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吟(重生)——惊三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1 14:43:42

  另一个举实例劝她和裴似好好过日子:“你可莫学定仪,刚嫁到韦家时,仗着韦珩心悦她,三天两天和他吵架,结果被有心人得知,诱他去了妓馆和赌坊,定仪发现后追悔莫及,如今变着法想追回他的真心呢。”
  可是,已经不在自己身上的真心,如何才能追的回?
  李吟娥看着对面,小心翼翼照顾韦珩的裴定仪,轻声回了一句:“我明白。”
  许是大儿子一家即将回府,定远侯和叶姨娘这几日看杜礼都顺眼了几分,在府中碰见他时,常问他读了哪些书,又说起他们的孙子裴彧也爱看书,等他回府,他们可以一块读书。
  杜礼高兴地来找李吟娥说起此事,她去找春姑一打听,原是裴彧和杜礼同岁,来年春日便要送去书院,缺个识文断字的书童罢了。
  定远侯和叶姨娘暗中盘算书童一事,席间一前一后笑着给杜礼夹菜,杜礼不明所以,乐呵呵地接过,笑眯眯地吃下。
  正啃到第三个鸡腿之时,裴似眉头一皱,冷冰冰地开口:“不许再吃了,你明日还要与我一起去戒山书院,若吃得太撑,今晚如何能睡好?”
  杜礼一听戒山书院,赶紧放下碗筷离席,拉着菘蓝陪他回房收拾行囊。
  等他一走,定远侯指着杜礼空出的位置,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凭什么能去戒山书院?”
  卫朝最大的书院,立于戒山之上,夫子们人才济济,学子们人才辈出,若非王侯将相,连大门都踏不进去。
  他为了孙儿裴彧能进戒山书院,塞了不少银钱,又亲自去了凤梧山找自己的弟弟当说客,可惜裴彧是妾室所生,就算记在正妻名下,也没有资格。
  但他的彧儿再不济也是侯府公子,杜礼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凭什么能进戒山书院!
  “凭他是我儿子!”裴似瞧他一脸气愤,再添一把旺火:“爹,你有所不知,这事还是陛下亲自定的~”
  “你儿子?他姓杜,彧儿才姓裴!”定远侯怒骂裴似胳膊肘往外拐,一个寡妇带来的继子而已,他也当块稀世珍宝。
  “他叫我爹,我自然便是他爹。”他爹生气,他便开心。
  一开心,饭都不自觉多吃了一碗。
  等第二日出发时,杜礼抱着行囊早早等在府外的马车中,府内房中的裴似,因昨夜消食太晚导致早间完全睡不醒,任凭李吟娥如何叫喊推攘,他都纹丝不动。
  扬采在窗外催促,她一狠心,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谁咬我?”裴似吃痛,迷蒙间正欲发火。
  “你夫人!”李吟娥见他醒来,递上衣袍,伺候他洗漱后,赶忙打开窗,催他翻窗快走。
  今日风和日丽,她躺在院中摇椅上看话本,挽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阴恻恻地问她:“另外五张图,你可打听到在何处了?”
  “哪有这么快,给你们的那张图,还是我费心讨好他才偷到的,”李吟娥低头垂泪,等眼中泪酝酿得差不多时,缓缓抬头与挽金对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他何曾来过我的房中...我这日子,和守寡有何区别?”
  生生挤出一行泪后,那张脸惨然苦笑,与挽金说起裴似还是金陵府知府时,如何利用权势强要了她,她失了清白,为了爹娘的脸面和性命,才不得已与他在一起。
  “我与宗敬情投意合,与裴似在一起真真是生不如死,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她凄惨地说道,偶然间露出的一抹微笑,全因提及了杜宗敬。
  “别装了,那几人说了,你每夜在床上叫得可大声了,”挽金劝她别耍花样,她爹娘的命她的命都在他们手上:“你若真恨他,更该与我们合作。”
  李吟娥在心中千恩万谢,幕后之人派来的是心比天高的挽金。
  她和菘蓝时不时与挽金闲聊,发现她极其高傲,武功虽高却没脑子,稍一套话,她便合盘托出。
  “他们只听得见声音,哪会得知我心中所想!”她拉开宽大的衣袖,露出白皙胳膊上的大片淤青:“你瞧,这是他昨夜与我争吵时,将我推倒所致。”
  她坚信他们算计杜家之事仅垂文与扬采知晓个一二,就算真有叛徒告知,挽金他们这群人也只会得知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果然,挽金见她胳膊上淤青大片,想起昨夜在附近偷看时,的确听见房中有人倒地的声响,对她的话信了个大半。
  “等我主子回来,我帮你引荐,保管你大仇得报!”挽金说完这句话后便自行离开,李吟娥看着淤青,轻笑出声。
  伤是真的,摔倒是真的,只不过不是裴似推的,是她自己自告奋勇想帮他宽衣,结果一个着急,把衣带扯断的同时,自己也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经方才一诈,她确定了两件事。
  其一,裴似安插在杜家的探子中真出了叛徒;其二,裴定齐十有八九就是挽金要等的主子。
  菘蓝端来熬了半日的秋梨羹,她刚咽下第一口,裴定仪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地跑来,拉着她就往外走。
  “弟妹,你陪我去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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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收拾他姨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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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姐,我近来都需跟着娘礼佛,应是不能陪你去...捉奸?”李吟娥生怕有诈,随意找了个理由摆手拒绝。
  谁知,裴定仪一听她拒绝,哭得越发厉害。
  “弟妹,我找不到人陪我,才来求你的。”她哭得哀哀欲绝,说得断断续续。
  原是今日早间,她自府外回来后,发现在房中养伤的韦珩不见了,四下打听后,方知他受伤前与一女子好上了,现下伤刚好点,便迫不及待出府与她重温旧梦。
  “那女子哄他说,他是她的第一个男子,”裴定仪提起此事,哀怨不已:“我去一打听,这女子和七八个男子都有染,就他像个傻子一样信了!”
  这说辞,李吟哦总觉得似乎在谁人嘴里听过?
  她虽可怜裴定仪,但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好像并没有熟络到,她可以陪她去捉奸的地步吧?
  “三小姐,叶姨娘在府中,不如你去喊她?”大嫂顾知微性子温柔不适合,她觉得这府中,叶姨娘最适合不过,有心计有手段,若真出了事,还有定远侯护着。
  “她的好儿子要回来了,哪会管我,只会喋喋不休地劝我大度!”裴定仪边说边拉着她往外走。
  李吟娥没办法,只好看向垂文,见他点头,这才脚步挪动。
  “三小姐,捉奸这事吧,最忌气势被压,”她绕着裴定仪看了一圈,继续开口说道:“你先回房换身衣裳。”
  “你别叫我三小姐,叫我三姐就好!”裴定仪欢喜地回房,临走前不忘纠正她的称呼。
  等她一走,李吟娥招手唤来垂文,让他派人去通知裴似,她害怕裴定仪是故意骗她出府,好算计她。
  “是!夫人!”垂文又叫来一个小厮,耳语几句后,小厮得令离开。垂文看着忧心忡忡的李吟娥,宽慰道:“夫人,你莫害怕,三小姐是真的要去捉奸...”
  他们的人往日盯了韦珩几日,他便去了几日妓馆,每次都是同一个妓子陪他,想来是动了真心。
  经垂文这一说,她放下心来。
  一盏茶后,裴定仪穿一身海棠红缕金缠枝莲纱衫,梳惊鹄髻,横插数支赤金攒珠步摇向她走来,挽着她直奔勾韦珩的女子家中。
  只是,下马车后,李吟哦突然发现她忘了一件事,昨日顾知微劝她时,曾说韦珩爱去妓馆,她今日怎忘了问,是在何处捉奸?
  她望着面前门牌之上的「倚翠楼」三字,看着进门的男子搂过门口的女子一亲芳泽,手在女子腰上乱摸,顿时愣在原地。
  “三姐...这里不是妓馆吗?”她颤巍巍地开口,心中祈祷是裴定仪走错了地方。
  “就是这里!”裴定仪不知她心中所想,拉着她大步走了进去。
  见两位穿得富贵,还带着丫鬟的女子进门,倚翠楼的一位姑娘迎上来,笑吟吟地问她们可是走错了地方,这里是妓馆。
  “我们没走错,去把枝娘那个贱蹄子给我叫出来!”裴定仪说完,在楼中大声喊着韦珩的名字。
  “原是韦夫人!韦公子今日并未来我楼中找枝娘。”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子从二楼房中走出,自称是倚翠楼的掌事,叫荭观。
  李吟娥躲在裴定仪身后,听见她们几人提到枝娘。终于想起来那套说辞为何熟悉了,因为那是琼音曾说过的话...
  再想起琼音离开时,曾说她原名叫枝娘,想来枝娘就是琼音。可为何她得了银票,又进了妓馆,难道是被人卖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得入神,有女子轻拉她的衣袖,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德音!
  “韦夫人,韦公子半月前便与枝娘一刀两断,夫人若不信,且随我来吧~”德音引裴定仪去二楼的一间房中,李吟娥亦步亦趋跟在她们后面。
  甫一推开门,便听房中一女子清脆甜糯的声音响起:“琯娘,楼中今日怎如此吵闹?”
  再一看女子的相貌,不是琼音,还会是谁?
  旧人重逢,彼此眼中交织闪过泪光,枝娘定定心神,嗔怪琯娘故意报复她:“不就昨日抢了你的王公子,怎如此记仇,我还未洗漱呢,便引两位夫人进房。”
  “你就是枝娘?”裴定仪看着在她面前穿衣梳髻的女子,大声问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韦公子的夫人,我已与他恩断义绝,韦夫人,你怕是找错了人,”枝娘慵懒地回她,见她不信,又开口道:“他前些日子又瞧上楼中的另一位姑娘,拿我挡你呢~”。
  琯娘适时上前,说韦珩昨日派随从来楼中与那女子约定,说是今日稍晚便来。裴定仪听完怒不可遏,连李吟娥都未管,拉着琯娘就去了那女子房中。
  无关之人走远,她忙上前问她们俩出了何事,怎么又进了妓馆。
  “吟娥姑娘,这次我们是自愿来的,没人卖我们。”枝娘轻阖上门,拉着她坐下说。
  她们俩被左将军放下后,辗转来了海陵府,本想买个宅子做点小生意糊口,没想到有一日路过倚翠楼时,德音认出荭观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两姐妹当年一起被卖入妓馆,分别被不同的掌事带走,自此离散。
  一夕峰回路转,姐妹相见,荭观邀她们来倚翠楼做管事,琼音当了几日管事,觉得不甚合心,便自荐做了姑娘。
  “枝娘,做管事不好吗?你何苦再受这些苦...”她们被老太爷折磨了三年,好不容易逃脱,何苦再入妓馆当妓子,受男子之苦。
  “吟娥姑娘,世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我从小学着当瘦马,学的都是伺候男子的本事,”枝娘抹掉眼角滑落的泪水,宽慰她道:“再说了,我如今可风光了,想睡谁就睡谁!”
  李吟娥叹息一声,不再劝她,转念问起她与韦珩之事,劝她别再和他纠缠不清。
  “我早和他说清了,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还瞧不上他呢~”枝娘提起韦珩就来气,初遇时见他英武不凡,结果睡了几日,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楼中与他相识的姐妹私下告诉她,韦珩十五岁起就是妓馆常客,身子早被掏空了!
  “十五岁?他不是二十五时与夫人吵架,才被有心人引诱去了妓馆赌坊吗?”李吟娥迷茫又震惊地问道。
  “他不这么说,出身更胜他一筹的韦夫人,怎会坚持不与他和离。”扑哧一笑,枝娘大笑出声,泪花乱颤。
  一个浪子烂人,成亲后装了几日的好郎君,看似隐忍爱妻,实则全是为了将自己流连妓馆,毫无作为的坏名声推给妻子罢了。
  她就说韦珩一脸色鬼样,哪像是有过真心的好郎君!
  两人相谈甚欢,枝娘上月从别的恩客交谈中得知,定远侯府的四公子裴似裴侍郎,从江陵府带回来一位夫人,这夫人不仅是个寡妇,还是一个带着继子的寡妇。
  海陵府人人都说裴四公子是傻子,今日知晓了这位夫人是谁,枝娘觉得他们才是傻子,也怪不得当初裴知府愿意帮她们。
  “四少夫人,枝娘没叫错吧?”枝娘真心实意为她开心,逃离了不择手段逼她守节的杜家,她成了定远侯府的少夫人,又有裴侍郎真心爱护。
  “嗯...”李吟娥面上含笑,低头答应,话锋一转,问起裴似:“他来过妓馆吗?”
  “来杀人,应该也算来过吧?”枝娘嘴角一抽,想起半月前裴似来倚翠楼抓人,抬手一刀还未挥下,就将周丞相的侄子吓得尿了裤子。
  那把刀最后擦脸而过,落到周公子的胳膊上,再落到大腿上,周公子被他狠狠扎了几个血窟窿,血溅当场,全楼的姑娘和恩客被吓得跑得跑,躲得躲。
  “荭观为着倚翠楼的生意,带着几个人,大着胆子上前问他是谁?为何伤人?”枝娘让李吟娥猜他的回答之语。
  “他心情不好来杀个人?”李吟娥想起枝娘说的日子,好像就是他们当时吵架的日子。
  “你们果真是夫妻...”枝娘当日本在楼中酣睡,被吵醒后想开门出去,琯娘推她回去,说是裴知府:“他说他是刑部侍郎,周公子霸占他人田地,滥杀无辜,他来缉拿他,顺手伤了他罢了。临了,踹了周公子一脚,说他夫人刚与他吵架,心情本就不好,周公子居然敢来招惹他!”
  两人正说着那日的细节,裴定仪满意归来,催她快走。
  “弟妹,今日多谢你了,我方才进房后,那女子见我气势逼人,立马跪下发誓和阿珩断绝来往!”裴定仪坐在马车中,马儿奔驰,引得步摇轻晃。
  “三姐,那女子答应就好...”李吟娥看她自叹脾气大,常出口伤人不自知,才致韦珩心生绝望,整日不思上进。
  “我不该骂他是败家子,比不上他哥哥一根手指头的。”路过一户人家院外时,院内有男女争吵的声音传来,裴定仪悲伤地说道,而后掩面哭泣。
  她不好说出真相,只好宽慰她,居简还小,她日后守着儿子也行。
  两人手挽着手回府,叶姨娘觉得奇怪,拉过裴定仪,问她怎么会和李吟娥在一起,反被她一顿呛:“她是好人,我怎么不能和她在一起,倒是娘,霍将军一家五日后要搬来海陵府,你不如多想想日后霍将军一家十日来一次,你该怎么办!”
  说完转身回房,叶姨娘被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等晚间用饭时,裴定仪抱着韦居简坐在李吟娥身边,亲热地喊她弟妹,惹得裴似一阵厌烦。
  今日照旧大吵一架,裴似摔门而出,再一转身,又出现在窗外。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为防挽金和府中奸细时不时的偷听,裴似折腾她时都不敢用力,往往兴致满满地开始,意犹未尽地结束。
  夜尚长,两人吹灭蜡烛,相互抱着在床上说话。
  他白日已从小厮口中得知她和裴定仪去了妓馆捉奸,饶有兴趣地问她第一次逛妓馆,感受如何?
  “感受嘛,就是我新找的这位郎君人品甚好,就是不知这身子是不是也一样好...”李吟娥起了坏心想挑逗他,手往他的身下摸,被他的手慌乱按住,嘶哑着求她别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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