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他抚摸着她x上离心口一寸处的一枚红痣,赵嘉宁肌肤雪一样的白,那一点红便愈发显眼,像是枝头绽放的红梅,落下一瓣,浸在这冰雪地上,鲜艳欲滴。
“宁宁……”他□□着她的耳垂,轻笑道:“我这是,在为你赎罪啊。”
赵嘉宁睁大空洞的美眸,即将溺在这yu海中时:意识混沌地想,她到底犯下了什么罪孽,值得他这么费尽心思地作践她?
是了,是他认定了她心肠歹毒,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害了秦晚晴……
可她没有啊,她没有害秦晚晴啊,她从前虽然骄纵任性,可她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没害过任何人,薛钰凭什么这么对她?
或许她唯一犯下的罪孽,就是被皮相所惑,好死不死地招惹了薛钰。
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
薛钰对她的作践并没有结束,赵嘉宁也想不到,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对她勾引太子的举动释怀。
那天在房里,他故意诱她叫出声,外间却忽然有了动静,屏风后影影绰绰,似乎站了一个人影!
赵嘉宁吓坏了,连忙缩进薛钰的怀里。
薛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将锦被盖在她身上,下床拿过一旁的衣衫,边披边往外走:“是太子吗?”
赵嘉宁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那一刻她就知道,薛钰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对太子有别样的心思,所以故意让他撞见她的丑态。
果然是薛钰能做出来的事,阴损恶劣。
——
慕容景站在门外,看见薛钰衣衫不整地出来,脸上表情有些有一瞬间的僵硬:“仕钰,怎么让下人引我到这儿来,你既……忙着,我在书房等上一会也是无妨的。”
“无妨,”薛钰展了展手臂,笑得意味深长:“这不是,立刻出来见殿下了么?毕竟我夫人永远是我夫人,她就在府上,永远离不开我,我想什么时候见她都行,自然,是殿下的事要紧得多。”
慕容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薛钰将他带到了书房,从多宝阁上取下那本账本递给他:“上面的账目,我都已经替殿下做平了,也请殿下日后约束着点手底下的人。”
“其实眼下大局已定,殿下又何苦做这些,若是让人抓到把柄,岂非徒增风波?”
慕容景翻开账本扫了几眼,再合上后,神色明显缓和下来:“也是他们背着我敛财,我回去自会好好管束,仕钰,这次有劳你了。”
“殿下客气了,我视殿下为主为友,自然,是帮着殿下的,只要殿下同我此心,我自当永不背弃。”
慕容景喉结滚动,他知道薛钰是在告诫他,先是故意让他撞见他与那女子欢好,如今又说了这样一番话……他虽好感那女子,可孰轻孰重,自然也分得清:“好,孤明白了,孤将你视为毕生挚友,自然也是永不背弃。”
话虽如此,却到底有些怅然,慕容景想,为什么薛钰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他想拥有的?
就连他看上的女人,居然也是他的。
他不禁在心里苦笑,除了身份地位,他怕是样样都不如他。而就连爬上太子的宝座,也离不开永城侯府的支出。
谁叫他,只是卑贱的宫婢之子呢,是魏熙帝酒后临幸所得,极力想抹杀的存在。
——
送走慕容景后,薛钰重新回了卧房,继续欺负她。
赵嘉宁任由他摆弄,他却还嫌不够,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残忍地道:“赵嘉宁,他听到了,他听到了你在别的男人s下承欢,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
“不会了,赵嘉宁,你那么放荡,他怎么还肯要你?”
他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重复道:“只有我,你这一辈子,也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赵嘉宁倒是没有多激烈的情绪,或许是已经麻木了,算了,太子是没戏了,她顶多有些失落,却也并没有多伤心,毕竟她虽然喜欢,但也不过才见了他一次,实在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
天无绝路,她想,太子这条路行不通,总是还有其他机会的。
这次的事情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薛钰见她不哭不闹,以为她是真的死心了,也很快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待她又恢复了从前。
第38章
转眼便到了上元节, 赵嘉宁记忆中这天总是格外热闹的,赵嘉学会带她去灯市,凡制灯者, 皆来灯市售卖,形制各异,有宫灯, 走马灯, 纱灯……上绘各色图样, 有龙凤、寿鹤、牡丹……皆描画得十分细致精美。
两旁还有猜灯谜的摊位, 一人猜谜,引得众人纷纷围观……亦有不少杂耍技艺,引得路人驻足。
她那会儿无忧无虑,每回上元节都会上街上看热闹,买一大堆形制各异的灯笼,虽派不上用场,但心中瞧着喜欢, 买回去摆着看看也是好的。
凡是回忆往昔, 总是分外伤感的。
薛钰从后面环上来, 低头蹭着她的脸颊:“想什么呢,嗯?”
赵嘉宁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薛钰轻笑道:“你想去看灯会,是不是?”
赵嘉宁愣了一下, 转身抬头看向他,似乎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薛钰轻掐了一下她的脸, 小姑娘脸上肉多,皮肤细腻柔滑, 手感极佳:“去年上元灯节,是谁提了一盏长明灯, 非要送给我?还说我若是不收,以后每年都要缠着送我一盏,可见你是打算每年上元节都去逛灯会。”
“我送你长明灯?”赵嘉宁早就忘了这回事,经他提醒,才隐约有个印象。
薛钰闻言长眉微敛:“你不记得了?”
赵嘉宁察言观色,立刻找补道:“怎么会呢,凡是跟你有关的,我自然都记得。”她努力回想,好不容易回想起了一点:“我记得你最后被我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好像是收了,虽然多半是转身扔了,不过起码我算是送出去了,后续如何倒也不计较了。”
赵嘉宁随口问道:“对了,你后面扔哪儿了?是转身就扔,还是等我走远了再扔?”她倒也不是多么想知道,不过是提起这件事,顺嘴就问了。
时过境迁,如今她问这个问题,倒更像是以一种局外人的姿态,风轻云淡地跟他提及此事。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都已牵动不了她的半分心绪。
薛钰却并没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喉结滚动:“赵嘉宁,你只送了我一盏长明灯。”
赵嘉宁眨了眨眼:“什么?”
薛钰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低头轻啄了一下,与她额头相抵,喟叹道:“红色的长明灯,男女成婚时所点,赵嘉宁,你那会儿才见了我几次,就送我这个,你知不知羞的?”
赵嘉宁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红色的长明灯……她早忘了她送他的长明灯是红色还是白色……
哦,她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红色,可她完全不知道长明灯的寓意,之所以会送他长明灯,不过是随手拿了一盏,也没细看,挑红色也是为了膈应他——她想他多穿浅色,眉眼冷淡,一身的冰清玉洁,想来是不喜红色的。
现在回想起来,大约是他那会儿老拒绝她,她顺风顺水惯了,第一次在他身上栽跟头,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故意恶心他呢。
但真实的缘由这会自然不方便说,赵嘉宁只能佯装害羞,温顺地伏靠在他怀里,嗓音婉转柔媚:“那还不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薛钰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宁宁,你只送了我一盏长明灯。”
“嗯?”
“一盏长明灯的寓意,是一生一世。”
赵嘉宁心中突得一跳,她才不知道什么寓意不寓意,只以为他又要翻老黄历了,心说太子那事不是早就翻篇了吗,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说这个,便连忙先发制人,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了他:“我当然知道它的寓意了,所以才只送了你一盏。”
薛钰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有预感赵嘉宁接下来说的话,会是他想要听的。
赵嘉宁圈住他的脖颈,笑容甜美勾人,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是十二万分的深情:“我自然,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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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薛钰的兴致似乎特别得高,赵嘉宁几次都疑心她会死在床上。
结束后,薛钰附在她耳边轻声叫了她一声:“宁宁?”
彼时赵嘉宁正要昏死过去,听到他叫她,勉强睁眼回应了他一声:“嗯……”
薛钰有些好笑:“怎么就累成这个样子,这么没用?”
赵嘉宁闻言有些气结,瞪了他一眼,着恼道:“还不是因为你……”
只可惜她这时脸上红潮未退,眼里清淤未散,那一眼非但没有震慑的力道,反倒软绵绵地带了点撩人姿态,说不出的娇媚动人,看得人s下一热。
薛钰又慢慢地覆了上去,□□着她的耳垂,哑声道:“今晚还想不想睡了?”
“薛钰,我错了……”
“好了,不折腾你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你若是想看灯会,我可以带你进宫。每逢上元佳节,圣上都会在宫中设宴。届时午门会放置巨形鳌山灯供众人观赏,鳌山灯高约百尺,上缀金银玉石彩灯,极其奢华雄伟,这是民间灯会所比不了的。”
“权贵人家有时也会在府上设置规模较小的鳌山灯,可与宫中的鳌山灯相比,实在是入不得眼。”
“所以你若是想见识那巨型鳌山灯,还是得进宫观赏。”
赵嘉宁被他说得有些心动,跃跃欲试道:“那我想去。”
薛钰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好,我带你去。”
赵嘉宁刚要说好,临了却又有些犹豫:“可是,我怕又遇到永安公主……”
“不用怕,”薛钰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唇角微勾,明明是在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你以后,再也不用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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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那日,薛钰依言带她进了宫,赵嘉宁也果然见识到了宫中的巨型鳌山灯,灯光四射,灿若繁星,使人为之震撼。
薛钰带她去了最好的观赏位置,她看得十分过瘾,忍不住欢呼雀跃。
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一张脸在暗夜里流光溢彩。
薛钰在一旁看着她,唇畔渐渐浮现笑意,目光也跟着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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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结束后,两人正要离宫,一名宫婢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看着薛钰,神情恳切地道:“世子,奴婢奉公主旨意,邀您过去一叙。”
薛钰只是目光冷淡地看着她。
她见薛钰不为所动,几乎是哀求的神色了:“公主说了,她有重要的话跟您说,让我务必将您带过去。”
赵嘉宁认出这是永安公主身边的采兰,她上回被她反锁进偏殿内,对她实在有些阴影,见到她下意识地往薛钰怀里缩了缩。
薛钰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低头温声询问道:“怎么了,嗯?”
赵嘉宁忿忿地看了采兰一眼,哼了一声道:“这位采兰姑娘可是永安公主的好帮手,上回就是她把我锁进偏殿,还想让人毁我清白。”
薛钰闻言目光森然地扫过采兰:“是么,我还以为,那件事相干的所有人,除了永安,都已经死了。”
他望着采兰,看似波澜不惊的一张脸,眼底有骇人的冷戾翻涌。
采兰只觉后背爬上了一层瘆人凉意——她分明在他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气!
但她没想到的是,薛钰最后居然会答应跟她一同前往。
他让赵嘉宁先出宫,赵嘉宁对此表现得不太情愿,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为什么要去见她,我们不是要回去了么,陪我一起回去吧,好不好嘛。”
其实薛钰去不去见永安,甚至于大晚上见了永安会不会跟她发生点什么,赵嘉宁是一点儿都不关心的,之所以佯装在意,一方面是她怕永安又出什么幺蛾子,把薛钰支开,又要找她的不痛快,另一方面则是她如今早已摸清薛钰的脾性——
男人么,总是喜欢女人为他拈酸吃醋,薛钰自然也不能幸免——虽然他只把她当做玩物,可她毕竟是他的女人。他的占有欲那么强,自然乐意见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为他茶饭不思、争风吃醋。
果然薛钰闻言翘起唇角,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颊,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悦:“就这么黏人?”
赵嘉宁顺势靠入他的怀里,蹭了蹭他:“不许取笑我……”
薛钰抚摸着她的发顶,将人送到东华门,亲自扶她上了马车,临了抚过她的脸,倾身亲吻了她的额头:“乖,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
赵嘉宁攀上他的手掌,眼圈隐隐泛红,微微噘起唇,一副委委屈屈、与他难舍难分的样子。
“宁宁,”他柔声哄道:“听话。”
赵嘉宁自觉做足了戏,等马车的帷幔一放下,她立刻收了表情,指尖拭去眼尾的那一点湿意,面无表情地靠向后靠去。
——做戏做久了,好不容易得了闲,她自然懒得再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