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你的世界又下雪了
本书作者: 夏虞
文案
【正文完。】
那是她认识林嘉远的第十五年。
从还没换牙的年纪,到熟练地帮他拒绝女生的情书,再到终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这一切都好像在驶向她预想的结局。
可是在开往南江的高铁上,翻开那本买来打发时间的答案之书,页面上写着别再执着。
耳机的歌恰好唱到那句“爱你就如风过巷,轰动一场却没留下过往”。
她再次打开手机,看着十几分钟前就已经看过的信息。
林嘉远发了一张照片,飞往异国他乡的航班很快就要启航。
最终,她合上了答案之书。
她的追逐是否也该到此为止,如风过巷。
后来,再听到那首歌,是沈既白的乐队演唱会上。
最后一首歌唱完,沈既白应该随着落幕离开,可是他抱着吉他,望着台下说道:“你们有暗恋的人吗?”
“没告白的原因是什么?”
“暗恋了多久,有没有人暗恋了很多年。”
“我有。”他低眼笑着扶了扶耳返,再次抬眸时望向台下她的方向:“最后一首歌,唱给暗恋的人听。”
那时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那是她等了一个下午也要见林嘉远的晚上。
沈既白拉住她的书包,夏天闷热得仿佛困住了他的一生。
他问道:“弥弥,你有没有想过,回头就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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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认识梁嘉禾的那天起,她的人生里就逃不掉梁嘉禾的名字。
跟她这样让人头疼的叛逆不同。
他是父母老师口中都夸赞的好学生,是同龄人之间都羡慕崇拜的优等生。
那张总是温柔的脸上仿佛不会有冷静以外的任何情绪。
他像皎洁清冷的月,不染尘埃。
但在潮湿绵长的雨季,窄巷里是湿漉漉的喇叭花。
他们站在爬满花藤的墙下,任由雨水打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
教她接吻的人,也是梁嘉禾。
他顶开她的牙尖,捧着她的脸,一次接一次的亲。
身后的屋内,大人们在牌桌上打得震天响,而外面的雨水快要溢满。
那张冷清温柔的脸上是无尽的眷恋,他气息不稳,呼吸灼热,低哑的声音说着每一次哄劝她的话,“要乖啊。”
他的指腹擦过她的唇,“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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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校园 天降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弥,林嘉远,沈既白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竹马vs天降
立意:“感情有什么好讲,因为爱自有天意。”
第1章
那一天是林嘉远的生日,初夏的热风里下着小雨。
高铁开往南江,邻座的小孩一直嚷着要吃糖,嗓音很尖,一听就是求得宠爱的任性,妈妈连哄带劝,剥了一颗水果糖马上就消停。
那模样很像从前她张牙舞爪,只需要林嘉远给她一颗糖,她就立马被哄好。
她的装睡因此被打断,然后再也装不下去。
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嘉远了,五岁,六岁?总之很小,所以她总喜欢自诩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只记得那是个还在换牙的年纪,一张嘴笑就漏风,被同桌那个臭脾气讨人厌的豆芽菜嘲笑,气得她追着跑了两层教学楼,最后被年级主任抓获。
她和小豆芽菜双双被抓进办公室。
当然,豆芽菜是她为了反击给他取的外号,她自认为杀伤力很足,只是可惜好像没见什么成效。
相比起她死噘着嘴还在气头上,豆芽菜始终摆着张无所谓的少爷脸,丝毫不在意。
她一口咬定就是小豆芽菜先欺负她,年级主任大抵是被她这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给震撼到了,迟疑了一下,问怎么先欺负她了。
结果楼外香樟树上的麻雀被上课铃声吓得扑腾着飞走,惊起临窗的树桠摇晃不停,那叶子飘飘摇摇落在了年级主任中年谢顶的秃头上,由于头顶过于光滑,只打了个旋儿,又飘飘摇摇落进了年级主任手里端着的茶缸里。
她没忍住,真的没忍住,一口气笑了出来。
刚刚还在试图主持正义的年级主任直接脸部升温,丹田气足一声吼得整层教学楼都听得清清楚楚:“江弥,你今天晚上,叫家长来接!不接不准放学!”
而她回头看着小豆芽菜无声带笑的眼,那叫一个气定神闲,优哉游哉。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他在看笑话的感觉。
她捏紧拳头,年级主任正好看见,气得眉毛都在颤抖:“到了办公室你还敢欺负同学!一千字检讨,放学之前交给我!”
她和小豆芽菜的梁子就是这样结下了,她从此以后叫他都是一口一个豆芽菜。
以至于后来小学毕业很多年,她连小豆芽菜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他叫豆芽菜。
而林嘉远当时是学校里众所周知的优等生,人见人夸的好好班长,成绩名列前茅,每次考试发奖状,他都是三好学生的不二人选,周一升旗仪式的领头,戴着鲜艳的红领巾站在国旗下讲话。
太阳熠熠生辉,林嘉远站在主席台下字正腔圆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腰板挺直,那模样要多迷人有多迷人,要不说老师家长都喜欢他,那样子的林嘉远就该所有人都喜欢。
在那个还不知道情为何物的年纪,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是以貌取人。
看着周一升旗仪式下白得发光的林嘉远,她拿出自己的全部零食和玩具跟林嘉远交朋友。
别的同学跟他借个作业都不好意思很久,而她以热情的攻势让林嘉远无法招架。
从最初的“江同学拿回去吧”,再到后来的“谢谢江同学我不需要”,最后,林嘉远没辙,又生了一副好好脾气,无奈地喊她江弥,“你别再买零食了,吃这些影响长身体。”
那个年纪尚且不懂什么叫婉拒,只听得懂后半句的影响长身体,她心花怒放,以为这是友谊的进步。
于是她听话的不再买各种零食往他书包里塞,但是她没琢磨出来继续给他买什么,小孩子里眼里感兴趣的东西就那么多,无非是零食玩具,在那个连智能手机都没有普及的年份,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别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那群幼儿园就认识的发小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为什么说是馊主意。
因为她按照这群发小的建议,给林嘉远折了一百颗纸星星装在玻璃罐里送给林嘉远,在全班的起哄声中,她还不明所以大家为什么这么热情,她就被年级主任当场抓获。
年级主任痛心疾首,望着她叹气再叹气。
最后又怕伤到祖国小花朵的自尊心,痛心疾首说道:“弥弥,你调皮捣蛋一点,这些老师都觉得不是大问题,年纪小,爱玩,老师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怎么能,你你你,你你——”
年级主任你你你了半天,一口气还是没你出来。
她仍然大为不解。
最后,年级主任再次叹气,再次痛心疾首:“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话,你才多大。”
年级主任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弥弥,以后别再这样追着林嘉远跑了,等你长大,真正的懂了以后,你会有真正值得的人。”
大概是顾及她的自尊,年级主任这次居然没有叫家长,只是亲力亲为给她讲了一整节课的思想教育,从男女有别到以学习为重。
她一头雾水,但是从办公室出来,一只纸飞机优哉游哉地飞到她的脚边,她一抬头,看到豆芽菜同样优哉游哉喊她:“弥弥,帮我捡回来。”
跟她结下梁子的小豆芽菜忽然叫她弥弥,她瞬间就明白了,刚刚她在办公室里被年级主任痛心疾首的批.斗,这死豆芽菜在外面全听见了,在这里笑话她呢。
她气血上涌,捡起纸飞机就要去揍豆芽菜。
小豆芽菜早有预料,悠悠哉哉地转身就跑。
那时正值课间,走廊里很是热闹,叽叽喳喳吵闹成片,小豆芽菜看着瘦瘦的一个,跑起来实在太快,她杀红了眼,一个没注意,一脚绊倒在了女生们在玩的跳皮筋上,一个跟斗轰然倒地,摔得结结实实。
课间在玩游戏的小朋友全都吓了一跳,慌乱地围过来问她怎么样。
膝盖,额头,下巴,全都摔得很疼很疼,疼得眼泪花止不住往外冒,但是她脾气死倔,忍着眼泪一声不吭。
有人拨开人群折返回来,她低着头死咬着嘴唇,绝不让自己哭出声,不想让人看笑话。
然后在那时听到了林嘉远的声音。
一整片的哄闹慌乱成团,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不停问她疼不疼啊哪里疼啊。只有林嘉远头脑清晰,他蹲下来扶着她,“我送她去医务室,你们去叫老师。”
在那个人人都在长身体发育的年龄,林嘉远已经悄悄的领先了同龄男生许多,他个子很高,皮肤很白,说话永远礼貌客气,语气温柔,就连拒绝也只会委婉,是个人人都喜欢的好好班长。
最喜欢周一是因为可以看他站在主席台下说话,最开心的事是路过他的班级看着他低头在看书,可他总是口吻温和又无奈地喊着江同学。
那时候她听不懂林嘉远的婉拒,也看不懂林嘉远的没辙,只是觉得又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很开心,听到他念自己的名字又能开心好一会儿。
他的手掌温热用力,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荚味,他扶着她很慢很慢的从人群里走出去,围堵的人群都从旁避开,她没回头,不知道小豆芽菜是不是站在哪里看她笑话,只顾抬头看他的眼睛,那是她第一次看林嘉远那副好好脾气的模样皱眉。
那天她摔倒在林嘉远的班级门口,距离她轰轰烈烈把他叫出班级门口送给他星星瓶子才不过几十分钟,可他始终一副好好脾气的模样,连生气也不会,依然尽责地扶她去医务室。
看着她膝盖上的伤口,林嘉远皱眉很久,好久后才说道:“江同学,以后,小心一些,不要再这样找我了,对自己好一点。”
那个他扶着她去医务室的下午,她记了很久很久。
久到,已经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林嘉远,但真正追着林嘉远跑的这十五年,是从那天的下午开始。
距离抵达南江还有三个站,然而望着窗外倒带的风景,她忽然觉得,这趟高铁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终点了。
她翻开那本买来打发时间的答案之书,页面上写着别再执着。
她不信,再翻开一次,这次是向前看。
耳机里的歌恰好唱到那句“爱你就如风过巷,轰动一场却没留下过往”。那首沈既白的《风过巷》在那一年火遍大街小巷,将暗恋的苦唱到最寂寞,她忽然不甘心,怎么就刚好唱到了这一句呢。
她握着手机,望着窗外倒带不停的风景,仿佛是在看这十五年也在倒退回放,其实命运早在开始就已经告诉了她答案,但她从来没有听懂过婉拒。
日历显示着的日期是林嘉远的生日,她没有告诉林嘉远,偷偷地坐了过来。
可是在十几分钟前,林嘉远发了一张照片,飞往异国他乡的航班很快就要启航。
日历上显示着时间停在那一秒,原来她真的,已经认识林嘉远十五年了。
第2章
在林嘉远的世界里,她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其实她从前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那时候还在懵懂的年纪,倒早熟不早熟,已经会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但是对于喜欢是什么意思并不理解,只是觉得问出这样的话会显得比同龄人懂得多,成熟得早,显得自己就是很酷。
那时候年纪尚小,她又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做什么都莽莽撞撞一根粗神经,脑子里有主意的事就去做,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跟谁玩就跟谁玩,由于鬼主意太多,惹得老师频频拎着她进办公室教育。
大多数情况下,她不是在被老师喊着江弥今天叫你家长来,就是被她亲妈拎着回家挨揍,气得直瞪她,念叨着真不知道你这丫头随的谁。
她妈不止一次感慨,生得好好的一闺女,怎么跟个混小子似的,净给她闯祸惹事。
只有林嘉远,他说话永远温柔礼貌斯斯文文,只有他会这样咬字温和地叫她江同学。
那几年爸爸的工作还只是一个小职员,妈妈开一家小卖部,一家的收入来源只能算是普通,住在低价便宜的老式小区里。
邻里间都互相认识,那时候她还没有什么男女之别,跟谁都是一块儿玩,她带着头比一群男孩子都野,翻墙爬树什么都做,野得不行。
同龄的小孩跟她野惯了,那群孩子没她鬼主意多,玩起来都是听她出点子,又由于她家在小区里开了间小卖部,久而久之都是一口一个老大地喊她。
在那个无忧无虑、横冲直撞的年龄,她还在天性顽劣地闯祸惹事,跟同桌因为一句话就追着打闹了两层教学楼,而有个人白白瘦瘦的站在国旗下讲话,吐字温柔清晰。
他出现的时候,光都仿佛跟着慢了下来。
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同龄孩子叽叽喳喳又恶作剧的玩闹他从来不参与,不会像其他同龄男生一样给人取难听的外号,不会怪叫着扯女孩子的辫子,不会被她的那些鬼灵精怪的点子吸引。
她学着电视上才看来的一个魔术,故作神秘的浮夸举动,吸引着一大帮小孩看得一惊一乍,而他也总是从容平静,有着跟同龄小孩的咋咋呼呼都不一样的成熟。
所以也只有他,从来无所谓她在外的那些调皮捣蛋的恶名,在各个好朋友都被家长偷偷告诫少跟她玩的时候,他好像也从不在意这些。
他对谁都一样,他总是一副好好脾气。
她懵懂得有些缺心眼,听了发小们的主意给他折了一大罐纸星星,因为她也觉得折纸星星很漂亮,折出来后就兴高采烈跑去隔壁班找他,像献宝一般喊着林嘉远,我有东西给你。
然后在他的班级门口,把那一整罐星星都给了他。
那时候他的表情是有点错愕的,平时那副从容温和的模样也怔愣了很久。
在人人都在悄悄早熟的年纪,好像只有她慢半拍的不懂那意味着什么,她只当跟以往一样,有个很好看的东西,想送给他。
她献宝一般的臭屁着,还问他,“怎么样,好不好看,全都是我自己折的。”
背后有他的同学在揶揄起哄,那个时候她的举动一定给他造成了一定困扰,可是她一脸傻透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