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零零碎碎的聊完了楼藏月的身世之后，又问道：“那个送你的男生叫什么名字？”
林清禾回忆起少年漂亮的眉眼，声音也不由温柔了许多，她微微一笑，乖巧地回答：“奶奶，他叫陈惜墨。”
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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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禾回到卧室，刚才听到奶奶的话，更加觉得陈惜墨是个好人。可一想到如今陈惜墨和楼藏月状态相同，心里又有些复杂。
陈惜墨心思缜密眼神低沉，很少相信别人。可他只是青葱少年，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下，应该明媚张扬才对。
林清禾叹了口气，好人有好报，他们两个以后一定能逆风翻盘。
林清禾坐在课桌前，拿出练习册打算学习，然而刚刚听过八卦的她完全记静不下心来。她看过很多小说，里面经常会出现家庭爆裂的戏码。
看得多，见识也就广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禾总觉得陈惜墨和楼藏月的经历有点像。
同样是天之骄子坠落地狱，二人也在读同一所高中，而且年纪相仿，甚至还是朋友。
这也太巧合了一点。
仿佛有人，一个一个地抹杀猎物一样。
林清禾想着想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连忙甩甩脑袋，打开练习册。
这些事情太荒谬，还是多做点题比较靠谱。她得多努力一些，才能够和陈惜墨上同一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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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过去，林清禾来到学校。
今天是月考的日子，她没有背书包，只带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放着考试需要的工具。
此时此刻，楼藏月大笑着拍着小弟的脊背，他们刚打完篮球，正在休息。看到林清禾后，楼藏月立刻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祝你考个好成绩......你们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跟着我一起喊啊！”
他身边的小弟纷纷站起身，他们一下就认出了林清禾。前几天，就是她给老大送吃的。
小弟们以为这是嫂子，模样虔诚无比，一个比一个站的直：“祝嫂子考个好成绩！”
“你们疯了？”楼藏月吓得差点坐在地上，一脚踹在其中一个人身上，“你叫谁嫂子呢？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这是陈惜墨喜欢的人，如果让他听见，他肯定得死。
楼藏月每人赏了一个爆头，小弟们纷纷捂着脑袋，一脸委屈：“老大，你怎么还害羞呢？你看人家女同学都不生气。”
“......”如果是平时，林清禾一定觉得楼藏月傻，可自从知道他的身世，她忍不住心生怜悯。
她拿出奶奶塞在兜里的肉夹馍，撕开一半，递给楼藏月：“你不是一直很馋我奶奶做的早饭吗，今天就分你一半。”
楼藏月缠着她不止一次，说想吃她奶奶亲手做的饭。林清禾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可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想念家的味道了。
楼藏月诧异地看着她，顿了顿，一把夺过肉夹馍：“你没下毒吧？”
林清禾刚才积攒的同情心瞬间消失殆尽，她憋屈地开口：“你不吃的话就还给我。”
楼藏月赶紧闪到另一边：“想得美。”
他仅仅两口就全部吃完，最后还想抢林清禾手里那半个：“既然没下毒，不如你把剩下那半个也给我吧。”
林清禾忍无可忍，转头就走：“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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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积雪被扫成好几堆，路上结着一块接一块的冰，路人们互相搀扶着，生怕不小心跌倒。
陈惜墨独自走到校门口，眉头狠狠皱起。
林清禾站在楼藏月旁边，仰头笑眯眯地对他笑，甚至给他了半块肉夹馍。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一副快乐到不行的样子。
陈惜墨并不想来参加月考，但一想到林清禾那张惨兮兮的脸，他早早便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一夜未睡，脑袋里都是她要跟他一起上大学，一起读清华的那句话。
他考虑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想为自己活一次，曾经他的人生充满阴霾，毫无感情可言。
这是他第一次燃起希望。
然而，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子。
林清禾在做什么，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还是说，她只是可怜他，感觉他没有楼藏月可怜了，所以转过头去关心楼藏月。
一股闷气堵在陈惜墨胸口，他敛下眼睫，快步朝教学楼走，眼神冷得能杀人。
忽然，一团小火焰冲到了他面前。
林清禾眼睛亮晶晶的，比周围结的冰还要亮：“你来啦，怎么这么早？”
她甚至以为他不屑于月考，所以不会来了呢。
他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淡淡回答：“起得早。”
陈惜墨绷着下巴，慢慢把脚步放缓。
林清禾“哦”了一声，并不知道他在生气，发现他步伐变慢后，甚至开心了一会儿。
“我奶奶做的，给你尝尝。”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另外半个肉夹馍，献宝一样捧在他面前。
肉夹馍被她捂得很严实，往上冒着热气。
陈惜墨垂眸看着她，少女鼻子冻得通红，特别可爱。
林清禾以为他不喜欢，连忙解释：“这个绝对没有地沟油，是我奶奶亲自做的，说要你们尝一尝。刚刚我先分给了楼藏月一半，但这一半最大得给你。”
陈惜墨垂眸看了一眼，这一半果然比较大。
他从鼻腔淡淡哼出一声，不紧不慢地接过来：“你吃了吗？”
“我在家吃过啦。”林清禾眼巴巴地看着他，陈惜墨顿了顿，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
肉夹馍的香气迅速窜进口腔，飞快占领他的味蕾。陈惜墨吃遍了山珍海味，居然觉得都不如这个小小的肉夹馍。
他沉默地吃完了，拿出纸巾擦手。
林清禾笑眯眯地问：“我下次还带给你吃。我奶奶会做很多呢，包子、饺子、酱香饼、烧卖......总之特别特别特别多，以后你一个一个的尝，好不好？”
“......”
陈惜墨心里知道不可能，如果要和面前的少女踏踏实实生活，必须得尽快处理父亲的事情。
他正在解密蒲听送来的那份录音，也许在今年开春之前，他能获得一副清清白白的身份。
那么明年他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在她高中毕业那一天，给她期待的一切。
林清禾期待地看着陈惜墨，少年却神色淡漠，一直没有回应。
同学们涌入教室，很快林清禾也到考场，她有些失望，小声跟陈惜墨说拜拜，然而，在进入考场之前，脑袋忽然被轻轻揉了一下。
林清禾：？
他的声音自上而下淡淡传来，嗓音喑哑，却极度温柔。
“考试加油。”
......
林清禾愣住，反应过来之后，猛地回头看他。
少年斜挎着黑包，肩膀宽直，背影高大又孤寂。
他漫不经心地往前走。
一切都很热闹，只有他格格不入。
第043章
月考成绩出来得很快, 林清禾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这一次她却迫不及待地想去看。
孔知节的速度比她还快，早早地凑到了班主任桌前, 她看到林清禾过来, 立刻大声叫：“林清禾, 你一共进步了整整500名哎，快来看看！”
“来了来了！”她赶紧挤进人群, 成绩单在班主任的电脑上, 她的名字排在中上等。
林清禾笑起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也没有给陈惜墨丢人。
蒲听冷冷盯着林清禾, 眼里冒着冷意。
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青春又明媚。她的长相并不惊艳，眼睛不是最大的，鼻梁也不是最高的，却十分令人舒服。
蒲听一直认为自己漂亮。
这是她头一次嫉妒别人的长相。
她故作好心地提醒林清禾：“月考押题容易，期末可就不一定了。你可得好好努力, 别回头一下回到解放前。升的越高摔的越惨, 学习得一步一个脚印，囫囵吞枣可不行。”
蒲听旁边的人小声应和：“对啊，肯定是囫囵吞枣, 哪有人进步这么快的？估计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蒲听微微一笑, 没有说话。
林清禾成绩突飞猛进的原因，她心知肚明。
陈惜墨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这副好脑子居然用来教林清禾, 真是暴殄天物。
有陈惜墨在旁边辅导，倘若林清禾不进步, 不是痴呆就是傻。
蒲听心里堵着一口闷气，却碍于面子不能表现出来。
孔知节看不上蒲听这种人，表面和蔼可亲，实际心如蛇蝎。
她看了林清禾一眼，小姑娘跟没听到似的，敌军都骂到她面前来了，她却还在玛卡巴卡呢。
孔知节性子急，干脆直接替她回应：“关你什么事？她可没有囫囵吞枣，成绩提高是事实，”
“我只是关心一下她，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蒲听看着电脑上的成绩单，淡扯着嘴角，轻飘飘的对孔知节说，“林清禾的确厉害，数学成绩不仅及格了，甚至超过了你哎。”
孔知节闻言，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蒲听真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所为数学课代表，这次数学成绩的风头却被林清禾抢了去。
孔知节心里很矛盾，她希望林清禾留在实验班，不再被别人瞧不起。
但另一方面又担心姜道卿被她吸引。
但她吵架怎么能输，昂首挺胸的反驳道：“林清禾月考能进步500名，期末考没准能进步1000呢，我的数学成绩那么好，都被她超过了，你可得小心一点。”
蒲听听到孔知节的话，脸颊变得通红：“你......”
她是学校里最高高在上的校花，所有人都说她知书达理，面对孔知节这样的人，她却需要忍着，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林清禾之前去过蒲听的生日会，亲眼见过她的坏脾气，当初她为了泄愤，一巴掌打在保镖脸上，保镖的脸很快肿起来，动都不敢动一下。
林清禾侧头看着蒲听，感觉这样的人真累。她明明那么生气，却需要时刻绷紧神经，维持所谓的小公主形象。
蒲听注意到林清禾的目光，显然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情，警告般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闭嘴，别让你好看。
林清禾却不怕她，甚至对她甜甜一笑。
蒲听看到她的脸，火气更大了。
林清禾这不是向她示威吗？
事实上，林清禾的确在向她示威。
她甚至学着蒲听虚伪的样子，诚恳的对她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下次一定更努力，争取超过你。”
林清禾心里知道蒲听说的没错。这次月考的题型几乎都是陈惜墨给压到了，才导致她复习得这么轻松。
如果没有陈惜墨，她可能已经被实验班踢出去了。
但是，她只在意结果。
她考得好是事实，别人少来阴阳怪气。
蒲听脸色铁青，扭头就走，孔知节心里十分舒坦，转头夸奖林清禾：“你到底是怎么学的？逆袭也没有你这样的逆袭吧。能不能回头传授给我？”
“可能我现在的学习方法和解题思路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一会儿咱俩再细说。”林清禾心里有事，和孔知节聊了几句，就急急忙忙往教室走。
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快点告诉陈惜墨。
按照这个成绩涨幅，她真的有可能和陈惜墨去同一个城市，再努力一下，也许还可以跟他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林清禾心里十分激动，却故作平静。
然而，回到教室的时候，陈惜墨没有来。
今天不是月考成绩排名公布的时间，她看着身边空无一人的座位，万分期待他的出现。
然而，林清禾的期待落空了，真正下发成绩的这一天，陈惜墨依然没有来学校。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抑扬顿挫地表扬林清禾：“这是我带过成绩上升最快的学生，只有这种人配在实验班待着。”
大家都看着林清禾，目光诧异。
下课后，之前看不起林清禾的学霸最先走到她的面前，悄悄地问：“你怎么提高得这么快，能教教我吗！比如数学这道大题，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的思路。”
林清禾受宠若惊，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她拿过学霸的笔，一点一点地写出脉络公式：“大概......就是这样。”
学霸恍然大悟，连连表扬她：“你果然是一匹黑马。”
林清禾笑起来：“我哪有你厉害？”
学霸走后，她心里却有些怅然，忍不住侧头看着空荡荡的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