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送了阿璃不少礼物?”温子良淡笑,温文尔雅,尽是致命狠意。
温氏和佰瑞的过节不是一日两日,近半年时间佰瑞逼到死路,每一次被搞都能看到温氏的身影。
男人坐在宁璃身边,手臂稍稍环住宁璃的椅背,轻点着木椅,姿态强势凉薄。
温子良和宁璃关系生变的消息早就传疯了。
望冠府会的侍酒师名声在外,有一支队伍里面个个都拿到了ISG 侍酒师大师认证。
宁璃眉心折起弧度,打起警惕。
闻言,宁璃蹙眉红唇欲动,就见易家保镖上前围住郑家麟。
郑家麟不是肯忍让的人,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半年前,她夹在温子良和纪云庭中间,有些事不愿做过,可郑家麟如何与她没什么关联。
见宁璃有意纵他,温子良弯唇把手牌放入宁璃掌心,旋即包着宁璃的手紧握手牌。
如果她没表态,以温子良的性格一定会把纪家和纪云庭踩到翻不了身为止。
“郑家麟!”宁璃拔高声音怒喝。
够阴险、够毒辣、够张狂。
男人眼风幽深平静,不见一丝多余情绪。
时隔半年,她不再想脱离这场荒唐开场的情人游戏。
她不太钟意事情失去掌控的脱线感。
还有不怕死的人说温子良是以第三者介入,说是宁家和郭家早早为宁璃定好联姻对象,和温子良就是玩玩而已。
闻言,温子良薄唇荡起一抹弧度,攀上些满足韵味。
“什么时候到的?”温子良轻声吐字。
耳闻陆川霖上面有一个六哥,为人倨傲,半点不顺心意都不行,易从谦对这些传闻没兴趣,总归不是对手,结果前不久陆川霖给他打电话说有笔生意。
“不要让我听到你嘴里叫不该叫的名字,否则就用你手里的东西来还,直到你受不了为止,这种滋味你已经尝过了,记得慢慢享受。”男人腔调沉着,近乎残暴的控制欲挑战男性尊严。
Aire的身手此刻没有任何胜算,狼狈至极。
彷佛从未变过,还是那样轻柔。
但温子良够听话,及时悬崖勒马,把局面控制在仅限于公开的程度。
手牌棱角感剧烈,刺着宁璃的手心软肉,温子良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从衬衫到腰带再到西裤,全部是她亲手挑选。
“郭家的人,不是谁都能带走的。”
“咳咳咳!”那几个投资人被宁璃的话呛到。
会太远了。
“还没开始。”温子良玩着手牌,嗓音暧昧缱绻,也够目中无人。
温氏在京投了不少钱,是重点关注对象,这位要是在望冠府会闹得不愉快,回头沈家就会找他算账!
这未婚夫都不行......
半途,温子良抬眸,眸色淡淡。
“你以为温氏是宁家唯一的选择,是么?”郑家麟反笑,不屑至极。
听罢,温子良眉尾轻挑,淡淡点头,还算满意。
谁有资格接触宁璃不是核心点。
“六爷,您来了。”总经理呕血。
不过一直看温子良不太顺眼就是。
对上温子良别有深意的双目,宁璃唇角暗扬。
温子良能猜到郑家麟对宁璃的心思,还明目张胆过来砸场子。
“今晚,99号侍酒师,为您服务。”
对付纪云庭,他会看在宁璃的面子上收敛一点,但他要踩郑家麟,不需要任何理由。
温子良面色无波,眸光渐冷。
不似侍酒师,更像是心血来潮过来巡视的主人。
分明就是温子良找借口想把佰瑞一锅端了!
几次迷失在温子良的眼睛里,犹如深陷沼泽看不到脱身希望,她有种亲手撕裂这个男人矜贵假面的诡异快|感。
温子良故意的。
“六爷的话没说完,您最好乖乖坐着听,别那么没规矩。”
“不是要品酒?”温子良从容道,宁璃心中高高抛起的怒意破天荒落下。
温子良捉住宁璃搭在桌边的手,举止迅捷,宁璃没挣脱。
易家保镖保护过上任内地商会会长,也跟着出国参加过国际金融会议,身价非同一般。
话是冲着易从谦去的,男人再没有给郑家麟和Aire一个眼神。
在北区跑马场她参与纪云庭的局,多半是看正基老师的面子。
印记很深,融合着男人的温度像在证明什么,让宁璃皮酥肉麻。
下瞬,温子良长指屈起,刮过手牌表面,勾得人心痒难耐。
保镖连忙为温子良拉开座椅,温子良长腿跨|开弯身坐下。
“咯吱--”温子良脚下用力,碎渣再次断裂。
“捡起来。”温子良越过郑家麟那张脸淡淡道,众人愕然。
倒是易从谦,跟着笑了一下。
“六、六爷,我们来吧。”几个投资人再不想说话也不得不出面,让郑家麟去捡?
这么邪性的事也就温子良做得出来。
投资人弓身弯腰,刚有动作那一秒,男人的鞋尖紧跟着踩过来,就在手边。
虽然没碰到手,但却让人没胆量说一个不字。
下瞬,男人果敢嘶哑的嗓音倒灌入耳:
“听不懂?”
“我让他捡。”
第96章 臣服
厢房酒香四溢,微醺滋味浸透沙哑男音,更显离经叛道。
有如肆意蔓延的藤条强行刺穿心脏,不给人留活路。
听话听音,几个投资人身形僵硬,如坠冰窟,本能躲避着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们和温氏属于两个阵营,温子良这种面狠心黑的角色整治对家不需要理由。
下手只会一次比一次狠,运气不错扛住温子良的手段也并不代表万事大吉。
动手......只是开始,绝非结束。
这么多年有关温氏内斗的传闻几乎都少不了要强调温子良的杀伐做派,抛开有人浑水摸鱼故意败坏温子良的名声,温子良本人如果真是心慈之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对温氏恨之入骨。
多少人败在温氏手里,被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却连一点怒意都不敢表现出来,他们和郑家麟是秘密交易,事情不败露一切好谈。 温子良扣着宁璃的腰肢,模糊间听到宁璃动情的声音:
Aire拼命拦着才勉强按住暴怒的郑家麟。
只有温子良、宁璃和易从谦泰然自若。
一次性打断骨头,不如一点一点剪断神经,那样会更有趣的。
今晚......算是一刀劈断了郑家麟的脊骨,又准又狠。
就在气氛即将爆发的那一秒,门外的人火速介入。
“记得今晚的感觉,忘一次,我会让你记起来一次。”
温、子、良。
“你家里那些人应该已经到苏城了。”
对于郑家麟的盛怒,易从谦毫无兴趣,温子良和宁璃离场带走不少人,厢房变得越发冷清。
无形煋火化作热烈酒气刺激着所有人的五感。
这是想要玩死郑家麟啊。
宁璃性格刚烈,他是知道的。
“可这是上面的决定,您不回去不太好。”
杯中凉液被胸针带起,水波连连,郑家麟双目猩红。
“作为交易条件,这段时间我不想再听到有关沈家联姻的消息,不要等我下手。”
温子良轻捏女人的酒杯,缓缓抵在唇边,沿着上面的红唇印吞咽酒液,举止肆无忌惮,与凉薄面色截然相悖。
不想让别人分走宁璃的注意力,就一直在搞小动作。
当初,他送出去的时候就没想过宁璃会心甘情愿收下。
他比郑家麟高出两三公分,轻松将郑家麟提起。
猝然,一只手从宁璃眼前越过,引走宁璃的注意力。
“动了我,你也跑不掉。”郑家麟身高在188左右,肩宽臂长,又是一身黑西装,气场格外阴郁。
沈家人到了。
“啪。”男人指尖轻弹,那个东西在空中抛出完美弧线,然后啪的一声精准落入郑家麟面前的杯子里。
“既然有胆量下手,就要玩得起。”
易家的生意从来没人敢截,有人背着易家和佰瑞勾结,以易从谦的做派一定会报复。
从温子良进来到眼下近一个小时,期间郑家麟被死死压着,温子良把宁璃护在身侧,连倒酒这种事都要亲自来,其他人如何能靠近宁璃。
而且易从谦和那沈澜不是多年对家么?
“易总,家里有点事需要您出面。”
恰好在她的审美点上。
众人哪里敢无视易从谦的话,大约半小时后--
另一边,男人把宁璃带到保密包厢,宁璃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被男人抵在门边。
唯一可能就是温子良中途把礼物截下来了,并且宁璃全程被蒙在鼓里。
笔直修长却不显阴柔,骨节凸起,力量感顶起皮肉,蕴藏着极致耐力与爆发力,刚柔并济,狙击视觉。
“我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东西,要么把你的心思全部咽回去,要么乖乖低头,我更喜欢会求饶的人。”易从谦言罢,郑家麟气息猛然起伏,目眦尽裂。
郑家麟喉咙干涩,甚至能尝到涌上来的腥气。
明明是郑家麟惹出来的祸事,最后要他们跟着一起被迁怒。
佰瑞制霸苏城商界多年,郑家麟皱个眉都有人过来舔,哪里被这样挑衅过?
水渍声与低沉呼吸相互纠缠,暗光男人的下颚与喉结,点亮层层笼罩的碎汗,氛围狂野惹火,叫人面红耳赤。
他开了条件让易从谦今晚到场,条件之一就是佰瑞以及这几位不怕死顶风作案的投资人。
“好好接待。”话至尾端,易从谦弓着腰低声提醒,似是善心大发。
见状,宁璃眉心轻折,情绪不着痕迹地闪过,桀骜洒脱,如同性情凶猛跋扈的鹰,鸢飞长空,永不坠落。
两人目光相对,郑家麟眼型狭长,眼角极其锋利。
......
征服这样的人必须要付出沉没成本。
彷佛有一根带着强电流的棍棒在搅动他的血。
沈家大小姐最近可是在相亲啊,易总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里面是一枚胸针,题材是蝴蝶,郑家麟长眸浅眯,似在辨认。
“等着。”易从谦淡言。
宁璃什么都知道,知道温子良在这几个月里始终关注她,知道温子良从未死心过。
你找死。
这头,易从谦的话刚说完,温子良便扯住宁璃的手腕将人带进怀中。
酒液清凉,滑入喉中是种享受,温子良又把酒杯推回原位。
“还是说......温氏做好和佰瑞同归于尽的准备了?”郑家麟双手撑住桌边,语气平淡。
“对了,忘记告诉你......这是温子良送你的回礼。”话末,易从谦扬笑,不肯松手,郑家麟被他扣着肩,动弹不得。
闻言,易从谦玩着酒杯,没接话。
易从谦站起拨弄着袖口,慢步走到郑家麟的位置。
气氛尴尬消沉,宁璃侧眸与温子良的视线对上,男人眉目柔和偏又执着,这是不希望她出面的意思。
不然就会像今晚一样,佰瑞和郑家麟存在一日,他们就会被温氏连带着视作对手。
“啪嗒!”杯子滚落在地,连同胸针一并碎裂,郑家麟眼中血丝纵横,嘴唇慢慢失去血色。
半晌,温子良瞥过郑家麟那张阴冷的脸,眼梢上翘,气势倨傲凌人,惟我独尊。
水晶杯光感刺目,衬得男人指骨硬朗精致,宁璃唇线浅挑,温子良的手......
那些人是公认的吸血鬼,郑家麟这么多年才制伏贪婪鼠辈,如今温子良一句话让他前半生所做的谋划全部白费。
被踩,只是单纯不行而已。
听闻沈家大小姐成人礼设宴当日由八辆定制普尔曼护送,易从谦的排场都没这么大!
下一秒,易从谦伸手扯住郑家麟的领带,狠辣凶暴。
总经理哑然失色,京北易家和京南沈家是出了名的不对盘,这时候把沈家人叫过来是要做什么?!
原来如此,郑家麟呼吸节奏乱掉。
眨眼间,温子良手上多了个玩意。
这男人真是无缝不钻,连一场临时宴会都要算计着参加。
说话的人面藏难色。
玩他,是么?
宁璃挑挑眉,随着温子良去了。
“一起?”温子良垂头在宁璃耳边呢喃,旁若无人,放肆无忌。
温子良和易从谦的保镖寸步不让,郑家麟眼睁睁看着温子良环着宁璃肩头走掉。
礼物不是关键,而是谁送的。
Aire忍不住想推开易从谦,结果反被易家保镖挡下手臂。
说话的人自讨没趣便闭嘴了。
京南沈家霸道至极,大小姐沈澜从出生起就是在京横着走的狠角色。
这是他送给宁璃的礼物,为什么会在温子良手里?!
插曲突降,温子良心底那一点掌控欲作祟的暴戾念头瞬间散尽。
郭銮涛再三保证过今晚的商谈绝对保密,结果先是易从谦闯进来,又是温子良亲自到场。
张口就来?!
都不是吃素的信徒,也都对暴力压制情有独钟,无非是谁上谁下的区别。
一切都不是问题。
“去把沈家人叫过来。”易从谦启唇。
Rowan哥全程被压着打,挑什么事了?
男声不大,刚好能传到不远处,郑家麟拳头紧握,几欲挥臂动手。
金丝边眼镜映出光芒,锐利无比,割着人的心头肉,郑家麟快被刺激到疯掉。
郑家麟站着,Aire的位置则稍微偏后,男人唇角噙着淡笑,疏离温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愠怒。
纵然几个投资人有心替郑家麟圆场,可终是没有胆量违抗温子良的命令。
“听说宁小姐还有场宴会要参加。”易从谦主动道,宁璃点头,顺便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竟然在这里浪费掉一小时。
“我没有耐性陪你玩到最后,不捡,就让沈家人过来教你捡。”易从谦凝着郑家麟,字字贪肆。
意味深长的话语挑动着郑家麟的神经末梢,邪性狠辣,同样温柔体贴。
郑家麟脑中嗡鸣一声,那根名为清醒的弦疾速崩裂。
所以,哪怕温子良没有经过她就把这枚胸针截走,宁璃也不介意。
“嘭!”郑家麟一拳砸在桌上,手骨即刻见血。
几个投资人六神无主,场面僵持。
说罢,易从谦把人直接甩出去,而后想起些什么,钳住郑家麟的肩骨把人按进座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