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留大受刺激,咬碎了牙齿才忍住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他的手在她腰间摩挲,克制地释放一点点急迫。
有限的触碰激发无限的激情,斯陆只觉得这点抚摸比方才在卧室赤裸相拥更让她躁动。
付东留就在她耳边低沉粗喘,他也一样难受。
耳鬓厮磨间,小心翼翼的吻毫无规律地落在她的耳后,他的喉结。
还差一层楼,付东留抱着她站到门口等。
叮一声,大门开启。
他把人挂在腰上阔步迈出的瞬间,托着她后腿根的手摸到一大片水泽。
“没穿内裤?”他哑着嗓子问。
斯陆不想回答如此无聊的问题。
她的目光寻到家门口摄像头,用狂热的吻回答他。
付东留不作他想,只当她对自己渴望。
“乖,回家。”
“不!”
眼神顺着他上移到监控,她的想法不言自明。
第65章 陆是披荆斩棘的路(三十九)
付东留把人放下来怼到安装摄像头的墙角,这一举动让斯陆更加兴奋。
她热情地搂着他脖子嘬他下巴的同时看了眼镜头。
付东留敏锐地捕捉到。
“在这?摄像头底下?”他问。
斯陆眼神迷离气喘吁吁地点头。
付东留掌住她后脑勺,借着抓头发的力把她黏在嘴上的唇拉开。
可能没控制好力气,拉扯有点疼。
斯陆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和蛮力刺激到了未知的兴奋点,她感到体内的狂潮越发汹涌。
付东留见她表情魅惑,他的眼神变得幽暗。
“你想拍这个?”
斯陆有点害羞,红着脸歪在他胸膛。
付东留深深呼吸,沉默着,把她一侧的吊带缓缓解开。
半边身子暴露在墙角和他之间,唯有俯拍视角,将蕾丝包裹的半圆收入画面之中。
斯陆变得呼吸急促,一双手急不可耐要往他那抓。
付东留不许,把她不安分的手固定在身后。
斯陆胸膛被迫挺起,抬头看他。
他表情很严肃,眼底暗潮汹涌。
斯陆突然觉得缺少一支烟。
如果有一支烟被他咬在嘴角,让烟雾把他的眉眼熏出更深的褶皱,应该会更性感一些。
幻想间,她感到胸口一凉。
是他的手,拉下了她的蕾丝布料,把玩起她的胸口。
不要香烟了。
香烟影响接吻。
斯陆口干舌燥地摇摇屁股扭扭腰,哼唧着要他亲。
付东留猛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他放开,握住她半边脸严肃警告:“不许。”
“嗯?”斯陆没明白。
“我说,不许你拍这种戏。不许你在别的男演员面前做出现在的表情。”
斯陆注视着他的眼神,他复杂的目光中,有一层让斯陆的羞耻心不堪承受的凌厉。
付东留见她犹豫,语气更不好了:“听到没有?”
斯陆垂下眼,体内的浪潮极速退去,徒手难挽留。
请问还有什么比在调情过程中用命令的口吻指导对方的事业更令人性欲冷却的话题吗?
请问还有什么比主动暴露了私密欲望却得不到回应更伤自尊的事吗?
斯陆觉得没有。
如果非要在这种时候表现强势,斯陆希望他的不许,是“不许害羞”“不许拒绝”“不许停”。
她的骤然变脸让付东留觉得她就是要拍床戏,这让他更ʝʂɠ加生气。
还有点受伤。
跟他做是为了实践,为了表演时更真实吗?
她已经是没有隐私的公众人物了,不能把这一面留给自己吗?
她不能理解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独占欲吗?还是说他去和别的女人亲热她也不会在意?
其他问题先放一旁,他必须要她答应不拍激情戏。
可惜斯陆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刚跟着妈妈搬到毛明辉家那会儿,她为了践行自己赌气时说的一句“敢带我过去我就天天逃家”,真就连续一个月夜夜翻墙爬树往外跑。
一直到斯慧实在受不了,把后院门的钥匙直接给了她,斯陆才觉得没劲了消停下来。
这会儿付东留死活要她承诺放弃一类型片约,她能听就不是斯陆了。
哪怕原本没打算拍的,这会儿也得说:“就要拍!很想拍!明天就去拍!”
她丢下这句换上朴素的睡裙钻被窝,理也不理他。
付东留气得要死,一屁股坐在床边,还想继续沟通。
还没开口,斯陆就伸腿踹他。
“你走,我不要你了!”
她总说这句,“我不要你了!”
之前都当她孩子气说着玩,这会儿却有伤人心的效果。
“行。我走。”
付东留起身快速换上刚才下楼的衣服转身就走。
他一步没停,也没回头,反正也没听到她追来的脚步声。
从他穿衣服到出门,等电梯花了一分钟,这期间,被他关上的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
付东留感到心寒,为自己可笑的期待,他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进电梯,按楼层,电梯门马上要关上的瞬间,付东留听到防盗门打开的声音。
手快过脑子,他按下开门键的瞬间,斯陆赤红的双眼出现在他眼前。
门里门外两双手同时按着开门键,四目相对,斯陆的眼泪刷刷刷往下流。
付东留阔步迈出门才放开按键的手。
电梯门很快在他身后关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黑脸,一个哭。
“不许再说不要我。”他还是命令口吻。
“就是不要你!”斯陆践行着用最可怜的哭相说最狠的话。
付东留生气:“还说?”
“不要你不要你就是不要你!”她一边骂一边抓住他的衣服。
付东留受不了这句,他拉开她的手:“不要就别抱我。”
斯陆立刻蹲下抱膝大哭。
付东留长叹一口气,好头痛。
斯陆哭得伤心。
付东留不懂,明明都是她在气人,为什么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真不该惯着的。
可他的衣服还残留着被她的小手拽着的垂坠感。
就是个嘴硬的小王八蛋罢了。
付东留认命,把她拉起来,抱着回屋。
来到卧室门口,趴在他肩头落泪擦鼻涕的小王八蛋,鼻音浓重地对他说:“我讨厌你!我今晚不要跟你说话了!”
付东留把人丢床上:“我还不想跟你说话呢!”
他烦躁地单手脱了上衣从她身上跨过去上床。
躺下之前,他随手关了床头灯。
卧室陷入一片漆黑,两人各躺一边,谁也不主动靠近。
好半天。
斯陆摸索着又打开了灯。
付东留和她较劲,重新关上。
斯陆抽搭两声,说:“我要开灯睡,我怕黑。”
付东留不信,在家睡每晚都关灯的,小王八蛋只要能折腾人什么鬼话都……
“自己滚过来。”他说。
斯陆不来,悄悄爬起来又要开灯。
付东留真想踹她屁股,真是头犟驴!
他一把打掉她的手,再把人拽进怀里抱着。
斯陆的脑袋在他胸口蹭啊蹭,付东留感觉到湿漉漉的触感留在他皮肤上。
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
这家伙真是邋遢死了,跟她谈个恋爱,洁癖都快治好了!
“是你非要抱我的!”
“你给我闭嘴!”
……
各自揣着负面情绪沉默相拥睡去的结果就是,隔天醒来气氛尴尬。
斯陆上午在家看剧本,下午见苗娜。
付东留要去公司处理事务,以及给王八蛋弄办公室。
穿好衣服,付东留去冰箱看了一眼,啥也没有。
“早餐吃什么?”他问。
斯陆躺在沙发上看剧本:“我自己会吃。”
付东留想骂人,但见她眼睛有点肿,又忍了。
他不想把战线拉得太长,只能主动。
走到茶几对面,他说:“晚上我过来。”
斯陆把剧本放在胸口,颔首低眉轻轻哦了一声。
这就算愿意解决矛盾的态度了吧,付东留也不奢求王八蛋有人性了。
两厢僵持片刻,他再降低底线。
“我要走了,过来送我出门。”
王八蛋咬唇掩饰笑容,她说:“你过来!”
付东留踢茶几腿:“你是猪吗?咋不懒死你!”
斯陆蹭一下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他面前:“你才是猪!”
付东留不耐烦地拽着她手臂往外走,就要她送。
付东留在玄关拿好车钥匙要换鞋了,王八蛋还是一句软话都没有。
他不大高兴地推了推她脑门儿:“滚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吗?”她突然问。
“嗯?”付东留没懂。
斯陆回头看一眼沙发,表情担忧。
“我都送你了你不送我吗?”
“?”
“这么远的路你让我一个人走回去吗?迷路了咋办?半路上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她说完就直直地看着他。
付东留好想骂她“别装可爱!”
可是……真的好他妈可爱!
噗嗤一笑破了功,斯陆立马抱住他的腰甜甜地冲他笑。
付东留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抱起她向沙发走去。
“真是跋山涉水千难万阻的一条路啊!”
第66章 陆是披荆斩棘的路(四十)
斯陆原本对亲密戏持开放态度,只要故事好、设定合理,她愿意挑战角色突破自我,她认为这是一个职业演员应该有的基本操守。
不过现在她不大愿意了。
不是因为付东留介意这事才不愿意,是早就不愿意了。
因为刘什启。
跟刘什启合作那次带给她的深远影响并非来自其粉丝长年累月的攻击,而是破坏了斯陆人戏分离的能力。
由于刘什启私下在她面前暴露了恶臭虚伪的本性,导致斯陆现在和男演员搭戏很难百分百投入文本所需的感情。
这是她职业道路上的障碍,但她暂时还不用忧虑,因为她的演员事业没到必须靠这种程度的突破成就自己的阶段。
那她为何不直接答应付东留呢?
因为自尊心有点受伤了。
斯陆放得开不代表她不害羞不紧张不害怕。
向真实的人类展示内心世界对她而言是一场豪赌,是拿自己的安全感去赌对方的反应。
无论你在撕开自我之前和这个人建立了多么深厚的情谊,只要是新的表达,就会有出乎预期的新反应。
这也是为什么斯陆会一发不可收拾迷恋上演戏的真正原因。
别人都当她享受关注,其实不是,她是真实生活的逃兵,人际关系的胆小鬼。
从爸妈离婚开始,从爸爸不要她开始,从妈妈二婚后还是不工作靠新丈夫养活开始,斯陆就彻底失去了生活的安全感。
尽管她内心深处很明白父母都是有抵御人生风险能力的成年人,那些事不该她一个小孩操心,但她控制不了,总是焦虑不安。
她本以为上了大学开始工作看到账户余额一点点增加就不会再焦虑,可事实打了她的脸。
得赖于爸妈给的这张脸,她赚钱比同龄人容易太多,再和圈内人横向对比,她也是幸运的,没遭遇过拿尊严换金钱的屈辱。
她的焦虑始终没能得到缓解,直到接触拍戏。
演戏是文本已定的人生经历,对手演员的反应不会让你措手不及,但表演过程中,演员又可以通过自己对角色对生活的感悟理解去进行创作,这种在虚假身份中的情绪释放令斯陆着迷,也在一点点重建她和真实世界的链接。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跑完龙套之后久久不愿下班的心情,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变成了一条涓涓流淌的宽阔大河,风平浪静,天朗气清,她的焦虑,无形无踪迹。
她终于找到了能让自己平静又快乐的事。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从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从一个龙套到另一个配角,最后她获得了和顶流刘什启演对手戏的机会。
她以为那是演员事业的重大转折,会让她在这一行站稳一只脚,一直走下去,慢慢走起来。
然后就是被刘什启缠上,被狗仔拍,被他的粉丝追着喊滚出娱乐圈。
斯陆不确定刘什启私下是否有做过什么,但她的确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找不到戏拍,龙套都面不上。
最终她在复发的焦虑中匆忙抓住付东留抛来的绳索,答应和他领证结婚。
对那时的斯陆而言,跟一个没感觉的男人假结婚完全不是什么大事,哪怕领证当晚就落实夫妻之实她也能闭着眼睛当积累表演素材。
当付东留的老婆也好,被罗丹欺骗也好,她都无所谓,只要能继续拍戏,她就会热爱生活享受人生。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她的婚姻有爱情托底了。
她当初看ʝʂɠ似盲目冒险的选择给她带来了爱情和友谊,她喜欢付东留,也当他是好朋友。
双重的喜欢和信任,让她在他面前变得没那么封闭,变得放纵。
放纵过头……
关于昨晚,其实斯陆事后回想也被自己的大胆吓到。
想要在镜头注视下做那件事什么的……虽然兴奋点在于她和镜头之间的微妙关系,可归根到底,她不是随便和任何人拍这个都愿意的,是因为对象是他罢了。
她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积累表演素材,她实实在在地在恋爱,昨晚重点是和他亲密,镜头只是辅助。
可付东留没有接住她的隐私,而是第一时间要求她不许和别的男人拍这种程度的戏。
这让斯陆有一种信任被辜负的受伤感。
她知道,是她上次胡言乱语说初体验影响她日后拍亲密戏导致的结果,第一责任人是她自己。
是她习惯了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应对生活,怪不得别人会误解。
正解应该是和付东留坦诚沟通,面对面把话说开。
他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他说晚上回来,就是这个意思。
可斯陆不想沟通。
她做不到在他面前剖白自己的焦虑脆弱,没办法直说“我只想和你拍”,还有一些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的幼稚错误感受,更是提也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