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女人美艳的卷发红唇,配上那条凸显身材的伴娘裙,更像骄矜慵懒的猫。
她的美瞳都是墨黑色的。
季圳然像是依然只看她一眼,就会千万次心动。
他悠悠直起身,欣赏般的目光定在她身上,难以言喻的,他勾唇淡淡笑说:“好美,我们蕴蕴真漂亮。”
池蕴不是第一次被夸,但还是会耳根子烫。
“嗯,”她紧张,眼神飘了下,“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季圳然笑着抬起她脸颊,和她四目相对,“毕竟我都表现到这份儿上了呢。”
像是刚刚的不算,真的玫瑰花出现,他会万分郑重其事地再坦诚一次。
“恋爱这事儿,我有经验,但之前小打小闹的都当不算。这次,我们用成年人的方式,更热情地来一段恋爱,怎么样?”
说完,他把玫瑰花送到她面前。
池蕴笑了,顺手接过玫瑰,“成年人的方式?”
脑海里总会不合时宜地亮起某种画面.....
季圳然眉眼一挑,“嗯?”
“......”池蕴果断会错意了。她假正经地别过眼,“没什么。”
但池蕴这种袒露又秒不好意思地羞涩,季圳然似觉得好笑,他俯身,眉目的淡沉缓缓到她面前,蛊惑般的口吻:“不急,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还想和宝贝儿好好体验疯狂的恋爱呢。”
“柏拉图的那种。”
“......”
以至于真的到了这一步,看着眼前的男人,季圳然得逞又威胁似的坏笑,更凑近,呼吸她的呼吸,说:“池蕴,喊我男朋友。”
池蕴起初还静了两秒,男人瞬间变脸。
她又哄似的轻轻靠近他耳朵,慢慢淡淡说:“好呢,我的男朋友。”
季圳然乐了,抬手拿开她怀里捧着的玫瑰,左手拿着,右手勾住她腰。四下无人处,高调地,是他宣示风格地,低下头,落她眉眼一吻,缱绻至休的。
“这才对,女朋友宝贝儿。”
“......”
池蕴被他喊的快羞的睁不开眼,只顾埋头在他怀里。
从没想过,成年的季圳然恋爱会是这种风格。很孩子气的,看似很霸道地要人感情,但总耐心到让人怀疑,他哄着的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他放任池蕴全权决定他们这段感情的去留和以后。
明明嘴上说着,再不管十一年前发生的任何。可点点滴滴,他表现出的还是曾经那个无条件为爱低头的少年模样。无条件地,依旧奉她为上位。
池蕴不是没感觉,而是当恋爱再降临,她依旧因和季圳然的亲昵而恍然。
会不确定,这次的自己能不能努力做到最好,不让他失望,更不让他再对过去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遗憾。
这是池蕴的希冀。
-
今晚的确是婚礼大事儿。
但林纾清还有一环,抛花球,她留到了整个仪式的结束。
池蕴还不习惯以季圳然女朋友的身份坐主桌。
她其实有感觉,这次所有人都在帮他们。但真当两人快走回前厅,池蕴轻轻拉了季圳然一下,他低头,她措辞问:“要不,还是先让大家觉得今晚我只是伴娘吧。”
季圳然没说话。
看他没什么表情,池蕴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不公布而不高兴了。她下意识把他拉近,好好哄他的语气,温柔说:“不是要你谈地下恋的意思。”
“而是......”池蕴犹疑说,“我想换个更正经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环境,告诉大家。”
更何况,前厅全是季圳然的家人。
池蕴也还没做好以这个身份去和对方家长面对面的准备。
却在池蕴还没等到回复,抓耳挠心地像个更能哄好他的缘由时,季圳然忽的笑了,很舒畅的松展开眉眼,慢条斯理的,“我是说你了,还是凶你了,要这么紧张?”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细腻摸她耳朵。
池蕴浑身痒,她想躲还是被抓回,这下,没办法,提醒他:“你这个行为吧,就很明显。”
“哦?”季圳然神色自若的,视线扫过池蕴漂亮的模样,最后落在自己忍不住想去触摸的动作上。他的指尖都像被她耳朵的温度烫的更红。
如同他那颗仍然快跳的心,慢不下来,季圳然妥协了下,“那好,我暂时不碰你。”
但他强调:“最多只到今晚婚礼结束。”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池蕴再淡然,都会轻轻笑出声。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她心想。
有道理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今晚冲昏脑袋答应的恋爱,她现在越看季圳然越可爱。
但男人是最受不了自己被可爱称呼的。
尤其这秒的池蕴的眼神,还格外表露了这种盛赞。
季圳然鸡皮疙瘩都要出来。
但确实,他俩之间还有个坎。
进前厅之前,季圳然最后试探地一下轻轻掐住她的腰。池蕴一惊,想躲,但失败,被他稳稳搂进怀里。
男人温柔儒雅的模样,开口却风流风气的,低声笑问:“老实说,我帅么?”
“......”池蕴满脑子可爱,差点儿也要脱口而出那两个字。她懂季圳然这小狮子同样要顺毛捋,她随口道:“嗯,帅。”
“那你现在还谈姐弟恋了不?”季圳然突袭她。
“......”池蕴顿了下,果断,“我现在不就在谈么?”
季圳然淡嗤一声:“还不是你之前说得太决绝。”
“那还不是因为那年龄全都太离谱了?小六七岁我都有代沟了。”池蕴这次,真老实巴交说。
“……”但落到季圳然耳朵里,不一样的意味。他眉眼微敛,审视般的眼神,意味浓深,“照你的意思,年龄差的少点儿的姐弟恋你又行了?”
“可不就是你嘛。”好险,池蕴力挽狂澜。
季圳然又愣了下,这回彻底被她绕进去。
女人把自己救回来,还不忘云淡风轻地不保持姿态,甜笑地拍拍他肩膀,哄调十足地心虚样儿,“我这辈子,可只有你一个弟弟,好不好?”
“走了。”
“......”
眼见着池蕴毫无波动地哄完他,扭头就往里走,波澜不惊的模样。季圳然突然感觉不对,原先是他想试探她的,怎么转而就被她压制了?
本就烦这小的一岁,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冠名弟弟称呼?
就算是真小一岁。
按照季圳然的惯例,他怎么说也得撑起面子让其他所有人都觉得他就算站在池蕴身边,也是哥哥。
可池蕴一句:“我这辈子,可只有你一个弟弟,好不好?”
季圳然越听怎么越觉得真成他被安抚了?
我这辈子。
可只有你一个。
好不好。
三句联合,难道不是渣女语录?
关键池蕴还是笑着,一副习以为常的状态说出来的.......
“......”
等等,池蕴还说了哪三个字?
季圳然脑子里瞬间跳出:地!下!恋!?
完全忘了原话是:不是要你谈地下恋的意思。
季圳然当场冲昏头脑,成了:他们现在地下恋。
“......”
第51章
其实季圳然不是没想起来池蕴说的是,不是要你谈地下恋的意思。池蕴主观能动,也是非常想要把两人的关系正大光明化的。
偏就是男人心底那点儿恶趣味心理在作祟:他还挺好奇真试试地下恋,池蕴和他谁会先憋不住呢。
以至于池蕴先进的前厅,在主桌位置上坐下。
季圳然随后过来,男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儿,脸上没什么表情,远比刚才化妆室的热情冷淡不少。甚至池蕴没看错的话,他坐下不仅没碰她,连她看去的视线回应都没有......
整个就是,又原始地成了认识但不够熟悉的人而已。
池蕴愣了下,倾过身,喊:“季圳然。”
季圳然的眼神稍稍睨了眼她,不咸不淡的,“怎么?”
池蕴:“?”
这种该死的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她想,该不会是她刚才不许他碰,还不许他对外说任何让他不高兴了吧。还以为刚刚几句话已经哄好了,这小蝴蝶怎么比十一年前难搞这么多?
况且,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池蕴寻思着让他忍到婚礼结束不能亲密的,的确是自己过分了些。
不过也借此,她换位思考理解他一般地,压低声音,说:“要不.....你朝我这边来点儿?”
季圳然没动,沉闷的一声:“不要。”
得,这人在耍别扭。
池蕴拘谨地在身边全是熟人的环境,哄道:“这是又生气了?”
季圳然面不改色的,就坡下驴:“毕竟小一岁的弟弟,姐姐多得是人选。”
池蕴差点儿笑出声,悬着的心下去不少,“你就气这一句?”
季圳然不搭理她。
池蕴好声道:“你怎么不说,我这辈子两次都栽你身上了?”
季圳然凉飕飕地说了句:“那姐姐还挺纯情呢。”
听这话,池蕴是真能原地气笑。她深呼吸,也快耐心欠奉说:“季圳然,好好说话儿。”
“......”季圳然秒端正三分,不那么玩世不恭的口吻。但也说的冷淡,“我刚想到一个逻辑,我们一天不公开,不就一天都在谈地下恋?这和直接确定要先谈段时间的地下恋有差别?”
池蕴荒唐笑说:“你能理解的区别再大些?”
心里话真摆到台面上,季圳然心里还打结,但表露出来的感觉更像是被榔头猛敲过,锻铸的铁石心肠。纹丝不动,他轻哼了声,不吭声。
池蕴越感觉正经成熟只是这男人对外的大人假象,实则心里的小孩儿别提多幼稚不讲理。
那池蕴肯定得表现出远超于现在的成熟心智,反问他说:“虽说大家都在催你,但你数数,你追我多久,超过三个月了没?”
季圳然都不用算,没满。
他的百分百气焰消了二十个点儿。
“那没追这么久,我就答应你了,要么是我好追,要么是你用心。”池蕴轻描淡写说,“虽然看上去你的确用心,我也好追,但你真的不确定再给我一个月对你的考验期,从头到尾再好好考验你一下,让你彻底追尽兴了。再毫无顾忌地和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这么长段话,季圳然只捕捉到“一个月,考验期”这六个字,他自以为理解透彻的,眯眼笑说,“那意思是,一个月的地下考验期结束,我就能做姐姐手机朋友圈的壁纸,顺便,还能得到姐姐的朋友圈公开?”
百分百气焰再消四十个点儿。
“额......”这回换池蕴语塞。
好像他这么理解也没什么不对,但总觉得这个话不太能这么潦草地理解。
但一时脑子绕弯儿打结的池蕴只感觉这男人,怎么“姐姐”两个字越喊越顺口了?
都快让她习惯他俩姐姐弟弟的身份了。
他这是打不过就加入,既然掰不倒池蕴的年龄,就能屈能伸地果断接受弟弟身份,开始他俩甜蜜恋爱了?
“......”
池蕴脑子里甚至闪过前段时间他不想回家烧年夜饭,坐她副驾说的那几句没皮没脸的话——
“不知道今年的旅途,还可以加我一个拎包的么?”
“很渴望和姐姐一起呢。”
“姐姐。”
原来早从那时候就开始能屈能伸了啊。
池蕴扶额,无奈叹气。
季圳然看池蕴半天不说话,温雅淡笑:“好,就这么愉快地成交。”
这回,气焰一秒全消。
“......”
而他俩都没察觉到。
他俩说话的期间,旁边的人都时不时在看他们。
光从外界去看主桌的季圳然和池蕴,有距离,不说话,纯“陌生人”感觉。
季淮泽站在旁桌,眉心微蹙,质问季向蕊:“这就是你说的他成功了?”
季向蕊:“额......”
林钦吟也纳闷,“晨曦,你该不会是放的烟雾弹吧。”
晨曦是季向蕊小名。
季向蕊哽住:“那小子明明满酒店要鲜花送人的!”
“......”季淮泽闭眼,深呼吸,“当年时鉴送你鲜花,你就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