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帆的女儿？你的家家可是徐娘”
“回娘娘，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王后眼神里流露出惊喜之色，她起身走上前靠近她打量着她的五官。
“像，像，真像，十多年了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这张脸，你是徐阿姊的女儿”
“娘娘认识我家家？”
“认识，我和她自小就是玩伴怎么会不认识，没想到一眨眼你就怎么大了，话又说回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进宫选妃？”
黎歌的映像里好像没有出现过这个女人，或许是原主年少时期见过吧，但是年代久远怕是也记不住了，这会子她突然对自己怎么热情反倒是不适应
“因为我.....”黎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总不可能把实情说出来吧，这多不好啊！
她不说王后也没有多问只是叮嘱她，“进了宫可就比不得家里万事都得小心，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大可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尽力为你办好”
“臣女惶恐，谢皇后娘娘抬爱”王后抚摸着黎歌的发丝眼神里多得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她又与黎歌说了些话，无非就是些家里的事没有别的，两人聊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王后就放人了
黎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令月二人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你们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吗？”
“没有啊！我们在偏殿也是刚来”
这时蓝桉上前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三位姑娘的宫室都已经安排好了，黎姑娘住的是嘉禾殿，令月姑娘住的是含章殿，郑姑娘住的是徽音殿，待会都会有宫人过来带你们到各自的宫殿去”
三人向蓝桉行礼道了声谢之后蓝桉便转身进了大殿，郑夜泊被宫人早早的带走了只留下王令月和黎歌在这里，可能是带路的宫人有事绊住了没来，所以她们二人就开始在这周围逛着。
宣训宫里边前后到处都种植了许多不同品种花卉植物，只是到了冬季花不开了到处都是凋谢之相，“令月.......”
“怎么了？”
“你也是来参选的对吗？”王令月没有丝毫犹豫微微点头道：“是啊！我也是来做太子妃的”
黎歌被她说的心里堵得慌感觉自己好像被刘瑾给骗了，王令月瞧出她的心思浅笑道：“你放心，我不喜欢殿下”
“不喜欢殿下？那你为何会来参选呢？”王令月笑容止住转而看向身旁的梅花，她用手替她们扫去压在身上的残雪，“我有的选择吗？生在我们这样的大族之家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为了家族的荣光而被迫牺牲自己的幸福，就连姑母都不能幸免我身为嫡系又怎么可能逃避”
她说的句句在理黎歌没有什么话回她，王令月又道：“我们三个人一个是皇后娘娘属意的一个是陛下属意的而你......我不知道你和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想也是不一般，刚才的那几轮选拔考核进了前三轮被刷下来的，以后太子登基也是要进宫为妃的，你真的受得了这样的生活吗？”
大雪纷纷洒洒的落下落在二人中间，黎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承认在此刻自己有些犯难，过了几秒她才开口道：“既然都已经来了，暂且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王令月的话是让她恍然大悟，原来她们三个已经是被内定了的。
王令月背后是皇后，郑夜泊背后是明帝而自己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刘瑾提前就已经跟监考的内官通了气，这也就难怪自己为什么考得那么烂还能被选上的原因。
此时她心中还有些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既然都是内定了那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贵女进宫来参选”
王令月平静的解释道：“我祖父是谁不用讲你恐怕也是知道的，至于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贵女进宫来参选，因为只要进了宫参选即使被刷下来了除了前三论的，其它的人就都等于是从宫里出来的女子，这宫里出来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倒时说亲的时候说出去也好听”
黎歌明白了只是苦笑着并没有回答，说是后悔吧也有点但是这也是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填。
她看见不远处走来两名瘦高的内官，知道这是带路的宫人过来了便道：“人来了.....”
王令月转身看去，“那我们该走了，明天再见！”
二人的谈话就此结束互相行礼道别，然后各自跟着内官走向为她们安排好的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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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嘉禾殿：刘宋后妃宫室
②徽音殿：刘宋后妃宫室
③含章殿：刘宋后妃宫室
第30章 秋水轻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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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政殿，气氛凝重压抑的让人窒息
噼啪——火炉里的碳火被烧断
明帝与刘瑾隔案对坐翻着手上的书籍，刘瑾则拿起案上的茶杯喝着茶。
“我听何监说你昨天去找他了，要他保黎帆的女儿过选？”
刘瑾喝着茶眉头微抬眼睛对向明帝投来的目光，扬唇一笑道：“是，我是跟何监打了声招呼，既然父皇问到这个，儿想跟父皇说一件事......”
“你是想说让我下旨册封黎太史之女为储妃对吧？”明帝快速的合上书本打断了刘瑾的话，他心里感到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既然父皇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思便道：“是，儿就是这个意思，不知父皇答不答应”
明帝想也没想直接了当的回他：“不可能，黎氏女绝无可能做你的太子妃”
原本笑容满面被明帝的话一瞬间消失表情诧异。
“父皇，为什么？”
“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太子未来可是要接替孤的位置的，你的身边人自然也不能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必须是势力强大能够帮助你稳住位置的家族”
“若我非要娶黎氏女呢”
“你说什么？”刘瑾态度坚定，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和父皇杠到底，明帝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儿子这般对待自己过，而且还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你再说一遍，你要娶谁？”明帝眉头微皱，话语中带着几分质问几分肃穆，通身散发出帝王独有的气质，这强烈而又令人屏吸的压迫感若是一般人看了怕是已经双腿颤抖立马跪在地上高呼一声：“吾皇万岁”
明帝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去恐吓他的儿子，但是好像不起作用刘瑾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尽然要他再说一遍那就再说一遍好了，他张口道：“我要娶黎氏女为妻”
言闭，明帝直接就把桌案给掀翻上面的书籍砚台茶杯撒了一地的水，他靠近刘瑾眼睛直瞪着他气的已经是咬牙切齿而刘瑾却没有丝毫表情
明帝急道：“她可是你的表亲，你喜欢谁不好你为什么偏偏喜欢她，更何况她家并不像荥阳郑氏这般有力，你是太子你的婚姻关乎到这个国家，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也知道这层关系，可是我就是抵触不了这份感情，我谁也不想娶就想娶她，父皇说的这些都是小事，当初汉惠帝刘盈和侄女张皇后，汉武帝和陈阿娇，这可都是真真正正的血亲，我和黎歌只不过是名义上的表兄妹，汝阳姑祖母只是曾祖父的义女罢了，我怎么就不能喜欢她了”
父子二人就怎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退让，场面安静了两秒明帝已经是两眼冒烟，不明白自己这个精心培养的儿子为什么有一天会和自己唱反调，他恨声道：“只有娶荥阳郑氏之女才能保你根基稳固，不要忘了你身上背负着的可不单单只是太子这个身份而已，我是绝不会下旨让你娶黎氏女的”
刘瑾抬眼与明帝对视神色冷漠，“父皇若是喜欢不如干脆下诏自己把荥阳郑氏之女纳入后宫为妃好了何必要我娶了她，这样一来父皇也能得到荥阳一族的助力不是”
“你......”明帝被刘瑾气得火冒三丈，愣是气得说不出话来，随手抓起什么东西就要朝刘瑾那边准备扔过去，结果被赶来的崇德一把拦住，他急忙跪下，“陛下不可，这玉雕扔过去可是会磕出血来的”
刘瑾见这件事是谈不拢了，看见他心情也变得差劲还不如早早的离开好，于是站起身淡淡道：“既然父皇还在气头上，那儿就不多打扰了，告退”
随后快速的转身离去，到了门口又被明帝叫住，“站住......”
“父皇还有何事？”
时间静止几秒，明帝稍稍降低了气焰平静的说：“我曾经也爱过一人，和你一样希望能够与她白头偕老憧憬未来，在我夺得帝位的时候也自信的以为我可以护她一世，谁知在现实面前这只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我得到了江山却失去所爱，终是没能护住她，你能吗？”
刘瑾双拳紧握感觉手指都要渗入血肉里面，明帝的话就如一把重锤重重的捶打着他的心，无数个夜晚里，躺在床上望着夜空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和我在一起会不会快乐呢？如果我把内心的想法告诉她，她会喜欢我吗？自己身边人多眼杂能保护的了她吗？
这一个个问题环绕在脑海了，令他整夜整夜的辗转反侧睡不着，如果说自己是在暗黑中寻不到方向的迷路人，那么黎歌就是他手上的一盏明灯，是这盏灯给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指明了方向找到了回家的路
突然脑中心上人的面容显现，想起那晚她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我不曾对你食言过，只要你不负我那么不论前面的道路有多么凶险，要经历多少狂风骤雨惊涛骇浪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自母亲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无条件的没有目的性的去爱他对他温柔，这种被爱的感觉......真好。
刘瑾沉重道：“父皇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儿臣做不到，没有她我要这江山又有何用”言闭，拂袖而去，明帝看着儿子撂下一句话就怎么走了，气得他将手里的玉雕扔在了地上。
刘瑾坐着轿辇回了东宫，踏入自己的寝殿外面的内侍就过来与他禀报，“殿下，韩世子和李家公子在殿外候着，可要让他们进来”
刘瑾喝了一口水，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半个时辰前......”
“让他们进来吧！”
刘瑾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听到二人的脚步声转身望去，“表兄.....”韩江一来就将刘瑾抱住，紧的他喘不过气来，“表兄，我好想你啊！听我阿翁说陛下要给你娶妻了，可是真的？”
“飞令，唉，飞令你先放开我”刘瑾被他抱的越来越紧面色难看，李权见状上前拉开他，“哎呀！韩飞令你丢不丢人啊！都是大人了还粘着你太子表兄呢！”
“我这不是好多天没见了吗”韩江嘟起嘴一脸委屈，“不过话又说回来，表兄这次选妃定的是哪家姑娘啊！可否跟我们说说”
他刚跟明帝吵完架这好容易出来喘口气，结果又迎来了韩江的盘问，也罢，不妨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没有定好，父皇那边是想让我娶荥阳郑氏之女而皇后那边也是塞了王氏女过来”
“这一下娶两个那谁为正谁为妾啊？”李权问道，
三人陷入思考中空气突然间变得安静，结果韩江又开口打破了安静的场面，“这王令月我见过长得那是一个漂亮就是这性格嘛，太烈了要是和表兄在一起怕是得三天两头一个吵，这荥阳郑氏之女我倒是少见，记得有一次马家的二公子娶亲的时候见到过一次面，在我映像里长得还行就是闷闷的没什么主见，这要是和表兄在一起怕是会无聊死”
李权狠狠的拍了他的后脑勺，“哎呦！你干嘛”
“分析的这么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取媳妇呢”韩江瞪大了眼睛反驳道：“这娶媳妇不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吗，我帮表兄分析分析一下也是好的，万一娶了一个跟自己不合聊不到一块的人，这日子怎么过啊，过一天都嫌烦”
韩江自以为说的有道理，刘瑾与李权对视浅笑一声，李权又问：“若生，这次进选的就只有这两个吗？小师妹呢？”
韩江立马变了脸色，一说到黎歌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含笑道：“文殊奴，也来了”
“那她不在考虑的范围内？”刘瑾笑容僵住，小声的“嗯”了一声。
李权瞧出了点他的心思这确实是难办，站的久了他也累了便招呼着李权他们坐下，宫娥过来上茶，李权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刘瑾扶额无奈表面看似平静的他其实内里已经是心烦意乱，心里好似有一座岩浆翻腾的火山，只等着合适的时间恰当的时机将内里的岩浆喷发。
韩江身子倾到李权面前眼睛看着刘瑾小声道：“你说，他是怎么回事啊？瞧着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会是被人下蛊了吧？”
李权吃进嘴里的糕点差点没被他这话给吐出来，拿了盘子上的果子塞住了他的嘴。
“说什么呢你，吃你的果子吧！”
韩江咬了一口是绿豆沙馅的，嫌弃的拿开放在了桌子上猛喝了一口茶，心想着：“这个李权怎么不告诉我是豆沙馅的，害得我咬了一大块难吃死了”
想起刚才的对话他又倾到李权耳边轻声问：“诶！表兄是什么时候跟小师妹好上的”
李权边吃边说：“老早就好上了”
韩江皱眉，“那怎么我不知道呢？”
李权看向他这呆萌又愚蠢的眼神，轻蔑笑道：“你个小孩子知道些什么，睡觉去吧你”
“啧！哪有这样的连我都瞒着，亏得同窗一场也不跟我说，真是.....”
李权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朝对面看，只见刘瑾眼神空洞一直看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叫他.....”
韩江指着自己说：“你让我叫”
“当然了不让你叫让谁叫”吵闹声之大将刘瑾拉了回来，他回过神转眼看向他二人，“你们要干嘛？”
李权与韩江对视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李权陪笑着说：“若生，要不你带我们去看看师妹吧！我们好久都没有看见她了”
韩江立马附和道：“对呀，对呀，难得进宫一趟来都来了带我们去看看吧！”
既然他们想见刘瑾也不会拦着，身为太子他还是有这个权利的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们这个请求。
“可以啊！我们走吧！”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后边的两人也紧跟着，李权走的时候果子还没有吃完又觉得扔了可惜便将手里的东西狂塞进嘴里跟了上去。
嘉禾宫内，三人坐在茶几旁郑夜泊玩累了睡趴在茶几上，黎歌叫了寒花过来将她抱去自己床上躺着，她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条花丝镶嵌瑞鹤项圈，“我知道你喜欢鹤，你送了我平安符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临走时阿翁硬塞给我的，说是女孩子应当学会捯饬自己打扮的好看一点这样殿下才会对我加倍喜爱，可我觉得没什么大用瞧着它和你挺相配的，不知你喜不喜欢”
王令月将东西拿到自己眼前，当着黎歌的面将项圈戴在自己的脖颈上，“好看吗？”
她含笑道：“好看”
“文殊奴.......”
“嗯？”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万一最后会落选该怎么办？”这个话题倒是让黎歌犯难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真的，自己现在的心情还是蛮低落的。
“我没想那么多，若是真的这样我也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