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萌妹,她是个大胃王——橫九野【完结】
时间:2024-02-29 17:18:43

  云柳娇笑着配合,夸道:“真聪明!”
  这时云柳的婢女黄莺提着一个食盒穿过花丛,从小径上走来:“姑娘,今日厨房得了一条二斤重的浦水鱼,做了您最喜欢的鱼片粥。”
  “摆在花厅里吧。”她拢了拢搭在臂上的轻纱,站起身来。
  望向站在石阶下的连玉,问道:“要不要过来陪我一起用饭?”
  连玉立马眉开眼笑地点点头,跟了过去。
  云柳姑娘不愧是春香院的头牌,连这早餐都是头一份的。
  一桌子摆了七八样,样样精致,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
  云柳看着她那眼睛冒光,却又努力绷住一张小脸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
  伸出一根水葱样的手指戳了戳连玉的腮肉,笑道:
  “矜持什么,快吃呀!”
  “别客气,我没什么食欲,就用这碗鱼片粥,其他的都是你这个小丫头的。”
  连玉惊喜道:“真的?”
  云柳嗔道:“那还能有假。”
  连玉便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动手吃了起来。
  唉,真是太好吃了,连玉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这个世界的美食真是一次次地刷新她的认知。
  此时她已早把之前对身处乱世的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暗暗感叹,这个世界真是物华丰美的一方宝地。
  她手口不停,越吃越香,一脸的享受。
  云柳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胃口都好了很多,把一碗鱼片粥都用了。
  连玉看了一眼云柳放下的空碗,心中惦念,这鱼片粥肯定更好吃。
  看来在这春香院里,云柳姑娘妥妥的就是一条金大腿,就冲着这饭菜规格,也得抱上。
  饭后,连玉也没走,坐在廊下看云柳练习琵琶。
  只见云柳坐在一张圆凳上,怀中抱着琵琶,手指翻飞似在跳舞,婉转悠扬的乐音从弦底流出,如玉珠落盘,如泉水叮咚,与花间飞舞的蝴蝶,相映成趣。
  她不知不觉听得入了迷,感觉置身于一片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溪水潺潺,山花烂漫,彩蝶飞舞,全身每一处毛孔都透着舒畅愉悦。
  一曲终了,见连玉还沉浸其中,云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才把她唤醒。
  她也不觉尴尬,笑道:“姐姐弹得真好听,不愧大家都说你是当世的琵琶大家,好多人慕名来到浦州,只为了听姐姐一曲琵琶。我今日真是荣幸,能一人享受姐姐的琵琶,这曲子也好听的紧。”
  云柳笑道:“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是大家吹出来的虚名罢了。这首曲子名《山野戏春》,现在弹正是应时。”
  她看了看连玉的小手,忽而说道:“你这双手纤细柔韧,看着是很适合弹琵琶的,要不要过来弹一弹试试?”
  连玉本想一口回绝,但心底却有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往上涌,催促着她过去试一试,等她回醒过来,琵琶已经到了怀中。
  此时再还回去,反而不合适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心想没吃过猪肉,刚才也见过猪跑了,她的记忆力一向非常好,照着云柳姐姐刚才的样子拨拉吧!
  手指刚触到弦,就像被唤醒了某种记忆一样,熟练地弹拨起来,正是刚才这首《山野戏春》。
  她弦下流出的乐音,却没了刚才的明快欢愉,反而带着淡淡地伤怀,如一个少女在春日里呜咽低泣。
  最后一个尾音弹完,连玉抬起头,只见坐在对面的云柳脸上滑过一滴清泪。
  她抬起手轻轻抹去了那滴泪,笑道:“我从没想过这首曲子还能弹出这样的调子来。你琵琶弹得很好。”
  连玉起身把琵琶还回去,摸了摸鼻子,说道:“其实我不会弹的。我只是刚才模仿了一下这首曲子,其他的我都不会。”
  “怎么可能?你刚才的手法一看就是苦练过的。”云柳惊讶道。
  连玉挠了挠头发,为难道:“我之前受过伤,有一段记忆没有了,要是练过,可能是那时候练的吧。”
  云柳听了这话,便没有再问。
  流落到这种地方的女子,每个人都有一段难以吐露出口的沉痛过往,所以花楼中相遇的人,不管是姑娘还是客人,有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不问过往,只看当下。
  她抬起眼眸遥遥地看向繁花深处,呢喃道:“你知道这首传遍大江南北的曲子是谁作的吗?”
  她看上去好像是在怀念某一个人,连玉想应该是写这个曲子的人吧。
  并未等到连玉的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是名扬天下的淮南公子萧霁川。萧公子品格高洁,才华横溢,生得又是天人之姿,是天下多少人仰慕追逐的对象,一代大儒魏玄也曾引憾未能把他和朔北孟泽深收入门下。”
  连玉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来了精神,竖起耳朵。
  这不是她之前在会仙楼听过的,楼上那两个见死不救的家伙谈论的人吗。
  她记得那俩人说这个萧霁川已经死了,还死得特别惨。
  不但死得惨,还死得憋屈,明知凶手是谁,也无人替他复仇。
  没想到这首曲子就是他作的,看来这云柳姑娘也是他的思慕者之一。
  云柳继续喃喃道:“比起朔北的孟公子,我们南地之人自食更加仰慕萧公子,只是世事弄人啊!”
  说着,她的漆黑的眸中又有一行清泪流出:“想起今时今日魂撒长江的萧公子,你弹出的曲子反而更是应情。”
  气氛到了这里,连玉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张了张嘴,试探着开口道:“姐姐,您节哀……”
  云柳回头嗔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有身份受这句节哀。萧公子洁身自好,光风霁月,从不踏身烟花之地。我连看一眼的缘分都没有。”
  连玉看她那股悲伤劲已过去,又嘻嘻笑起来。
  云柳试了试脸上的泪,说道:“你这琵琶的天分得拾起来,不能浪费了。好好练,等过个几年,你的成就,应该远在我之上。你愿意跟着我继续学吗?”
  连玉喜不自胜,连忙跪地一拜,喊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心中忍不住窃喜,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不费吹灰之力就抱上了金大腿。
  感觉各种好吃的美食,正在前方扭着腰,跳着舞,在向她招手。
  叮,一滴口水从她的嘴角掉到了地上。
  云柳上前把她扶起来,笑道:“你也太心急,我可担不起这句师傅,你的功底很是深厚,只是忘了。我不过是指导指导,哪里敢承这个师傅的名,你以后还是叫我姐姐就好。”
  “我一会儿就去见荣妈妈,把这事跟她说一下,让你搬到这个院子里住,西厢正好还有一间空房。”
  连玉听了,开心地只有不住地点头,忽而又着急地问道:“我还有个姐妹叫梅雪,可不可以让她一起搬过来?她人很好的,绝对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云柳看着她,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能想着姐妹是好事,但我是无心管两个姑娘的,待遇上有了差距,时间久了容易出现龃龉,这样的事在这花楼里比比皆是。”
  “我不了解这个梅雪的脾性,不方便下断论。不过,她要是愿意过来,只能是给你当侍女,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像黄莺一样。但我可以保证能够护着她,以后不必像其他姑娘们那样接待外客。”
  “你回去问问她吧,她若是个心慕荣华的,必然不愿意跟着过来。”
  “若是愿意做侍女,就让她跟着吧。回头我跟荣妈妈说一声,只要不是长得特别出挑的,都没问题。”
  连玉听了,连连谢了好几声,便如同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迫不及待地要去跟梅雪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甚至都没有想过梅雪会不会拒绝。
  云柳看着因连玉的跑动,而被带得摇曳起来的花枝出神。
  心中感叹,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单纯呀,都到了这种地方,还没认识到人心险恶。
  你欲让别人生,别人却想让你死,让你烂在污秽的泥坑里再也爬不起来。
  这样的世道,姐妹,亲友,哪里还有靠的住的人,能看顾自己的也不过是自己一人而已。
第9章 孟泽深
  当天下午,在荣妈妈的应允之下,连玉和梅雪就欢欢乐乐地搬进了云柳的院子里。
  她们不管是从吃食还是穿衣上,都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特别是连玉,自从荣妈妈知道了她有弹琵琶的天赋后,誓要培养出下一个云柳来,继续接档往后十几年的辉煌。
  自是什么好东西都可劲地往这边送,珠钗首饰,锦衣纱裙,知道她爱吃肉,更是顿顿少不了足量的鸡鸭鱼肉。
  连玉的小日子自然是过的美滋滋,白天跟着云柳练琵琶,学诗书,晚上本来是温习功课的时间,不过她记忆力好,学习主要是把这个世界的文字表达方式与自己的知识体系融汇贯通,学起来自然很快,所以每当到了晚上,她就经常在春香院的主楼里晃悠。
  主楼里一到晚上便是一片衣香鬓影,笙歌曼舞,欢声笑语,人流不断,她人小个矮穿梭其中并不引人注意。
  有时也会帮侍女们送个茶,拿个乐器什么的,跟着蹭些水果糕点吃。
  今夜,月色高升之后,连玉又如往常一般出现在主楼。
  她身穿一身红色锦缎衣裙,头上两个小揪揪上各扎一个珍珠花串,小脸粉嘟嘟的,玉雪可爱。
  坐在二楼的一处栏杆处,晃着两只小短腿,欣赏楼下高台之上的云柳弹琵琶。
  此时正在弹一首《大漠落日曲》,曲子恢弘壮阔,激.情昂扬,再配上台上另一位花容姑娘的剑舞,更加震撼人心。
  引得整个厅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驻足欣赏。
  漠野千里,黄沙漫天,一轮赤红的落日正慢慢接近远方的地平线。
  在这余晖之中,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正挥剑而舞。
  这样一副大漠落日图景慢慢在人们眼中延展开来,醉人无数。
  一曲结束,迎来了满堂喝彩,鼓掌声,叫好声,人声鼎沸,似要将整个楼顶掀开。
  “梨月,你在这里,太好了。”一个相熟的侍女扯住了连玉的衣袖。
  连玉刚刚转过身来,那侍女便把手中的茶盘推过来,急切说道:“你帮我把这茶送到春水厅,好不好?救救我,我把花容姑娘要的鲜花糕给忘了,得赶快回去取,晚了又要挨骂。”
  连玉爽快地接过茶盘,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嘻嘻笑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她用两只小手托着茶盘向春水厅走去,二楼这一排带水字的厅,正对楼下表演用的高台,是花楼听曲最好的位置,里面都是些富贵有钱之人。送茶递水的差使,总能得个不菲的赏钱。
  这也是她非常乐意帮忙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个不菲只是对现阶段兜比脸还干净的连玉来说的,能够让她出去吃几顿隔壁巷子里李嫂的肉包子。
  她心里美滋滋,脸上笑嘻嘻地敲了敲春水厅的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拉开了门,把她让进去。
  屋内坐着两个锦衣公子,一看背影就知道都是风流俊逸之人。
  她端着茶盘走上前来矮了矮身子,低头行礼:“公子,这是您要的的金山雀舌茶。”
  “嗯,摆上来吧。”近侧的那位公子开口,声音清越温润。
  嗯?连玉心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会仙楼的那条金大腿?
  她缓缓地从茶盘后面抬起头来,看过去,果然是他。
  再看旁边另一位,还是那日在会仙楼与他同坐之人。
  心道,这两人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两人眼睛正注视着楼下高台上的表演,并未看她。
  轻轻将茶水摆好,把茶盘微微抬高,挡住了一张脸,正想在被他俩发现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开。
  她可不想被这俩货认出来,现在日子过得正滋润,吃喝不愁,衣食无忧,荣妈妈对她也甚是宽容,没事出去溜达买零食也不管她。
  要是被这两人认出来,捅出她之前的事,作为一个能在一群大汉的围追堵截之下逃走的高手,一定会被荣妈妈严加看管起来,别想有舒坦日子过了。
  对以后的出逃计划,也会带来翻倍的难度。
  所以,看到他俩的第一眼,练玉就决定悄悄闪人,赏银也不准备要了。
  她刚抬脚走了一步就顿住了,走不动?
  低头一看,一只绣着祥云纹的月白色锦靴不偏不倚地正踩在她衣裙的一角上。
  抬眼瞄了一瞄这位被她喊过爹的金大腿公子,他依旧在认真看楼下的歌舞表演,仿佛没有发现她的窘况。
  这应该是无意中踩到的吧?连玉心想。
  她双手抓住裙摆悄悄用力,想在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情况下扯出来。
  一扯,不动。
  再用点力,一扯,还是不动。
  踩得这么紧吗?连玉皱起了两条秀气的小眉毛,那就再加把力。
  她催动体能的能量,双手猛然一发力,她不信在这种力道下还是扯不出来。
  “嘭”的一声巨响,连玉整个人摔出了一丈远,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贴在了房间的墙上。
  原来在她最后一次发动体内能量去扯裙摆的时候,孟泽深正好松开了那只脚,她就被自己抛了出去。
  房中三人,孟泽深,傅衡,孟泽深的小厮寒竹,都齐齐向她看来。
  另外两人都是一脸惊讶,唯独孟泽深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没想到你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拽个衣服,都能把自己拽飞了。”
  “你故意的?”连玉怒目而视。
  孟泽深脸不红心不跳地挑了一下眉毛,笑道:“对,看看你的力气有多大?”
  “看出来了?”连玉愤愤不平地把自己从墙上揭下来。
  孟泽深看见她的动作,兀自又笑了起来:“自然看出来了,没想到你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竟然有多少将帅之才求而不得的神力。”
  连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有又如何?关你屁事。”
  “当然不管我的事,我又不是你爹。”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我觉得关这花楼老板的事,可以和她聊聊。”
  “你……你……”
  你了半天,连玉不得不把这股邪火压了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连玉向来能屈能伸,今日还能怕了他。
  遂清了清嗓子,黏黏腻腻地学着楼里的花娘们一般,拉长了调子,喊道:“爹,您哪里管不着了,梨月以后都听您的。”
  屋子里的三个人被他恶心地打了个寒战,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给我闭嘴,好好说话。你再叫两声,我这辈子都不想要孩子了。”孟泽深皱眉嫌弃道。
  傅衡更是惊呼一声:“是你,竟然是你。”
  他把连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这洗干净了,打扮一下,还有点绝世美人的苗头呢。你那天不是没被城南武官那几个人抓住吗?我听说为了找你,他们还在城里晃悠了好几天。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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