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迫破案——西沉之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1 14:47:46

  邱静岁去摸他的颈线,“放心吧。”
  “嗯,我不会让你有事。”陆司怀抚着妻子的黑发,轻轻说着。
  ――
  第二场画展邱静岁选择在外面那套四合院里办,她提前雇了工匠过去修整院子,为的是方便公开展示,叫更多的人看见。
  画展的主题也已经定下,是“民生”二字。至于怎么理解展现是其他人的事,邱静岁前段时间拼着精力,去街头巷尾采了好几次风,废寝忘食地画了好几张,差点叫身边人给念叨死,不过有了丰富的存货,心理轻松不少。
  陆司怀这次差事办的不好,皇帝不高兴,原本刑部尚书致仕,接任者几乎确定是陆司怀无疑,但经过这一躺外差后,刑部尚书一职最后由一位地方大员接任。
  还有,邱静岁去宫里找沈美人时,察觉到了与以往细微的区别。
  她的宫殿里里外外都清扫的干干净净,还散发着浓郁的花香味,一进屋中,顿觉眼前一亮,光线透射进来,一改从前的昏暗。
  沈美人吃着葡萄,受完礼,叫她坐下,笑道:“怎么半个多月不来了,i儿总念叨舅妈呢。”
  “怕来的多了,惹您清净。”
  “哪里的话,咱们亲戚间还说这些,不过啊,”沈美人促狭地笑,“我知道你们小夫妻小别胜新婚,总是难舍难离的。”
  很平常的一句打趣的话,却让邱静岁脸颊带着脖子红了个彻底。
  沈美人见状,更是笑个不止。
  打住了笑谈,沈美人道:“我听说你又要办那个画展?”
  “是。”
  “i儿前几日画了一幅画,你是行家,看看可还过得去?”沈美人说着,就叫宫女拿了来。
  区别于上一次只是试探,这回沈美人要直白许多。
  邱静岁听说她最近很得宠,不光表现在召幸最多,更重要的是,皇帝对十皇子越来越看重,叫宫内宫外的人猜测不止。
  十皇子画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白猫,它团坐在锦垫上,正探出爪子试图去捕捉空中的一只蜻蜓。
  虽然功力不够,但画的还算生动有趣。
  “殿下果真有天分,不知臣妇是否有这个面子,将殿下的画展出叫众人瞻仰一番。”
  沈美人欣然应允。
  快到午膳时分,十皇子从外面归来,陪着吃了一顿饭,再次主动请缨送邱静岁出宫。
  路上,他问她是否能收养小猫,邱静岁笑着点头。十皇子异常高兴,把她带到原先草丛的位置。
  可是当他拨开草丛的时候,突然却惨叫出声,接着两行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他哭道:“白芍,你怎么了?”
  他给小白猫还起了名字。
  邱静岁过去一看,小白猫奄奄一息地躺在草丛里,没了一只腿,断骨处的皮肉里能看到很多蛆虫在蠕动,
  她心中犯恶心,又很生气,想不到是谁这么残忍。经过简略的查看,邱静岁下了结论:“救不活了。”
  十皇子哭得好不伤心,邱静岁沉着心情陪了他好一会儿才止住。叫宫人挖了个坑把小猫埋好后,两人都不太高兴地往外走。
  “皇弟,又来送陆世子夫人?这会儿你不怕耽误时间,父皇不高兴了?”一道张扬的声音响起,两人抬头看去,岫云公主坐在轿辇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眼神故意往草丛的方向瞥了几眼。
  十皇子脸色惨白:“是你,是你杀了白芍?”
  岫云公主拍了下扶手,怒道:“这是你和皇姐说话的礼仪?”
  十皇子倔强地看着她,不肯低头。
  邱静岁适时出口缓和气氛,看在她的面子,或者说是当着外人,他们没有再起争执。
  眼看着岫云公主潇洒离去,十皇子擦了擦眼睛,委屈道:“六皇姐得宠,就算我告到父皇那里也没用,舅妈,我好难过,难道白芍就这么白白死了吗?”
  “所以不要说。”邱静岁很讨厌虐待动物的人,哪怕是个孩子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皇上日理万机,不要为了这种兄弟姊妹间的口舌闹起来,有话殿下可以对母妃讲。”
  她知道皇帝最终把皇位传给了十皇子,现在已经开始有看重他的苗头了,在国家大计面前,得宠的子女算得了什么。
  十皇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舅妈。”
第119章
  陆司怀回京没多久, 吴景也回来了。
  吴景猜测公冶芹可能并未把所有的天书都销毁,但却没有切实的证据。
  邱静岁道:“他痛恨天书带来的灾祸,不会留存的。”
  “但有天书才能保证公冶家世世代代荣华富贵, 作为一族之长,难道会弃之不用?”吴景不赞同。
  “你觉得呢?”邱静岁提着心问陆司怀。
  “言之有理, 我会再叫人去查。”陆司怀说着。
  她心情复杂, 又听陆司怀对吴景说宋秋昭给他们设过的圈套,并道:“此女行事蹊跷, 不愿屈于你之下, 不如放走,留在身边恐生事端。”
  吴景低着头,道:“她以后不会了。”
  邱静岁试图从陆司怀脸上看出一丝情绪的波动,但却只是徒劳无功。
  他明明知道他和宋秋昭原本是要做夫妻的, 还生育了一个孩子,可是现在他说出口的话像是在评价一个陌生人。
  那对她呢?是不是也是仅限于感情方面的一种责任,在面对大义时,会被权衡放弃?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 哪怕是换自己来也不会做出要美人不要江山那种事, 她不能希望陆司怀成为一个不理智的掌权者,那样对他权力之下的百姓来说, 是一种可怖的灾难。
  送走吴景, 夫妻二人漫步在花园中,算着生产的日子。
  “大概到十月底就要预备生产了。”邱静岁问, “你什么时候走?”
  “年底。”
  “你没想过和宋秋昭在一起会是什么模样吗?”邱静岁忍不住问。
  陆司怀轻皱眉心, 表情严肃又认真, 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也不会有。”
  “我开玩笑。”邱静岁打着哈哈。
  “遇见你以后, 我的妻子不作第二人想。”
  陆司怀的话掷地有声,不管不顾地把她的心绪搅乱。
  “若是没有遇见我呢?”她不是好奇,甚至有点自虐地问。
  “我不知道。”陆司怀最终道。
  邱静岁点头:“是啊,没发生的事谁能料定呢。”
  “你做的梦里,是何种情状?”陆司怀记性超佳,还惦记着新婚头一天她的梦。
  邱静岁回忆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着说:“都说是梦了,没有逻辑根基,都是假的。”
  她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聊起沈美人的事。
  “……现在应该叫沈充媛了,”邱静岁感慨,“我上次去见她,都等了好一会儿呢。”
  “她为人轻浮,不值得你费心结交。”陆司怀不愿意她去宫里在别人的地盘上看人家的颜色,做小伏低,她从前那样不顾其他人的眼光行事在他看来就觉得很合适。
  “也不是冲她去的。你知道吗,岫云公主把十皇子的猫给杀了,被沈充媛告到皇帝那里,皇帝责骂公主残虐呢。”
  “嗯。”
  “之前和你说过的国泰公主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可以利用。”
  “那就好。”邱静岁怅惘地说,“她是可怜的孩子,我会找个时机和她说实话的。”
  ――  九月下旬,邱静岁和崔宓一起在平埠街附近的四合院举办了第二次画展,这次展出的画超过一百幅,相比起上次的邀请制,这次是完全公开的,贵妇小姐们畏惧笔墨外传,只有有限的几个大胆之人再次递送了画作,其余都是民间文人雅士的画稿。
  邱静岁和崔宓身先士卒,每人都提供了两幅画,希望能改变一下风气。
  好在最终呈现的效果还不错,每一幅画都被安排在了回廊的墙面上,无论是画手还是百姓都可以进来观看,对于娱乐生活贫乏的百姓来说,这可是难得的消遣。
  邱静岁不露面招呼来观展的人,只在见到要紧的人物时会把他们邀请到厅中小叙。
  第一天,上午来的还多是文人墨客,下午就有大胆的百姓进来查看。次日闻风而来的名人就多了,百姓更多,邱静岁不得不限制人数。第三天的时候,偶有王孙公子到场,不过国泰公主一直没有出现。
  十皇子好像是第一次自由出宫,努力装成小大人一样,学着身边的书生们,努力品鉴着一幅幅画作,等他看到自己的画时,忍不住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到后面又看到邱静岁的素描,十皇子惊讶地张了张嘴,指着画对旁边的小太监说着什么。
  邱静岁在树荫下和熟识的小姐说完话,抬头就看见十皇子这幅模样,对方也看见了她,握着手朝她小跑过来,天真又好奇地问:“舅妈是用什么笔画的,除了没有颜色竟像真的一样。”
  “柳炭笔,回头我教殿下怎么做。逛完一圈,殿下觉得画展如何?”相处了这么久,邱静岁对十皇子这个小孩子生出了喜爱之情,她有时候会完全忘记天书的预言,有时候又会被影响到根本无法冷静地去见他。
  两种矛盾的心理在她脑中相互博弈,非得把另一个杀死才行,而她至今都没有做出裁判。
  “太好了!”十皇子拍手道,“就是画里好多东西我不认识,舅妈,有一幅《灌溉图》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圆圆的木头轮子,那是什么?”
  “是灌溉农田用的水车。”邱静岁笑着回答。
  “好厉害,真想去看看!”
  “有机会带你去。”邱静岁说着,看见不远处岫云公主竟也意外现身,就拉着十皇子过去见礼。
  岫云公主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管是对谁,都平易近人极了,知道她们俩方才在谈论水车后,竟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有水车,有空我带皇弟出去看看。”
  如果没有记错,岫云公主刚因为沈充媛告状被皇帝责骂了一顿,如今却没事人一样。
  十皇子还记恨着她虐杀白芍的事,不过在邱静岁的提醒下,还是守着礼节和岫云公主道谢。
  邱静岁知道当今皇后是没有儿子的,也因此皇位才会落到十皇子头上,那岫云公主作为嫡出公主如今的表现就很耐人寻味了。
  想要笼络十皇子吗?
  从参观展览的人群那里,邱静岁也获知了不少民间的舆论倾向。
  那些具有一定文学知识和政治素养的文士,和普通百姓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不是只会被迫接受政令,也会提前捕捉政治动向并在威胁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集体发声。
  这些人普遍对皇位继承人的人选有了预测,十皇子的名字高频率地出现在他们口中,虽然对此人选颇有微词的人较多,但终究除了年纪小一些之外,十皇子继位并未有违反礼法之处,所以到时候皇帝殡天,十皇子的继位过程应该是很顺利的,不会有太多阻力。
  陆司怀起兵造反也就更加不具有正当性了。
  岫云公主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没有多言,说要去欣赏画作暂时离开了两人。
  第三天的画展结束后,崔宓找到邱静岁,道:“明日再收尾吧,实在累得慌。”
  “行,那明日我提早来等你。”邱静岁也累,很快接受了她的提议。
  “夫人,夫人……”珍珠慌乱地从后院跑过来,道,“十皇子和岫云公主不见了!”
  邱静岁听得心中一紧,她忙问:“刚才不是还在这,他们身边的人呢?”
  “太监说岫云公主和十皇子要说什么悄悄话,就把他们都遣走了。”
  “可别是两个孩子贪玩,跑出去了?”崔宓疑惑,“快叫人去街上寻一寻。”
  “公主也是十四五的年纪了,怎么会这么不懂事。”邱静岁也着急,忙叫雪薇赶紧回府找人手,她则忐忑不安地在四合院里里外外和珍珠等人找了两三遍都没有任何收获,才放弃了这一亩三分地。
  会去哪里呢?十皇子是个好奇宝宝,会被什么吸引注意力?
  “珍珠,你带人去周围养猫的人家问问,有没有见到他们。”
  珍珠答应下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往外跑。
  邱静岁则上了马车,想要回府找陆司怀商量商量。
  崔宓道:“我回家召集人手,你小心点。”
  “不对,”邱静岁猛然抬头,她看着崔宓道,“我要去郊外的甜水村一趟,你去告诉陆司怀,叫他先来甜水村。”
  说完,也不等崔宓满脸惊讶地想要说什么,便催促着车夫往京郊驶去。
  崔宓站在原地,把欲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转身赶往卫国公府。
  甜水村,一所无人的农家院子里,废井边站着两个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男孩奇怪地问:“皇姐,不是要去看水车吗?”
  少女也即岫云公主拉长了脸,眼神仇恨:“敢向父皇告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十皇子不明白方才还一脸温柔的皇姐怎么会突然变脸,他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皇姐?你不是说你是被猫抓了才打伤它的吗?我回去会和父皇解释,父皇不会再怪你了。”
  “闭嘴,”岫云更生气,“我和父皇之间还需要你来斡旋?从小父皇是抱着我长大的,你呢?你不过是个生母卑劣的贱种!”
  “你胡说!你敢污蔑母妃!”十皇子闻言也大为生气。
  “她当初不过就是我母后身边的一个女官,耍下贱手段才当上主子,装模作样安分守己了这么多年,现在又想靠你爬到母后头上,还想让我巴结你?你们真是一对贱母子!我告诉你,那只贱猫是我故意杀的,你要是问为什么,因为它就是一条贱命,就跟你一样,我想杀就杀!”岫云越说越恼,怒火上头,伸出双手掐住了自己亲弟弟的脖子,将他推到井台边,一直把他的身子往后压下去。
  十四五岁的少女已经发育,比幼弟要高出一头还多,十皇子在她的压制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皇……姐……”十皇子断断续续地努力发出声音,这个时候他只是本能地想要唤起对方的怜悯之心,“我……错了……”
  岫云自己的身体也在止不住地发抖,但是她忍不住想,如果眼前的人消失,那该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母后不必再纡尊降贵向沈氏示好,她也不用再因为这对贱人里外受气……
  “去死吧!”岫云说着,一使力把这个还没有她肩高的纤瘦男孩一推而下。
  一道刺耳的踢踹声在身后响起,岫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个男人给扑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道身影却趴在水井边,整个上身都倒进了井中。
  邱静岁很快就觉得脑袋充血,但她很庆幸,赶到的时候十皇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扒住了井边,她义无反顾地冲过来,牢牢地攥紧了他的手。
  十皇子被吓傻了,等到认出她才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省点力气。”邱静岁艰难地挤出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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