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青莲进来看小姐,待得到了,隔着纱幔见人纤细的身影背身躺在床榻上一动未动,如绸般青丝搭在肩头,加之嬷嬷吩咐的话语,大概知晓,人已经睡着了。
果不其然,闫嬷嬷接着便过了来,朝着俩人很轻声地说着:“回去歇息吧,人好着呢,大人还能把你们小姐吃了不成...”
青莲桃红并未,执意相陪,后闫嬷嬷也便允了。
翌日,颜汐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感觉自己光溜溜的,一丝未挂。
无疑,小姑娘的脸色瞬时便泛红了去,赶紧裹了被子。
接着昨晚的种种也便浮现到了脑海之中。
那男人把她骗到了水中。
她做梦也未曾想到过,还能在浴桶之中做那种事情。
颜汐只消想想,便再度泪眼汪汪,最后强行切断记忆。
桃红青莲瞧着小姐醒了,赶紧为她拿来衣衫,皆注意着她的脸色与情绪,怎么瞧都可怜兮兮的。
“小姐打算今后怎么办?”
今后怎么办?
这事颜汐并非未想。
俩人眼下关系颇糟。
她四人自由皆受限,不论如何,她们定是不能永远这般。
她也不能真的永远被他锁在这宅院里。
“容我想想...”
小姑娘终是语声娇糯又可怜地慢慢答了婢女的话。
青莲桃红俩人瞧着她那副小模样,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知道她醒来,闫嬷嬷便携着婢女往她房中送东西,各类吃喝补品,都是极珍贵,极好之物。
小姑娘瞅了两眼,也没吃甚多。
她心中有事,还是想着那法子,大概想了一上午,办法似乎只有一个。
是她最不愿的,但却似乎,是唯一的。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颜汐终是硬着头皮,做了决定。
当日夜幕降落,几近是和昨天同一时刻,那厮又来了。
颜汐并不意外。
陆执负着手,悠悠地进来,眼睛瞧她一眼,又别了开。
他一贯的模样,脸上好似有笑,又好似没有,不时坐了下。
小姑娘乖乖地立在那,与昨日不同,稍微舒展了些,不再那般打怵,也不再不知所措。
且恰恰相反,是她先说的话。
“哥哥回来了...”
说罢她又换了称呼:“世子...”
陆执一言没发,只略抬了下眼睛,手指夹起身旁桌上的一只杯盏把玩了起来。
要瞧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意甚是分明?
颜汐知道她的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自然,也没想逃。
小姑娘也算开门见山,朝着婢女,屋中的其它人道:“你们出去,我有话单独和世子说。”
包括青莲与桃红,她都屏退了去。
不时,众人也便都走了。
陆执依然未语,但微挑了下眉头,静听她言之状。
人都出去了后,颜汐瞧着他,虽然还是胆怯,但既是决定已做,想了想也便开了口。
“我...想和世子好好说几句话。”
“啊。”
那厮半晌便就这一声。
颜汐未以为意,小心翼翼地张了口。
“我想,和世子好好相处...”
“想,把以前的事,翻过去...”
“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再回长安,再回陆家了...”
“余生很长,我不想每天都和世子像敌人一样,一直,一直存有间隙...”
“我也不会再提及过去那事,更不会耍心机,有揭发世子的心思...”
“希望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如若往昔,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世子能原谅我...”
“成么?”
她战战地说完,心中害怕,但语声无异,面上端住了。
话音甫落,小眼神便盯着那男人看,等着听他之言。
陆执的视线没移开她的脸,手上把玩的杯盏也从手背早落到了掌心,手指沿着边缘慢慢摩挲,眼中有笑,但依然,不甚明显。
半晌,他方才答话...
“看看诚意...”
“?”
颜汐的眸子如麋鹿一般清澈又纯净,乍一听并未听懂,但转瞬见他落下了手中摩挲的杯盏,深邃的眸子,视线朝她投来。
虽没言语,但又句句言语。
颜汐会意,暗暗攥了攥手,怯怯地过了去。
到后,她滑嫩的小手摸到了他的手上,攥住了他两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求好求和示意分分明明。
陆执低笑了声,眼中明显见了那么点笑意,接着眼神示意,却是让她主动坐到他的腿上。
颜汐无疑,瞬时小脸便烧烫了起来,更攥了攥手,但下一瞬,抬起了细臂,勾住他的脖颈,桃尻沾到了他的腿上,照着他的意思做了。
人过来就带着股子香气。
她头上、脸上,甚至口中、身上的娇香皆飘入了陆执的鼻息。
陆执顷刻便有了一股子酥酥麻麻之感,不觉间薄唇轻启,一言没发,但确是好似又笑了一下。
那笑似有似无,人微微眯上了眼睛,冷声问道:“然后呢?”
颜汐竟是明白他的意思,小脸乖乖地朝他凑去,樱唇在他的额际上轻轻沾了一下。
回来之际,只见他缓缓地摇了下头。
颜汐心口狂跳,接着便再度凑了小脸过去,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返回看他,只见那男人漫不经心地又摇了头。
颜汐心口跳的更快几分,知道他是想让她吻他的唇...
第35章 招架
颜汐略略迟疑, 掌心之中早已一层热汗,而那双手恰恰正勾着陆执的脖颈。
终,她如他所愿, 扬了小脸,闭了眼睛,喘微微地朝他亲去。
娇软沾唇,香气入鼻。
陆执笑了声。
在她烧烫着脸面,樱唇刚刚离了他的唇之际,男人的手箍住了她的酥腰,单手抱住了人, 不紧不慢地站起,语声更是不疾不徐:“什么目的?”
颜汐一下子更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心口起伏,喘息渐快, 双面夹击, 顾之不及,一面眼睁睁地瞧着他抱着她朝着卧房走去;一面脑中“轰隆,轰隆”地反应着他的话语。
他看出了她有目的。
她如何招架?
小姑娘喘的愈发地厉害, 声音也愈发地娇柔。
“没有目的, 就是不想再这般下去...这般下去,对我, 没有任何益处...”
“事已至此, 认了,认了命罢了,何况, 和世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好,世子, 世子待我不薄,吃穿用度,没亏了我,我日子过的舒适...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房中伺候的人比旁人家夫人房中的人还多...世子又是人中龙凤,前途无量...我,我本就是一介孤女...不应,不应心比天高,不知满足...我想,我想安安稳稳的...做世子的妾...和世子...好好相处...”
他走的很慢,她说的断断续续,已经努力平复心境了,却也做不到从容不迫。
言罢便听那男人又笑了声。
也正是在她这话语结束之际,他抱着她到了床榻之上。
大手贴褥,俯身,将她的身子落到那棉柔的被衾之上,与她一同而来。
颜汐的细臂尚勾着他的脖颈。
两个身子很自然叠在了一起。
一上一下,小姑娘被压在其下,心口更是急促地起伏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俊脸靠近,那双晦暗深邃的眸子幽不见底,噙着抹似笑非笑,直接点破了她。
“想要自由?”
他的手指轻抚上了她的脸。
颜汐的身子早已酥酥麻麻地软了下去,拘谨害怕,加之男女之间的本能,动都不会动了一般,脸蛋如何烧烫更是可想而知,心口狂跳。
那“噗通噗通”的声音他怕是都能清晰的听到。
既是被识破,她也没否认,娇声再起:“嗯...若可以,世子能不能别不允我出府,我不想被限自由,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那男人依旧唇角含笑,她言讫,他的俊脸更加靠来,几近哑声:
“不行的,你跑了怎么办?”
他身上散着一股子龙涎香的气息,径直灌入颜汐的鼻息之中。
小姑娘听得他这话明显颇急,连连摇头:“不跑,我不跑...我肯定不跑...”
“我,我能往哪跑?这里是淮南,不是苏州也不是京畿。我初次来此,人生地不熟,可谓一个人都不认识,何况此处方圆数千里皆在你的势力范围之内,都是你的人。我就算是生出一双翅膀也逃不掉...非但不可能跑了,便是往京畿传一封信也是不可能之事。昔日在长安,陆伯伯就在附近,胜算更大我都没跑,如今已根本不可能,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以卵击石的事激怒你?我真的,真的只是想和你好好相处...想你能...你能对我好点...也想,也想不被限制自由...仅此而已,你看,成么?”
她说的颇卑微,娇娇糯糯的,一直瞧着他,眼睛很纯净,也很虔诚,人冰肌玉骨,玉软花柔,洁白的好似天山雪莲、单纯的忧似一张白纸。
陆执没说成,也没说不成,唯道了一句:“再说。”转而人便亲到她的唇下,顺次到了脖颈之上。
小姑娘顷刻慌乱地手都不会动了一般,半晌方才随着他俊脸的下落手也落了下,重新抱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转而到了他的背身,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衫,眼中雾蒙蒙的,要哭了一般,口中娇娇滴滴,急道:“那你,那你轻一点。”
“啊。”
他听似极为敷衍地应了声,接着手已经移到了她的领口与腰间纤带之处,解开了她的衣裳,继而转眼之间也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随意胡乱地丢到榻下。屋中转瞬便更加燥了起来,人犹如置身夏日,烈阳似火的艳阳天下。她周身滑嫩无比,如剥了壳的荔枝,散着让人意乱的香气。男人额际与手臂之上转眼皆已青筋暴起,终是压下小姑娘的双膝。
青莲与桃红在外,一个个紧迫的不行,眼中直要泛出泪花子。
桃红:“他不会日日都来欺负小姐吧!现在到了他的地方,他可是高兴了!可着劲儿来!小姐身子骨那般弱,怎么受得了?也不知道小姐要和他说什么?就他那般不是人的人,和他说什么有用?我真是恨不得他哪一步漏了破绽,给国公爷发现,国公爷来捉他!不,不抽他三天鞭子,难解人心头之恨!”
青莲心也紧缩着,但没同桃红一起相骂,非但没有,压下了她的情绪,小声道:“别说了。这种话关起门来,私底下出出气也便罢了,你在外头说什么,嫌这院子里的人少么?隔墙有耳,给人听见传到他耳里,小姐都保不住你。”
桃红闭了嘴。
这院子中的人是不少。
好在汀兰阁甚大,人各司其职,站的也比较分散,大抵应该是没人听见的。
许久许久,屋中皆没动静。
有动静俩人害怕,没动静也甚担心,不知小姐什么情况。
如此良久,但见闫嬷嬷被唤了进去,转而人再出来就见她如昨日一样,笑吟吟地吩咐着婢女送水。
桃红青莲都微攥起了手。
小姐没哭...
陆续半个多时辰,房中送了两趟水,比昨日少了三趟。
没听到小姐的哭声。
接着又过了一会儿,外头没人来寻,俩人也见那男人披着衣裳走了出来。
闫嬷嬷在门口给人给人理了理,笑着问着:
“大人要回了么?”
“啊。”
陆执喉结滑动了下,半晌才慵懒地应了声,旋即低眸,冷声吩咐了句:“白日里好好哄哄...”
闫嬷嬷连连称是:“是是是,奴知道,奴都知道,哎呦,昨个白日刚买进来两个会变戏法的丫头,奴瞧了,变得好着呢,昨个更是练了一整天,明天就能在小夫人面前演了...”
陆执颇满意地“嗯”了一声,下了台阶,直了身子,走了。
她太柔弱,好像纸做的,实在是不堪一击,留得时辰久了,他都怕把她弄死。
陆执前脚刚走,如昨日一样,青莲桃红马上就奔去了主房。
屋中已经早进了婢女。
收拾的收拾,换褥的换褥。
小姐已经从净房出了来,清洗过身子,被两个婢女扶着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