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了痕:“......”合着他方才都在自言自语?
“你敢无视本君?”厌了痕冷嗤出声,凝视着眼前这胆大包天的闻映雪。
闻映雪掸去手中的尘末,缓声道:“我一定要听你的话吗?”
她说完,转身朝浮离殿走去,毫不在意身后朝她露出獠牙的厌了痕。
厌了痕见她向浮离殿走近,朗声道:“这么晚了,你不去自己的房里休息,去浮离殿做什么?”
闻映雪拢紧了绒毛披风,露出一张水润清透的小脸,正色道:“是啊,我正要去浮离殿休息啊。”
厌了痕:“浮离殿里只有一张玉榻,你和厌辞卿一起睡的?”
闻映雪蹙眉:“不然呢?”
厌了痕忽地窜跳起来,落在闻映雪玉鞋旁:“你怎能和厌辞卿一起睡?”
闻映雪恍然大悟道:“噢,你想和你的长兄一起休息,所以你不想让我进浮离殿?”
厌了痕稍滞,半晌未有接话。
只听闻映雪幽幽道:“这有什么?大不了三个人一起睡,反正玉榻那么大。”
闻映雪想,倘若厌了痕也要和厌辞卿一道的话,那她就可以趁机揉两只狼尾了,一是厌辞卿答应了今夜会让她摸狼尾,二是厌了痕现下本就是白狼形态。
然而闻映雪话音方落,就见厌了痕浑身绒毛竖立,厉声开口:“闻映雪你!”
“三个人一起?”
“简直荒唐!你以为本君是那种人?”
“荒唐!荒唐至极!”
***
闻映雪才不管什么荒唐不荒唐的,既然厌了痕不愿意入浮离殿,她也懒得在风雪里愣着,转身推门入了浮离殿。
浮离殿中燃着的地火捂得整个寝殿暖热环绕,闻映雪一入浮离殿便被突如其来的温热所围,她立刻卸下了绒毛披风搭在了一侧的木架上。
“遇见厌了痕了?”坐在案桌前的少年听见响动后,懒散抬眼望向闻映雪。
闻映雪疑声道:“你怎么知道?”
只见厌辞卿搁下了手中墨笔,缓缓起身走向她:“吵得那么大声,别说本座知道了,温如玉都能听见。”
闻映雪“噢”了一声,提起裙角走至玉榻旁,疲懒开口:“你们兄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厌辞卿大步朝前一迈,在闻映雪身前停下,垂眉道:“你不也是?”
闻映雪摆摆手:“所以我们是兄妹啊。”
厌辞卿看出了闻映雪神情恹恹,反问道:“困了?”
闻映雪点头:“好困,自从给你吸了血后,便总觉着精神不济,成日只想躺在玉榻上。”
闻映雪说话的间隙,厌辞卿抬手拨去了少女肩头的落花,自然地开口:“睡里侧还是外侧。”
闻映雪并不挑,只懒洋洋道:“都行。”
厌辞卿看着爬上玉榻的闻映雪,亦是同样懒散应声:“那就睡里侧,免得滚下去。”
闻映雪:“......”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会滚下去?”
厌辞卿却不管闻映雪的话,只推了她一把,将人送进了玉榻里侧后,厌辞卿才转身上了玉榻。
同闻映雪一样,般若楼里轩辕剑的一击,让他至今还未元神归位,终日恹恹。
他刚想掀过寝被盖在身前时,却听身侧响起闻映雪的声音:“你就要睡了吗?你是不是忘了何事?”
少年偏头,正对上闻映雪一双水莹莹的眼眸。
厌辞卿微怔,顿声道:“本座......该记得何事?”
“你又忘了?”闻映雪唇角的笑意即刻敛去:“心魂魇里的事你忘了就算了,可我分明白日里才说了的话,你又忘了?”
厌辞卿眉梢上扬,饶有兴致道:“本座记性不太好,不然你自己说?”
闻映雪抿唇,此事她已经说过不下两次,再让她开口岂不是丢了她的脸面?
“我不,你自己想。”闻映雪攥着被角,似是厌辞卿想不起来,便不会把寝被还给他。
只见厌辞卿支起身子靠在缂丝软枕前,和闻映雪目光相撞,缓缓启唇:“想要什么自己说。”
闻映雪拗不过,只张了张嘴:“我想要......”
厌辞卿挑眉:“要什么?”
闻映雪:“要摸狼尾巴......”
厌辞卿看着闻映雪那幅生不如死的神情,忽而眼角上挑,旁若无人地笑出了声。
闻映雪怀疑自己被厌辞卿耍了,当即想要翻身下榻:“你故意耍我是不是?有什么好笑的!”
但她才往前伸出了腿,小腿肚便被有力的绒尾拍了拍。
白中染灰的狼尾轻打着闻映雪的小腿,绒毛和玉肤相触的刹那,痒意席卷,令闻映雪怔在原地。
与此同时,硕大的狼尾顺着她的小腿缠绕往上,最后扫了扫闻映雪的鼻尖。
“这样满意了吗?”厌辞卿清冽的声线从闻映雪身后传来。
闻映雪抬手抱住了蓬松的狼尾,眼底笑意难藏:“满意!”
只是她一碰狼尾,狼尾就往后缩,像是故意逗弄闻映雪。
闻映雪难得有耐心,也不恼,不知疲惫地抬手又去拽狼尾,当她把狼尾都圈在怀里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哥哥,听阿娘说你有尾巴,可以让我摸摸吗?”
闻映雪倏然想起了舍利子幻象里的那位白衣少年,她想找到那位少年。
但她自己对着舍利子琢磨了许久也无法再探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闻映雪抚着狼尾的动作放缓,转头看向阖眼小憩的厌辞卿:“厌辞卿,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厌辞卿眼皮也未掀一下:“说。”
“我想找我在幻象里瞧见的一位哥哥。”闻映雪认真道。
但这次,厌辞卿没有立即回应她。
而是等到殿中红烛快要燃尽时,少年才散漫撩起眼皮,他望着闻映雪,落在少女怀中的狼尾倏然抽.出,转而箍住了她的腰。
厌辞卿嗤笑道:“刚摸了本座的狼尾,就叫本座帮你找别的男人?”
“闻映雪,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怕本座。”
少年往日明冽的嗓音此刻蒙上了层幽然。同时,绕在闻映雪腰际的狼尾不断收紧。
他眼尾的笑尽数敛藏,取而代之的是往日不易显露的阴鸷,厌辞卿喉结微滚,声线下沉:“难道……你以为本座是什么好人?”
第2章 玄夜国(一)第1章 玄夜国(二)第1章 玄夜国(三)第1章 玄夜国(四)第1章 玄夜国(五)第1章 玄夜国(六)第1章 玄夜国(七)第1章 玄夜国(八)第1章 浮玉(一)第1章 浮玉(二)第1章 浮玉(三)第1章 浮玉(四)第1章 浮玉(五)第1章 浮玉(六)第1章 心魂魇(一)第1章 心魂魇(二)第1章 心魂魇(三)第1章 心魂魇(四)第1章 心魂魇(五)第1章 心魂魇(破)第1章 般若楼(一)第1章 般若楼(二)第1章 般若楼(三)第1章 般若楼(四)第1章 般若楼(五)第1章 般若楼(六)第1章 般若楼(七)第1章 般若楼(八)第1章 蝴蝶印(一)第1章 蝴蝶印(二)第1章 蝴蝶印(三)第1章 蝴蝶印(四)第1章 蝴蝶印(五)第1章 青州(一)第1章 青州(二)第1章 青州(三)第1章 青州(四)第1章 青州(五)第1章 青州(六)第1章 青州(七)第1章 终虚化(一)第1章 终虚化(二)第1章 终虚化(三)第1章 大结局(一)第1章 大结局(二)第1章 正文完
闻映雪怔在原地, 须臾才回神。
她抬手松了松险些将她缠得呼不上气的狼尾,艰难道:“我摸了你的狼尾,就不能找别的哥哥了吗?”
厌辞卿显然是被闻映雪给气笑的, 他别开脸,轻“呵”一声:“闻映雪,你还真是不把本座放在眼里。”
“我只是想找个人而已,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闻映雪反驳道。
厌辞卿方才启唇, 却又骤然拧眉,脸色“唰”一下, 变为了惨白, 嘴唇的血色尽褪,整个人蔫儿了似的靠在软枕前。
“你怎么了?”闻映雪低头去瞧厌辞卿, 而厌辞卿却用手臂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少女抬手拽下了厌辞卿的手臂,正对上的是一双嗜血妖瞳。
还不等她回神, 腰间的狼尾猛地将她往前一送,闻映雪整个人栽进厌辞卿怀里,熟悉的清香将她包围。
而厌辞卿的手则扣在她的脖颈上, 如在般若楼一般,厌辞卿瞬即便埋首在了她的颈窝里。
就在少年张开唇瓣,齿关将将要碰到她的肌肤时,却又停了下来。
厌辞卿眉梢紧皱, 鼻尖抵在闻映雪纤细白皙的脖颈处, 轻嗅了嗅。
那日般若楼一战,轩辕剑虽被他所毁,但轩辕剑的剑魂仍残留在他体.内。潜藏在他体.内.的轩辕剑魂如同万千的蛆虫在啃食着他的血肉。
这两日他常会因此疼得难以控制自己的神识, 而今日是最强烈的。
他现下只想吸闻映雪的血。
但他不能再碰闻映雪了,闻映雪自身的灵息尚未恢复, 他现在再吸她的血,她会受不住的。
“你到底怎么了?”闻映雪瞥了眼靠在自己脖颈处的厌辞卿,轻推了推他。
却见少年长叹了一口气后,脸颊贴在她脖颈一侧,略带惋惜似的开口:“算了......”
他说完,“嘭”一声倒回了榻上,将绒被往身前一盖,哑着嗓子道:“睡觉。”
闻映雪嘟囔了一句:“有病。”后,也抱着绒尾躺在了他身侧。
借着微弱的光影,闻映雪将厌辞卿的神色尽收眼底。
“你不舒服吗?”
少女清灵的话音打破了沉寂的长夜。
厌辞卿长睫轻颤,嗓音比平时更加冷厉:“闭嘴,睡你的觉。”
闻映雪小声道:“是不是你的伤还未恢复,所以有些难受?”
厌辞卿:“知道你还吵本座?”
闻映雪撇撇嘴:“有那么疼吗?”
厌辞卿哼笑道:“闻映雪,你别躺着说话不腰疼。”
闻映雪倏然翻坐起身,正声道:“我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人,我给你渡点灵力会好些吗?”
厌辞卿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叹道:“不用,你就安静地躺在本座身边即可。”
“我记着有一种名为同心魂的术法,能让人共感,要不我帮你分点儿?”闻映雪认真开口,眸光清亮。
却听厌辞卿嗤笑道:“你是想把本座转移疼意,还是自己好奇?”
闻映雪:“不给我试就算了。”
她抱着狼尾躺了回去,刚一躺好,额前便覆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少年的掌心贴在她的眉心,须臾,暗红幽光凝结成的同心花烙在了闻映雪光洁的额头前。
随之一同袭来的是密密麻麻的酸疼,像是无数的蛇虫在她的血肉里搅弄,铺天盖地的酸麻夹杂着钻心的疼意向着闻映雪压了过来。
少女疼得额前洇开细小的汗珠,连怀里的狼尾也无法抱住,直接缩在了被子里。
“疼了?”厌辞卿幽然的嗓音传来。
闻映雪嘴硬道:“一点儿也不疼。”
厌辞卿唇角勾笑:“行了,出来,本座给你解开同心花。”
“我真的不疼!”闻映雪才不想就此认输,只是令她未有想到的是,那轩辕剑的一击竟让厌辞卿承受了如此磨人的疼意。
可见温如玉的手段之高,拿用厌辞卿的心铸造的轩辕剑来对付厌辞卿,轩辕剑受损,厌辞卿同样会受伤,不管是哪一方居于高位,厌辞卿都会被重伤。
闻映雪大口呼着气,片刻便疼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嘶——”闻映雪撑着脑袋翻坐了起来,浑身的酸疼还未消散,仿佛蛇虫还在她身上游走,咬食她的肌理。
她迅速洗漱了一番,才绕过浮离殿中竖立的四扇花屏便听见一道冷冽的话音。
“醒了?”
这一略微陌生的声线,让闻映雪立刻警觉起来,顺手抄起了随身携带的蝴蝶玉,将蝴蝶玉锋利的边沿压在了身侧人的脖颈处。
那人像是早有防备,抬手夹住了蝴蝶玉,轻笑道:“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本君?”
闻映雪挑眉瞥了眼厌了痕,嗤道:“是吗?也不知道昨日我昨日是给哪知小狗上的药。”
厌了痕清隽的面庞上划过沉色,他低声道:“本君是狼!”
闻映雪:“差不多。”
厌了痕哼道:“在厌辞卿面前,你敢这样跟他说话?”
闻映雪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蝴蝶玉,笑眯眯对着厌了痕道:“我对谁都这样。”
“说吧,你来浮离殿所为何事?”闻映雪边说边锤了锤腰背和小腿肚。
厌了痕看着闻映雪的动作,只拧眉轻嗤道:“昨夜你们都做了什么?简直担得起‘恶心’二字。”
闻映雪捶打腰背的动作一顿:“我就睡个觉你也要说我恶心,看不惯我就直说。”
厌了痕扬眉:“既然你知道本君看不惯你,还不快滚?”
闻映雪来了兴致,摇头道:“我偏不。”
厌了痕还想多说,却像是倏然想起某事,冷声道:“厌辞卿呢?”
闻映雪:“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