位导师加上严杏和高子瞻,早上十点十五分出发。
周霆礼因为要谈事,所以第二天才出发来厦门和严杏汇合。
临行前,在严杏的卧室里,周霆礼坐在她的小书桌上,两条长腿晃荡,三令五申,“严杏,少和姓高的眉来眼去,你知道他背后在做什么吗?”
严杏和周霆礼说话时候,眼睛总要往他胯间看,看了一眼移开又忍不住再看一眼,他既然说了,她就大发慈悲地问问,“他在做什么呀?”
这一问就上了他的当,浓眉一挑,“这么关心他啊,你是男朋友的,你知道么?”
“……”严杏的小拳头往熊熊公仔上挥了挥撒气,这人真讨厌。
第十九章 霆礼救救我
……
在南大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段开夜店,必须关系过硬,有人罩着。
秦启这人,言谈举止都透着不靠谱,翘起的腿一抖一抖,眼睛四处乱飞,没个长性定性,周霆礼见过一次,无心见第二次。真合伙了,得被姓秦的连累到不得好死。
今天午后,周霆礼通过别人的引荐又见了一位,虽然这人和政府的关系绕山绕水隔得十万八千里,但为人健谈风趣,清吧环境不错,音乐娓娓徐来,他不急着回店里,多坐了一会儿。
吴牧之忙着和汇星坊的物业商量施工队进场的事,今天没来。
正闲聊,周霆礼的手机响了,未知的号码,他以为是推销,接起来却是慌张失措的女声,凄厉地啊了一声,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东西倒地的声音,是米娜的声音。
他皱眉,“米娜?”
米娜的声音慌乱到极点,像是随时要哭出来,“阿礼!阿礼!救救我!希尔顿5503!”
周霆礼第一反应是打给派出所,说希尔顿酒店5503房有人正在强迫妇女。
他顾不得许多,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和对座说了一声,跑去停车场取车,跑动时男人的衣摆都带风。
东市的希尔顿酒店,坐电梯直达5503所在的楼层时,警察还没来,周霆礼已是煞气滔天,凌厉的下颌线条越收越紧,他走到5503的房门前,敲着门板怒喝,“姓秦的!开门!”
引得过道打扫房间的阿姨频频望过来,拿起对讲机通知前台。
外面咆哮的声响传来,秦启正压着米娜乱揉一通,他午餐时喝了酒现在有点上头,他低头拱上她的唇,嘟囔着吵死了,别管他。
米娜抚上秦启的脊背,“那你在火上浇油呢!”她的嗓音娇柔,在他耳边徐徐蛊惑,“过一会你就去开门。”
门外的周霆礼发了狠,攥成拳头的手臂猛叩门板,“再不开门我就踹了!姓秦的,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周霆礼正想踹门,秦启从里面拉开了门,他头发乱糟糟的,满身酒气,满脸的不耐烦,“妈的,你什么事啊!”他揉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周——周——”
周什么来着?秦启忘记他的名字了。
周霆礼猛地一挥拳头把秦启打得趴俯在地毯上,他的鼻间立刻窜血,痛苦地捂住口鼻。
周霆礼进房时,米娜抱着腿缩在房间角落瑟瑟发抖,她的衣衫不整,被撕碎的上衣下没穿文胸,双手环胸,她哭得梨花带雨,见他来了立刻扑进他的怀里,“阿礼!阿礼!我好怕,救救我!”
……
周霆礼带米娜到地下停车场,她粉腮挂泪,惊恐不已,跟着他寸步不离,像只跟着母鸭子的小鸭子。
她衣衫不整,周霆礼在后座取了备着的外套递给她,“披上。”
米娜坐在周霆礼的副驾,她还在掉眼泪,拎着的手袋因为慌乱未关,她没抽纸巾擦泪,任由眼泪淌满脸,望着他时眼角眉梢都是红的。
周霆礼最怕女人哭,扶着额头无奈,“你怎么想的?和他出来玩,你是不是嫌命长?”
米娜用手背抹泪,自暴自弃地嚷,“你都不要我了,你管我跟谁玩?”
周霆礼长呼一口气,正想说少牵扯他身上,离了他还不活了?
米娜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出来受了委屈,“你和牧之不是要和他合伙嘛~我想着说帮帮你们的。没想到……没想到他……”
按照米娜的讲述,她因为周霆礼对她的冷硬拒绝而心灰意冷,秦启约她吃午餐,她想着能帮他做生意,答应了他,没想到他是个变态,将她灌酒灌得浑身软弱无力,带到酒店房间要侵犯她。
米娜啜泣着,“我在最危难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想着再见你一面也好,就打了你的电话。我觉得全世界只有霆礼你能保护我。”
听得周霆礼气不打一处来,烦躁地想打开米娜的脑子看看里头装得什么,“别说做生意要堂堂正正,我不屑用乱七八糟的招数。你但凡拎得清,脑子清楚,就该知道,一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帮助。二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没有谁是值得你委屈自己、奉献自己的。”
他疾言厉色,让米娜泫极欲泣。
周霆礼冷静下来,发动汽车,“我送你回吴牧之的公寓,你睡一觉就好了。秦启的事你别管了,我来教训他。拜托你,在外多少要有点防范意识。”
米娜泪珠挂粉腮,“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吃顿饭聊聊天,没想到他对我下了药嘛~”
握着方向盘的周霆礼想起往事,姓秦的会下药她也会下药,现在是药王遇药王,绝了。心思一转,他敛了自己讽刺的心思,米娜都这样了没必要。
米娜不愿回吴牧之公寓,说周霆礼不在,她一个人害怕,也不愿去‘染’的办公室,说夜店迷离的环境让她ptsd,她要发疯。
周霆礼靠路边停车,“你说个地吧,我送你过去。”
“你去哪我去哪。”米娜说着又要掉泪,“霆礼,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能这么狠心丢下我。你知不知道,刚刚在酒店,我想着你如果不来,我就从十二楼跳下去好了。”
事到如今,周霆礼只能把米娜带回了海晏花园,打开502的门,她披着他的外套往里走,金条在沙发上阖眼打瞌睡,看见主人回来,喵喵几声走上前挨着他的裤腿蹭。
周霆礼把车钥匙放在玄关柜,打开鞋柜找了双拖鞋给她。
“金条呀~”米娜的心情像是放晴了,当着周霆礼的面弯腰抱起小猫咪,弯腰时衣内浑圆的形状尽显,她的脸颊往猫咪身上蹭,眉开眼笑,“好久不见呀~”
周父周母难得回一次东市,在东市的亲朋好友都要拜访兼顾,不在家。
米娜说要洗澡,把沾上秦启的臭气洗掉,双手托着长发在脑后时,要周霆礼给她衣服。
周霆礼点头,“待会拿给你。”
米娜进了浴室,过了一会,浴室门轻敲,他的声音响起,“给你挂门上。”
米娜想着是周霆礼的T恤或是衬衫都好,毕竟都是他的衣物,刚才他总是避免看向衣衫不整的她,现在衣摆下光溜溜笔直的两条腿容不得他不看。
周霆礼半蹲着给金条的猫盆铲屎时,米娜出来了,他拿给她的衣物她没穿,裹着一大条浴巾,把玫红色的布料甩在沙发上,她气得攥手又松开,“这、这……这是谁的呀?”
宽大又滑溜溜的女士睡裙,穿上能将整个人罩住。
半蹲的周霆礼脊背挺拔,瞥了一眼,语调没什么波澜,“不穿吗?我妈的。她一大堆衣服收纳在这边。”
他哪里不知道米娜的心思,不屑点破而已。
“……”米娜要被他气死了。
坐沙发上,米娜撸着猫说口渴要喝水,周霆礼给她拿水。
米娜揉着金条的下巴时候,又生一计,见周霆礼进厨房,她半卧在周家的沙发上,雪白的双腿半蜷,把猫咪抱在胸前,嘟着红唇作势要亲,对着手机一连自拍好几张ʝʂɠ。
翻看拍好的照片,米娜很是满意。
米娜在酒店的时候怕周霆礼给她打电话,计划露馅,于是手机开了静音,屏幕上好几条未接来电,紧接着一条气急败坏的短信进来,秦启的——姓周的是你什么人?进来这么狠地打我,都流血了。米娜,你不是玩我吧?
米娜嗤笑一声,谁叫你又色又蠢呢?
秦启约她吃午餐,席间有酒,可他还没到要下药才能有女人睡的地步,吃饭时她喝一些,装作醉醺醺走路不稳的样子。
秦启见米娜喝醉,哄着她往房间里走,说让她休息一会儿,米娜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可进了房间的米娜钻进浴室,却是给周霆礼打电话求救,他接了电话赶来,劈头盖脸对秦启兜头就是一记猛拳。
秦启自然不爽,觉得自己被玩了。
周霆礼走出厨房,看见米娜半倚着沙发玩手机,裹住身体的浴巾松松垮垮,两团要涌出来的乳,他诶了一声,让她坐好。
米娜睨了他一眼,“不解风情。”
期间,周霆礼给吴牧之打电话,问他到家了没,要把米娜送回家。
他对米娜说,“牧之回来了,我送你回去。我和他商量好了,这几天他的工作我来跑,他在家守着你,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米娜眼睛湿润地望着周霆礼,开口就是控诉他薄情,将她像垃圾一样送来撇去。
无论她怎么说,米娜还是要送回吴牧之那的。
回去的路上,米娜和周霆礼提要求,说这事见不得人,他不许往外提,只有他和牧之知道。如果向外提了,她丢了脸,她就穿艳裙去跳楼,死后做女鬼日日跟着他叫他夫君。
开车的周霆礼反问,“你说的艳裙是不是我妈那种?”
米娜说他讨厌,又哭着求他不要往外说。
到吴牧之家时,他已经在家守着了,见米娜进家门,他叉腰,“我的大姑姑,你怎么真做了这种事?美人计?亏你做得出来。自古用美人计的有几个善终的,你看看貂蝉。”
米娜被他这么说,跺着脚泪眼朦胧地望向身旁的周霆礼,“阿礼,他这人怎么这样?这里我呆不下去了,你要么带我回家,要么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周霆礼今天见米娜落泪多了有点免疫,他无意劝架,岔开话题,“到饭点了,你们不饿吗?”
和这两人叫了大份酸菜鱼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菜,吃饭时周霆礼掏出手机,退了明天去厦门的高铁票,接下来几天,他接手吴牧之的工作,吴牧之在家守着米娜。
米娜现在容易精神崩溃,说闭上眼出现的都是秦启那个衣冠禽兽扑过来的画面。
这边周霆礼的票刚退,那边严杏收到一条彩信,挂着胸牌的她走出厦门会展中心架设的编程赛区,夜色里,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格外清晰……
第二十章 不分手别来气我们
严杏看着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图片。
猫她认得,金条。
沙发她认得,502周家的。
女生未露全脸,下半张脸似曾相识。
夜里凉风呼呼刮来,严杏整个人却是热的,她好像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火山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周霆礼太欺负人了!
人的想象力真是无穷,一张照片,三点都没露,光是白浴巾,姿势半躺的女人蜷起的两条雪白的大腿,轻启红唇要亲亲小猫咪。
要素过多,严杏已经脑补了一出,周霆礼带米娜回家ooxx,事后她懒洋洋地撸猫自拍。
严杏怒火中烧的时候,周霆礼的电话进来了,她想都不想地点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