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赖账——提月【完结】
时间:2024-02-27 14:34:34

  秦音将书放到茶几上,“你应酬结束了?”
  “对。”
  她靠到他旁边,没闻到酒味,干干净净的,就只有很浅淡的茶香。
  “你没喝酒?”
  礼物盒并不算太大,大约就两个手掌那样的大小,重量略沉。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蝴蝶结系带,再打开盒盖,见着了一只坐在弯弯月亮上的小兔子。
  色彩用得很明亮,月亮是金黄,兔子是瓷白色的,闭着眼,白绒脸上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可爱又安静。
  她把两枚戒指交叠着摆在月亮兔面前,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点开朋友圈,设置成朋友和同学分组可见。
  不知道要配什么文案才好,干脆也不费心思去想了,就直接输入“我的”两个字,直接发了出去。
  “这是你说的月亮上的兔子?”他若有所思。
  “你还记得啊。”秦音抬起手指摸摸小兔子的头,再摸摸那个弯弯的月亮,“我感觉你工作压力应该挺大的,就觉得也许你看到了会感觉……放松一点?说不定它也能给你送点处理工作的灵感呢。”
  他轻吻她的下巴,“我太太真心灵手巧。”
  被他吻得有些痒,她从他腿上起开,又拉起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取出他的婚戒来,而后又取出自己正戴着的。
  她晃晃手机,和他说道:“我这可是给昨天交差了,你不许再算这个账了。”
  她这模样实是太可爱,陆观止眉梢轻扬,似是失望极了地道:“原来太太送这个礼物,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似是觉得这样不大方便,他抱起她来,将她放到茶几上,俯身低头继续这一吻,将她细细描摹。
  在此刻,他成了画她的人。
  有一本书被他们撞落到了地上,掉落的声响不足以惊起两人,无人在意。
  就如窗外大了许多的雨,雨落得再大,到了书房也只剩属于彼此的气息,在呼吸间弥漫开。
  “可以吗。”他问她。
  知道他这是故意曲解,但她也忍不住扬起声音辩驳。
  “我要只是为了完成任务,那直接拍个牵手照就好了,还费尽心思做什么泥塑。你要不喜欢,我自己收着。”
  “那不行。”他语气带着笑,“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概不退还。”
  秦音转过头轻哼一声,表示不满。
  落地窗外不知何时打落了细细的秋雨,被风吹得斜,淅零零地打在透明窗上,聚集了又滴落。
  他朝她走近,与她在雨旁接起了吻,秋雨的寒凉被隔绝在外,他们拥有的只是干燥温暖,却也渐染上与窗外等同的潮意。
  秦音眯起眸,故意提起昨天,“不可以,不是说今晚要加练吗。”
  他说着,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那本书。
  一张薄薄的纸从内页飘了出来,大约是有挺长的年头了,纸张泛着黄。
  陆观止顺手将纸张捡起,正欲重新夹回书页里时,目光顿住。
  他压下眸底的暗色,却是站起身来。
  “走吧,去健身房。”
  她着急了,“你当真啊?”
  “太太难得这样主动,我怎么能破坏你的学习兴致。”他微笑,“练完再做,也算是加练。”
  这是一封情书。
  笔迹秀气,写得极为认真,前面大约是些很幼稚的表白话,他往最后几行看去。
  [请你一定要坚持画画,这个世界的未来不能失去像你这样优秀的画家哦!]
  [我会一直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爱你的X先生留]
  他看向她,“这是什么?”
  差点忘了这书里还夹着这封信。
  秦音耳朵霎时间红透,整个人被热意蒸腾着,着急地往前走几步,从他手里抢走信纸,顺手把书也拿走。
  她小心翼翼地把纸塞回到内页里,把书抱到胸前,脸颊都染上了粉意,语焉不详地回答:“没什么,不是要锻炼吗,走吧。”
  他眼神淡了些,见她这样珍重的模样,忽然就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只往书房外走去。
  窗外的秋雨仍在下着,秦音轻呼一口气,把这本书在书架放好,这才去到衣帽间换运动装。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男人抬手捏住她下颌,带着凶地咬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他的唇炙热,眸底却蕴满凉意,他没闭眼,内心腾起撕碎的欲.望,缠着她的舌,强迫她睁眼看着他。
  她的衣帽间是和陆观止共用的,步入式,最外面分类摆着包包、手表、项链、皮带等等的配饰。
  再走多两步,则是当季衣物,柜门透明,能防尘,也能一眼见到想穿的衣服。
  她去到的时候,陆观止正打开透明柜门。
  还沉浸在刚才的羞耻中,她不大敢和他眼神对视,弯下腰去拿今天要穿的运动装,未曾发觉他的靠近。
  拿好衣服,她重新站起来,险些撞上他的下巴。
  秦音睁开眼,身子有些站不太住来地往后退两步,陷入衣柜中,视线霎时暗几分。
  她平缓着呼吸,只觉唇上还残留着片热意,鼻尖是衣物的清香。
  这男人突然发的什么疯。
  “你走开,我要换衣服。”她皱起眉,抓紧手里拿着的衣服。
  “不用换了。”他忽然道。
  衣柜昏暗中,只余压抑的气息,呼吸喷薄于颈侧,她成了没入茫茫雾中的舟,几乎要在这样雾茫世界中窒.息,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宽大的手。挂着的衣物轻轻晃动,扫过她的脸和发丝,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不知怎地,秦音就有些委屈了,掐着他的手,眼尾是青涩的泪点,“你好吓人。”
  疼惜地擦去她脸上泪痕,他哑声道:“抱歉,我很嫉妒。”
  秦音终于得以重新掌控自己的呼吸节奏,喉间近乎干涩,低低问:“嫉妒?”
  他下巴抵在她清瘦的肩,声线沉沉。
  “嫉妒有别人陪你度过青春,你还将他的东西留到了现在,连碰都不让我碰。”说到后面,他又发了些狠。
  “不是别人。”她只能咬唇克制着不溢出声音,柳叶眉蹙起,指尖抓皱深色衬衫,一字一顿地认真解释,“那是我自己写的。”
  “那时候很流行以动漫角色的口吻给自己写信,我也写了一封,没告诉你,是因为现在说起来很羞耻。”
  他捧起她的脸,试图抚平蹙起的眉头,“我以为是你那个姓许的学长给你写的。”
  “你怎么现在还记着这件事。”她的声音停没在温柔的触碰里。
  “因为他比我年轻。”
  她慢吞吞地垂眸看他,握住了他手腕,认真地应。
  “那又怎样,我就只喜欢你。”
第34章
  昨晚变相的加练到后面失控了,秦音差点起不来床。
  幸好今早十点才上课,她困倦地到教室,这是一节选修课,课上没认识的人,课间她直接趴在桌上睡了一觉,上课铃响时脑子都是懵的。
  老师讲到了稍微有点无聊内容,她又泛起困,偷偷打开手机看了眼昨天发的朋友圈,下面跟了很多条写着“99”的回复,还有人问她这是什么情况。
  秦音挑着回,勉强找回了点精神,重新熄灭手机来听课。
  与此同时,北森大厦。
  特助进到办公室,目光第N次看向桌上明显不符合陆总风格的摆件。
  “我太太送的。”陆观止留意到了他的反应,将钢笔放下,慢悠悠地补充道,“她亲手做的。”
  特助眼里是明晃晃的羡慕,“太太不愧是学画画的,这做得真好看。”
  “喜欢?”他问。
  “当然,这么好看的谁不喜欢。”
  特助心内腾起期待,陆总这么问,不会是打算让秦音做一个送给他吧?
  陆观止微微一笑,望着他道:“你可以让你女朋友也给你做一个。”
  被迫吃了一口狗粮,特助压下无语的心情,转而汇报起今天的工作。
  又过几天,到了该放中秋假的时候了。
  今年中秋和国庆在临近两天,假期算在一起放八天,秦音连续补了两天的课,到了周二那天终于得以放假。
  她爸妈也放假,只有短短三天,但还是打算过来陪沈老爷子过中秋。
  中秋这天,秦音和陆观止白天在沈家过,傍晚则要启程去陆家老宅。
  陆家很看重中秋,除了过年,一年到头就这一个大家族团圆的日子,老宅来了不少亲戚,一顿晚饭热闹得很。
  “音音啊,你看你都嫁到我们陆家这么久了,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呀?”问话的是个陌生亲戚,秦音就结婚那天有见过。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催生,完全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话题,正想搪塞过去,身旁坐着的陆观止主动接过话,疏离有礼。
  一场催生话题,就这么轻飘飘地带了过去,转而聊起些其他的。
  饭后,一群人继续饭桌上的聊天,还有的凑伙去到棋牌室打麻将的,秦音被算了进去,但她不怎么会打麻将,便拿这个来当借口婉拒。
  “你不会,观止可会了,你俩凑成一人来,让他边打边教你不就成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秦音再想拒绝也不好,只能跟着一起去打麻将。
  她只认得最基础的麻将牌,什么一万二筒三条,还有东南西北那些,至于具体规则则是一概不懂。
  “我暂时没计划要孩子。”
  看陆观止这么说,亲戚也没敢再问。
  李容惜疼爱地夹起菜给秦音,扭头朝说话的那人道:“生什么孩子,我们音音还小着,这当然是得先好好过日子。”
  “您说的是,得趁年轻好好享受生活。”亲戚笑着应。
  陆观止坐到她身旁教她出牌,就那样在她耳边说着,秦音那只耳朵酥酥麻麻的,他说的话也就听进去了一半。
  又一局麻将结束,大伙推着麻将到中间,机子自动洗牌,清脆麻将音哗啦啦响着,其他几人聊起了天,在复盘刚才那局。
  一片吵杂声中,陆观止靠近她,以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开口。
  “太太,你再不专心些,我这老师就得面上蒙羞了。”
  秦音忍不住笑,故意应他,“那不是挺好,正好让你尝尝新奇的挫败感。”
  他眯眼望她,“你挺可以。”
  走廊灯光昏暗的角落里,她说:“要不去你的房间吧。”
  陆观止没否定,就那样被她拉着往前行。
  就这样拉着人走了好几步,秦音才意识到自己正牵着他的手。
  就像每一对正常而又亲密的情侣。
  明明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这样单纯没有任何目的的牵手,却是极少的。
  秦音手指微微蜷缩下,拉着他去到他的房间。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不想在亲戚面前太丢面,重新找回专注度,很快就找着了窍门。
  连打了好几局下来,秦音已经不用陆观止指点,靠自己就能独立打完一整局。
  但她也没那么爱玩麻将,看到有个亲戚想来玩,立马把位置让给那人,和陆观止在一旁的沙发坐着。
  坐了几分钟,她又感觉无聊,偷偷拉起陆观止的手,离开棋牌室。
  房门关上,灯光还未开启,她突地踮起脚轻轻地吻他的下巴,抬眼去看他,“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
  陆观止将她往怀中扣,“嗯?”
  秦音这时才发觉,他们的话题有向十八禁话题偏去的嫌疑,从他怀里挣开来,问道:“这里有画本吗?”
  “有。”他带着秦音去到书房,从柜子中找到一本空白的画本。
  “三千米,算是基础高度。”
  饶是如此,她还是感到震惊,“从三千米往下跳?那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极限运动本身就有风险。”
  “那……你有遇到过吗?”
  陆观止将她手中的照片放回去,弯腰在书桌上找炭笔,散漫地应道:“运气不好,遇到过一次,跳伞时主伞缠绕了,当时下落的速度,大概就是能清楚感觉到天空在往下坠。”
  她在一旁看着,发现了张照片。
  照片应该是无人机拍的,蓝色的天空背景下,男人戴着头黑色头盔和墨镜,再底下是缩小的城市,他面部表情平静,秦音能想象得出来墨镜下是一双同样冷静到极点的眼眸。
  “这是滑翔还是跳伞?”秦音分不出来。
  “跳伞。”
  她思索着问:“这张照片看上去好高,不会有上千米吧?”
  她紧张兮兮地追问,“那后来呢?”
  “放心,没死成。”他站起身来,“这种情况并不难处理,保持冷静往反方向把线绕开来就可以。”
  她抿着唇,他说的这样轻飘飘,但也能想象到其中有多么惊心动魄,“这也太危险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玩极限运动?”
  在极速下坠,面临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人哪能那么轻易保持理智做出判断。
  “跳伞真的很好玩吗?我还没玩过这类运动呢,看上去很刺激。”她把话题绕了回去。
  她其实很佩服热爱玩极限运动的人。
  一想到任何一个小风险都可能导致丧命或者是受伤,她连碰的勇气都没有,她还想画画,画很多画,把她见到的世界都画出来。
  他没有抬头,继续落笔,“刚留学那阵新奇,后来办了家公司,忙起来也就没时间了。至于好不好玩,见仁见智吧,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样玩命确实很刺激。”
  “大概是因为,只有那一刻才是活着。”他笔杆轻敲她额头,唤回走神的她,问她要画本做什么。
  “我随便画个线条形状,然后你顺着线条画画,可以吗?”秦音问道。
  “可以试试。”他这样说。
  秦音就坐到他旁边,拿起铅笔很随性地乱画一笔,把画本递过去。
  她没问他打算画什么,就只是撑起脸看着他拿起铅笔,笔尖触碰纸张,是细小的沙沙声。
  秦音想问他是不是也觉得很刺激,但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继续看他在画纸上落笔。
  “你的线条很稳诶。”
  “你这样夸我,会让我受宠若惊。”他后面四字咬得缓慢,倒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我说的实话,”她为自己辩驳道,“确实是稳啊,当然得夸。”
  大约是口头上表达还不够,她忽地凑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他的手背。
  他停了下来,抬起黑沉的眼望向表情俏皮的她,“太太,我分心了。”
  “现在哪样?”
  他这就是明知故问,秦音才不配合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催促他继续画。
  他没再为难她,继续往画纸上落笔,又过十分钟后将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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