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弄错了,不是她?
第70章 一些确认
◎四次时间循环◎
玛格丽特觉得今天的遭遇简直令她背脊发凉,全是后怕。
她先与修·雷德梅尼在他的豪华的马车内,独处了二十多分钟,期间他一直拿火辣辣的眼神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腿、看着自己的腰。
尽管他掩藏的很好,表情还是那么冷峻,可玛格丽特还是看出来,他那种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猎人看猎物时才会出现的危险又兴奋的眼神。
如此煎熬二十多分钟,等马车停在蒸汽列车车站的进站口,修·雷德梅尼还稳稳端坐在马车里,很冰凉地问了一句:“是让我抱你进入车厢,还是你就这样自己走进去?”
这样,是哪样?——是浑身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衣,浅浅遮住腿部,只适合在卧房穿来当情/趣,却永远不能在公共场合穿出来的打扮。
“我自己走,不劳烦伯爵大人。”玛格丽特此时早恢复理智,她从随时带着的布包里翻出刚换下的长裤套上,接着又拿出自己湿哒哒的衬衣系在腰部,如此,刚好挡住湿裤紧贴、不雅观的臀部。
又穿上自己那身水洗似的湿衣裤,玛格丽特在修·雷德梅尼略为惊诧的目光中笨拙地跳下马车,临走留下一句话:“我想伯爵大人不会要被别人穿过的衬衣,那我擅自做主,不将这件衬衣归还给您。最后,谢谢伯爵大人的慷慨帮助。”
等她一瘸一拐购买车票进入列车候车间,修·雷德梅尼才慢慢收回目光,这时,马车外传来随身侍卫艾德蒙恭敬的声音:“大人,请下车,列车发车时间还有三分钟。”
“她很奇怪。”忽地,车厢里传来修·雷德梅尼的声音,“上次我试过入梦,没有成功,这次在马车里我用了换灵,还是失败。可是……我查过她,她并没有灵体,我能确认她是一个纯正的人类。”
听声音,修·雷德梅尼似乎很犯难,艾德蒙鲜少见到大人如此迷茫的眼神,很是吃惊:“那她也是敌人?”
闻言,修·雷德梅尼忍住笑,缓步走下马车,摇头:“不是敌人,但她对我很有敌意,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敌意。”
“大人,我没太懂。”艾德蒙诚实说。
“她怕被我收为情/妇。”修·雷德梅尼轻飘飘给出答案。
艾德蒙一楞,旋即噙起一抹微笑:“大人一直这样被外界误会着,包括那位首相,他曾多次派那些人暗中调查您,总觉得您一定养了情/妇,还是很多个。”
那些人,指具有神奇能力、与鹓族是仇敌的魔女、蛇族、鹰族、鹓族叛徒等族群。
进入头等车厢坐好,修·雷德梅尼闭眼进行假寐,他开始回想刚才走出循环的各个细节。
第一次循环,当他在雨中遇见玛格丽特,一把抱起她,以难以察觉地速度来到公共马车管理办公室。
玛格丽特被抱起时,吓得扔掉她那把坏伞,两个人淋成落汤鸡般来到办公室门口,修·雷德梅尼一脚踢开公共马车站管理员办公室的房门。
“滚出去。”他对里面的站务人员发出命令。
然后,这次他没来得急退出办公室,去自己的马车中更换干衣物,而是想想,一把拉起身旁呆傻状态下的玛格丽特,重新抱起,最后将她塞进自己宽敞的马车中。
“车里有我的备用衬衣,你换上。”修·雷德梅尼揉着眉心,“我去另一辆马车更衣,然后我们就出发去蒸汽列车站。”
再然后,等他们两人都各自换好干衣物,修·雷德梅尼回到这辆马车,见玛格丽特很是害羞地蜷缩着那双犹如羊脂玉的光腿,腿上紧紧压着她那个湿哒哒的布袋。
修·雷德梅尼关上马车门,坐到她身旁,摇了摇手里的纱布和消毒水,表情冷峻:“伤口需要及时处理。我打算替你清理,小姐可介意?”
“我自己来,谢谢,不劳烦伯爵大人。”
当然介意啊,都说了不会做你情/妇,干嘛还这么献殷勤,玛格丽特接过消毒水,看见被划开导致肉微微翻出来的血红伤口,她顿时不敢去碰这些结痂,动作变得迟疑。
等了两分钟,修·雷德梅尼拿回消毒水,冷然表态:“还是我来吧。”极近地望进她的眼睛,末了,追加一句,“我说过的,做我情/妇,小姐远不够资格。”
他握住玛格丽特受伤的那条腿,放到自己怀里,接着拧开消毒水的瓶盖,铺张浪费地将整瓶药水倾倒在这条伤口上,玛格丽特顿时疼得撕心裂肺,脚开始胡乱踢,有一脚正好踢在修·雷德梅尼的右边胸口。
辞别威廉,玛格丽特拿起他那把用了三年的老旧雨伞,快步离开工棚,在屋檐下,玛格丽特脱掉皮鞋放入布袋,卷起裤腿,一手撑伞,一手紧紧在怀里搂住自己的布袋,尽量不让瓢泼的大雨淋湿。
冲刷了炭渣的积水,很黑,玛格丽特艰难地在积水里朝前行走,风很大,吹得这边廉价的雨伞几度倒翻过去,右腿猛地疼了一下。
修·雷德梅尼等到玛格丽特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后,什么废话都没说,宽大的雨衣罩在她身上,接着一把抱起人:“记住,别让自己淋的全身湿透。”
是的,方才他怀疑引起循环的时空折叠原因在公共马车管理办公室,因此抱着玛格丽特换到自己的马车,结果还是重新进入循环。
这次,修·雷德梅尼将怀疑目光盯在更换湿衣物上,所以隔空取物,从办公室取走了两件站务人员的雨衣,有备无患地穿在他和玛格丽特身上。
进入马车,两人脱掉雨衣,外套还是被打湿些许,但不严重,到不了更换干衣服的地步。
玛格丽特紧张地靠着马车车厢一角,警惕地望着修·雷德梅尼:“谢谢伯爵大人,我想我该向您辞别,我得去乘马车。”
“小姐你没注意到自己的腿吗?”修·雷德梅尼忽地说,“那么长一条口子,你没发现?”
“啊?”玛格丽特闻声低头去看双脚,惊诧道,“哎呀,什么时候划的,我都没察觉。”
修·雷德梅尼不敢看她,准过头,悄悄吞着口水:“小姐,如果你不想伤口感染而截肢,那么请及时清理伤口,我车里有纱布与消毒水。”
可恶,那种渴感再次出现了,修·雷德梅尼不易察觉地吞咽着喉咙。
接着,他当着玛格丽特的面,从一个精致的匣子里拿出纱布和消毒水,表情冷峻:“伤口需要及时处理。我打算替你清理,小姐可介意?”
“我自己来,谢谢,不劳烦伯爵大人。”
当然介意啊,都说了不会做你情/妇,干嘛还这么献殷勤,玛格丽特接过消毒水,低头看见自己的腿因为刚浸过黑黢黢的积水,上面一圈一圈的黑色水渍,还零星贴肉巴着很多细小的煤渣。
玛格丽特从布袋里翻出被打湿的手巾,悉心擦着腿上的污迹,故意避开那条被划开导致肉微微翻出来的血红伤口。
坦白说,她不敢去碰这些结痂。
见某人迟迟不清理伤口,修·雷德梅尼从玛格丽特手里拿回消毒水,冷然表态:“还是我来吧。”末了,追加一句,“我说过的,做我情/妇,小姐远不够资格。”
他握住玛格丽特受伤的那条腿,放到自己怀里,接着拧开消毒水的瓶盖,铺张浪费地将整瓶药水倾倒在这条伤口上,玛格丽特顿时疼得撕心裂肺,脚开始胡乱踢,有一脚正好踢在修·雷德梅尼的右边胸口。
进入第三次循环。
修·雷德梅尼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地点引起的循环,不是换衣服这个动作引起的循环,而是……那瓶消毒水。
他不喜欢碰别人的东西,哪怕是目前非常实用的雨衣,因此第三次循环开始,修·雷德梅尼没有再隔空取物拿走站务人员的雨衣,而是选择让玛格丽特换上自己的衬衣。
没有缘由,因为他施过法术但实在找不到原因,为何自己内心极度渴望见到玛格丽特如羊脂玉般的双腿。
修·雷德梅尼当着玛格丽特的面,从一个精致的匣子里拿出纱布和消炎药粉,表情冷峻:“伤口需要及时处理。我打算替你清理,小姐可介意?”
玛格丽特拒绝了这个提议,可是等她仔细瞧着那血淋淋、外翻的伤口,手一直迟迟没有动作。
修·雷德梅尼从玛格丽特手里拿回消炎药粉,冷然表态:“你要是怕看见,就闭起眼睛,或者扭头看向别处。”然后将她的腿放到自己怀里。
玛格丽特乖乖闭起眼睛,十指却用力抓住凳子上天鹅绒布料,药粉倒进伤口后乍起的疼痛,让她不由抽动着脚,有一脚正好踢在修·雷德梅尼的右边胸口。
进入第四次循环。
好吧,上一局猜错了答案,修·雷德梅尼眸光微动,一手撑着伞,一手提起拿起镶红宝石的白蜡木手杖,摁在右肺,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次,他为玛格丽特清理伤口时,没有将她的腿放在自己怀里,而是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白嫩的脚掌,避开自己的右肺。
玛格丽特立刻羞红脸,想挣脱这过于暧昧的动作。
“如果小姐不想截肢,最好不要乱动。”他拽住逃跑的脚掌,重新牢牢握好,末了,追加一句,“我说过的,做我情/妇,小姐远不够资格。”
虽这么说了话,可暗地里修·雷德梅尼悄悄拿自己的手掌心贴了贴玛格丽特的脚掌心,肉贴肉擦了擦,很奇怪,那里有缓解他渴症的解药。
修·雷德梅尼拧开消毒水的瓶盖,铺张浪费地将整瓶药水倾倒在这条伤口上,玛格丽特顿时疼得撕心裂肺,脚开始胡乱踢,却始终没有踢到他的右肺处。
然而,马车车厢忽地猛烈一晃,等恢复如常后,修·雷德梅尼看见自己所处的环境——公共马车管理办公室。
玛格丽特因为消毒水漫到伤口上,疼得身子在他怀里左右翻动,隐约间,那双如羊脂玉的漂亮白腿从他嘴唇擦过,来到他的脖子,最后停止他的腹部,呈一个双腿半圈腰肢的暧昧姿势。
“再忍忍。”修·雷德梅尼转过视线,“马上就缠好纱布。”
现在,他已经能确认两点:
一、循环已经结束,他们回到现实状态;
二、玛格丽特一定不能碰到自己的右肺,否则会产生难以预料的“事故”。
此时,有男乘务员来到蒸汽列车头等车厢,手里拿着一瓶未曾开过的波尔图红葡萄酒,以及一只高脚杯,恭敬地问:“伯爵大人,按您吩咐红酒已经从列车酒窖取来,是否现在为您斟酒?”
“可以。”修·雷德梅尼睁开眼,脸部线条很冷峻,抿了几口红酒,“想在列车中精准找到某个人,最快要多长时间?”
第71章 了不起的安妮
◎来自房东先生的关心◎
玛格丽特头晕脑涨回到惠灵顿中街1509号,已经是子夜一点。
她蹑手蹑脚在玄关处脱掉皮鞋,抽掉湿袜子,借着昏暗的壁灯,她看见双脚都被雨水泡得皱了皮,赤着脚,她上了二楼自己的小房间。
迅速脱掉湿哒哒的裤子,以及系在臀部自己的湿衬衣,玛格丽特一个踉跄栽坐在床上,头很晕,看来感冒症状变得很严重。
缓了缓,玛格丽特躺着脱掉修·雷德梅尼借给她穿的那件男士衬衣,材质是金贵稀少的桑丝,如果拿去当铺典当,至少能典50枚金币。
他们本内特三兄妹的周薪加起来,一共才7金币19先令,而修·雷德梅尼伯爵大人一件衬衣的价格,需要他们三兄妹不吃不喝干8周的活。
这就是贵族与平民的区别。
一个肆意挥霍人生,拿钱不当钱,一个垂死生死边缘,一个便士就能逼死一条人命。
玛格丽特脱完全部衣物,换上睡衣,艰难起身出房门去一楼的盥洗间,她浑身发冷,急迫需要冲个热水澡。
安妮听见有门外微微的动静声,安抚好女儿贝蒂,小心翼翼翻身穿上拖鞋,披上外套,离开卧室,往一楼走去。
“玛格丽特你回来了?”安妮一看见从盥洗间出来的妹妹,就着急地向她打听,“威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玛格丽特停下擦湿发的动作,拉着安妮的手,坐在客厅沙发上,压低嗓音道:“发生爆炸的矿井不是威廉作业的矿井,他没受影响,但事发后,他很英勇地带着其他矿工一起下井救人,傻乎乎地把胳膊烧伤了,不严重,但……我看着很害怕、很心疼。”
闻言,安妮一把搂住玛格丽特:“我们本内特家尽出笨蛋。”
听出妹妹沙哑的嗓音,安妮知道她被这场雨淋感冒了:“笨男人受伤,笨女人感冒,真是一群不知道照顾自己的笨蛋。”说着松开妹妹,起身,“我烧点水给你冲些退烧药剂。”
玛格丽特歪着头,虚弱地靠着沙发中:“药,我下午都带走了,家里没有。”
“所以我说我们本内特家都是一群笨蛋。”安妮叹口气,瞟了眼房东最青睐的那把安乐椅,“伊万今天买回来的。他真是一个细心又贴心的先生。”
“是啊,他人真好。”玛格丽特赞同,“他和露西就像我们一家人。”
“我早拿你们当我亲人,你不知道吗。”忽地,楼梯上传来一道声音,伊万提着盏煤油灯,穿着洗的泛白的条纹睡衣,脸色苍白,缓步走下来,“威廉伤得不严重吧?”
玛格丽特点头:“他救人时烧伤了手臂,我手掌这么大一块的伤口,不过包扎好就没问题。”
伊万也是听见动静声才起的床,此时他那头金发更加乱蓬蓬,因为天生头发带着一点卷,目下张牙舞爪的,莫名多了些滑稽感。
玛格丽特看着看着不由发笑,伊万见她瞪着自己就笑,也跟着乐了:“小姐笑什么呢?”
“笑你头发。”玛格丽特眉眼弯弯,“它们似乎很叛逆。”
伊万加快步子朝她走近,忽地驻足,又忽地大步迈过来,一屁股坐在玛格丽特身边,克制住要握她小腿的冲动,焦急地说:“你也受伤了?”
“被矿石划的。”玛格丽特偷偷缩回脚,“在车站有好心人帮我清理了伤口,现在我一点没觉得疼。”
“可以解开纱布让我瞧瞧伤口吗?”伊万声音依然焦虑,但此时多了一些不自然,“如果没清理干净,伤口会继续感染。”
“不用啦,房东先生。”玛格丽特拒绝,含糊解释道,“帮我清理伤口的那位好心人,是一位在军队服役的……军医,他经验很丰富。”
玛格丽特并不想提及修·雷德梅尼半分,因此稍稍伪造了一下他的身份,也不算完全撒谎,反正他自己亲口说的,他包扎伤口的本事都是在战场上学的。
“好吧。”伊万失望地回应,主动取过玛格丽特手里的巾帕,轻柔地说,“你正在发烧,浑身肯定没力气,我来替你擦湿发吧,不能再加重感冒。”
玛格丽特本不想麻烦房东先生,无奈自己真的浑身酸软,只好妥协,挪下身,背朝向伊万,俏皮地说:“谢谢友善的房东先生。”
此时,安妮端着被吹凉些的热水来到客厅:“玛格丽特把药吃了。”
“安妮你上楼快点睡吧,”玛格丽特心疼姐姐,“6点你还要去纺纱厂,你知道的,工作时你不能打瞌睡,否则很容易被纺纱机器伤到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