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尖叫的是斯陆。
“怎么回事？”付东留把她抱腿上安抚着，问小海。
“半小时前我接到小米的电话，就是狗仔赵良的徒弟，他说他拿到了您和斯陆女士同居的照片，他给我看了一张，是您在便利店的正脸，其余照片暂时不清楚内容。不过小米这边暂时没有爆料的风险。”
“怎么说？”
小海迟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客观来讲，斯陆女士目前还是比较……嗯……”
斯陆嫌他磨叽，抢话：“我糊我知道！你快说！”
小海一下子顺畅了，对斯陆说：“对。就是考虑到这个原因，再加上您在电影节红毯前后的话题度、这组照片的拍摄时间地点以及爆料人不收钱，他就有点觉得……”
他点到为止，斯陆精准领会：“觉得是我安排的，想维持话题度炒作和星耀老板的恋情是吧？这个小米和你们公司关系不错是吧？现在主动找你，目的是替你们老板挡下想炒作上位的小明星换点好处是吧？”
小海大气也不敢出。
付东留说：“照片发我，一会儿我回你电话。”
“已经发到您微信了。”
挂了电话，两人一起看小海发来的照片，从拍摄视角看，像是收银台的人拍的。
“当时店里就我一个顾客和店员，我记得店员是个年轻女孩。可以通过店长找到她。”他说。
斯陆不说话，表情很是烦躁。
付东留陪着她沉默。
其实他觉得这事不算难办，小米那头他能压下，即便还有别的媒体直接爆照，他也可以花钱或者贡献对家艺人的猛料转移视线。
关键是为了两人的关系大费周章遮盖是否有必要？难道他俩未来都得一直躲着人群过日子吗？
当然他也不是想公开恋情。
一来他本人并不喜欢把私生活摊在互联网上晒；二来，此时以这样的方式被动公开恋情，且不说网友怎么议论，他家里那位势利眼的老父亲肯定第一个认定斯陆自炒。
所以目前的重点还是揪出背后捣鬼之人，就怕这次偷拍还只是个开头。
“我觉得我的知名度还没达到黑天半夜遮住半张脸被路人隔着一条马路认出来的程度，你也不是天天在网上露脸的，一般人不关注星耀公司的高层也不会认得你的脸吧，这事肯定背后有人。”斯陆说。
付东留说：“有可能是陈涌。之前他有安排人跟踪你。”
“你怎么知道？”
“上次你和他在公司起冲突之后，我租了楼下公寓，戚峰的人就住在你楼下保护你出行，他们抓到过一个跟车的。最近都没有了。”
斯陆搂住他脖子，不说话了。
付东留拿起手机：“我让律师去找那个店员。”
“别。”斯陆拦住他，“你现在下去看看她在不在店里再说。”
“好。”
付东留下去一趟很快回来，那名店员是暑期工兼职，昨天晚班交接后就辞职了，目前她留给店里的手机号和微信都注销了。
斯陆对此结果不意外：“难怪隔了两天才发给狗仔。肯定有人指使了，如果是路人自己认出我们，那她自己注册个账号爆料就可以了呀，还能赚点流量钱混个娱乐账号啥的对吧？”
付东留同意她的分析：“是。兼职员工也要登记信息的，找到她不难，都在本地。”
斯陆考虑片刻，烦躁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一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律师找到学校去不得给吓死。”
付东留从身后抱住她：“你想怎么做？”
斯陆推开他泄气地栽到沙发上。
“现在不能公开，我不是想立单身人设，我只是不想当话题女王。我刚刚才从热搜下来，再搞一次，更没人在意我拍不拍戏了……”
付东留坐去她腿边摸她脑袋：“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可我也不想公开否认恋情……”
“真的？”
“嗯！”斯陆坐起来搂住他脖子，“如果没有前两天的热搜，现在公开就公开，没什么的。但我真不能老因为私事上热搜，而且……”
“我明白。现在曝光我们同居的照片，刘什启那些讨厌你的粉丝一定会把这次偷拍当作证明你就是爱炒绯闻的证据。”
“对啊对啊！虽然我有办法对付她们，但我真的不想一直骂网友，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在网上表现得那么mean，我还是想大家能通过作品慢慢了解我，真实的我，我真的是很友好很有礼貌的人啊……我在圈子里合作过的同事，大家对我印象都很好的，我不是网友眼中那样，真的！”
付东留都心疼了，他抱紧她：“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最好了。”
“唉……”斯陆叹气，“让我想想怎么办吧……”
付东留提醒她：“你可以给苗娜打个电话，正好有这个机会，她能否胜任工作室负责人职位，试试看。”
斯陆愣了一下，觉得这主意不错。
两人去书房用电脑跟苗娜视讯。
苗娜听完事情原委后沉思片刻，问斯陆：“上回你跟我说你不怕刘什启粉丝，你是有什么东西吗？”
斯陆看向付东留，付东留鼓励她信任苗娜。
她说：“两个。一个是微信聊天记录，但他都比较隐晦含蓄，另外他那个号绑定的是他经纪人身份证。”
“那粉丝完全可以说是经纪人在追你，你却撒谎嫁祸刘什启。”
“所以后来我录音了，在车库被拍那天。有这段录音佐证，含蓄的聊天记录就值得赏析了。”
“录音中最能激怒网友粉丝的发言是什么？”
“在车上时调侃他当时的女助理是肥猪，说他讨厌胖女孩。在地库的时候跟我表白，我问他私下这么饥渴不怕粉丝知道失望吗？他说粉丝都是花痴很烦。”
苗娜点点头：“够了。这事好办，付总不必压新闻，让他们发，照片一旦曝光，斯陆你直接在微博按你一贯的风格回应，但你不要回应你的恋情，回应你和刘什启被偷拍那次的绯闻。到时你就全程装傻，一段段发刘什启的录音满足网友的好奇，有人问你就说你得了偷拍应激综合症，听到偷拍俩字只能想到刘什启大名。”
“对了你把录音和聊天记录发我，我这边帮你提前准备素材。”
“哈哈哈哈！”斯陆笑得不行，“苗苗姐我好爱你！”
“好说。你安心拍戏这事交给我。”
“好。”
挂了视讯不一会儿，苗娜给斯陆发来微信。
她说：“刘和星耀林滔自选秀出道以来就是对家，星耀一定有刘的黑料，如果你能从小付总那拿到重量级爆料，咱们甚至可以主动找狗仔发你的恋情假照片嫁祸给刘。”
斯陆：“我问问看！”
她又说：“苗苗姐！我真的好开心和你共事！”
苗娜：“放心。”
放下手机，斯陆直接问付东留：“有没有刘什启猛料分享三个给我？”
付东留都笑了：“一个都难还三个！这人你动不了。”
“为什么！”
“他选秀拿冠军，背后是一位重量级女企业家，两人当时就在一起了，如果你那时候爆刘什启私下追求你，不用你动手，那位阿姨就会收拾他，可惜当时你还没大学毕业呢。现在不行了。”
“他被甩了吗？”
“准确讲，现在那两人是从单纯的情人关系发展为合作伙伴了。刘是她目前手上最赚钱的项目，劈腿是小意思，破坏不了两人关系。”
“我晕……那……那从资本实力来比，是那位阿姨厉害还是你，不对，你爸爸厉害？”
付东留：“嗯？”
“我曝光他的录音，你能保护我吗？阿姨会封杀我吗？”
付东留捧住她的脸，含情脉脉地对她说：“只要你开心，想怎么爆就怎么爆。”
“哇～”
斯陆刚想拍马屁，付东留霸气十足地说：“大不了咱们夫妻俩手拉手一起滚出娱乐圈！”
“……”
第70章 陆是披荆斩棘的路（四十四）
如果偷拍事件真是ʝʂɠ陈涌在背后指使，斯陆真的很想向他致敬。
该说不说，进组前夜这个时间点选得太妙了，精准刺激到斯陆的心态。
斯陆从未想过要公开否认恋情，也不打算在被网友质疑背靠付东留作威作福时嘴硬狡辩说都是自己脚踏实地拼实力，她唯一想要的是暂时的风平浪静。
就这一部戏让她正常顺利拍完行不行？
刚刚从一个被排挤的剧组出来，马上又因为恋情被《补习班》剧组区别对待的话，她真的会有点崩溃，即便这次的区别对待很可能是看在老板付东留面子上对她关照有加。
能不能让她像最开始那样，专注演戏？
演技如何与同事相处如何？能不能不因为其他因素受影响？能不能让她再体会一次拍戏带给她的慰藉与开心？
哪怕是在她杀青之后再曝光呢？
好烦……
“这是你的幸运T恤吧？”付东留拿着衣服问，抬头看到她苦恼的表情。
“怎么了？”他关心。
斯陆看着那件拍戏专用的幸运T恤，心情更糟了，本来很兴奋明天进组的。
付东留叠好短袖放进箱子，他拉着不高兴的斯陆坐腿上，故意逗她：“舍不得我了吧？你可以哭出来，我不笑你。”
斯陆笑不出来，她看他一眼，话到了嗓子眼又咽下去。
“别担心。”他说。
“嗯？”
“你安心拍戏，其他事都不用操心，我会处理。”
“你处理什么？”
付东留看一眼衣帽间，说：“咱们不住这了，我先把你的东西搬回家吧，山水郡那边有套房，回头你看看喜不喜欢。”
“哦，好啊，先搬回你家好了。”
“不是我家，是我们的家。”他纠正。
“我们家。”斯陆乖乖配合。
付东留笑了笑，继续说：“陈涌那边我会处理。我看苗娜也还不错，你现在不用自己管自己了，可以慢慢把工作交给团队，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不是喜欢拍戏吗？你只需要做这件事就好。”
斯陆嗓子发紧，一句话说不出来。
付东留又说：“本来订了酒店想着有时间就去剧组陪你，现在还是算了，免得剧组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影响你和大家相处。”
斯陆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一把搂住他脖子：“阿牛你真好！我好感动……”
付东留刚想亲她，斯陆又说：“可是……”
“嗯？”
斯陆坐直了身子，吸吸鼻子，眼神真诚地对他说：“我……不相信你。”
付东留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深情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隐约可见神经性抽搐。
斯陆进一步解释：“咱俩也没共事过，我确实不了解你的工作能力，另外你平时私下里为人就……也挺幼稚啊啊啊！”
付东留忍无可忍一把扯住她右脸蛋儿可劲摇。王八犊子好气人啊！
斯陆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suo的是si话哇……”她口齿不清地为自己辩解。
“你打算怎么做做什么你先跟我通个气比较好。”
付东留不回答，拦腰抱起她，三两步来到衣柜面前。
“干什么！”她惊恐地问。
“滚进去领悟一下人类怎么说话！”付东留黑着脸把她丢进去，这就要关禁闭。
衣柜里面的灯一关门就会自动熄灭，斯陆用脚挡着，大喊：“没灯！黑！”
付东留又把她拖出来抱着向卫生间走去。
斯陆无语，一路上踢着小腿挣扎。
“哎呦你看你就是很幼稚，一言不合就把人关柜子里，你这样我真的很难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办啦……”
说话间，她已经被丢进浴缸。
“你好烦！我睡衣都湿了……嗯？那我先洗澡吧！”
付东留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跳。
他把人从浴缸逮出来教训。
“我让你洗澡来了？”
斯陆义正言辞：“科学研究表明，人类在洗澡的时候对自我的认知和人生的反思都会更深刻更触及灵魂，你出去吧，我好好反思反思。”
她说着开始脱衣服。
付东留抱臂而立冷眼相对，美人计是吧？
呵呵，不为所动。
斯陆已经脱到只剩内衣裤了。
正常人脱衣服那都是先脱上半身，王八蛋故意气人，扭着腰扶着他手臂先脱下半身。
付东留对她的诡计鄙视万分，他冷笑一声，推开她潇洒离去。
水流声从身后响起，付东留根本不回头，坚定迈出浴室。
来到主卧，绕过床尾，他走向床头，从盒子里抓了几枚工具，踏上来时路。
谁说道歉认错一定要用嘴巴说出？成年人的世界绝不是非黑即白那么单纯。
*
隔天一早，斯陆出发去剧组，付东留立即着手解决陈涌。
偷拍爆料这事嫌疑最大是陈涌，不过付东留不打算浪费时间调查真相。
用证据说话那就太给陈涌脸了，事到如今，不管是不是他干的，都得他背锅。
下午五点左右，陈涌收到内部邮件，是关于他辞呈的回复。
公司拒绝他的辞职并安排他去斯陆工作室担任商务经理一职。
这个职位听着是肥缺，但陈涌心知肚明，斯陆这是打算把他弄到身边去折磨。
他也知道原因。
陈涌暂时没回复邮件，主动给康文的助理戚峰打电话，提出想见康总。
戚峰很痛快，直接给了他地址。
一个半小时后，陈涌到达康文名下的私人会所。
服务员带着他进去，包间门打开，陈涌第一眼先看到了付东留。
他笑了笑，从容迈进。
“康总，小付总。”
康文抽着烟笑：“坐。”
陈涌拉开椅子坐下，也点了支烟。
他不绕弯子，直说：“刚接到通知说把我调到斯陆工作室去，我干不了，我想斯陆应该也不想继续留我在她的团队。”
付东留接话：“那太可惜了，正好这两天有个麻烦事，除了您，别人还真没能力解决。”
“什么事？”
“有人拍到我和斯陆同居的照片卖给狗仔了。”
“呦。”陈涌挑眉，沉思片刻说，“这事容易啊。狗仔图钱，斯陆也不是什么一线明星，稍微会算账的肯定先找您啊。”
“要就这一件小事，也不会说是麻烦事了。”
“还有什么事？”
付东留摇摇头：“这就得劳烦您去调查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