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解决完挽金,够你感受几天几夜的!”他撂下狠话,尚觉不过瘾,又低头猛亲了一口。
两人说起裴定仪,她好奇裴家大小也算一个侯府,看定远侯也极宠爱女儿,怎么嫁女儿之前,连对方人品都未细细考究一番,好好一个侯府千金,嫁了个满嘴谎话的渣男?
“你不知道吗?韦珩亲爹曾经是太子亲信,如今嘛,想来已是瑞王的得力干将~”裴似亲亲她的额头,说裴定仪也算自作自受,本来定远侯为她选定之人是人品极佳的韦三公子,但她嫌弃韦三公子的亲娘已死,长得也不太好看,而韦珩的亲娘是继妻还得宠,死活闹着要嫁给他。
裴定齐只管与韦家结盟,不会管她要嫁谁,便顺水推舟把她嫁给了韦珩。
--------------------
第49章 收拾他姨娘(三)
=================================
说到最后,李吟娥问裴似,裴定仪知道她父兄的算计吗?
为了助瑞王继位,不惜牺牲她的一生,明知韦珩不是好人,仍推她入火坑,看她余生姻缘不幸,自叹自伤。
“你错了,推她入火坑之人是她的亲娘。”裴似三年前在宫宴上,曾无意间听见韦珩与旁人吹嘘,说当年他本不想娶裴定仪,是叶姨娘再三登门恳求,还说就算日后他养外室纳小妾,她自会劝自己的女儿大度一些。
“叶姨娘怎如此狠!那可是她的女儿啊...”李吟娥明白过来,为何裴定仪连捉奸一事都来求她,却不去找自己的亲娘。
想来,这「大度」二字,她自成亲后,已不知从亲娘口中听了多少遍。
她的亲娘一边劝她大度,一边霸着她的亲爹,以致她亲爹明媒正娶的夫人,都被迫关上门不问世事,由着她成了海陵府最威风的叶姨娘,实在讽刺。
“她只爱她的儿子,这个女儿生下来,也不过是为了气我娘。”
当年,他娘有孕后,他爹顾及霍家的权势,与叶姨娘暂时断了来往,叶姨娘为图上位,让裴定齐装病引来他爹,一来二去怀上了裴定仪。
等他娘快生产之时,叶姨娘挺着大肚子,牵着五岁的裴定齐入府,他娘当场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
“娘怎么会嫁给定远侯的?”话说到此处,李吟娥起了好奇心,裴夫人当年是海陵府数一数二的高门贵女,怎么会嫁给定远侯这种负心薄幸之人。
“他原是武陵府之人,家道中落后,不得已来了海陵府谋差事,在宫宴上见到我娘,知晓她是霍家大小姐,便起了算计心,趁我娘去城外拜佛时,来了一出英雄救美...”裴似自嘲一笑,说他外祖父外祖母与她爹娘都一样天真,信了他人塞钱的媒婆之话,将他爹吹得天花乱坠。
他外祖父外祖母常年在军营中,行事直爽,哪里知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看他爹的确德才兼备,虽是侯府公子,但家中人丁少,仅一母一弟一妹。
刚开始时,定远侯装得极像,连从前的皇后,如今的太后,都被他蒙骗,常常在宫宴之上,夸赞他是谦谦君子,如意郎君。
后来,他他外祖父外祖母病逝,定远侯终于露出真面目。
霍家人才知,他的那位妹妹,不是他的亲妹,而是他的亲娘收养的义女,两人相爱多年,十六岁时便私定终身,他在海陵府与霍家大小姐大婚那年,叶姨娘在武陵府生下了裴定齐。
“娘为何不与他和离呢?”李吟娥气愤难当,高门贵女被算计被骗婚,结局却是负心人占了她的宅子,花着她的嫁妆,而她却只能躲进佛堂求一片清净。
“一是因当年先帝疑心重,霍家被先帝忌惮,话里话外都不准她和离;第二嘛,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走...”他说的是实话,他舅舅常说先帝当年虽说不准他们和离,又没说她不能带着他大哥离开定远侯府,他舅舅与舅妈来来回回劝过她十几次,她都不愿走。
这世道艰险,女子尤艰。
裴定仪为着哥哥的前程,嫁进韦家蹉跎一辈子,霍家大小姐为着弟弟一家的性命,死守在定远侯府。
她也许不是不想走,而是害怕一走了之,正好给了先帝借口除掉霍家。
“可娘怎么几年后,又和国师牵扯上了?”李吟娥对此事最为费解,裴夫人被定远侯伤透了心,多年不与他说一句话,怎么会与他的亲弟弟有染生了裴似。
“这事,我也不知道...神棍说他是心甘情愿,我娘没跟我提过。”他知晓身世后,每次见到他娘,都会问一句为什么,他娘却说他不该知道。
他去问神棍,神棍神神叨叨,说他心甘情愿和他娘有染。
夜阑人静树影晃,挽金翻身上房顶,轻走几步后,掀开碧照堂书房上的瓦片,果真见一身形高大的男子,侧身蜷缩睡在卧榻之上,榻下散落的衣袍是裴似白日所穿。
看来李吟娥说的是实话,她放心了,放下瓦片原路离开。
榻上之人在她走后睁眼,心中苦涩直冒,怎么每每抽签,受苦受难的都是他,上次是闷在房中三天三夜替李吟娥抄佛经,这次是晚间来书房替裴似装睡。
真想把挽金杀了,一了百了...
不知何处而起的鸡鸣,秋末的红日破开云层,朝霞漫天,蹁跹跃云海。
裴似今日告假在家,扬采方才来报,说挽金去了府外,他狞笑地走向李吟哦,发誓要让她好好感受一番他的好。
“我昨夜跟你闹着玩的,你好不好,我最清楚了,郎君~”李吟哦看他一副要把她拆骨入腹的架势,赶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你清楚,我却不清楚,不如你叫我听?”他除掉衣袍,拉开被子扑上去。
他们重合之时,他在心中默默说:
“吟娥,谢谢你,免我一生孤寂。”
挽金回府时,两人早已结束早间情.事各自分开,一个在院中练剑,一个在佛堂陪裴夫人礼佛。
“你其实不用来陪我,他今日在府中,比起我,他大概更想你陪。”裴夫人前日从大儿媳顾知微口中得知,李吟娥和裴似已吵了半个多月,知微求她劝劝她。
“娘,他哪里需要我陪!”李吟娥扶她起身,说起裴似和她吵架一事。
裴夫人听她骂自己的儿子疯起来没完没了,忽地笑出声,将她的衣领拉了拉,尴尬地说道:“天冷了,你该穿厚一点的衣衫...”
她低头一看,原是方才起身时太着急,衣领扯开不少,胸前红印清晰可见。
裴似这个疯子,她就不该信他张口闭口说的:“放心,我很小心。”
她气冲冲地回房准备找裴似算账,却见院中多了三人,两女一男。
其中一人她见过,是挽金口中她惹不起的霍子慧,其中一位夫人五十上下,和霍子慧相貌相像,那另外两人应是霍夫人秦琦玉,和霍家大公子霍子愈。
“啊啊啊!你就是表哥娶的那个寡妇!”霍子愈眼尖,远远见到她,等她走近,用手指着她大声叫嚷。
话音刚落,他的双脚各被人踩了一脚。
踩左脚的是裴似,踩右脚的是霍夫人,霍子慧在旁冷嘲热讽,说他活该。
“你就是无定娶的夫人吧?”霍夫人走上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端详,裴似因还在与她做戏装不合,冷冷回了声对。
“你能娶妻就偷着乐吧,一天到晚跟裴缙一样阴阳怪气惹人烦,带着霍子愈滚远点!”霍夫人骂他整日找茬,和他爹一样负心薄幸,裴似“我我我”开口说了几次,被霍夫人一句“滚”骂走了。
临走前,顺手拉走了更烦人的霍子愈。
三人进房,菘蓝送来茶水,自霍将军有次从金陵府回来后,便信誓旦旦说裴似已娶妻,她一直以为他是诓她的,谁知女儿从海陵府回来后,也说裴似已娶妻,她才信了。
“你怎么会嫁给无定啊?可是他逼你的?”霍夫人将他从七岁养到二十岁,常与霍将军感慨,若她是女子,定不会嫁给裴似,性子无常又薄情,整日都冷着脸,嫁给他与守寡何异?
“他挺好的。”李吟娥据理力争为裴似解释,说她做了错事,他才与她争吵的,平日里他对她特别好。
闻言,对面的母女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一句:“他哪里好了...”
霍子慧虽爱慕他,也深知他不会是一个好郎君,这么多年,除了他爹,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裴似挺好的。
这话她大哥可不能听见,他从小被裴似骂到大,捉弄到大,每次找爹娘告状,最后都会被裴似反将一军,再被爹娘打骂一顿。
李吟娥说起裴似的好滔滔不绝,说他有善心又热心:“我有事求他,他二话不说就帮我。还有一次,我差点死去,都快走到黄泉路了,他抱着我唤了一整夜,又把我叫回来了...”
裴似性子虽冷,可她装可怜骗他,他立马就帮她想办法送她出府,除了他是个热心肠,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他挺喜欢你的...”霍子慧心中酸涩,她与裴似相处多年,不管她如何装病装可怜,他从不会帮她,更别说叫她的名字。
“不是,他就是好心!”李吟娥说她求他帮忙时,他们才认识不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不喜欢你,又为何帮你?他哪有心...”霍夫人一听她说,他们相识才几日,裴似就主动帮她,心觉他们俩一个是动心甚早不自知,一个是身在其中不自知。
三人在房中说起裴似儿时捉弄霍子愈之事,一时间,房中欢声笑语。
裴似拉着霍子愈去了书房,问他来做什么,复又让他不准再说李吟娥是寡妇:“再敢提一句寡妇,你这些年买的那些剑,都别要了!”
“是是是,表哥,我错了。”霍子愈在他书房左右环顾,裴似坐在榻上,慢悠悠说了一句:“龙渊剑在我儿子那里,怎么?你一个当人长辈之人,一把剑都舍不得吗?”
他好不容易买到的剑,以为姑姑定然不喜欢,退回来便是他的,结果他爹从海陵府回来后两手空空,他一细问,才知剑送给了他的表哥。
“啊?你和她连孩子都有了?”霍子愈慌忙坐到他身边,他听人说,这位表嫂好像前几月还是杜家的大少奶奶,怎会与他的表哥有孩子。
“继子。”裴似推开越靠越近的霍子愈,拉着他去院中比试。
霍子愈心知肚明,他这位表哥就是想为夫人出气,故意想借比试捉弄他,赶忙推脱,说自己还要去看姑姑。
“表哥,继子好啊,听说表嫂前头的郎君不是个东西,你如今得了他妻儿,美哉美哉!”
“哦,我继子今年八岁。”
“啊,你继子不是表嫂亲生的孩子吗?”
--------------------
上一辈的爱情故事:
【上集】凤凰男为飞枝头,英雄救美算计白富美
【下集】白富美心生绝望,想报复反被年下攻略
第50章 收拾他姨娘(四)
=================================
霍子愈听完来龙去脉,非常敬佩地说了一句:“你们一家三口,各有各的姓,还挺别致的...”
若是有机会,他挺想试一试。
午时初,霍春挨个来唤他们去前厅用饭,裴定仪最近和李吟娥无话不谈,早早帮她留好了位置,席间更是与她有说有笑。
叶姨娘在对面气得发疯,无意间瞥见霍子慧眼中有泪,计上心来。
“霍小姐,你与无定从小青梅竹马,不如在侯府住几日,等三日后再回将军府也不迟。”说完,叶姨娘轻轻碰了一下定远侯。
“对对对,子慧啊,无定虽已娶妻,但姑父从小到大,最是满意你做我的儿媳。”定远侯忆起,有一次霍子慧来侯府做客,特意跑来与他说,等她长大就嫁给裴似。
霍夫人因不想与定远侯同桌,独自去了裴夫人房中,席间其余人不发一言,霍子慧瞧瞧裴似,又看看李吟娥,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
恰在此刻,裴定仪开口道:“爹,你说你最满意子慧,可上次祯娘与我说,你私下告诉她,你最是满意她做你的儿媳,还有对成霜,你也是如此说的。”
末了,状似疑惑地问他一句:“爹,你到底有几个儿子?”
定远侯的谎话乍然被亲女儿揭穿,当场怒骂她不孝,叫她带着韦珩滚回韦家。
“我明明定了亲,是你们逼我嫁到韦家的!”裴定仪虽与那位男子仅有几面之缘,但若她当初与他成亲,没有被逼着退亲,怎会被韦珩的好相貌与花言巧语所骗,活成海陵府人人笑话的谈资。
眼见席间父女两人相互指责起来,被吵得不耐烦的霍秋抽刀劈开桌子,随着上好的红木断成两半,无数碗筷滑落,厅中瞬间安静下来。
“我说过的,吃饭不准吵架!”霍秋收回刀,吩咐几个丫鬟收拾碎掉的碗筷,唤来小厮将断开的桌子丢去后院当柴烧。
“阿秋,五百两啊!”霍春听见前厅的声响,急匆匆赶来,一来就瞧见半年前才买的红木桌被抬去当柴烧,仰天长叹。
饭没吃几口,戏倒看饱了,李吟娥与裴似面面相觑。
“走走走,我请客!”霍子愈一把搭在裴似肩上,招呼除了定远侯和叶姨娘之外的几人去酒楼吃。
李吟娥拉着哭哭啼啼的裴定仪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慢腾腾到了海陵府最大的酒楼-摘鲜楼,取自「手可摘星,妙口尝鲜」之意。
楼有数层,雾气弥漫时,最高处似在仙境。
更为精妙之处是摘鲜楼的饭菜,一桌子菜上齐,全是他们没听过没吃过之物,细尝之后,果真与众不同。
吃饱喝足后,裴定仪也不哭了,五人准备打道回府,却听见隔壁有女子的求救声,霍子愈先一步破门而入,一男子正压在一女子身上,撕着她的衣衫。
“敢当着我的面欺负女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霍子愈飞身一脚踢开男子,裴似下楼去唤随从将府衙的捕快找来,其余三人上前帮女子遮挡。
裴定仪左看右看觉得不对劲,迟疑地开口问身后的女子:“你是祝鸢?”
“是我!谢谢诸位!”祝鸢穿好衣衫,祝大人得知消息赶来,拉过女儿说对不住她,他不知这人是人面兽心之人,不是故意骗她来摘鲜楼的。
父女二人离开时,楼中有围观之人认出祝鸢,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说她克夫,祝大人许是着急嫁女,这才着了有心人的道。
“克夫?克夫好啊!”这话被踩在男子身上的霍子愈听到,国师说他克妻,他的夫人必须是一位连克三人的女子,一听祝鸢克夫,急忙跑来裴定仪身前,满怀期待地问她:“她克几个男子了?”
“三个了吧?”裴定仪不明所以,旁观者中有人与祝家相熟,笃定地说是三人,而且是一年内,连克三人。
“我这就回家找我娘去提亲!她叫什么来着?”霍子愈喜不自胜,国师说的没错,他虽姻缘稍有不顺,但运气极佳。
这不,在外吃个饭都能遇到夫人!
“她叫祝鸢,是国子监祭酒祝大人的女儿。”李吟娥回他。
霍子愈听完,开心地下楼,与裴似擦肩而过时,连招呼都未打,直奔侯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