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错坟后她掉马了——酌以【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2 23:07:11

  “凡事哪有本王置喙的权利,本王乃废帝随便封的闲王罢了,还得是元宁做主才是啊。”沈钰仍像个衣冠禽兽,一本正经地在一众臣子间胡言乱语。
  “咳……咳咳……”刑部的张侍郎眼尖,发现阿姀走了进来,便刻意地咳嗽着提醒。
  沈钰仍浑然不觉,“张大人是怎么了,早秋燥热,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啊!”
  张侍郎哀其不幸地避开了眼。
  “是吗,小叔原来还精通岐黄之术啊?”阿姀勾起朱唇,瞧着就不好惹,“侄女我近日肝火旺盛,小叔不然替我调理调理?”
  沈钰仍后背一僵,识趣地闭了嘴。
  他这人,平生没有野心还怕惹麻烦。除了让沈家断子绝孙,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推上去继承帝位,既如此,不如安心地做个草包到寿终正寝,反正也是吃皇粮。
  朝廷需要了,就出来办点事显摆显摆,不需要了便在府中过舒坦日子,不必什么都强。
  无独有偶,阿姀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连朝廷的需要都不愿考虑,已经在计划着等衡沚伤愈就天高皇帝远去了。
  反正已经有个小崽子能继承皇位了,好好培养他,将来说不定能成贤君呢。
  阿姀身穿一件火红的裙子,人看起美艳凌厉。这还多亏了云鲤为她上的妆,在眼尾的位置轻轻一扫,气势上就强了许多。
  “各位,除过不幸去世的,早就逃难出都城的,还有称病告假的,人也差不多齐了。不妨有事说事,也不耽误诸位回家用午膳。”
  龙椅之下,置着两张梨木圈椅,上面放了蜀锦绣的软垫。各自面前还放着一张案几,以便提笔或宫人来奉茶。
  其余的臣子们,也为了方便商讨,按人数放了桌椅纸笔。议事之舒适,比有皇帝在的时候可好太多了。
  再上点瓜果茶点,便要从议政变成宴会了。
  阿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椅子背上一靠,对着底下一片寂静,好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场面。
  “没人说?”她不耐,干脆将自己方才写下的几条捋了捋,“既然各位大人们都羞于开口,那本宫可就先开口了。”
  臣子们面面相觑,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国不可一日无君,相信诸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宫中只有金昭仪所出这么一位小皇子,自然堪当大任,该立为新君。诸位,投票决议吧。”
  阿姀挥了挥手,旁边的宫人立刻捧着匣子,挨个桌去收字条。
  “这……殿下,怕是不妥吧?”说话的是御史台的曹均,“臣以为,向来立嫡立长,应立奕王为君。”
  早就有所预料的阿姀撑着下巴,人似看戏般看了眼沈钰仍,“那还是要看小叔的意见才行啊。”
  沈钰仍迅速摆摆手,“不成,本王虽是武安帝子嗣,但生于草野,何来称帝之能?再说本王也绝无此野心!”
  这倒是稀奇。
  曹均又看着阿姀。
  “瞧我做什么?”阿姀好笑,“我是女子,且已婚配了。有皇子亲王在,皇位与我何干啊。”
  曹均看得流汗。这古往今来,皆是为皇位拼死厮杀,虽说如今大崇这摊子是烂了点,但这两人竟然都对此避之不及。
  稀奇啊。
  “曹大人还有什么意见?没有的话,本宫可要着人唱票了。”宫人已经将所有人的字条收来,阿姀站起身,准备宣布结果。
  臣子们上朝议政,这怕是最匪夷所思的一次了。
  册立新君这样的大事,竟然用投票来决定。
  吕中庭不发话,这些人也不敢言语,只好由着小黄门在一旁唱票,几乎是压倒性的赞同,通过了。
  阿姀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条,皇子生母金昭仪,虽为逆贼金峰之后,但从不与之同流合污,反而帮助清流搜集金峰罪证。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宜在册立新君后册为太后,诸位意下如何?”
  皇帝的玉玺皇后的金印,此时就并排放在阿姀面前的桌上。
  公主一副挡我者死的形容,任谁看了都汗流浃背。
  何况如今宫里宫外,都由顾守淳带人把守,那可是先皇后的家臣!
  全然同意,又过了一条。
  如此,十分顺利又高效地,解决了皇位继承、册立太后,以及为严同均办国丧,功臣封赏一概事宜。
  有几个硬是胡搅蛮缠的,不是金峰一党尚未被波及的,便是不满阿姀做主,想要强出头的。也由阿姀当场贬了官,扣了俸禄。
  毕竟中书省的印,也带在吕中庭身上,而国库也实在空虚。
  臣子们虽则几乎是被牵着鼻子走,但后知后觉地一想,这是事,可不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吗?
  “散朝吧。”
  公主心情大好,实现了大臣们提早回家用午膳的承诺。
  吕中庭出了大殿,笑得有些无可奈何。
  如此雷霆手段之行事,还说自己无才无能,推辞也不找个合适的借口。
  不敢想象,我朝若是真出一位女帝,江山该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也懒得去想,眼下他最重要的事,还是办好严同均的丧仪才是。
  金銮殿上的事传回尚书府时,阿姀路过衍庆楼买了壶酒,一兜子新做的点心,满面春风地刚踏进后院的门。
  云鲤和云从在给花花草草浇水。
  衡沚靠在躺椅上晒太阳。
  公羊梁在挑拣他那些草药。
  “各位,我请了衍庆楼的厨子。”阿姀站在她亲手植的果树下,一笑便是活色生香,“叫了顾大人,袁卫将军与晁将军,晌午一起用饭吧。”
  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但是。”她凑近到衡沚身边,“你不能吃,但我早起就让厨房熬了粥,方才去看了,很香。”
  衡沚撩起眼皮瞄她一眼,又闲散地闭上了。
  “你不能喝。”黄雀在后般,公羊梁趁着阿姀弯腰与衡沚说话的功夫,夺走了她手上的酒,“殿下的药已经配好了,今日起,便与小侯爷一起忌口吧。”
  阿姀唇边的笑顷刻消散了,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这次轮到衡沚溺爱地笑着,抬起没受伤的手臂,摸了她的鬓发,“好了,你我现在同甘共苦了,夫人。”
  他今日一早便听到公羊梁说昨日给阿姀诊脉的事,便特意忍着疼跑到院子里来躺着,就是为了问清楚她究竟怎么了。
  好在公羊梁挑挑拣拣地说了大半,无非是气血虚,肝郁多思一类的问题,喝几帖药调理一二也就成了。
  不过今日在金銮殿上痛痛快快做了回主,想着她这郁思,也能好了大半。
  “对了,我有件事要与你商议。”阿姀端着椅子坐在衡沚身边,正经起来,“你也知道严同均病逝的事吧?我想为他立碑撰文,你来写,我来刻,可好?”
  衡沚一睁眼,她上了妆,如榴花般明艳的一张脸便近在眼前。
  “缘何不是你写我刻?”
  阿姀还真思考了这事,“嗯……你不是伤着了嘛,我怕你力气不够,赶不上他出殡。再说了,我对撰文一事向来不如你文采好,但刻碑我是师承怀先生,倒是有几分水准。所以你写,这样也不耽误养伤。”
  “嘶。”衡沚吸了口气,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捏着眼前人的下颌,“力气不够?就这么小看我?”带着威胁的意味。
  阿姀心虚地别开眼,语气都虚了几分。
  “不是,你这次伤这么重,我想让你好好养着嘛。再说了,你本就失血太多,又躺了这么久,肯定手上没劲儿啊。”
  衡沚右手拢着她的脊背,一下用力将她揽到自己身前,“有没有劲儿,今晚过来试试不就清楚了?”
  阿姀被他惹得低下头笑,“仔细你的伤口!正经点吧小侯爷,院子里这么多人在的。”
  衡沚早对他们分房睡这件事有了意见。
  除过刚成婚不久那段日子,就算有伤也不曾分房睡过。何况他们本就聚少离多,衡沚都快忘了抱着阿姀一夜好眠的滋味是什么样了。
  “我那张床小,你有伤睡不开的。”她耐心地讲着道理,“现在一切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怕没有在一起的日子吗?”
  “怕啊。”衡沚收敛起来,落在她眼里的目光柔似春水,“中书令一直想扶持你为女帝,怕你始乱终弃。”
  “是吗?”
  阿姀故作怀疑的神情,“那我得去找他好好说说这事,待登基了,第一个削你的藩。”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衡沚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生怕她真的有此打算似的。
  阿姀回头,见他惨白着一张脸。但实在生得好看,露出一点点落寞的神色,都无端令她怜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也就不想同他玩笑了。
  “陪你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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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姀:老师能不能别让我家衡沚受伤了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我都受不了我一受不了我就要遭殃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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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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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月子的那天,金昭仪搬出了长升殿。
  不,如今该是称她太后了。
  虽则还未正式册封,但尚宫局已经将太后服制送了来,珠玉冠冕,也都换了一套新的。
  孩子放在摇篮里,兀自睡得香甜。
  金妞妞换了一身绣银凤的宫装,坐在旁边轻轻摇着,“睡吧,冀儿。”
  沈冀,这是她托付阿姀,阿姀在堆得满满的案头上,抽出功夫亲手写下让人送来,特地达成的她的心愿——为小皇子取了名字。
  取的是希冀之意。
  金妞妞很满意,觉得阿姀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似的。
  “娘娘。”追月小心翼翼地问,“奕王殿下,还在宫门口等您呢。”
  长升殿里,她的宫人也仅剩不多,都在收拾着东西,准备搬去听凤台。
  金妞妞头也没抬,“不见,一会儿我从后门出去便是。”
  追月应声,却不敢多问,退了出去,指挥人抬箱子。
  她来得晚,所以对金妞妞与沈钰仍的事,也知晓得并不多。
  只是一连十来日,奕王锲而不舍地求见,娘娘都拒了。
  左不过是因为,金峰闯宫,千钧一发之际,沈钰仍避而不见,丝毫不问门外之事,也不顾她生产第二日,便被迫抱着孩子,于刀刃之下求生。
  其实他们都知道,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危险发生,可金妞妞还是吓到了。
  一个女人在最虚弱最无助的时候,想爱人陪伴身边,可他在哪儿呢?
  不,早不该是爱人了。
  男人的柔情,只在他的意愿之间。今日视你为掌上珠,明日就可能弃如敝履。
  她在无数个黑夜中,想了又想。一颗炙热的心,也如秋后落叶,慢慢地冷了下来。
  他们之间,本就是不合伦理的。
  或许这正是一个极好的纠错之机,让她不要陷得更深。
  金妞妞目光黯淡,忽觉心中有那么一处闷得她难受。
  就如同是舍不得什么。
  或许是在行宫的花圃中,惊鸿一瞥的那瞬间。
  可人生如浩渺山海,动心只是白驹过隙,不过尔尔。
  她如愿以偿,当了大崇的太后。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胁迫于她,这重见天日的好日子,都是阿姀和召侯给的。
  甚至,如若不是阿姀拿出了那只陈皇后留给她的参,自己会死在难产的那一夜。
  “追月,轿子备好了吗?”抱起冀儿出了殿门,金妞妞问道。
  追月连忙过来,“都准备好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嗯。”她点了点头,鬓上的凤钗随着轻轻晃动,人消瘦下来,似风中玉兰,又多了些淡漠。
  “前几日,本宫让人把剩下的老参拿去尚书府,交给公主,办妥了吗?”
  追月扶着她,一路向长升殿的后门处走,一路交代着,“办妥了,亲自交到殿下手上的,还有您吩咐的名贵药材。”
  金妞妞放心下来,两人无言地穿过了回廊,从拐角处出了门。
  跨出门槛的下一瞬,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沈钰仍站在风里,肩上的披风随风而荡,看不清神情。
  但金妞妞毫不在意。
  她有些恼,转头看着追月。
  追月会意,怯怯地摇了摇头,“娘娘,真没人说……”
  “不必怪他们,是我猜到你会避着我,才来这儿的。”沈钰仍声音低,姿态也放得很低,“我与你说几句话,可好?”
  一个贵为太后,一个身为亲王。
  两个人站在内宫的后门,说这样暧昧不明的话。
  抬轿的几个人,连同接过冀儿抱着的追月,都在太后的示意下,从此处避开了。
  “长话短说吧,本宫还有要事。”金妞妞避开眼,不看他。
  沈钰仍在见她之前,预设了很多开口的方式。可真的站在她眼前时,又似被下了哑药般,说不出半个字。
  想问她过得好吗,身子好些了吗,是不是饭食不合心意,看着比有孕时清减了很多。
  以前她的脸饱满圆润,一眼看过去,便看得出是气血充足,身子康健的姑娘,让人喜爱。
  做了母亲,她改变了许多。
  虽眉目柔和,却难掩苍白。
  “说不出就算了。”金妞妞自觉,很能容人了。
  “我做错了。”
  就在金妞妞转身的刹那,沈钰仍语速飞快地道,“我错了,让你孤身一人在宫里,被你爹掳去,让你担惊受怕,是我错了。”
  从起初怕她走开的语气激扬,到细数自己这些混账事,又倏地变轻。
  “我以为你会和元宁在一起,她总会护着你。所以……所以我便让人假扮我留在宫里,去城中接应袁卫将军了。”
  “是吗。”她很随意地回应着,“好,我原宥你了。”
  “妞妞。”他不舍地握着她的手腕,唤着她的小名,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轻柔的话语消散在了风里。
  沈钰仍的前半生过得浑浑噩噩。
  自小被人鄙夷欺侮,但他早就习以为常。在母亲没日没夜的辛劳下,才得以又机会学了些才识。
  十来岁时,母亲去世,一气之下随商船游历至豫州,混迹在各个帮派中,耍了不知多少心眼,创建了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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