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穆九黎无语了。
无语的结果就是夜里他再次翻了她的牌子,好好地满足下她要看自己身子的愿望。
傅安和不但看得坦然,还趁他闭眼时,掏出手机迅速拍了几张果那啥照。
哼,有这把柄在手里,他最好对自己好点。
就算哪日不宠自己了,也不许收回先前给的两项特权——单住一处宫殿跟每日都有肉吃。
否则她就搬出打印机,打印个几百张出来,让全京城的百姓都欣赏下他们英明神武的熹宁帝的果那啥照。
嘿,她就是这么阴险。
得罪谁也别得罪一个曾经饿死过的人,为了口吃的,她可是甚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穆九黎睁眼,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点着她的小鼻子哼笑道:“笑这么阴险,是不是正偷偷在心里算计朕?”
他不过是随口玩笑一句,毕竟心声没响起,她大概正琢磨旁的事情呢。
听了这么多回她的心声,他也总结出一些规律来。
那就是倘若她想的事情与自己有关,且情绪起伏比较大,那多半会有心声溢出。
傅安和被戳中心思,心跳猛地加快,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滞了几秒。
然后这才若无其事地抬手推了他的胸堂一把,哼唧道:“是啊,臣妾正在算计您,算计您的御膳房明早给我做水晶虾饺呢。”
穆九黎翻身将她压在下头,边用拇指腹抚着她嫣红的唇/瓣边调/笑道:“爱妃既然看朕的身子看饿了,又何必忍着,朕又不是不给你吃。”
傅安和拿指头在他身前胸肌上画圈圈,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妩媚一笑:“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臣妾就勉为其难地尝尝?”
话音刚落,穆九黎就抱着她再次翻了个身,让她坐在上头。
嗯……狗皇帝硬件太优越了,她确实有点勉为其难。
不过滋味还真是消魂。
就是有点费体力,她勉强支撑一刻钟,就累得动弹不动了。
只能瘫倒在榻上,换穆九黎来出力。
狗皇帝也不知道今儿是不是被原主的柳表哥刺激到了,打了鸡血般,连要了她两回,前后把她弄晕过去足足四次。
结束时都三更天了。
她有气无力地骂道:“折腾到这么晚,再睡一个时辰您就得起床,回头在大朝会上睡过去可就有乐子看了。”
穆九黎将她软乎乎的小身子搂进怀里,抱引枕一般抱住,腿也给她夹住。
然后笑呵呵道:“叫爱妃失望了,今儿休沐,朕可以抱着爱妃睡个够。”
傅安和:“……”
大意了,竟然忘了今儿是休沐日,难怪狗皇帝如此放纵自己。
但她不能再放纵自己了,这副身体的体力太差劲,今儿又晕过去四回,简直丢人现眼。
健身,必须健身,天塌下来她也要先健身!
*
天没塌下来,但是下雪了。
大雪连下几日,她想在景仁宫内跑步都不成,只能在后殿东厢房里跳跳健身操以及打打沙袋。
放晴这日,恰好是二十五,是要去给江太后请安的日子。
傅安和一到慈宁宫,旁人还没注意到,一眼就瞧见了一身宝蓝交领长袄藏蓝马面裙的格根塔娜。
顿时就阴阳怪气起来:“哟,今儿明妹妹来得倒是早。”
格根塔娜起身给她行了个礼,然后又坐下,不发一言。
但傅安和是那种别人不搭话就无计可施的人儿么?
她行礼入座后,拿眼睛放肆地在格根塔娜身上扫来扫去。
嘴里“啧啧”有声:“明妹妹才刚十六,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怎地穿得如此老气横秋的?太后娘娘跟前的嬷嬷穿得都比你鲜亮。”
说着,她掸了掸身上的烟霞红锦缎出风毛方领半袖披袄,得意道:“小姑娘就该穿得像本宫这样光鲜亮丽,如此才好吸引皇上的目光嘛。”
格根塔娜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眼观鼻鼻观心,依旧不接她的话茬。
她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就不该学傅安和。
结果倒好,学她第一日,还没吸引到穆九黎的目光呢,就先挨了庄妃两耳瓜子。
接着又暴露了她并非完璧的秘密,要不是她机智地糊弄过去,只怕小命不保。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熟悉的是上辈子的脉络,若中途做出改变,会发生甚结果就不好说了。
所以,于她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沿袭上辈子的路线,低调内敛地在这皇宫里苟着。
而且,除非能确保一击致命,否则最好别动傅安和。
否则只会打草惊蛇,平白让自己多一个有金手指的劲敌,然后再次被坑死一次。
所以她打定主意,从今儿起,不管傅安和如何挑衅,她就只装聋作哑不接招,就不信她这独角戏还能一直唱下去。
傅安和的确没法一直唱下去。
冷嘲热讽了一会子,见格根塔娜装聋作哑,知道她这是打算低调一阵子避风头,便也懒得搭理她了。
庄妃还在闭门思过中,静妃又告病没来,大皇子着了凉,他母妃宜嫔也告了假。
十九位妃嫔只来了十六位。
庄妃这个刺头不在,另外个刺头宁嫔也不知是不是猜出甚蛛丝马迹 ,一直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格根塔娜。
傅安和百无聊赖地东瞅瞅西瞅瞅,然后就瞅见了据说是公认后妃里头最有姿色的沈常在。
沈常在虽然姓沈,但生得并不婉约娴静,反而个子细长高挑,脸蛋美艳绝伦。
这种美艳是雍容华贵的艳,而不是妖妖娆娆的艳。
这样的绝色女子,哪个男人见了不想征服?
就算是傅安和这个直得不能再直的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美人谁不爱?
哦,穆九黎不爱。
沈常在跟原主是同一批秀女,都是两年前入宫的。
但至今尚未侍寝过。
穆九黎竟然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不碰,傅安和都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毕竟原主跟沈常在长相风格相似,只不过原主长了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要更妖艳些。
原主可是那批秀女里头一个侍寝的,说明狗皇帝的眼睛不瞎,也是喜爱美人的。
不对。
似乎狗皇帝对祖父傅庭洲特别推崇,难不成他是看在傅庭洲的份上,这才头一个招原主侍寝?
所以其实他本人并不喜欢美艳型美人?
可瞧他昨晚在自己身上又肯又添的,哪哪都顾及到了,简直乐在其中,半点都没有勉强的模样呀。
算了,懒得琢磨他的心思了,男人心海底针。
还是关心大美人要紧。
她关切地询问道:“沈常在眼底青黑,可是昨夜没有歇息好?”
突然被问到的沈常在怔了一怔,这才连忙站起身来回话。
“劳娘娘惦记,昨儿后半夜火盆突然熄灭,嫔妾直接被冻醒了。
饶是后头宫人将火盆重新点燃,也没再能入睡,所以这才……”
话到这里,她羞赧一笑:“叫娘娘以及诸位见笑了。”
宁嫔吹了吹手上的赤金珐琅甲套,轻哼一声:“如此不尽心的宫人,合该送去慎刑司挨上二十大棍,好叫他们往后警醒些。”
二皇子母妃婉嫔笑道:“宁妹妹说笑了,常在统共就只有两太监一宫女三个宫人,再送一个去慎刑司受罚,下剩人手哪里够使唤?”
随即又看向沈常在,笑道:“略训斥几句就罢了,若下回还敢再犯,再送去慎刑司不迟。”
沈常在这下被难住了。
同样都是嫔,一个是江太后嫡亲的外甥女,连皇上都让她三分;一个是二皇子的母妃,比起母妃出身低微的大皇子,显然二皇子更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两人都给自己出了注意,她应这位必然得罪另一位,应另一位又得罪这一位,偏这两位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就在这个关头,傅安和突然嗔道:“两位姐姐说什么呢,现在是宫人的问题吗?现在明显是炭火不够的问题。
宫人又不傻,若炭火足够,使劲往火盆里添便是了,又怎会出现半夜熄火的窘事?
分明是这宫人想省炭火,一炭铲烧完烧透后才再新添一铲,然后半夜没掌握好火候,就翻车了呗。”
话到这里,她往椅背上一靠,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询问道:“所以,两位姐姐哪个心肠善良些,匀一篓半篓炭给沈妹妹呗。
也不求甚红罗炭或是银丝炭的,太金贵,给点柴炭也好呀,相信沈妹妹肯定不会嫌弃的,对不对沈妹妹?”
沈常在只有父亲一人为官,且还只是鸿胪寺少卿这等清水衙门的从五品官员。
一家子人靠他的俸禄过活,连宅子都是赁的。
都说傅家穷得叮当响,傅家是日子过得节俭,傅老大人又爱接济贫寒士子,这才日子紧巴。
他们沈家才是真正穷得叮当响,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寒冬来临,份例里的炭火根本不够用,妃嫔们纷纷拿出银钱去内务府采买,偏她拿不出多少银钱。
宫人没法子,只能如安嫔所说,用最节省的法子烧火盆,半夜迷迷糊糊地没接上趟,这才熄了火。
安嫔跳出来说这事儿,她半点都不觉得窘迫,甚至心里还十分感激。
感激她及时将自己从两难的境地里解救出来,同时也感激她替自己讨炭。
富人才有资格在意脸面,穷人只求能生存下去。
财大气粗的宁嫔果然立时就上套,豪气道:“不过一篓柴炭罢了,不值几个银钱,本宫给就是了。”
完了之后还打趣傅安和道:“要不我给安妹妹也送一篓?”
傅安和哼笑道:“给我送柴炭我可瞧不上,若是银霜炭的话,我倒十分乐意收。”
冤大头买主还没着落,数九严寒就来到眼前,前阵子妃嫔们纷纷打发人去内务府采买过冬物资。
傅安和也从储物空间里拿了根金条出来,背着人用工具剪碎,然后打发丁福去内务府采买了一番。
旁的就罢了,因为要烧地龙跟熏笼,炭用得飞快,估计过阵子就得再去内务府采买一回。
找冤大头金主接盘物资迫在眉睫,回头等雪化干净了她就下旨招傅家人进来。
然后就可以打着廖家的幌子拿物资出来,让穆九黎帮自己卖掉。
银霜炭价钱不低,一篓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宁嫔自己都只舍得烧熏笼用,哪肯愿意分给傅安和?
她冷哼一声:“乞丐还嫌饼凉,这么难伺候,你找宜姐姐伺候你去,我可不伺候了。”
本不想掺合进来的宜嫔,被傅安和跟宁嫔两人分别点名一次,再装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笑着对沈常在道:“我那里柴炭倒是有多余的,回头我打发人给你送一篓过去,你也莫要太节省,冻坏身子可就划不来了。”
连“本宫”这样上下级分明的称呼都不用,一口一个我,主打一个亲民。
眨眼间,沈常在就收获两篓柴炭。
宫里装炭的篓子极大,得两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才能抬得起来。
两大篓柴炭到手后,她未来一个月都不愁没炭烧火盆了。
喜得她眉梢眼角都写满笑意,站起身来挨个给宁嫔跟宜嫔福身道谢。
最后还朝傅安和深深地一福身。
“就算你给本宫行礼,本宫也没炭分给你使。”
傅安和嘴里打趣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这副满面春/情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啊。
【狗皇帝真是艳福不浅!】
正上早朝的穆九黎还以为她在自夸,忍不住悄悄勾唇。
自己的确艳福不浅,傅安和这家伙,不但在榻上哪哪都合她的意,还有一储物空间的物资等着自己去发掘。
简直再没比她更合自己心意的女子了。
他算是明白为甚历史上那些昏君得了个美人后就变得昏庸无能,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软玉温香在怀,忙着享受人间极乐都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理会朝政?
不过那是昏君,不是自己。
有父皇这个前无古人的有道明君在前头比照着,他再如何勤政都犹觉不够,想当昏君也难。
第28章
天气只放晴了二十五这一日, 后头接连几日都阴沉沉的,不见半丝阳光,等雪彻底化干净后, 已经来到了十月。
嫔以上的主位妃嫔虽然有召见娘家女眷的权利,但为了怕熹宁帝跟江太后忌惮, 妃嫔们自觉每月只召见一回。
时隔十日傅家人再次被召进宫,她们心里大概也有了数, 傅安和这是又要拿廖家做筏子呢。
于是她们按照傅安和的提议,婆媳俩各提了只装满傅安和旧衣的大包袱,“步履蹒跚”地走进宫。
不知道的, 还以为她们提的包袱有千斤重呢。
傅安和见着后,当场失笑, 赶紧让立春跟立夏将她们手里的包袱接过来。
傅大太太也跟着笑,说道:“里头装的是娘娘在闺中的旧衣, 穿是穿不得了, 不过拿来糊浆糊做鞋帮倒还使得。”
立春接话道:“这可倒巧了,奴婢正要帮娘娘做新鞋, 偏没寻到甚可用的碎布头糊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