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鸣女想回老家结婚——裴司徒【完结】
时间:2024-02-23 23:21:10

  “现在。”鬼王重新在软垫上坐下,仿佛不愿意再看和服少女一眼,“滚。”
  无惨话音刚落,高台下就慢吞吞走出一位稠紫外衣、抱着琵琶的女性。新‘鸣女’站在灯火昏暗的角落盯了鸣花半晌,看不太清表情地冲她微微颔首。
  “走吧。”猗窝座低声道,“她会把你送回去。”
  亢奋过后的疲惫和困惑席卷而来,鸣花正面对抗的实力几乎为零,无限城的控制权还是未知数;担心鬼王先生一个不高兴再生枝节,和服少女稍作思索,悄无声息地冲他点点头,权做告别。
  无限城通过堆叠的空间人工营造出永恒的夜色,暖黄的灯火被拢在制式统一的纯白灯罩内,圆形的灯辉互相交错,娴静而纯然。
  猗窝座沉默着站在原地,目光远远落在黑暗中。另一边,和服少女静静地跟在她的继任者身后,单薄瘦削的脊背笔挺也孱弱,最终消失在高台之下。
  “鸣花……小姐?”身形高挑的女性低哑开口,“把你送回,那家店里,可以吗?”
  大脑混混沌沌的鸣花一愣,赶紧回应:“可以的。麻烦你了。”
  ‘鸣女’短促地嗯了一声。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走在鸣花身前的女性比她身量稍高,身形也丰.腴些,从步态和姿仪中都能看出良好的教养,不能笃定人类时出身高贵,但至少是系统学习过仪态的美人。
  她怀抱着样式朴素的琵琶,不急不缓地行走在无限城的木质走廊上。
  无限城的搭建时期较早,整体使用烛台和油灯,当然了,就算鬼王先生开恩拨款搭设电灯,包工头+建筑工人鸣花也找不到拉线供电的地方。
  古老的油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续灯油或者换灯芯,为了避免自己被累死,鸣花在每个灯台下刻了一个简单的小血印,以达成‘人走灯灭’的物理感应效果。
  新任‘鸣女’基本上延续了鸣花作为初代的形象——独眼黑发、朴素和服、怀中抱琴。
  人生经历微妙重合的两鬼走在无限城寂静的走廊上,只有身边短短的一段路有灯火照明;向前是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向后依然。
  “鸣花小姐,”‘鸣女’似乎很久没有和人交流,声线嘶哑而迟缓,“是什么时候,被变成鬼的。”
  是好奇吗?鸣花对除无惨外能正常交流的同类心态很好,轻声回应:“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具体的时间早就记不清了……大概,有一千多年吧?”
  “鸣花小姐,为什么会,会变成鬼呢?”女人断续而缓慢地继续道,“为了,活下去吗?”
  “可能吧。”两人似乎走了很久,昏暗安静的环境让鸣花感到放松,“对不起,我也记不太清了。”千年来漫长而单调的生命里,仿佛只有孤单被牢牢记住。
  “我是,因为,未婚夫,才变成鬼的。”说到‘未婚夫’三个字时,女人古井无波的语气出现一瞬波动,哀伤又痛苦,“他得了很重的病,我恳求,无惨大人,救救他。”
  ‘鸣女’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的声音像凉凉的雪花一样。她一定、很爱她的未婚夫。鸣花有些难过:“……抱歉。”
  “请不要,”女人似乎笑了笑,“感到抱歉。”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明明……娴静又美好。就算在深渊的底层,无助地陷进沼泽,你也能鼓足勇气,拥抱糟糕的一切。
  “我刚,接手,无限城。”‘鸣女’放慢脚步,最终在和服少女身边停下,“还,不太熟练。”虽是略显狰狞古怪的独眼,但女人的确拥有一张线条柔和、肌肤柔润的美人脸,在黯淡灯辉下寂寂发光。
  所以才没能调动空间、直接把我扔出去吗?鸣花莞尔:“请不要这么说,辛苦你了。”
  “我不能,离开,无限城的核心,太久。”女人注视着鸣花,“直走,打开门,就到了。对不起……接下来的,路,就要,请,鸣花小姐,自己走了。”
  她咬字的速度很慢,断句不稳,却又带着奇怪的韵律;独特的语速和嘶哑的嗓音融合,在黑暗的环境中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苍凉的温柔。
  一种……令鸣花感到熟悉的温柔。
  脸颊的刮伤被粘液腐蚀,复原力与霸道的毒液纠缠角斗,整张脸、连带着大脑都在隐隐作痛。肋骨折断引起的内脏破裂伴随着失血,一路走来,鸣花的眼前早就出现了虚弱的重影。
  和服少女眨了眨眼,惶惶看向‘鸣女’,似乎想张嘴说些什么,脑海中却只有一片滞涩的空白。
  “去吧。”女人语气柔和,轻轻一推鸣花的后背,嘶哑重复道,“去吧。”
  到伙伴身边去吧。到珍爱之人身边去吧。到光明里去吧。
  相较其它鬼要弱的复原能力开始秩御内出血和骨折,鸣花的胸腔内升起溺水般沉闷的疼痛;这份窒息的疼痛顺着神经传达到心口,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眩晕和兴奋,硬生生支撑起了此时虚弱的和服少女。
  我要赶紧离开。鸣花和女人擦肩而过,迟疑地向前走,晕乎乎想道:鬼舞辻无惨很快就会采取行动,要向主宅汇报……蜜璃可能担心坏了……要去蝶屋治疗……至少得把肋骨正过来……
  熟悉的、稍显破旧的纸拉门近在眼前,静谧的夜色渗透白色直面,被木框分割成无害的样子。‘鸣女’站在无限城灯火与黑暗的交界处,无声注视着即将离开的少女。
  无限城的转移性质类似章鱼触角。主体的一部分会短暂地出现在印有标记的转移地点,但只有作为空间交叠点的‘门’具有实体,并在送走访客后凭空消失。
  和服少女在门外站定,强行打散不安心悸,转头欠身向‘鸣女’行礼告别。
  穿着稠紫色宽大外袍的女人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冲门外的鸣花柔柔欠身,作为回礼。
  电光火石之间,一路上突兀出现的熟悉感涌上大脑,以摧枯拉朽之势碾碎疼痛的存在感;鸣花猛然拽住反复闪烁的话语,惊愕而痛苦地睁大眼睛,伸手试图阻拦——
  活下去吧。‘门’完全合上之前,女人神色平静地张了张嘴。
  “小澄——小澄!小澄!”和服少女死死地抠抓门框,甚至抖着手把脸上的血努力往上抹,叫喊着、拼了命地想把‘门’重新拉开,“小澄!小澄!小澄——!!”
  是小澄!‘鸣女’是小澄!是应该跟未婚夫一起、在远方幸福生活下去的小澄!
  无限城对最初建造者的血鬼术产生了微弱反应,经历短暂控制权迷惑后,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原地。
  “小澄……小澄……”失去门的倚靠,和服少女颤抖着跪在地上,喃喃自语,“新的上弦之四……无限城的继任控制者……近期化鬼的新人……”
  ....
  鸣花浑身战栗地趴在膝盖上,一瞬被恐惧和痛苦淹没,陡然失去意识。
  炼狱宅。
  “鸣花小姐还没回来吗?”千寿郎一边洗碗,一边询问站在院子里瞎逛的兄长,“今天和甘露寺小姐一起去镇上了吗?兄长大人要不要去接一下她们?”....
  早就想出门接人的猫头鹰先生立刻停步,两三步冲到厨房门口,神采奕奕地盯着自家弟弟。
  “……那个,还、还是去接一下吧?”一秒了悟兄长暗示的小少年擦擦手,硬着头皮胡说八道,“她们、两个女孩子,晚上也、也不太安全……”
  呜呜呜呜呜!甘露寺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绝对没有说你弱的意思!我发誓!
  “唔姆!你说得对!”杏寿郎行云流水拿起早就放在走廊上的日轮刀,“替我和父亲打声招呼!”
  千寿郎:“好、好的,路上小心——”
  “杏寿郎!”本该在房内写训练报告的炼狱大家长匆匆赶来,扯着大儿子闷头往门口赶,“你赶紧跟我过来!鸣花和甘露寺从镇上回来了!”
  回来了?是好事啊。担忧的猫头鹰先生被扯了个踉跄,闻言顺畅地跟上父亲的脚步,唇角上扬。
  “你、你有个心理准备。”槙寿郎眉头紧皱,欲言又止,“镇上出事了,鸣花的状况……不太好。”
  镇上出事了?杏寿郎的表情一滞:“不太好?”
  “炼狱先生!师父!”模样狼狈的甘露寺跪在木质走廊前的台阶上,小心翼翼把背上同样狼狈的和服少女放下,“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鸣花呜呜呜呜呜——快让小忍来救救她——”
  “好了好了先别哭了!把自己处理好再来包揽责任吧!”槙寿郎一个头有两个大,转头高声冲跟来的幼子喊道,“千寿郎!赶紧把医药箱拿来!”
  另一边,青年抖抖缩缩着抱起未婚妻,血液混合着浓黑的毒液流下,女孩脸色惨白地依偎在杏寿郎怀中,没有温度、柔软冰凉、悄无声息。
  “……鸣花?鸣花?”年轻的炎柱有片刻的大脑空白,束手无措又慌乱地看向父亲。
  喂喂喂!这种时候不要关心则乱啊!槙寿郎一个头瞬间变成四个大,但又突然有点心酸——自从瑠火重病去世,杏寿郎就再也没用这种依赖信任的眼神看过他。
  “唉,你先把鸣花抱回房间……甘露寺已经让同行的队士联系主公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在和隔壁竹米太太和柚子呀太太打赌,啊放心,不是网络赌.博、非法集资
  大概内容是写不完多少字就给对方发钱那种,贫穷如我顿时重.振.雄.风(喂
第59章 悲恸
  “……还没有醒……呼吸很弱……在发热……虚汗……”
  “……炎柱大人……蝴蝶小姐……镇子……辛苦你了……”
  隐约的对话声漂浮在耳边,似远似近,又像沉入幽暗水底、溺亡于温暖前的幻听。粗糙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贴靠着鸣花的侧脸,摩挲珍宝般笨拙移动两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是阿杏吗?意识短暂回笼,被褥熟悉的味道缭绕。鸣花尝试睁开眼睛,却不可控地被拉入混沌。
  ……
  体内仿佛有岩浆翻涌,从舌尖顺着食道一路灼烧到胃部,嚣叫着要吞噬内脏;与之相反,心脏却被如同被扔进冰窟,令人恐惧的痛楚顺着神经攀爬,心口寒冷到难以跳动。
  原本悄无声息趴在地上的华服少女发出疼痛断续的轻哼。
  “没死吗?”男女莫辨的修长手指掐着她的下巴,黏腻半干的血液顺着指腹在少女脸上留下痕迹,“明明是个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兔子,却比粗糙奴仆还顽强……哈哈。”
  不是……父亲……鸣花弱弱地咳出一口血,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流进领口:熟悉的……声音……
  “很华丽的衣服,准备和羽二重医生一起去参加典礼吗?”手指的主人在鸣花身边坐下,喑哑的声音随动作舒展,变成阴沉晦涩的青年声线,神经质般笑道,“真是抱歉啊,鸣花小姐,你们去不成了。
  “庆典啊……你好像,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无意义还吵闹的集会?”
  半身浸透血渍的青年冷冷望着窗外的月色半晌,伸手从破破烂烂的立柜里捡出一只纸风车。纸风车粗制滥造也格外陈旧,细竹歪歪扭扭地突着毛刺,淡蓝色的纸轮泛黄,轻飘飘砸落在鸣花手背上。
  “你第一次来产屋敷宅时送给我的‘礼物’,还记得吗?”青年支着左腿靠在门框上,低哑的声音里透着嘲讽,“为了不惹怒你父亲,我还要满怀感激地收下——被宠爱的独女,真是恶心。”
  夜风自窗外吹入,浓稠的血腥气卷动纸轮,鸣花张了张嘴:“月彦……先生……”
  为什么要这么说?就算你拒绝,父亲也会尽全力治疗你……他一直为医生的身份自豪……“闭嘴。”产屋敷月彦冷酷地打断她的低语,自顾自继续道,“我讨厌这个名字,产屋敷这个姓氏令我想要呕吐,为什么世上的产屋敷不能死光呢?啊,差点忘了,我可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青年宛若陷入魔障,眼眸鲜红似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听到没有!”产屋敷月彦猛地揪起华服少女,扯着她的领子、目眦欲裂,“羽二重鸣花!我不想死!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只有我!只有我不能死!
  “我要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更久!你听到了吗——羽二重鸣花!”
  衣领被暴力拉扯,鸣花本该感到疼痛和窒息,大脑与感官的联系却逐渐变淡;疼痛消失,声音渐弱,就像灵魂被赶出了身体,只靠稀薄的呼吸本能维持联系。
  华服少女的身体莫名开始抽搐,额头的伤口长出奇怪的肉.角,瞳孔反复放缩,最终像猫般逼成一线,染血的牙齿颤抖撞击,发出怪异连续的咔哒声。
  我要变成鬼了吗?鸣花像旁观者一样注视着自己,默默想道:因为我吃了月彦先生的肉吗?他杀了父亲,杀了照顾他的阿丽和美穗子,杀了院子里所有的仆人……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茫茫然想到一半,鸣花迟钝地停止思绪:等等……‘鬼’?‘鬼’……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目睹鸣花的变化,青年同样愣了愣,旋即陷入癫狂的兴奋中,“你也要变成怪物了!羽二重医生!你看啊!你愿意为之赴死的女儿、变成了和我一样的怪物!哈哈哈哈!”
  我变成怪物了吗?鸣花惶惶又难过,连带着鬼化的身体也开始不停流泪。
  “对了。”产屋敷月彦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疯狂中短暂挣脱,“他不会不管你的,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你是他最爱的女儿,他不会不管你的。”
  青年注视着身前挣扎抽搐的少女,眉眼含笑——他生的极为俊逸,饶是平素脸色惨白也显斯文;因此哪怕当下眼眸猩红、脸颊带血,唇边的笑容依然是优雅从容、柔情万千。
  好痛啊、好痛啊……剥离的意识逐渐回笼,身体仿佛被揉碎重塑,每一寸肌肤都在破裂流血、每一根骨头都在吱呀作响。鸣花被扔在一片狼藉的内室,眼泪混着血液流入地板缝隙。
  “鸣花,小鸣花。”血淋淋的青年去而复返,拖着一具尸体停在门口。产屋敷月彦单膝跪在鸣花面前,压低声音,“是不是觉得饿?别怕、别怕,来吃这个,你可以吃这个。”
  一只成年男性的手垂在眼前,五指虚虚握拳,指尖带着长年浸染药材的浅褐色。
  “月彦……先生?……为什么……手……”为什么让我吃别人的手?这是,谁的手?
  鸣花呆呆地盯着那只手,思维仿佛被它分成了两半——半边是混沌的疑惑,半边是诡异的垂涎。
  “你现在是鬼,”青年喑哑的声音亲昵落在耳边,柔柔诱.哄,“鬼的食物是人类,吃吧。”
  鸣花的身体忽冷忽热,神志也是混沌不清。眼前的青年似乎变回了温文病弱的产屋敷月彦,以近乎甜蜜的姿态,把那只手凑到少女嘴边。
  随着他话语尾音的落下,强烈的饥饿感从胃部席卷而来,伴随着灼烧的痛意恣肆冲刷鸣花的大脑。
  虚虚握拳的手横在鸣花眼前,从指型到指尖都透露着养尊处优的干净整洁。鸣花死死地盯着这只手,感到茫然,感到温煦,感到无穷无尽的饥饿与渴望。
  是月彦先生杀掉的人吗?那,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啊。少女艰难地摇摇头,饥饿的眼泪从嘴角流下,喃喃撇开视线:“不……我不想……父亲……父亲……”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