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0章
皇后那边一直在等着信, 不多时,她派出去的人匆匆赶来。
“如何,事成了没有?”皇后还不曾开口, 她身旁的贴身嬷嬷追问。
皇后留意到宫婢们的衣衫并不齐整,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春茂呢?”
为首的小宫女道,“娘娘, 春茂姑姑和其余人等都被二殿下身旁的昭潭侍卫给带走了,二殿下让奴婢过来给您传、传信,二殿下说...”
皇后气得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说什么!”
“殿下说...您既然不将他说的话放到心里, 他也不会再将您放在眼里。”
宫婢的话才落下, 皇后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瓜果和糕点。内殿所有伺候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娘娘息怒。”
“好!好啊!”皇后被这句话激得大喘气, “这就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好儿子。”
气得气得皇后捂着心口面色痛苦, 周围的丫鬟连忙扶住她, 命旁边的人去叫太医来。
皇后撑着一口气制止手底下的人, “不、不要去叫太医。”
她身旁的人连忙把宫女给叫回来,又给皇后服下一颗天王保心丹,顺了一口气, 皇后总算是缓过来些许, 她再问, “陛下呢?”
“陛下去了何处?”
按照原来的计划,迟滢体内的药性发作,由着皇后的人引着他过去,眼下商濯闯入宫内, 陛下呢,千万不要弄巧成拙, 功亏一篑。
“娘娘放心,陛下忽而有政事,从御书房出来后,将军求见,陛下便去了大营。”
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是啊,商濯既然有把握将迟滢给带走,一切都会周全。
心虽稍微落稳,想到商濯叫人传过来的那句话,不免急火攻心,到底还是晕了过去。
商濯没有另外立府邸之前在皇宫居的住所,刹那间灯火通明,宫女们和侍卫们在外守着,听着内殿传来的动静,谁都不敢多出一声。
数不清过去了多久,里面终于安静下来,得到了诏令,涣月让下面的丫鬟往里给拿水,随后进去收拾。
里面乱成一团,香糜的气息浓郁。
内室里幔帐垂落出一只嫩白的细腕,她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少女的发丝铺落,她似乎累极了,睡得酣熟。
地上散落繁乱的衣襟,女子的内衫与男子的蹀躞带堆在一处,靴履小袜,错综复杂,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丫鬟们不敢多看不敢声张,默默收拾狼藉。
“殿下,净房已经收拾好了。”
幔帐撩了起来,高大俊朗的男子抱娇柔的少女往里走出来,她十分虚弱倚靠在男子壁垒分明的胸膛当中,亵衣没有遮住的地方,露出的蝴蝶骨上全是红痕。
待两人进入净房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涣月带着人收拾了床榻,被褥揉乱,几乎被水泽打湿透了,上面的一抹落红尤其的明显。
丫鬟们一一收拾干净,随后开了窗桕散气,又在内室燃了熏香。
沐浴净身那一会,阿滢依旧没有醒。
商濯出来后,昭潭上前汇报消息,他听罢轻嗯一声,随后吩咐手下的人看好她,随后出了门。
阿滢睡得深沉,在她酣然入睡的短短几个时辰里,汴安险些都要变天了,太子病重不治离世,魏人用计拿下西越马嵬又被追击,两军交战,皆有损伤,不料,魏军当中爆发了瘟疫,死伤无数。
此外,刘家查出大量的贪污,数额之大,上下朝野无不震惊,更有甚者,发现刘家在军中任职的人,一直偷吃军饷,偷拿器械库的刀枪剑戟出去卖,用一些次品滥竽充数。
皇上震怒,大臣们等着在御书房议事。
阿滢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黑得紧,她眼珠子转了一转,周身上下疼得要命,尤其是软处,总感觉要散架了。
“......”
涣月极其留守的丫鬟听到了动静,连忙往里进来,撩开了幔帐,“姑娘,谢天谢地,您终于醒过来了。”
阿滢看着涣月的脸,有些没回过神。
“我,我还活着么?”
“姑娘说的什么傻话。”扶阿滢起来时候,听得她嘶哈一声,涣月连忙放轻动作,“姑娘,奴婢不小心把您给弄疼了。”
“您还好么?”涣月小心翼翼。
阿滢脑中闪过一些交错暧昧的画面,当时的她已经被药物彻底蚕食了理智,热情主动,莺啼婉转简直不像她自己发出的声音。
她又很快想到了在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一张焦急盛怒的俊脸。
难不成,她和商濯...
“是二殿下?”昨日哭得厉害,今日嗓音有些变了,开口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啊,姑娘。”
涣月给她解释了来龙去脉,自从皇后殿中回来之后,她怕阿滢凉茶吃多了不舒服,说是给她换一壶热茶过来,谁知道换了热茶回来,在殿门口就被人给敲晕了,醒过来时,昭潭让她到二殿下所在的宫殿。
随后,涣月见到商濯抱着阿滢进来。
“姑娘可算是因祸得福了。”涣月笑着恭喜她。
“什么叫因祸得福?”阿滢的声音低迷,她和商濯有了肌肤之亲,如此,将来她还如何找婆家许人?
男子和女子若是在成亲之前有了暧昧,吃亏的永远都是女子,这哪里是她的福气,分明就是她的孽。
阿滢着实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她的心中又麻又乱,身上疼得要死。
“二殿下身边没有旁人,姑娘如今可好了,您就是第一个人了呀!将来说不定还能子凭母贵呢!”涣月又把近来汴安城中发生的事情告诉阿滢。
“太子仙去,四殿下又出了那样的差错,其余的殿下都不得陛下的宠爱,二殿下就是最有可能继位的人,您就是后宫第一人啊。”
“沈家姑娘呢。”阿滢面无表情问道。
这一切都是皇后做的孽,要不是皇后算计她,她也不至于从皇上的手中脱离,又到了商濯的榻上。
“姑娘还不知道罢,沈家小姐的丑闻在汴安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昨日沈夫人从皇后殿中出宫回去后,发现沈小姐悬梁自尽了。”
阿滢一整个震惊,“你、你说什么?沈意绵死了?”
“眼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听说沈小姐自尽,沈大人拿了令牌从宫内找太医出去医治,眼下还没有消息传来呢。”
阿滢听了缄默良久,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既然就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殿下去了东宫,眼下脱不开身,嘱咐了奴婢们一定要好生照顾姑娘,您若有何处不适亦或者想吃什么,只管告知奴婢们。”
阿滢,“......”
“我有些饿了。”腹中空空,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纵然没有胃口,照旧还是要吃的。
“姑娘睡了许久,又经了这么一场,可不就是累了饿了,奴婢命人摆膳。”
外头的丫鬟得了话,即刻忙碌摆膳。
涣月和另外的丫鬟扶着阿滢的手腕托着她起来,带着她去梳妆,期间见到阿滢的耳垂和后颈都有吻痕,丫鬟们居高临下给她梳妆,从衣衫的襟口看下去,更是严重。
殿下面上清冷禁欲,背地里竟然如此肆虐,想必是喜爱极了迟姑娘了罢?
阿滢心里装着事情,没有留意到丫鬟们怪异的眼神。
她用了一些膳食,暂时不想出去外面见人。
原本想要躺下,刚用膳用多了些,腹中难受,好在商濯在宫中的殿梁着实不小,后面还有空的院子,她去那边漫步走着消了消食。
商濯留在她体内的东西着实太多了些,这会子已经有些黏腻了,阿滢停下脚步,脸色古怪。
涣月等跟着她的丫鬟,还以为她是累了,提议道,“姑娘,那边有亭子,奴婢们扶着您过去坐着歇息会罢?”
阿滢暂时没动,见她失神,涣月又接着哄道,“旁边有梨花树,还有不少秋海棠,您可以过去赏赏花,奴婢给您取您想看的书来好不好?”
阿滢点头,“好。”
等坐入凉亭,她随口念叨了几本书,涣月即刻去取,阿滢拉住她,“涣月,你在这里陪我,让她们去取来即可。”
涣月只当她是一个人在这边害怕,“好,姑娘莫慌,奴婢在这里陪您。”
她在侧殿的物件什都是涣月收拾的,因此涣月知道她放在什么地方了,阿滢瞧着她吩咐那些丫鬟在什么地方能够取来阿滢想要的东西。
人都走了,就剩下两人,阿滢左右看了看,侍卫们离得比较远,她招手让涣月靠近,凑到她的耳边,“你可不可以去帮我找一碗避子汤来?”
“什么?!”涣月大惊。
不敢应阿滢的话,只讲道,“姑娘您可千万不要为难奴婢了,殿下要是知道奴婢去给您办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打断奴婢的腿,便是不打断奴婢的腿也会让奴婢生不如死。”
“我...”
阿滢原本不想让涣月去给她抓药,因为涣月本来就是商濯的人,可眼下在商濯的地方,到处都是他的人,她唯一能够信得过的人不就是涣月一个么,不得已,阿滢只能朝她开这个口,想要她能够帮忙试上一试。
“我和殿下还未成亲,我不想出意外。”
涣月在她的旁边细心劝解,“姑娘啊,您真是糊涂,殿下天潢贵胄,多少人想要怀上他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有许多人排着长队想要嫁给他,想要给他生孩子。”毕竟,曾经的她也是这么想的。
可眼下,时过境迁,她不想了。
她是要离开的,阿滢打算这两天就走,趁着汴安城内事情多如牛毛,商濯抽不开身,她若是离开了商濯定然不会舍弃皇城的大事,追逐她而去,那么她就自由了。
“姑娘啊,您不要怪奴婢说话直接难听了些,您没有母族,在汴安无所依靠,可若您有了殿下的孩子,那就是子凭母贵了,将来殿下即位,您的地位可就稳固了。”
阿滢听了权当没有听见,她和涣月终归是说不到一处去了,“你真的不能帮我么?”
“我们悄悄的,不要叫外人知晓好不好,倘若点殿下真的知道了,我也一定会护着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不会叫他迁怒于你。”
涣月并没有搭理阿滢的话茬,这件事情说小了的确就是一碗避子汤的事情,往大了说,可不止是一碗避子汤的事情。
真要让殿下知道,她给迟姑娘送避子汤,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阿滢的确是受商濯的重视,真要东窗事发,殿下不会处罚她,但一定会处罚她们做奴婢的。
“姑娘千万不要再为难奴婢了,奴婢万万不能帮你达成此事,您就放宽心罢,若是有了便生下来,这可是上天的福气。”
“我....”阿滢还要再说,涣月却不欲听了,正巧丫鬟们去而复返给她拿了想要的书来。
阿滢捧着书看,心中闷闷不乐。
她要离开了逃出去再喝避子汤,恐怕效用也没那么管着事了。
真真是伤脑筋,不曾想,涣月不帮忙就罢了,还给她找了不少事情,总是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私下里找到避子汤来喝下去。
阿滢,“......”
汴安事多,商濯的确是忙得不可开交,白日里不见动静,夜里会过来,阿滢叫人抬了水,使劲洗了个干净,她入夜了睡不着,平躺着养神,听到丫鬟问候殿下安好。
屏息竖起耳朵,听到商濯问涣月她近来可有做什么了,涣月一一将她的事情告知了商濯,一举一动没有遗漏,幸好,她没有跟商濯提起她要避子汤的事情。
外室的话语声消失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撩起幔帐看了一眼被褥里小姑娘的睡颜。
随后叫人拿水,进了内房沐浴净身。
阿滢松了一口气。
商濯出来的时候,阿滢依旧没有睡着,男人掀开被褥躺了下来,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拉到怀里抱着。
少女的后背贴近男人的胸膛,即刻就僵硬了,如此近的距离,男人自然是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
他不光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圈得严严实实,还牵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
“还不睡。”低沉的嗓音自耳后响起。
阿滢默不作声,不理会他。
商濯并不气恼,他越发将她揽抱得严严实实,越来越近,贴得太近了,隔着单薄的亵衣和中衣,阿滢察觉到令她恐惧的威势,她浑身都不敢动。
知道商濯在逼迫她开口,阿滢如他所愿,“殿下。”
听到少女软绵绵的声音,男人轻声一笑,她伸手将她垂落的乌发给拂开,耳朵贴着耳朵,感受她的柔软。
“舍得张口了?”男人反问。
阿滢心里烦,不想和他接触,却无路可逃。
经过那么几次的亏,阿滢也算是吸取教训了,她不能跟商濯反着来,忤逆了他的意思,定然会被他察觉,商濯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她要先稳住了商濯,麻痹了他,才能离开。
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谁让商濯原先诓骗她来着。
虽说心里有了主意,阿滢却不敢多说其余的,生怕说得不对,让商濯察觉出怪异。
她唯一示软的方式,就是回握住男人的大掌,表示愿意他亲近。
阿滢没有想到,她不过就是略微表示了一下,竟然引得男人异动,他似乎愣了一会随后阿滢一声惊呼,因为商濯掐着她的腰身给她转了过来,阿滢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已经和他面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