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迫破案——西沉之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1 14:47:46

  “好,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绝对没有二话。”邱静岁道。
  “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雪薇如何了?”
  “在养伤。”
  邱静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若再有事,不用去宴会碰运气,”陆司怀微微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危险,邱静岁看着他俊美的脸逼近,几乎难以分辨他说了些什么,“去逢金找我。”
  等他带着属下离开,邱静岁摸着胸口坐下来,喃喃道:“杀伤力太大了……”
  ――
  西昌侯站在儿子床前,终于守到他醒转,正老泪纵横,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我要娶宋秋昭。”
  “不行!已经得罪过陆家,你是想让咱们家再把庞家得罪了?”西昌侯恨铁不成钢地说。
  但吴景明明已经虚弱地张口都困难,却仍坚定地说:“我要娶宋秋昭。”
  回到公府,王羽仁换上一身家常衣衫,去书房找陆司怀,两人见面坐下聊了几句公务上的事,王羽仁纠结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邱小姐至今被蒙在鼓里,若她还因为案子再找您,平添麻烦,需不需要属下去做个了断?”
  陆司怀看回手中的书,未曾有一丝犹豫便回答:“不必。”
  “是。”
  ――
  近日京中盛传吴景和宋秋昭私奔未果,两人的名声一落千丈。
  邱静岁留心注意,发现传言的重点全部聚焦在两人私奔上面,几乎没有人提到过吴景受伤的事。
  不知道他们两个那晚究竟经历了什么……
  此外,邱静岁对宋秋昭没死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这是不是代表她的梦也并不能作准,还是说只有宋秋昭是个例外?
  结合梦中她听到的宋秋昭的自言自语,邱静岁想到一个十分惊悚的可能性,对方似乎对未来发生的事情有一种模糊的预测,所以从始至终都想远离漩涡中心,远离危险,但遗憾的是吴景对宋秋昭却是志在必得。
  邱静岁看向夜空,来回注视着月亮,遍体发寒。
  没过一旬,邱静岁听说西昌侯府去宋家下礼,说是要纳宋秋昭为贵妾。
  宋家答应了。
  刘夫人唏嘘不已,邱静岁却觉得这件事从内到外都透着诡异,等她再去韩国公府学画的时候,崔宓却又病倒不见人影,她为了打听内幕消息同其他小姐们熟络起来。
  散课回家的路上,邱静岁去路边笔墨纸斋挑选画笔,虽然韩国公府准备的东西齐全,到底是别人家的,不好理所当然占为己有。她自己的用得太狠,有两支已经秃了,画不出笔锋来,只好再买。
  要说衣裳首饰这些她的喜爱倒有限,但对于画笔却有着一点贪欲,可惜囊中羞涩,每次都只能过过眼瘾。
  店里摆着的勾线笔中有一支紫毫笔,出锋和聚锋都很优秀,但一问价钱,几乎要到了一两银子,她只得含泪舍弃,挑选了另一支小红毛。
  染色笔要更贵一些,她挑来挑去选中一支平平无奇的软毫笔。结账后一共是花了两百多文钱。
  珍珠不解:“小姐这么俭省做什么?”
  “别瞒我了,”邱静岁无奈,“母亲不是已经拖了一个月例银没发,都是最近在我身上花钱太狠的缘故。”
  珍珠捂着嘴偷笑:“反正吃住都在府里,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话不能这么说,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一分也不能少。”
  两人一路说着回到家门口,邱静岁看见自家小厮会云正牵着一匹马挠头,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会云看见她,忙问安,又像得救了一般道:“小姐,方才公主府来人将马送下,说是您围场里得的,小的正发愁不知该放哪去呢。”
  邱静岁仔细打量了一眼枣红马,正是她骑过的胭脂。
  她也一头雾水,连比赛自己都只凑数参加了一场,哪里赢过什么东西。
  “这个,”会云从拿出一封帖子,“也是公主府的人放下的。”
  邱静岁打开粗粗浏览一遍,上面写明是陆司怀挑选的胭脂赠与她。
  她摸着胭脂的脖子,愁的叹气:“咱们家哪有马厩啊……”
  连邱元思都是租马车上下值,得为这匹马再开一块地才行。
  经过邱父和刘夫人的商讨,最终决定将胭脂寄养到西市厩坊,等把家里清理好再接回来。
  刘夫人遮遮掩掩地私下问她:“怎么听说有人看见你同陆世子单独上街?”
  “就是前一阵帮他画吴景的画像找人来着。”邱静岁道。
  刘夫人非常严肃地跟女儿谈心:“他们家门第高,不是咱们家能高攀的上的,你别看陆世子长相好就昏了头。”
  “不会的,母亲。”邱静岁虽然喜欢陆司怀的长相,但也就仅止于此了,她才不会脑袋不清醒。
  “你知道就好。”刘夫人重复了几遍这句话。
  关于胭脂以后的安排没人跟会云说,他只知道自己多了一项任务,定期去西市厩坊付钱以及查看马匹状态。
  在思量许久后,邱静岁决定上一趟宋家的门,趁宋秋昭没出门子去找她谈一谈,顺便看看多日未见的宋三娘。
  等见到宋三娘后,对方却说:“大姐专心待嫁,不见客。”
  邱静岁不死心地追问:“未出阁的小姐也不能见吗?”
  “大姐她……”宋三娘欲言又止,终是说出原因,“不想见人。”
  邱静岁明白了,她也十分无奈。
  宋三娘对她的到来倒很兴奋,频频问着沂河围场的事。邱静岁挑拣有趣的事情讲给她听,又邀请她这两天有空来自己家玩。
  出乎意料的,宋三娘羞红着脸拒绝了,邱静岁察觉事出有因,闹着让她说实话。
  宋三娘被挠的在床上打滚,忍不住告饶:“好姐姐,我说,我说。”
  “就是,”她垂着头慢慢整理衣襟,声若蚊呐,“我也要定亲了,得在家绣嫁妆……”
  “哪家公子?什么时候的事?”邱静岁又八卦又兴奋地问。
  “是都水监主簿钱大人,就前两日的事。”宋三娘摸着发烫的脸,害羞地说。
  “人品怎么样?长得好看吗?”邱静岁继续八卦。
  “挺好看的,人也温和。”
  “等你成亲我一定给你备一份丰厚的添妆。”邱静岁笑道。
  宋三娘已经害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晚上跟母亲说起这回事的时候,邱静岁朝父亲邱元思打听了一下这个钱大人的底细。
  没想到邱元思的却嗤笑一声,对这位钱大人成见颇深:“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宋大人着实糊涂。”
  邱静岁深问,父亲却不肯多说。
  她心中猫爪子挠一样,去韩国公府学画的时候跟小姐们打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这位钱主簿大名钱文生,他只有一个举人的功名,是通过三皇子的门路谋得的这个差事,在此之前曾在鸿胪寺周大人府上做过门客。
  这个周大人,就是已逝周婉清的父亲。
  “那传说中那个跟……的门客难道就是他?”邱静岁大吃一惊。
  “就是他。”同窗的姚家小姐意味深长地说。
  当邱静岁怀着沉重的心情把这个消息告知宋三娘的时候,谁知对方却露出一点点不忿的表情:“第一次见面钱大人就与我说了这件事的,是周家故意把脏水泼到他身上的。”
  邱静岁一脸不敢置信,没想到宋三娘还是个恋爱脑,不说别的,这么重要的事她难道就不怀疑一下?
  “他怎么和你说的?”邱静岁摆出认真聆听的模样,时刻准备戳破他的谎言。
  “这……”宋三娘犹豫了半天,才道,“姐姐听了便罢,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你放心。”
  “因为周小姐的心上人同钱大人长得很像,却因家世差距不得不放弃心中所想,转而纠缠上了钱大人。钱大人一直拒绝,后来周小姐约他去灵泉寺见面谈一谈,钱大人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没有应约,后来周小姐就……钱大人一直非常痛悔,说早知这样无论如何该劝住周小姐的。”宋三娘下结论,“后来为了避嫌,他离开周家自谋差事,从不肯说周小姐一句坏话,是个品行高尚的君子。”
  邱静岁一口老血喷出来:高尚?我看他可疑的很!
  出了宋府,邱静岁转进逢金,找到掌柜的,直语道:“我要见你们东家。”
第24章
  可惜逢金里这位丁掌柜却遗憾地告诉她:“东家去外地办差,一时半刻回不来,不过小的一定把邱小姐的话带到。”
  原来陆司怀不在京城,那就只得等。好在宋三娘的婚事也不在这一两天,倒不十分着急。
  十月末的一天中午,邱静岁用完膳回到课堂练习的时候,发现龚画师坐在上首撑着脑袋打盹。他眉头攒紧,鼻翼翕张,花白的胡须被呼气吹得颤颤发抖,另一只执着蒲扇的手搭在案桌边不动。阳光透过窗格洒进室内,全然一派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景象。
  细细观察了半晌后,邱静岁提起笔,悄悄在纸上勾勒这幅画面,因为画的太专心甚至没注意到中途龚画师懒散地半睁开眼瞥向她,然后又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阖上了眼皮。
  这幅画花费了她至少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和心力,等到终于画完后她才鼓足勇气忐忑不安地拿给龚画师看。谁料对方一眼看过便面露惊喜,越看越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到最后直接拍案大笑起来。
  虽然在他眼中邱静岁的画工还有些稚嫩,但她对人物的描绘生动至极。画上的自己虽然是静止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下一刻就要打着哈欠睁开眼一样。
  更令人叫绝的是有别于传统工笔画的样式,这名学生居然尝试用画笔绘出光线的明暗效果。
  在画中,他是有影子的。
  龚画师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般,下午的课也不想上了,叫她们自己临摹练习,自己拿着邱静岁给他画的画翻来覆去地琢磨。
  病愈的崔宓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邱静岁的身边,她面色苍白地请求邱静岁将画阴影光线的技巧交给自己。
  邱静岁不好意思道:“我也只是略懂皮毛,崔小姐别嫌弃。”
  崔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容一闪即逝:“多谢邱小姐了。”
  下课后,邱静岁准备离开时,龚思道叫住了她:“邱小姐,明日午时后你来同淮街找老夫一趟。”
  明天本来是休息不上课的,邱静岁疑惑地问:“敢问老师有何事需要学生跑腿?”
  “哈哈,”龚思道将画收好,“好事。”
  次日她找到龚思道才知道对方说的好事居然是应定安公主的邀请去公主府为其画像。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邱静岁当然不会拒绝。
  再次来到公主府,邱静岁已经不像上次那般紧张,等被穿金戴银的一位丫鬟领入正堂,她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定安公主的面容。
  她是一位三十多岁,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衣着华贵,举止优雅,一双眉眼生的极为端庄,陶衡跟她长得有五分像。
  瞥见龚思道身后的邱静岁,定安公主还熟稔地问了一句:“这是龚先生的女弟子?”
  龚思道笑眯眯地闪身,让邱静岁自己回答。
  “小女邱静岁,是京兆府司法参军邱元思之女,如今正跟随龚先生学画。”
  定安公主笑道:“能让龚先生带出来,必定有过人之处。”
  龚思道将邱静岁给自己画的那副画也带了出来,他缓缓展开给公主欣赏:“邱小姐于人物画像上确有天分,公主请看。”
  定安公主看着画,从开始的不以为意到目不转睛,她惊喜地问道:“这是邱小姐画的?好新奇的画法。”
  “正是邱小姐所画。”
  公主十分喜爱,立马改变主意要用这新画法给自己画像。
  给龚思道画画是不用完全一模一样的,可以允许瑕疵和错误存在。绘画过程中邱静岁也根据记忆增添修改了不少地方,但给定安公主画画却一丝不容有错。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上个把月才能画完。
  但邱静岁并未过多犹豫就应承了下来,她需要一个宣传的途径,从定安公主的身份地位、人脉关系来看,她几乎是最好的人选。
  另一个原因倒有点惭愧,如今没有人见过更精湛的此类画像,那邱静岁根本无需做到登峰造极便足以让人惊艳。
  今日需先同公主敲定下画像时穿着的衣物首饰,在这个过程中邱静岁特别注意公主的喜好和关注点,以及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如此方能更好地帮助她绘出人物神韵。
  定好后,公主命她从明日起下午未时过来画像,邱静岁刚要领命,就听院中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去,发现却是陶衡穿着一身深色的胡服大步走进来。
  他先朝公主行礼,回头同龚思道说话时才发现他旁边竟然站了一位熟人,意外地问道:“邱小姐,你怎么在这?”
  公主奇问:“你怎么认识她呢?”
  “回母亲,儿子之前在围场同邱小姐打过几次照面。”
  陶衡了解过来龙去脉后,恍然大悟,赞叹她的画技卓然。在邱静岁临告退时又问:“邱小姐若不会养马只管来找我,我叫围场的管事去给你照看。”
  “多谢陶公子好意,胭脂性情温顺,倒不难养。”邱静岁笑着婉拒道。
  目送龚思道和邱静岁离开,陶衡看见母亲定安公主坐在上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调侃:“往日不见你对哪家小姐这么殷勤。”
  陶衡笑着附在母亲耳边解释了几句,定安公主挑眉:“这倒稀罕。”
  ――
  对于龚思道的无私引荐,邱静岁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但他却摆摆手,无所谓道:“老夫都这个年纪了,钱财名利早已看开,只希望能于画道上更进一步而已,你安心给公主画像,有不懂的多问。”
  邱静岁又感激又敬仰地看着龚思道:“是,谢谢老师。”
  龚思道捋着胡须慈祥地笑着,默认收下了她这个女徒弟。
  邱父和刘夫人得知邱静岁被定安公主画像后十分惊喜,一天三遍地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画,若是能借此机会获得公主的青睐,对她以后大有好处。
  眼看母亲又要在自己身上乱花钱,邱静岁道:“月钱再不发连丫鬟们都要生出意见了。”
  刘夫人瞪她:“我心里有数,你只管好好给公主画,不用操心这些。”
  晋朝不允许当街纵马,而公主府离家又有一段不近的距离,邱静岁本来打算的是辛苦自己倒腾两条腿往返,坚持一阵子便罢,直到后来有一天她碰见了正要出门的陶衡,对方很是不解。
  “邱小姐怎么不骑马?”
  邱静岁也很莫名:“不是不许当街纵马吗?”
  陶衡愣了一下:“你家没在巡御使那里……悖不是什么大事,明日我给你样东西,后天你便骑马过来吧,靠走多麻烦。”
  “多谢陶公子。”邱静岁道谢,她回去一打听才知道晋朝不是不允许当街骑马,而是需要向御史台登记,拿到凭证后便可以在城中几条主干道以外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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