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她完全彻底地属于他……
“擦不掉。”商羽小声嘟哝着，又没好气地抽过男人手里的纸巾，“都怪你，讨厌……”
宗锐唇角勾了下，伸手摸了摸女孩嘟起的脸蛋：“哥哥赔你新的。”
说完，他推门下车往后走。
后备箱开，男人窸窸窣窣地从行李箱了拿出不少东西，两手满满地回到车上。
“什么呀？”商羽问他。
看到橘色的爱马仕包装袋，她眉心动了下：“……给我的？”
宗锐看她一眼，理所当然的语气：“出差哪能不给自个儿女人带礼物。”
“……”
商羽抿抿唇，将推却的话咽了回去，唇角不自觉笑弯。
——男人对她的这份惦念和疼爱，比礼物本身更令她欢喜。
除了包，男人还给她带回来两条裙子和一些首饰。
以前他妈妈在世的时候，品牌方每一季都会里送东西。这次回去宗锐照猫画虎，从送过来的东西里挑了点。
除过女儿家的衣裙，他还给商羽带了不少京北的小吃，包括奶奶最喜欢的老点心。
最后，男人打开了保温饭盒。
一阵喷香扑鼻而来。
商羽瞪大眼睛，“哇”出一声：“是烤鸭啊！”
宗锐笑了。
——看来还是好吃的最好使。
“放几个小时了，跟现做的没法比。”男人抽出湿巾擦了擦手，又拿起筷子，“尝个味儿吧。以后到京北带你吃更好的。”
商羽接过男朋友卷好的饼，一口咬下去。
“好好吃啊！”
——她觉得比自己之前去京北吃的烤鸭还要正宗。
咽干净嘴里的东西，商羽忽而又想起什么：“你早上走那么早，烤鸭从哪里买的啊？”
宗锐手上继续给女朋友卷饼，语气淡淡：“家里有厨师会做这。”
厨师紧赶慢赶，踩着点将食盒送到了机场。
没办法，他走得太急，机票买的都是经济舱。
夜里飞吴苏的航班被两个商务团包圆了，能买到的商务头等舱最快也在早上。
其实等到清晨，他的私人飞机也可以完成预约启航。
可宗锐就是一刻都等不了，前所未有分的沉不住气。
看到报道她家事的消息后，他直接买了最近的机票，马不停蹄地往回来赶。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坐经济舱，可把老管家心疼坏了……
商羽一口气吃了四个卷饼才停下来。
拧开保温杯里的鸭汤递给女朋友，宗锐盯着她眼下的乌黑：“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吧？”
商羽舔了下湿漉漉的嘴唇：“嗯……”
她眉心又拧了下：“那个八卦号发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采访我的内容。”
她叹出口气：“不知道其他媒体的采访发了没有，别人要是也乱写爆料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宗锐轻呵了下，冷声，“当你爷们儿是死的？”
他单手系上领口的纽扣，眉间蹙出戾气：“老子就等着看看，谁还敢瞎几把说你一句。”
“……”
商羽目光荧荧地看了男朋友两秒，两条胳膊抱上他的腰，又缩进男人怀里。
“之前你说，那个营销号不肯删文章，说他们写的都是真的……”女孩顿了下，声音闷闷的，“确实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从那儿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顿住，垂落的眼眸黯然：“除非……”
宗锐立刻意会，眉梢挑了下：“你觉着，是你家里自爆？”
商羽嘴角耸拉下来：“不然呢，他们连我爷爷奶奶是师兄妹这样的旧事都知道……”
宗锐摇头：“我觉着不是。”
他笑：“你妈妈那么精明强干一人，怎么可能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
商羽慢慢眨了下眼，也有点吃不准了。
“昨天下午我妈给我打电话，说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她发了很大的脾气。”她撇撇嘴，“我也在电话里跟她吵了一架。然后挂掉电话没多久，那篇八卦就出来了……”
宗锐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脑顶，注意力全都被她话里另外的信息吸引。
“你家里不同意咱俩在一块儿吧。”
男人的问句是肯定语气，商羽也无从否认。
“他们……一下子不能接受吧。”她小声回答，两条胳膊抱紧男朋友的窄腰，“我爸说，等我明天回家慢慢再说。这次我会和他们好好说的……”
宗锐低头，唇片轻轻落在女孩发顶——只有疼惜意味的一个吻。
“明儿我跟你一块儿回去。”他说。
商羽愣了下，仰脸看男人：“嗯？”
宗锐垂眸，认真看怀里的姑娘。
“让你家人认可我，是我应该做的事。”
商羽眼睫颤了下，触动又顾虑：“这个节骨眼上，我妈说话不会好听的……”
邵女士之前谈起宗盛，对他这位小宗爷不乏赞许欣赏。
昨天倒好，一口一个“姓宗的”，态度完全一百八十度转变……
宗锐很轻地咂了下舌：“那就更不能让你自个儿回去了。”
他伸手摸上女孩侧脸：“回头你挨骂掉眼泪儿，心疼的还不是老子，嗯？”
商羽抽了下鼻子：“你去了才挨骂……”
男人笑了下：“咱皮糙肉厚的，不怕。”
他亲她泛红的脸皮。
“明儿个你就猫我身后，甭管什么，都让你爷们儿来扛。”
商羽摇摇头，下巴磕上男人胸口。
“我们一起。”
她仰面看着男人，目光和语气都那么笃定。
“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宗锐眸光微动，健硕的臂
膀将女孩完全摁进怀里。
“好。”
他埋首在她颈窝里，依恋又不舍深吸了一口：“回去吧，这两天也折腾你够呛。”
“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
宗锐盯住女孩的眼，目光灼灼深深：“相信我。”
商羽很慢地眨了下眼，唇角不自觉翘起来。
“我相信你的呀。”
脸埋进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她软声撒起娇：“锐哥哥最好了……”
男人最吃这套，胸腔里都震出满足的哼笑。
他伸手捏了捏女孩的后颈：“知道就行。”
指尖触到座椅上她手机的轮廓，宗锐忽而又想起什么。
他压低脑袋，唇叶摩挲商羽小巧的耳廓。
“以后，不许再失联。”
“否则——”男人恶狠狠地衔住女孩薄薄软软的耳垂。
“老子亲死你！”
第42章 《长恨歌》
男人带回来的烤鸭被商羽吃掉大半。
她每次跟宗锐在一块儿食欲都会变得很好, 应该是胃口被心情带动的缘故。
再者，亲热也是需要体力的，他每次都会让她消耗殆尽。
又磨磨唧唧, 腻腻歪歪了快一个小时, 俩人才终于从车里出来了。
宗锐不让女朋友自己大包小包地提东西上楼，坚持当劳力把人送到房门口。
他俩太黏糊了，没个十八相送不算完。东西放进屋后，商羽又跟着人坐电梯下了地库。
她自投罗网，又被男人摁住亲了好一会儿，宗锐才上了车。
看着男朋友的车驶离地库, 商羽唇边一直翘着。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边回微信边往电梯走。
正纠结着如何措辞告诉爸爸明天宗锐想见他们，关闭中的电梯门突然从外面伸进来一只手。
商羽吓得倒抽一口气，赶紧摁住开门键。
沉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一下怔住。
是邵知弦。
他一袭板正中山装，头发明显特意打理过, 鼻梁上的眼镜也是新换的。
——或许早就换了，只是商羽一直没注意。
跟宗锐戴上金丝边框秒变斯文败类不一样，邵知弦的金丝镜给他本就温润如玉的气质更添文气。
“你怎么来了啊？”商羽问他，想了想她又记起来，“你不是在沪城参加评弹交流会吗？”
邵知弦没吭声，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久到商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没听见自己说话时, 男人才开口：“爸妈说你一晚上找不到人。”
“……”
商羽默然两秒, 蹙眉：“我——”
邵知弦直接打断她的话：“和那位少爷在一起一晚上, 都不愿意和家里人说一声吗？”
“……”
商羽抬头看着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镜片反光的缘故，他的眼眸中透出冷感。
声音也是。
印象中, 他好像还从没这样面无表情地跟自己冷言冷语过。
心里很别扭地动了一下，商羽把昨晚在段筱宁家的话咽了回去。
“和家里说一声——”她平静地反问道，视线也不避不闪地看邵知弦，“然后呢？”
“是听妈妈继续跟我发脾气，还是等他们过来抓我回家继续逼婚？”
“……”
邵知弦的目光又沉了几分：“家里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商羽打断他的辩白，语气很生硬，“担心没法控制我吗？”
“什么叫，‘控制你’？”邵知弦的眉心也紧紧皱在了一起，“你——”
抬手推了下眼镜边框，他吁出口气，努力让语气放缓：“小羽，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回家后坐下来好好谈谈，一家人有什么误会，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我的想法……”商羽很轻地笑了下，“我的想法，你们真的在乎吗？”
邵知弦嘴唇动了动：“那你觉得，谁在乎呢？”
“宗盛家的那位吗？”
商羽眼皮跳了下，随后又笑了。
——只不过这个笑和刚才的自嘲明显不同。
邵知弦也注意到，几乎在谈及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女孩的眉眼都温柔下来：“是。”
“他确实在乎。他会很认真地听我说话。”
商羽很慢地眨了下眼，继续道：“即便是我没说出口的事，他也都听得到。”
“……”
邵知弦嘴角抽了下，笑：“怪不得妈说你被人骗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是认真的，为什么要一直找人捂你的消息呢？”
“因为是我不想公开啊。”商羽立刻道，“我们早说好了先不公开关系，网上的消息也是我先看到，他才——”
她忽然顿住不往下说了，只摇摇头：“算了。”
突然就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
他，如果他们一开始便带着偏见看待宗锐，看待他俩之间的关系，那不管她说什么，别人都不会信的……
邵知弦似乎也没听清她具体在说什么，他的侧重点在别处：“‘公开’？”
他定定看着商羽，唇瓣颤了一下：“‘公开关系’，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关系。”商羽回答。
抬眸对上邵知弦的眼，她的心好像被狠狠撞了下——他的眼神都在发直，目光里有种震动又绝望的感觉。
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商羽继续道：“我们都是成年人，男未婚女未嫁的恋爱关系，不违法吧？”
“……”
邵知弦没说话，看她的眼神莫名让人心慌，也让人腾起一股不知所谓的勇气。
——索性一次说清楚，不吐不快了。
商羽深吸了一口气：“之前你说，让我把你当成没有血缘的男人看待……我做不到。”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邵知弦眉心跳了下，正欲开口，视线突然被女孩的衣摆吸引。
怔愣两秒，反应过来那上面的痕迹是什么后，他的头脑发出无声的巨响。
心里也被这枚不知名的炮弹轰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也只会是我哥哥。”
女孩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邵知弦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这才发现她的唇瓣异常嫣红，唇珠都有些暧昧地肿起来……
“既然你之前说‘我们一家人’，那以后，我们就只是家人。”没有注意到邵知弦发白的脸色，商羽垂着眼睫兀自道，“我不想失去任何家人。”
“所以，我们也都别再越了亲人的界，可以吗？”
“……”
“‘越了亲人的界’？”邵知弦喃喃重复道，倏地冷笑出一声，“你以为，我原先那样，就算越界了？行——”
有所预感一般，商羽的心猛然哆嗦了一下。
正想迈步往电梯外走，手腕就被一把抓住。
她惊惶抬头，发现邵知弦的眼睛都是红的。
“那我现在就真正越界给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