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练习的。”豆登害羞地说,“我参加了演讲社团,跟着社员每月去公园做演讲,还有在短途火车上演讲,我最开始是闭着眼睛当众背诵演讲稿,干巴巴的,所以没几个掌声,后来练的越多,说话越自然,胆儿也越大,然后我就拿了校园演讲比赛第一名。”
“第一名啊,真厉害。”钟慈夸赞,然后自然而然地切入正题,“成了校园明星,还长怎么帅,是不是很多女同学跟你表白。”
“没,没有。”豆登立刻慌了,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解释,“我读书时一点不帅的,我戴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头发也留的长,衣服类型只有连帽衫,很不起眼。”
海每闻言,神色稍稍有变,但还是闷不做声。
钟慈却抓住这句话里的关键词:“那现在不戴眼镜,头发也是烫过,整天西装革履,还事业有成,帅得发光,肯定有一群女粉丝吧。”
“嗯。”豆登点头,这孩子果然老实,“但她们是因为我是凤凰马戏团对外商务的负责人,才关注我的。不过她们老是在社交账号上艾特我,我嫌烦,所以把个人账号注销,换成了企业账号。”
听完他的解释,钟慈偷偷向海每递眼色,无声说着:我猜对了,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长得很帅这件事。
当然,这还不算完,钟慈即将拿出最后也是最猛的一招出来。
“grey,你们羽主大人告诉我,我身为王后有权向单身族民赐婚,所以我打算把海医生赐给昆凌家那位科学家。”说着,钟慈还煞有介事地指向篝火旁正讲解风动力的一位青年才俊。
“而海医生也没意见,对吧,海医生。”钟慈认真问海每。
海每接过戏,演起来:“全凭夫人做主。”
“不可以。”豆登惊愕,立刻站起身跪在钟慈面前,声音颤抖,“夫人求您不要把每每赐婚给别人,这会要了我的命。”
没料到他反应这么激烈,钟慈吓傻了,海每也惊呆了,等回过神,她一把拽住豆登的手,使劲儿拉他站起来:“你不是学表演的吗,怎么我和夫人这么业余的表演,就把你唬住啦。没出息。”
“我本来就没出息,不然你也不会不要我。”豆登可怜兮兮又傻愣愣地左看一眼海每,右看一眼钟慈,忽然惊叫道,“每每你什么意思?”
海每身上那股霸气劲儿回来了,直接用行动表示,猛地抱住豆登的脑袋,狠狠亲了他一口,跋扈地说:“我原谅你了,答应与你和好。”
“啊啊啊。”豆登狂喜,立刻横抱起海每,向空中抛着。
钟慈见了,摇摇头,小豆子还是不及羿某人半分啊,都这个时候,肯定是抱着海绵死命狂亲啊,怎么还搞抛投,搞不懂!不浪漫!
不过……海医生笑得真像一朵花。
喝光杯中剩余的玉红草汁,钟慈慢慢朝羿修走去,隔壁刚见证一场爱情,她也要去见她情郎。
见她走来,羿修停止攀谈,上前牵起她的手,钟慈得意地说:“我刚刚成功撮合一对小情侣。”
“厉害。”
“想知道细节吗?”钟慈仰头炫耀。
“当然想。”羿修含笑点头,拉开身旁一条餐凳,“不过等晚上在被窝里说。慈慈你先吃牛排,刚煎好,我还准备等意面炒好,一块给你端过去。”
“好贴心,谢谢噢。”钟慈笑眯眯坐下,转过脑袋,关心,“修,你不吃吗?”
“我陪你吃。”羿修挨着她坐下,小声说,“修行到我这种程度,早对人类食物没有渴望。”
“那吃仙品哇。”钟慈给建议,“你总得吃点才可以,我不许你饿坏身子。”
“小娘子这么霸道。”羿修拿胳膊肘温柔地顶钟慈,“是怕晚上我没力气服侍你?”
“可恶。”钟慈拿刀叉送了一小块牛肉到嘴里,奋力嚼着,“好心当驴肝肺。”
“好啦,不逗你。”羿修顿时一本正经,“我待会儿要表演,表演时空腹状态好一些,我保证,结束表演我就进食,一定爱惜身体。”
“这才对嘛。”钟慈开心地左右摇晃脑袋,像个终于吃道棉花糖的小姑娘,很满足很快意,“honey,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表演啦。”
天上星河灿烂,似乎随便一颗星子掉下来,大兰森林公园会立刻炸出一片火花,绚烂的火花。
然后,在这片火花里,afterparty正式拉开帷幕。
第60章 修的婚礼表演节目
◎一曲萨克斯撩拨全场◎
正当大家有说有笑,吃着喝着快差不多时,忽然近湖泊的一处草坪上,忽然,一盏一盏小夜灯依次亮起。
人群立刻喧嚣沸腾。
钟慈闻声忙着转过身望去,那是一个金灿灿的圆形舞台,三分之一是观众席,三分之一是表演舞台,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一个舞池。
啊哈,所以待会儿大家会又唱又跳咯,哇塞,好期待羿修的表演。
“慈慈,走哇。”羿修牵着钟慈手站起来。
鹓族人见自己的大人与夫人落座舞台观众区,才陆续走过来,虽然羿修很平易近人,不是很在乎阶级细节,但一种看不见的礼制,还是约束着他们。
“修,你不去后台准备么?”钟慈见羿修一直坐在身边,很是不解,“你第几个上台表演?”
羿修温和地笑着,却不直说:“我在Teddy表演完再上场。”
于是钟慈狡黠地问:“那么Teddy是第几个表演呢?”
“也许第一个,也许第二个,也许很后面。”羿修说话很神秘,“总之,我只需要记住,他登台后就到我了。”
“您可是尊贵的羽主大人,不该第一个表演吗?”钟慈揶揄他,“或者压轴出场。”
羿修配合她的顽皮,煞有介事地说:“我们鹓族,本体是凤凰,属于鸟类这个大家族,鸟类嘛,你懂的,可是自然界里最会唱歌跳舞的可爱动物啦。所以,舞台要留给能歌善舞的族民,我不能去抢这个风头,也没必要抢。”
“没必要抢哈?”钟慈咀嚼他这个说法,须臾,冷飕飕地说,“看来某位大佬把老婆娶到手后,就不上心咯。”
“慈慈,结论别下这么早嘛。”羿修对她眨着眼睛,“我相信待会儿你看完我的表演,你肯定会最激动,恨不得从观众席冲到舞台上亲吻我。”
“嗯哼。”钟慈学他腔调,“那么,尊贵的羽主大人,我就拭目以待啦。”
两分钟后,舞台上的灯光一暗,音乐前奏一响,帷幕后发出一个男人的两句嬉笑声——“哈哈,哈哈”。
紧接着,是一段大约十六秒钟的时间空白,期间只有浅浅一点电子音,很低的滴滴声,任何歌声、或者说话声都没有。
钟慈刚开始还以为那两声嬉笑声,是主持人清嗓子的声音,接下来他就该报幕了,谁知,一直没动静。
就在钟慈疑心顿起时,一道低沉但迷人的从幕后传来:“Let\'s see who got they city on lock……”
“啊啊啊,”钟慈惊喜叫出声,猛地转头看向羿修,想从他那里得到确认,“是Dr.T,对吧,是他吧?”
“是。”羿修宠溺地点头,“慈慈惊喜不?你最爱的那首《Say my name》。”
钟慈重重地点头:“太惊喜啦!”旋即,她也不顾四周还有其他鹓族人,狠狠亲了羿修脸颊一口:“修,谢谢你。”
羿修假装不知,故作惊讶:“honey,你谢我什么啊?”
钟慈交扣住他的手指,瞥了眼一脸破绽的某人:“谢谢你作为新郎,却把开场第一曲,安排给了我最爱的歌手,让他唱了我最喜欢那首歌,简直温暖极了。”
闻言,羿修嘴角大幅度翘起,凑到钟慈耳边,低语:“只要你喜欢就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讨你开心。”
“我太开心啦。”钟慈用火烫的眼睛注视着羿修,“能嫁给你,我全天下最幸福。”
这句情话,忽地如龙卷风搅乱了羿修的心湖,他羞红着脸,说:“慈慈你别看我,看表演啦。”
“哦哦。”
钟慈从没有看过演唱会,没经历过自己喜欢的歌手在台上唱,身位粉丝的自己在台下和,但这种事,虽迟但到。
只要你还有喜爱甚至狂爱的歌手,不论你如今多少岁,是刚上大学,还是工作几年,又或是步入中年,只要他就站在你面前,开了嗓,唱到了你最喜欢的歌,你也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地扯着嗓子疯狂起来。
所以,Dr.T拿着麦克风在台上唱“lock lock”,钟慈就在观众席上接唱下一句“top top”。
就像好久之前,羿修问钟慈为何喜欢Dr.T,她说Dr.T的韵脚一直押得很棒,这首《《Say my name》把韵律押到极致,因此,钟慈好快就融到歌声里,又是唱,又是拍掌,不亦乐乎。
说唱歌曲,真的太容易炸场了,Dr.T唱到歌曲一半时,就有鹓族人从观众席上站起身,拉着自己的朋友来的舞池,扭了起来。
对哦,除自己以外,都是一群能歌善舞的鹓族人。
Dr.T连唱了三首,灯光、音乐、绚烂的舞台,让钟慈忘我地沉醉其中。
等她回过神时,身旁之人早不见了。
要到羿修表演了吗?
钟慈无比期待着,伸出脖子去瞅一张帷幔半遮掩的后台。
“看不清呐。”钟慈心下嘀咕。
这时,Dr.T一边唱,舞台上空的的幕布缓缓下降。等幕布完全遮盖住舞台后,忽然,一道性感的萨克斯曲划破夜空。
是的,非常性感的萨克斯曲,节奏轻快又十分缠绵,律动感十足。
钟慈觉得此刻自己的四周正冒着一个接一个的粉红色泡泡,这萨克斯曲太有魔力了,让她竟然产生一种特别强烈的恋爱感觉。
此曲一响,随着中途滑过的一声口哨音,钟慈瞥见周围的鹓族人还坐在观众席上已经开始摇曳起上半身,离席的则早拉着舞伴的手在舞池里扭起来。
是哪位高手把萨克斯吹得这么撩拨人?
钟慈又伸出脖子去瞅舞台,结果被幕布遮住什么也没瞧见,直到幕布缓缓拉起,
幕布离舞台二十厘米左右时,钟慈看见了架子鼓、电子琴支架,电吉他的插线,以及很多条穿不同颜色裤子的腿,看来这次表演有很多人。
啊!看见了!
看见那个裤缝是一条金线的大长腿啦,那正是她的老公,羿修。
他是唱歌,还是抱吉他,还是弹电子琴呢?
正当钟慈还在羿修的表演形式时,幕布忽然加速,就两个眨眼的功夫,已经彻底拉起来,舞台一览无余。
呃……
钟慈错愕,她万万没想到,羿修竟然就是那个萨克斯手。
简直不要太惊喜。
没有幕布遮挡,某人立刻抱着萨克斯微微转动身子,正对着钟慈,很风/骚地变慢了节奏。
钟慈不禁想起一段网评:男人就该像萨克斯,不一定帅,但一定要骚!
对,骚。
钟慈对萨克斯一直朦胧说不出的那个感觉,今天解谜了,正是“骚”。
于是,钟慈又联想起另外一段网评:乐器里的俩“流氓”,一个是中方乐器里的唢呐,另一个是西方乐器中的萨克斯。
打扮风骚的男人抱着流里流气的萨克斯,吹出一段特风/骚的曲,简直不给在座的每个人作壁上观的机会。
钟慈看着舞台上的羿修,心跳跳得那样快,恨不得冲上台没脸没皮地与羿修接吻不停。
羿修吹着萨克斯每发出一个音律,似乎就是一个邀请——“Come on everyone,let\'s dance.”(大家快来跳舞!)
于是,观众席上越来越多人离席进入舞池,羿修几乎不带喘气地又吹起第二首萨克斯曲。
钟慈从椅子上站起,双手举过头顶,热烈地拍着掌,然后又双手在嘴巴边卷出一个喇叭,学着周围的人,高声欢呼。
“哇哦,哇哦,酷~”
“Wow,wow,cool~”
在萨克斯曲调进入尾声时,一道沙哑的女中音哼唱起来,很有世界杯开幕式上,拉丁女歌手那样热情似火地唱着热情似火的主题曲,点燃着现场,又通过电视转播点燃电视机前的球迷们。
就一秒钟,这段歌曲与羿修的萨克斯曲无缝衔接,把舞池里令大伙儿忘我扭动的气氛稳稳地衔接住了,大家没有觉察地继续跳着探戈。
果然是生来就特会唱歌的鹓族人。
羿修把萨克斯放回琴架,一步蹦下舞台,大步朝观众席上唯一还没下舞池的观众钟慈兴奋跑路。
他一把拉住钟慈的手,笑得明媚:“走啊夫人,跳舞去。”
“哎呀,我不会跳。”钟慈被他拽着往下走,不好意思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次你跳得很好。”羿修哄她,“这次有更好的音乐和舞池,慈慈,你一定会比上次跳得还好,相信我。”
羿修的音色本来就很低磁迷人,如今有说了这番蛊惑人的话,钟慈神魂颠倒地点着头:“嗯,那你带我跳。”
两人拉着手刚进入舞池,四周的人像潮水般左右退开,把舞池最中央腾了出来。
钟慈拘谨又紧张地右手与羿修十指紧扣,左手抱住他的右肘,心里默念起:右左右,左右左。
除了这句口诀,步伐她忘得差不多了,但羿修特别会配合她,两人慢慢在舞池里滑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他俩像两道金灿灿的光,一明一暗。
明的是晚礼裙全身都是金色亮片的钟慈,暗的是只有领带、袖箍和裤缝线是金色的羿修。
所以,两人聚在一起后,羿修又把艳压的风头完完整整地还给了钟慈,甘心做起她的一片小绿叶。
钟慈很满意,虽然步伐生硬一点不流畅,但这回她一次也没有踩到羿修的脚。
等节奏渐渐熟络后,舞台上响起一段钢琴曲,正是当初羿修拉着她在家里跳探戈舞时,播放的音乐《一步之遥》。
那时,羿修对她说:“这是电影《闻香识女人》的配乐。”
她接过话,回应:“《真实的谎言》也用了这段音乐。”
老天,羿修竟然在这里还给她准备了惊喜,钟慈幸福地想尖叫。
这人真是,风/骚的要她命,也浪漫的要她命。
他们跳到哪儿,头顶的聚光灯就打到哪,人群的焦点就跟到哪。
《一步之遥》钢琴曲演奏完,演奏者自然而然地弹起另一段曲子,与此同时,一个刚张口就让钟慈觉得很有故事感的摇滚嗓开唱了。
“修,稍等我一下。”钟慈弯腰,一只手抓住羿修胳膊借力,一手去脱脚下八厘米的粗跟高跟鞋,“我们继续跳,跳尽兴,但我不能让高跟鞋踩痛你。”
羿修感动:“慈慈,你对我太暖。”
因为不再是开场舞曲,只能羿修与钟慈这对新人跳,其他鹓族人在旁围观,从第二支舞开始,所有在舞池里的人都尽情跳了起来。
一群能歌善舞的鹓族人,让钟慈恍然有一种,自己不小心混入专业舞蹈比赛里艰难摸鱼的感受。