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家小 姐下地干活了——梦几多呀【完结】
时间:2024-02-21 14:46:54

  “小姐放心,那我先回去了,我替乡亲们谢谢小姐。”王妙妙领了命就着急退下,她在窗边看着不少人进店,心里早就急了。
  温元也没拦她,反正目前该交代的已经说了,她相信王妙妙会做的比她想象中还好。
  王妙妙一走,这包厢里就剩温元姐妹俩了。薛星穗现在要在山上守着她的宝贝稻谷,现在就算是天子下令,也请不动她人,所以今天下山的只有温元自己。
  “二姐,府里都好吗?”温元半倚在窗沿,人没回头。
  温元问的是府里都好吗,但温经悦知道她真正想问的只有一处,那处生她养她却也困住她的修竹院。
  “挺好的,祖母在呢。”温经悦也没揭穿,她知道温元是照顾她的心情。
  温经悦心里苦笑一声,她想起自己的娘亲。从她还小的时候就日日在她和弟弟耳边念叨嫡庶有别,不让他们出西院,怕他们跑到不该去的地方。
  长大一些了,他们到了识字的年纪,阿娘也只想让玉律去。觉得女子识字无用,读了书识了字就容易生出反叛之心,不如老老实实的在院里学绣花,以后嫁到别人家,还能被人夸两句贤惠。
  是兰姨娘说了几回,阿娘才肯把她放出院。
  还是温元相助她才能到明理堂上学,后来去国子监的时候,她阿娘闹的更加厉害。
  足足让她在观音像前跪了三天,逼她认错,问她为什么从小到大总有那么多想法,为何不肯与她一样,老老实实听从家里安排。
  问外面有什么好,值得她把膝盖跪肿了也不肯低头。如果没有温元三天两头的来问,她根本出不了府门。
  可惜后来还是被困了回去,在她即将认命时,温元又给了她一条路,问她要不要自己为自己挣一个前程。
  她应了,却也被修竹院扫地出门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府里人人都尊她爱她,凡事先问一句她想不想。
  怎么偏偏她最亲最爱的人,总把她当脚下泥呢?
  温元一听她说祖母,就知道她出来修竹院肯定是被拦了的,想必最后还是祖母出面全了她。
  温元知道温经悦不想多提这事,便也转了个话题,“现在我们的铺子刚起来,一个工坊还忙的过来,可后续怎么办,二姐想过吗?”
  现在在工坊干活的,都是温玉性精心从村里挑的人,还让他们签了保密协议。这样才能保证秘方不被泄露出去,可光靠一个工坊一个铺子和这些有限的工人,是没法让大启百姓生活有起色的。
  “想必五妹已经有好法子了。”这铺子的人都叫温经悦一声二当家,可温经悦心里清楚,铺子工坊都是温元的,只有她才能做主。
  “现在生意这么好,我想趁热打铁,把铺子和工坊继续开出去,我想让还香楼扎根满整个大启。”
  “可是人多难免有二心之人,要是他们把秘方什么的泄露出去呢?”温经悦听到温元这大胆发言也是心中一惊,可她掩饰的很好。
  “招人的时候跟他们签协议,如有泄漏出去的,移交官府处理。”温元敢这么说也是有依仗的,作为温家人,进了公堂她没理也能赢,更别说有理了。
  何况她一个后世来的人,除了香皂香水,她还有的是新奇东西可以做,根本不怕财路被人截断。
  本来就是温元的铺子工坊,她又想的这么妥当。温经悦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这串珠子是我找人做的,二姐你帮我带给祖母。”温元说着把雷击木的串子给了温经悦,然后又掏出了一本经书,“这经书是我从师兄那里顺的,他抄写完之后还放菩萨面前开过光的,送给二姐。”
  温元知道温经悦跟在温老夫人身边耳濡目染久了,也跟着念起了经,便从沐春手里顺了一本经书給她当礼物。
  很快,包厢里门又被敲响了。这回来是经书的曾主人,他催温元回寺。
  “那二姐我先走了,你多保重,有事传信给我。”
  “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温元拉开门讨好的对着沐春笑了笑,门也不关就下楼了。
  沐春只得帮她善后,单手作揖朝温经悦行了个礼,这才缓缓把门合上了。
  温元被沐春催着回了山,其实就算沐春不催.她自己也是急着回的。
  无他,因为山上的稻谷终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变得金黄,可以收割了。昨晚温玉章就带了好几个人上山等着,其中就有三皇子萧执林。
  其实对于萧执林,温元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以前萧执林是温府的常客,每次来都会给温元带礼物,对她没得说。
  她也很喜欢萧执林这个哥哥,可惜后来萧执林因为颖妃的事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上一次他们见面还是在春猎上,那天萧执林差点连命都丢了,也是因为这样,对于萧执林身上那些伤,她还是没能有个答案。
  不过她听温玉章说过,萧执林从湖州回来之后,就成了皇子中第一个被封王的。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在朝堂上也慢慢说的上话了,想必日子总比以前在宫里好了。
  温元从山下回来的第二天,沉甸甸的稻穗和人都等不及了,薛星穗一大早就拿着镰刀追着温元往那一亩地去了。
  一到地方,饶是温元早有心里准备,还是被数不清的人头吓了一跳。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穿着短褂,手里还跟温元一样,带了下地的家伙。
  要是这群人一起上阵的话,这一亩地是绝对不够分的。乌泱泱的人群一见温元两人过来,自动让开一条道,让她们走到前面去了。
  前面站的是温玉章带过来的朝廷里人还有悬曜和寺里几个辈分高的师伯师叔,要不是这地一开始就是温元和薛星穗倒腾的,恐怕现在她们俩都没资格站到这前面来。
  “怎么,你还学了割稻谷?”温玉章见温元拿了把镰刀,还戴顶草帽,有模有样的。
  “我是给哥哥带的。”温元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顶多能下地凑凑热闹,真要干起活来,她不是一把好手。
  她说着把草帽解下来踮脚往温玉章头上一盖,又被温玉章盖了回去,引的一众人往这边看了好几回。
  “那就开始干活吧,大家都等着看结果呢。”温玉章见人齐了就没再耽搁,接过温元和薛星穗手里的镰刀和头上的草帽,分了一份给萧执林。
  萧执林接过家伙,低头戴草帽时悄悄朝温元翘起了嘴角。顺手就把自己腰带上的玉佩解了下来就要递给温元,被温玉章瞪了回去。
  开玩笑,这众目睽睽之下,温元要是敢伸手接下萧执林这块价值不菲的贴身玉佩,明日全城就该传温元是被预订下的定王妃了。
  要知道前几年温元被按头那桩与太子的婚事,现在还是比糊涂帐呢。
  萧执林被温玉章这么一拦也觉出了不合适,把玉佩收了回去,面色讪讪地跟着温玉章下田去了。
  温元觉得好笑,之前在中秋宴和春猎上萧执林态度冷淡,让温元以为他们的情分大抵是保不住了。结果今日一见,萧执林还是她印象中的散财童子。
  萧执林和温玉章两人下地,割了前面几把,起完带头作用就把地方让了出来,让给后面那些被精挑出来的下地好手了。
  人多力量大,一亩地要是交给温元和薛星穗两个人,两天都未必搞的定。可交给十几个壮汉,不到一个时辰就割完了。
  有人在地上割,旁边就有人立即把割下来的稻杆拖到旁边的平地上打起了穗来。一根根长细的竹竿,打在稻秆上劈哩叭啦的,稻穗就随之掉落下来。
  有飞的远的,马上就被一旁围观的人用扫帚扫到了一起,庄稼人从来不肯浪费一粒谷的。还有些姨娘婆婆早就备好竹簸箕,就等着一会田里的稻谷被割完之后,她们还要进去细细捡一遍。
  这么重的稻穗,收割时免不了会有些掉在地上的,浪费就可惜了。
  人多,干起活来劲又足。所以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时辰,稻谷就先从地里到了平地,稻穗也从稻杆上脱了出来,被扫到了一起,垒成高高的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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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虎狼初撞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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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我们就地称一下吧,看看这亩地出了多少谷子。”
  “是呀是呀,天色还早,称一下给大伙瞧瞧,大家也跟着开心开心。”在场的人七嘴八舌道。
  按理说,谷子称重那都是把水分晒干了之后脱壳再上称的,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现场那么多人,没一个还有耐心多等几天的。
  那谷子被打下来堆了一堆又一堆的,在众人眼里就像香饽饽。就连温玉章带过来的官员也是一脸急不可耐,他们也想知道这亩地到底出了多少粮食。
  其实不用称,大家都看的出来这一亩地的收成有多可观。以前一亩地收成最多也就两麻袋,还没见过有三麻袋的。可这一亩地的谷子足足装了十五麻袋。
  就算后面还要除去瘪壳的和稻米里的水分,至少也还有十三麻袋。这是什么概念?这一亩地收成就相当于别人五六亩地呀!!!
  众人的心跳在称重人报出十三石时达到了顶峰,所有人都疯了,热泪止不住地掉。
  有年纪大的老人,边拭泪边笑,“好呀好呀,要是我们一亩地也能出这么多粮食,哪怕是少一点,遇上荒年也不怕了。”
  萧执林和一起来的官员情绪也很激动,心跳跳到快要冲破胸膛。
  对他们而言粮食增收不仅意味着百姓不用再饿肚子了,还意味着朝廷税收增加,税收增加能做的事那可就多了。
  他们待不住了,他们要马上回宫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陛下。
  嘉正帝早在德性殿里等着了,到这个年纪,又在上位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事能让他心生波澜了。
  可今天不一样,如果真如之前温玉章上奏时所说的那样,那大启就要在他手里上一个新天地。
  “陛下,九殿下他们回来了。”李顽知道嘉正帝心里所急,一见到人就急忙进来禀报了。
  “快让他们进来。”嘉正帝一听人回来了,激动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立马发现发现这样不妥,才又坐了下去,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
  “参加父皇/陛下。”
  进来的人除了温玉章和萧执林之外,还有几个翰林院的编撰和户部的小官。
  “诸卿平身,如何?”
  底下的人都知道嘉正帝问的如何是问什么,温玉章赶紧从刚才记录小官手里把簿子接过,呈了上去。
  “回禀陛下,如簿子所载,今日下官等人奉命到浮山寺看寺边一亩田的收成,一亩地收成十三石有余。下官等人有目共睹,绝无虚假。”
  座上的嘉正帝很快把温玉章呈上去的簿子看完了,里面不仅记载了温玉章刚才所说的收成情况,还记录了在场百姓的反应,让嘉正帝如身临其境。
  他已经能预想到如果把地龙做肥的法子推广下去,大启境内一亩地的收成都能过十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盛况了。
  “善,传令下去,重赏浮山寺。”
  温元在圆月城里日进斗金,风声水起。云边的谢霄时却有些不好受,夺回夜城时他们把尔东升绑了,没想到此举会惹来了单于明月这个疯子。
  夜城被收复,吃了个大亏的单于明揽不打算轻易咽下这口气,双方大大小小的战事陡增,谢霄时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雨一停,谢霄时就带着三十几人的小队出发了,他们今天的任务是要去检查各处营地和烽火的情况,确保这些连接处点不掉链子,免得有哪处被敌军端了都不知道。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躲单于明月。自从夜城一战后没多久,单于明月就来了。带着失了夜城无所事事的单于明光,日日到军营处叫嚣,让他们把尔东升交出来。
  偏偏他们兄妹俩又不带人,就这么两人两马的。只叫嚣没有实际动作,搞得谢霄时想抓人也没个正经理由。只能日日忍受着,还要时不时被单于明月拿珠宝砸,问他要多少银子,才肯把人放了。
  “……”谢霄时也眼馋银子,可尔东升又不是什么小兵喽啰,真不能放。
  所以他选择暂避单于明月的银子炮弹。
  从云边到夜城,距离一百多里,二十里一个暗哨,五十里一个营地,从夜城到落鹿,也是百余里,配置跟夜城这边一样。
  他们今天分成两队,谢霄时和林啸带十五人巡落鹿途中两营、五个暗哨,谢英和龙沙带二十三人去夜城两营、同样五个暗哨。
  要去的地方不少,即使分头行动,任务也算不上轻松。
  云边到夜城的两个营五个哨,现在都在大启的地盘。单于联军他们胆子再大,没有完全的准备也不敢轻易对这两营动手。
  只有夜城到落鹿这段距离,如今被单于明揽死死看守着。
  所以落一营和落二营对大启军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要是这两个营地没守住,单于联军就又到了夜城门口。
  谢霄时他们巡查的时候不敢掉以轻心,快到落二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谢霄时准备到那里歇一晚,明天再回程。这样还能和宋恒常喝口小酒。
  偏偏天不如人愿,他们来到落一营和落二营的交界处时,就看到落二营方向有火光,且亮度不像是烽火发出来的,那明暗闪烁的样子更像是有人举着火把在逃窜。
  此处距离落二营只剩不过一里地,谢霄时果断弃马,带着十几人借着夜色摸近了落二营。
  在离营门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全部匍匐在地,看到落二营里的情况已经跟平时千差万别了。
  营门只剩下几根主梁将倒不倒的,上面全是箭矢,门口照明的火已经倒了下来,如果不是栽在剩余的雨水里,估计等不到他们来,这营地就已经被火吞没了。
  照他们观察的情况来看,落二营显然是被偷袭了,而且现在是东风压倒西风,落二营的情况很不妙。
  他们再不出手,落二营就该易主了,如果这条路上落二营被破坏掉,那他们耳目就被遮挡了大半。
  谢霄时把里衣下摆一撕,用血在上面写了个落二,交给泼墨后,果断带人冲了进去。
  他们本来就是轻军出营,这会又弃了马,只能挡的了一时,只能希望泼墨给力点,快些把援军带来了。
  落二营里本来有一百多看守军,这会剩下的估计比跟谢霄时带的十几人多不了多少。
  还都被敌军逼到那快倒塌的房子里了,谢霄时他们一来,迅速和他们形成了一个不怎么牢靠的包围圈,四五十人前后把敌军三百多人围了起来。
  谢霄时透过到处跳跃的火光,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眉眼锋利浓重、眼窝深邃、鹰勾鼻,两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天生一副薄情相。
  如果说偷袭是别人,谢霄时还有信心拖到援军,但是如果这个人换成单于明揽,他只能拖一时是一时。
  谢霄时在单于明揽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本来和落二营的人形成的薄弱包围圈往左缩成了左半翼。
  面对单于明揽,他们如果还要勉力维持着那不牢靠的包围圈,那不出半盏茶时间就会被撕出口子,到时候再想拧成一股绳,怕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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