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宁璃离开前,温子良看了一眼易从谦,深意渐浓。
易从谦无话可说,这人不但欠打,也够不要脸。
他不想扫了今晚的兴致,一样不介意慢慢处理郑家麟。
郑家麟忽然轻笑,眼尾染上血色,骇人可怖。
提及沈家,易从谦面上浮上一抹隽永深色。
身边男人不停动作,宁璃心思难定,温子良冷不丁撞上易从谦略含鄙夷的眼神。
“告诉沈澜,有人在沈家的地盘挑事。”易从谦哼笑,Aire要被气死。
易从谦这种眼底容不得沙子的暴徒怎么可能与沈澜搞在一起?!
他记得,胸针当时并没有直接送到宁璃手中,郑家麟只觉全身血液冲撞脑海。
鹰只会降落在感兴趣的港湾,不是随便一处栖息地都能入它的眼。
男人迅速堵住宁璃的唇|瓣,情意汹涌,覆水难收。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男人语气低醇,磨人心弦。
闻言,易家保镖一噎。
见宁璃眼眸不移,温子良眉间划过一瞬愉悦浅色。
不过不要紧,只要宁璃和温子良断了,他有很多时间了解宁璃的习惯。
没人知道郑家麟活了34年有多恨被打压。
愣神之时,宁璃发觉自己被男人扣在怀中,没有说话的机会。
沈家对温氏非常尊重,他们已被温子良盯死,沈家无论如何都不会驳了温氏的脸面,牺牲品只会是郑家麟和他们。
“我也是受邀嘉宾。”温子良继续道,靠着气音发声惹人腿软骨酥,宁璃语塞。
郑家麟抬眼逼视宁璃,果然捕捉到女人眼底漫开的讶然与无所谓。
“易总,沈家人还在外面等着。”
“易总!”几个投资人再也坐不住。
少时,郑家麟吐息一颤,勃然变色。
对面,郑家麟松松领结,面上攀上轻蔑淡色,像是听到笑话。
温子良分明是想玩瓮中捉鳖,把郑家麟遛得像条疯狗,真是恶劣。
“门很凉。”
几乎是同一秒,温子良沉声低哼,笑意酥哑。
他抱着宁璃坐在梳妆台上,让宁璃靠在自己心口。
“还凉么?”温子良问她,宁璃没答,只是揽住男人肩臂的手有意收拢。
两人数月不曾如此亲密,温子良顺势抱住宁璃,贪心地嗅着宁璃身上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让他心安。
没有结果的等待太过折磨,温子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熬过这些日夜。
特制梳妆台很大,上面铺着天鹅绒薄毯,宁璃躺在上面被温子良紧紧抱着。
许久,直到宁璃有些心窒,温子良才肯放过她。
两人下巴相抵,细汗纠缠,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水。
不知过去多久,宁璃听见男人声腔颤抖:
“我很想你。”
第97章 臣服
温子良低头陷进宁璃颈间,声音含混有力。
男声震颤,鼓动着宁璃的心弦。
“我真的很想你。”温子良重复,痛意深入骨髓,委屈沉闷,宁璃心脏一疼。
“今晚什么都不考虑,好不好。”男人启唇,问得小心翼翼。
宁璃嗯了一声,分外利落。
答案既是意料之中,更在意料之外。
见不到宁璃的每个日夜,温子良无数次幻想过他们还会与从前一般默契,宁璃还会与从前一般只为他一人松动底线。
可惜幻想成不了事实。
“去把今天见沈澜的人请过来。”易从谦摘下金丝边眼镜,捏着眉心。
女声温柔似水,疯狂折磨着忍耐力,温子良低眉轻扶鼻骨上的眼镜,唇边笑意添了些咬牙味道。
几小时后,望冠府会顶层套房。
从不刻意说情话,态度直截了当,却能瞬间射穿她的心脉。
银灰色衬衫不小心崩开两颗纽扣,宁璃替温子良系好,温子良压着气息,几次想打破沉默却无从切入。
听着,易从谦挑眉。
宁璃发现......温子良特别喜欢坐在一旁看她。
“晚宴开场舞环节被跳了,直接是乐队演奏,温六爷和宁小姐在包厢三个多小时没出现,总经理让叫人上来问您怎么回事。”
下瞬,温子良抬起戴着手套的长指,缓慢撩拨宁璃的颈间黑发。
侍者是个40岁左右的女子,自然明白这时候不能打扰,结果距离宴会收尾环节还有55分钟的时候才敲开包厢房门。
女人长发盘起,尽数梳于脑后,钻石发箍光芒霸道,闪痛温子良的双目。
恰如其分的占有欲带着极强暗示性。
“不是说有礼物送我?”宁璃淡问,温子良瞬间一窒,心中那块倒悬近半年的巨石落下,让他情难自已。
能得到扶野的垂青,等于是被认可业务能力。
从脚下位置到舞台还有一段距离,走到稍宽一些的道路上时宁璃步伐加大,温子良冷不丁被女人拉着前行。
温子良已换好礼服,黑西装白衬衫,古板矜贵,似是不为任何人改变。
薄如蝉翼的轻纱犹似云雾,一吹既散。
答应陆川霖和温氏合作是他做过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有就是有,无就是无。
不经触碰,也会随着佩戴者的肢体动作而上下颤抖,温子良手指并拢,手背轻抚胸|针枝叶,宛若越过心脏,宁璃定定而视,寸步不让。
这处包厢是特定厢房,部分特供面料对温度与湿度有着严苛执行标准,否则面料受损会毁掉整个设计团队与买家的期待。
她喜欢驯服强势上位者的过程,温子良就一根接着一根露出自己的软肋,她抓着这个男人的肋骨,嗅着温热腥甜的血味,寸寸感受着男人硬朗棱角。
来自阿盖尔矿区的红钻本就稀有,但这上面的阿盖尔红钻颗颗为双证级别,且每一颗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名字,货真价实的旷世珍宝。
几小时前男人将黑蕾丝长手套绑在她腿间,姿态虔诚炙热,此刻的视线却澄澈沉着。
四目相对,如有磁性流过,强势勾着宁璃的意识。
在场都是人精,岂会不懂温子良的用意?
周而复始这样的事,宁璃不喜欢。
“下面有请扶野与我们几位主理人上台发言。”主持人的声音穿透话筒,唤回宁璃沦陷的思绪。
宁璃猛然心悸,不禁紧握拳头。
“我让你查的事情呢。”易从谦声腔下沉,眉间染上疲色。
“是。”
他倒要看看谁能入了沈澜的利眼。
淡妆不繁琐,一向是宁璃的最爱。
宴会在望冠府会举办,结束后豪车成队,场面壮观。
易从谦:“......”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拒绝这个男人。
“很美。”
他们之间谁也不敢保证在这段关系里绝对清醒。
众人举杯庆祝,男人护在宁璃手边,温柔又强势。
宁璃后来听说温子良和易从谦的“恩怨”差点没笑昏过去。
沉夜降至,为京城增添几抹凉意。
彷佛又回到两年前,他站在阴暗处算计着如何缩减两人之间的距离,用尽手段去换一次光明正大站在宁璃身边的珍贵机会。
宁璃双手环住男人臂膀,指腹轻贴衣衫,滚热温度穿透皮肤直达心房。
“是宁小姐叫人在中间传话了。”
言罢,男人手指陷入雪白绒毯,抽出一条蕾丝长手套。
换好礼服,宁璃恍然温子良坐在她身后凝望良久。
不用看时间她也知道肯定早已错过宴会前面几个环节。
“酒局上那几个投资商好像和苏城郭家有关系,家里有人替郭家说过话。”
能够称之为高定的礼服对所处环境的要求只多不少。
前面有处台阶,温子良自觉松手,弯腰为女人提起裙摆。
即便分开近半年,依旧只有他能握住这个女人唯一一点偏袒。
“宁小姐。”妆造师和侍者齐声问候。
现下是主持人在讲话,宁璃在心中默念一遍演讲词,蓦然发觉温子良正盯着她臂间的长手套。
两人在现场的照片火速传开,温子良恨不得照片传遍每个角落,易从谦认命替他铺路。
不知过去多久,宁璃温声道:“好了。”
“对得起我等了这么久的时间。”宁璃话中有话,不见浑浊的音线唤醒温子良脑海最深处的记忆。
宴会是圈内人自己组织的局,攒局的人希望能把易从谦这个祖宗请到现场,但终是没胆量在易从谦面前造次。
“宁璃?”易从谦拧眉。
妆造师是温氏的人,和宁璃很熟,举止更显自在。
“什么事。”好半晌,易从谦开了尊口。
不过软话向来悦耳,宁璃一样不能免俗。
“找个机会告诉宁璃。”易从谦沉哼。
都已闹到这种地步,温氏这位还要追着不放?
良久,宁璃将长发拢到颈侧,字字轻缓:
少顷--
“展会那天你跑什么?”宁璃眸色闪动,声音不复当初的理智。
这副手套亦是高定礼服的一部分,它的名字叫做--
“这算补上之前的礼物?”话音中藏着未能散尽的情韵,惹得温子良眼皮轻跳。
言罢,温子良垂眸缠着宁璃那双眼,颓意混杂着脆弱穿心入肺。
等这个字......从宁璃口中说出来,太过难得,宁璃从不勉强自己,也从不克制压着对他的感情。
其实她知道温子良是故意走的,想让她多念他几日。
想摸出它的边缘,只能跳进去找答案,没人能一直赢下去。
他们易总和沈小姐“下手对打”只有更狠没有最狠,今晚沈小姐派人来的速度很快,不太像是沈家的作风。
“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得寸进尺。”宁璃用指尖点了点温子良的后颈,温子良松开她。
“回家再睡,还有一场戏没唱完,你答应过我的。”温子良轻吻宁璃的鼻尖,声含柔情,宁璃眯着睡眼挑唇轻笑。
礼服轻盈梦幻的浅白色,柔纱缥缈,温子良几度心窒。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宁小姐的功劳。
主持人负责活跃气氛,温子良站在宁璃身后,手臂从女人腰线划过,不留痕迹。
温子良先一步站起,朝着宁璃伸出手掌,宁璃抿唇浅笑将手递过去,温子良牢牢握住。
为追求逼真,蝴蝶兰花瓣做得十分轻盈,美不胜收。
几月过去,扶野不单单是品牌知名度飞涨,与宝嘉温娜合作的产品销售量更是无人能敌。
等他突然出现,等他动手,等他还如曾经那般毫无芥蒂将伤口暴露在她眼前,宁璃望着男人熟悉的眉目,眸色闪烁。
*
俄顷,易家众人看着阿泰颇为难为情地点头。
从玉雕展会追到这里,温子良怎么会停手?
晚宴最后需要扶野领头和京城香味设计协会以及几位同行临场答谢。
所有感觉冲到颅顶的那个瞬间,宁璃毕生难忘。
是他的。
她终究是想他的。
“沈澜的人到了吗?”易从谦启唇,保镖知趣点头。
两人目光相撞,男人呼吸节奏全线崩盘。
“就它吧。”宁璃随手指着左边那件礼服轻轻呢喃。
宁璃侧身看着温子良,如愿捕获到那抹满是劫后余生的隐忍浓色,她相信这一秒--
宁璃仰头看他,肩颈线条柔和完美,温子良拖着宁璃的后脑吻住这抹烈焰红唇,带着点凶劲,宁璃慢慢合眼呼吸,心觉好笑。
吻毕,身侧传来一声啪嗒细响,温子良打开保险箱,宁璃立刻认出这是下午温氏设计师带过来的东西。
保险箱第一层正是那套钻石套链,第二层则躺着宝石胸|链。
两道视线纠缠在一处,难舍难分,宁璃被男人眸底狂泻如洪的爱意钉住脚步。
沈澜见了谁,他都要知道。
团队将提前跨国运送到京的高定礼服安置在梳妆室内,14件礼服件件由繁琐工艺与天价面料制作而成。
温子良同样分不清自己是在故意挑弄她的恻隐心,还是真的陷进来了。
“还是老样子。”宁璃说道。
背肌伏动的浅弧缠着宁璃指尖,情愫丛生,宁璃没犹豫,温声答应。
一般情况下,易总的条件沈家那边都会无视许久,今晚着实反常。
他说过,宁璃身边的位置......
打算停手,至少该像上次展会那样早早离开,而不是把她带到这里。
这是全球十大顶级高定品牌之一,与温氏常年合作,服务专业性业内基本没有对手。
“这半年我快要疯了。”
......
“现场有人不满?”易从谦低语。
1克拉以上就已到达可拍卖级别,一颗则抵得上两辆顶级豪车,甚至更多。
不是说宁家早早为宁璃选好丈夫人选了么。
宁璃的座位在最中间,温子良由于是后加进来的,没收到温氏掌权人到场消息的人看到本尊心惊不已。
“咳咳咳。”保镖听后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怎么,他仗宁璃的势。”易从谦身高超190,屈腿坐着也难掩骨子里的戾气,阿泰顿时噎住,六爷倒是恨不得日日仗老板的势,就怕老板不同意啊。
温子良无意间看到过宁璃收藏的古董作品,里面不乏一些18世纪由知名艺术家操刀设计的胸|链与冠冕,宁璃钟意这些东西。
......
未料,房间内此起彼伏的纠缠声像是助兴剂,听得人神摇魂荡。
能勾起这个女人的情潮和兴致是本事,勾不起来就乖乖认输。
见宁璃不说话,温子良扣着宁璃的腰将人抱起。
紧接着,女人满含促狭色彩的话语贯穿心腔。
关系不再,但感觉在,她的每个角落记得温子良,也只记得温子良。
作为扶野的主理人,她可以带着合伙人上台,温子良缠她几个小时,就为了要这个名额。
“帮我戴上。”
或许,荷尔蒙的形状本就朦胧模糊。
快四个小时......再拖,难免会有人议论。
易从谦气笑,警告他对温六客气一点?
宁璃有没有想过他。
“你急?”宁璃莞尔,温子良心头猛震。
“阿璃,现在挑衅我不是明智的决定。”
答谢场开始前五分钟,宁璃挽着男人到场。
替郭家说话的人和易家走得不算近,沾亲带故而已,正好他很久没有亲手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