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被淡红侵占,惹人胆寒的偏激里含着失措,他似是迷失在丛林的孤狼,只能用嗅觉去摸索,温子良知道自己清醒着,可他仍然扛不住宁璃唇间呼出的气息,那里有他最爱的味道。
突然,温子良顶着宁璃的手步步逼迫,极限压缩两人间的空隙,中间还隔着宁璃的手臂,温子良自然受阻,心脏仿佛被宁璃重重压住,可他还是疯了一样迫近。
下瞬,男人嗓音沙哑:
男人力气太大,宁璃心觉一股重压从掌心疾速传至手臂,让她无法动弹。
温子良只是抓着她的手腕,并未越线,意外隐忍,他一直在等宁璃回答。
捧在掌心里的人被眈眈虎视,温子良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快要爆掉。
哪怕他送上一切自愿进入赌局,最想要的那张牌始终被宁璃紧紧捏着。
话毕,温子良再也按不住心底摇动的妄念,那份跃跃欲试二度增色,推着他想要更多,温子良强行分开宁璃相扣在身前的双手,抓着宁璃的手腕把人转过来面向自己。
他把自己玩进去,也快要被宁璃玩死。
再放肆一点,宁璃也会纵着他。
温子良全都明白。
他可能一辈子都追不上宁璃与纪云庭的那十年,也填不平宁璃从动情到失控的那一点距离。
这瞬,男人身上恣意弥漫的雄浑气度布满浑然天成的狂野。
“滋啦--”撕裂音乍然降临,宛若倒计时开启那瞬的警示音,烛心焚烧速度加快,压迫感莫名生猛,宁璃发觉温子良周身的薄戾死灰复燃,男人适才勉强稳定的气息又一次抵达爆裂临界点。
男人暗暗强硬,瞬间点起宁璃心头那把名为薄怒的火,温子良死死盯着宁璃的眼,宁璃却再度拉近两人间距,火上浇油。
他本不该问的。
遗憾的是,他没能彻底催化这份瞬间蹿腾暴起的烈情。
她下意识折起眉心,心跳过快让思维失去着力点,宁璃迷失在温子良全无傲然的双眼,方才的镇定仅差一步便会化作虚无,她突然没了先前的定力。
不只这幅让他魂牵梦绕的皮囊。
稍显昏暗的书房多出一抹橙红光耀,衬得周遭更加低暗。
温子良太了解宁璃,她的每一寸心思变化温子良皆了若指掌。
“只对我有感觉。”温子良重复,声线压到最低处,阴鸷又忍耐。
可是他今天一定要强求。
“是,我对你有感觉。”宁璃将话题接下去,利落承认,温子良明显愣住。
睨住火柴许久,宁璃扫过桌面的香薰蜡烛,外部是纯白色陶瓷杯,质感、格调无一不优越。
是烛心被灼烧的声音。
两人眸光流转的痕迹都一模一样,宁璃顺着男人视线看去,看到的是浓重奢望,心尖顿时一拧。
题材居然是......蝶翅。
背后是书柜,她不由得敛眸。
这是第一个让她有征服欲的男人。
凌驾于丛林法则之上的角色,生来就与随心所欲无关。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谈了什么。”温子良语气低沉迫切,疯狂越线。
檀香融化在香薰里变得柔和,与在烛心处久久不散的鸢尾清香相互攀缠,这些都是宁璃的钟爱。
淬火效应磨人心智,断人傲骨。
陶瓷杯中的特制香薰蜡烛原料是昂贵檀木。
她的喜好,她的取向,以及身上所有的标签,皆被温子良一手掌握,男人全方位的攻势异常迅猛,宁璃心窝轻抖。
这道声音如同蛊虫在温子良胸腔穿梭,他终是没绷住问下去:
正当温子良沉醉于她的如风温情之时,宁璃手指带着领带直接攻入男人衣里。
就连女人手臂也一并被他圈起来。
这个问题对他和宁璃而言是无解的。
从宁璃意图挣脱那一秒,温子良就明白他赌错了,输得狼狈不堪。
俄顷,温子良眸子游离地望向宁璃,眼中染上雾色。
越自救,陷得越深。
温子良在求她。
似乎真正的角逐这一秒刚刚开始。
男人那双情愫炸成碎片的眼。
衣领锁着他的喉,窒息感太猛,温子良喉骨发紧。
“除了你,再没有别人。”
两年加一月的时间,他用尽手段才勾着宁璃那颗心脏不断靠近。
情人游戏,走身走心都可以。
同一瞬,温子良收紧手臂,掐着时机抱住宁璃。
女人声落,温子良浅浅拧眉,耳边闪过嗡鸣,模糊掉他的视听。
最初入局是他自己点头的。
宁璃抓着温子良的衣领忘记松开,男人领带早就一团混乱,还哪里能看出斯文矜贵?
“回答我,阿璃。”
刚好卡在宁璃心念失陷那瞬。
这要的不是悬浮奢靡的金迷纸醉。
“过火了,温子良。”她没有再叫那个惹人遐想的亲昵名字,温子良太阳穴发痛,这才是宁璃真正动了薄怒的信号,没有碰到高压地带,宁璃依旧会很想玩下去,否则......
这场征服游戏的胜利果实如果仅仅是走身的情.动,宁璃根本没有入局的意愿,温子良亦然,他们都在被对方骨子里的傲然吸引,一旦把这个前提转变成纯粹的荷.尔.蒙较量,宁璃会很失望。
失去伪装的双眼露出掠夺狠意,温子良低眉垂望着女人蕴藏利芒的美目,条件反射之下产生的侵吞欲推着他想要和宁璃硬碰硬。
宁璃是对他有感觉的,只是这份感觉还没有封顶。
不出意外,会是唯一一个。
堵住宁璃的嘴。
双唇欲贴,温子良精准捕捉到宁璃眸中的凉薄,进攻的气势一秒内退散大半,他读懂宁璃眼里似是开了闸的信号。
温子良将手臂放在桌边两侧,宁璃整个人被划入他的滚热领地。
神经末梢突然被病态贪婪缠绕,他想咬碎宁璃的游刃有余。
许久,宁璃找回声音,凝着温子良暗光氤氲的鹰眼,女人一字一字地回答:
雕工了得。
清冷微寒的书房被烛光笼罩,暖调光晕裹挟致命旖旎,一并挑起空中的隐形易燃因子。
她毫无预兆地陷入尽是矛盾的鹰眸,一时间忘记说话。
话落,宁璃胸腔跟着男声一震,在脑海中飘浮的思绪找回支撑点,宁璃猛然来了力气挣开温子良犹如铁钳的手。
而是最特别。
“现在冷静了么?”宁璃发问,温子良头皮发软,他拒绝不了宁璃的声音。
既是说给宁璃听,亦是说给自己听。
但在宁璃面前,曾经收放自如的控制力完全丧失,他一步步看着自己陷进去,直到快被溺死。
蓄谋越界试探的狼,正在慢慢收起獠牙。
安全的情人关系,才谈得上享受。
那都是因为他。
只是温子良的视线还停在那抹烈焰红上,满是痴妄。
快要成功,是不是证明他再进一步,或许就能彻彻底底攻进宁璃的心?
永远只差一点。
一点点甜味就能勾着他上瘾。
女人指尖直指心脏,温子良心前肌肉猛缩,宁璃在告诉他,他快要成功了。
房内檀香恣意发散,原本使人心静的幽香此刻沦为催发试剂,层层压迫清凉空气,温子良停了下来,有意将距离控制在宁璃钟意的范围内,留给宁璃足够吸氧空间。
她和纪云庭的谈话内容温子良怎么可能猜不到?
穷尽所有也算不到下一次尝到甜意会是什么时候。
温子良眼神掀起狂澜,脚下生寒。
究竟是想征服她,还是她的唇齿,亦或是......身体?
一颗心忽然就随着温子良的偏激声调柔和下来。
“温子良,我手疼,轻一点。”宁璃温声要求,闻言,温子良下意识松手,只是分开那瞬,温子良恍然意识到......
宁璃不会放纵危险随意生长,不答最后一个问题,婉拒的是未来的不可控。
所以,一字不落听她复述谈话内容又能如何?
即将焚尽胸腔的盛火莫名其妙被宁璃一句话浇灭,温子良发热的头脑逐渐冷却。
“难道连这句话的回应也给不了我么?”温子良声音低哑,包韫着解不开的痛意与不明白。
想得快要疯掉。
话没说完,宁璃就见温子良神色冷沉,但更多的是挫败与束手无策。
蜡烛被引燃,明火灼目。
顶级猎手的五感无懈可击,宁璃低眸,细指刚刚碰到温子良肌肉绷紧的小臂,就被强势捉住。
“阿璃,你对我有感觉。”背后,温子良陈述,语气分外沉迷。
直到他撞上天敌。
良久---
这一秒,温子良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执念---
男声入耳,宁璃红唇欲启却先嗅到阵阵清香,与鸢尾截然不同的气味占领她的呼吸踪迹,宁璃心神摇荡几秒才回神,这是檀香。
就像现在一样。
“嗯。”宁璃狠咬舌尖,让自己冷静。
半途而废,他会崩溃。
求之不得的话语轻松入耳,射破温子良体内因宁璃才存在的理性情动。
两人之间隔着男人的潮热温度,让宁璃如堕烟海,找不到方向,坚实底气缓缓漫出心腔,硬生生把心中血肉砸开一道深沟,宁璃心绪滚动。
书房回归静默,温子良攥紧宁璃的手腕,舍不得卸掉一点力道。
她竟吐不出一个含有拒绝意味的字眼。
暧昧欲燃,迅速夺取空中清爽充盈的氧气,宁璃视线模糊一秒,双眼不自觉被陶瓷杯的雕刻花纹所吸引。
流于表面的意动挑起两人心火,温子良眉宇染着醉意,眼帘最深处的迷离终于退潮,他再次确定----
霸道浑厚的气息借机侵入,堵塞宁璃的呼吸道,让她吞咽困难。
温子良眯起眸子,他单臂抱着宁璃,另一只手摘掉无框镜,动作狠厉。
索性在尚未沉沦之前断掉不定因素。
“滋—嚓!”气氛绷至最紧的那一秒,蜡烛发出锐响。
到今天温子良才明白......
双重狙击射穿她的大脑神经,让宁璃心髓震动。
两种极端思维似携着千吨重量疾速对撞,放纵与隐忍的博弈生生撕裂他的心脉,温子良心神恍惚。
“滋--”猝然间,香薰蜡烛加速燃烧,爆裂碎响过后衬得书房越发寂静,男人蓬勃的心跳宛如沉重鼓点,宁璃心头轻窒。
等待过程难熬,温子良切身体会着心跳错轨的慌乱,他迫不及待想要撬开宁璃的嘴,噙住那句他肖想已久的承诺。
忽地,温子良抬眸,红血丝爬满眼尾,宁璃不免心惊。
女人尾音中的凉意麻痹大脑,温子良心肺俱裂,话中深意撞击他的心理防线,让温子良本就不稳的吐息痕迹彻底断线,男人胸膛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
宁璃的情.迷.意.乱,只给他一人。
他想记住宁璃每一次因他而生的动摇。
“抱歉。”
他认输。
“阿璃,再叫我一次。”温子良将头埋进宁璃颈窝,字字迷心醉人。
倘若他听话守住底线能换来宁璃的纵容,也没什么不可以。
“子良?”宁璃顺着他,柔声诱哄。
倏地,男人似饮毒着魔,双臂环住宁璃脊背,力道极大。
同一瞬,香薰蜡烛燃尽,橙色光亮灭掉,书房再无光源,昏暗压抑。
暗色蔓延的环境下一切都会被无限放大。
撕咬衣物的声音传进耳中,宁璃耳根一酥。
温子良牙关咬住女人颈间衣物,隐忍偏又放浪,顺从臣服这个女人他心甘情愿,唯独忍耐纪云庭的存在能要了他的半条命。
但这么做对宁璃胃口,他会逼着自己认下。
第61章 诱捕
香薰蜡烛灭掉,带走房内唯一光源。
只是房内还残存着香味,味道含着热雾迅速翻腾,进一步挤压新鲜空气,继续引燃暗处浓情。
宁璃一直没有开口,男人固执地埋在她颈间,宽肩几乎要全部罩住她。
背后就是书柜,宁璃难稳身体重心,只能攀着温子良。
温子良抱着宁璃,神思恍然,嗅着熟悉的鸢尾香他才能勉强稳住心跳,温子良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压下来那股想撕碎一切的冲劲。
双臂紧紧环住宁璃后腰,温子良没发觉自己用了多大力气。
眼镜被他死死握紧,掌心传来刺痛才堪堪遏制他的心头戾意,宁璃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心弦顿时抽动,深入男人发间的五指慢慢屈起。
倏地,温子良后背发酥。
女人指尖在发缝穿梭,挑起所有敏感神经,温子良屏住呼吸,按下将要冲出胸腔的心跳,扣
“是娜琳小姐让我来接您。”Liam回答,宁璃悬浮的心脏立刻回归原位,娜琳向来大大咧咧,想不到这些。
标签易贴,不易摘,许伟泽怕一会见到温子良说错话。
温子良凭着本能去追,手碰到门边那一秒却又停下,他今天像是饿狠的疯子,几秒后,温子良的手从门边缓缓滑落。
一个温子良够他应付,现在又出现一个宁璃。
今天宁璃依旧带着那条帕帕拉恰项链,温子良看得清楚。
并且温子良在宁璃面前显然占下风。
......
别人不理解可他隐约知道,温子良把控的祖宅和温国笙居住的宅子不是一个级别,没有一点可比性。
心跳声越来越不受控,宁璃紧紧合住齿关,迫使自己静下来。
“我是中间人,许叔问错人了。”白彦琛三言两语把话挡回去,许伟泽噎住却无意扫到白彦琛手上腕表,那不是温兆宇最爱的一款腕表么?
蓦地,汗珠坠进领口,宁璃心脏跟着抖动,冷不丁记起男人游走的唇。
“不过,家里人说宁小姐上车的时候一直在摸项链,有点不在状态。”
温子良绷住腮骨,眼底闪过锋利锐芒。
纪、云、庭。
“啪嗒。”男人随手丢掉掌中眼镜。
父母去世后他在温国笙手下活得水深火热,后来被迫在拳台上生存,所有经历都在告诉他......
因为背后靠山不在了,想在港圈继续混,唯有仰仗他的鼻息,而且温子良狠狠拿捏温兆宇,他知道温兆宇那种色厉内荏的角色骨头早被无底洞的物欲泡烂了,温国笙这把伞再也遮不到他,温子良狠成什么样子温兆宇都要认下来。
恰巧窗外阴云慢慢褪去,宁璃终于看清那双阴鸷双眸。
这当然不可能,所以温子良顺势而为死死钳住温兆宇的命脉,温兆宇最爱脸面,温子良每一次动手最先动的地方都是温兆宇那张脸,许伟泽猛地打寒颤,记起饭局那日宁璃谈论起他女儿时的云淡风轻,他觉得跟白彦琛来祖宅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